大寒天的阳光

陈晓文

一

　　今年（2023年岁末、2024年的年头）的昆明是真的春城，大寒天的温度也有17℃。按常理，大寒是一年天气寒冷到极致的季候，寒潮南下频繁，是二十四个节气的最后一个节气。而现在比往年要高个七、八度。

午饭后，去楼下庭院回廊晒太阳，懒懒的，暖洋洋的，半个小时晒得背心发热。把襟前衣服扣子解开两颗，散些热气。在那段时间成了一个使人沉醉的习惯。难得的天赐之福。读几页书，眯一个盹儿，看一会儿天，透明的、变幻的云，那种放松慵倦的惬意难以言喻。

都说“七彩云南”，首先是那里阳光充沛，才有飞翔多姿、风云流变的云彩。吉祥，生动，引人遐想……

因此日照时间长，热量充沛，云南才有全国最丰富的植物资源，各种罕见的、叫不出名字的蔬菜和鲜花、水果。

——当地朋友说，你们这是运气好，今年冬天特别暖和。它不是昆明的常态；与往年不一样。

（朋友圈：

加加林：重庆今年也不冷，三九四九了，一直都有13至15度[呲牙]

晓文：看来是普遍暖冬，地不分南北。）

刚开始安排南下时和朋友说，今年选在昆明避寒，就有人提醒，昆明并不暖和。其实我们最初属意的是西双版纳。大姐考虑昆明医疗条件好些，九十七岁的岳母如有突发状况，大城市如昆明的保险系数大一点（而我们住的小区恰好挨着五华区云南省阜外心血管病医院不远，岳母还真就去看过一次有惊无险的急诊）。不料，老天爷像是特地要遂我们的意，硬把暖冬给我们送来了。

二

回想前几天的天气预报，本来冰雹过后，太阳又来了。晴空万里。是阵雨。早晨太阳出来，反射光照进屋里，一会儿就阴了。大姐买菜带了雨伞🌂 ，回来还说淋了雨。可见雨大。说着就已经出太阳了。我中午去室外晒太阳，地面有积水，时阴时晴，阴时有风，晴时晒得背心发热。快煮晚饭时，阳台上阴晴不定，一会儿可以晒太阳（岳母午睡起床后习惯在那里晒晒），一会儿发现冰雹来了！

冰雹来时阴霾迷蒙，冰雹过后，太阳又来了。晴空万里。其实是下冰雹时，也是太阳天。就像太阳雨一样。只是阳光有些惨淡，乏力。阴晴冷暖变幻之速，就像六月天的小孩脸一样。这便是大自然展示给我们的戏剧性。

晚上九点过，响起了雷声。冬天的雷声。腊月的雷声。——硬把春雷提前了一个多月。也可以说是异常，也可以说是正常。

经常（概率大）才是正常，偶然（概率小）的就是异常吗？概率大小只是比较的结果，不能把它当成正常与否的唯一判据？

看你从什么角度去看待，去理解？

三

大年初一，吃过午饭临出发去斗南花市的一霎，岳母说她也要去。预计三人增加到了五人，成行的路线就从地铁调到了自驾；上午的阴天一下成了晴朗的太阳天。这个批发花市是面向全国的，大，还有个AAA旅游景点的牌子，停车场有旅游大客车。场内货堆山似的花，品种多，让人目不暇接，看花了眼。买花的人川流不息。

还在刚到昆明，规划市内游览哪些目标时，斗南花市就被列入清单。这些年每年总要逛一两次花市，一则饱眼福，二则避暑回来花因无人照料，凋零之极，必得补充一点，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逛着逛着，雪雪说，每人都要有一点收获回去。于是各人都在打算，选点什么和眼缘的花，把临时住家的房间怎么点缀一下。

早年读过秦牧散文《花城》，对料峭春节这么欢腾的花事，浓郁的花香，雅致的情趣，怡人的节目，心生向往。

但那时的生活条件还没有到能提供这种闲情逸致的地步。这些年流年暗转，我们也到了可以进入昔日想象中的生活。像是被卷进了时光穿梭机里一样，梦里不知身是客。

逛花市前一天议论时，有点担心大年下会不会休市？于是上网查，才知道这个全国性的花市，生意好得很，全年无休。每天最好的逛花市时间，其实是下午到傍晚，批发时间，价格最便宜。

一楼是鲜切花，一束10元，二楼专营肉肉，小的不带花钵10元6个。大姐选了三种，王明智选了三种，合计才10元。我选了大的一钵，10元；下楼又见向日葵，5元一束，买了。雪雪精心挑了两束鲜切花，10元。四人买花，共计花了35元。

晓文直着嗓子叫嚷，不买花不划算。

据说，斗南花市每天要向全国发货200吨鲜花，还要出口日韩、东南亚国家。如果是隔天的花就要大降价，5元一束，甚至10元3束。

有个发小逛了我的朋友圈，见了我狂喜无状的样儿，调侃道，太划算了。你这架势是要直播带货呀——可以吗？[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