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源

老锅巴

《水》 老锅巴 2024年10月 水，乃生命之根！水，乃万物之源！ 9月19日早晨，我刚送完外孙上幼儿园回到家，便接到了老孔的电话。他问：“你在哪里？”我回答：“我在厦门。”接着，他说：“后天我们关工委、作协、环保志愿者协会将举办一场九龙江溯源和生态保护活动，非常有意义，你回来参加吧！”我解释道：“老孔，我昨天刚从漳平来到厦门，还要带娃呢。”他劝说：“带娃？请你老婆辛苦带几天吧，我今天特意打电话给你，就是希望你能回来参加活动。”我感激地说：“谢谢！那我跟老婆请个假，下午给你回话。”他却有些着急：“下午？那太迟了，总共只有20个名额，我特意为你留了一个。你若不回来，别人可就要报名了。”我忙回应：“那我待会儿就给你回话！”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见我还没回话，老孔又给我发来了微信： “这周末真是个好日子，我有四场活动：（1）厦门的学生聚会，8月23日就发来邀请了，之前已经答应过他们；（2）扬州市的一场全国家庭教育培训班，本来是要和卢范坤校长一起参加的；（3）全市乒乓球比赛，我是关工委球队的一员；（4）九龙江源生态守护与文学采风行动。这四个活动都安排在21～22日，真是太巧了。相比之下，我觉得最后一个活动更有意义，所以已经取消了前面三个活动。” 老孔如此热心和用心，我赶紧给他回了电话：“经请示批准，我明天就回去，参加这个难得且有意义的活动！” 说实话，我在九龙江边生活了六十多年，它的源头在哪？我还真不知道。放下电话后，我满心期待着一探九龙江的源头，究竟是何模样？九龙江流域养育了400多万人口，承载着400多万人的期盼与希望！ 　　9月21日清晨7:30，我们一行20人在榉仔洲公园门口举行了庄重的溯源仪式后，便踏上了征程。我们计划在12个水样取水点取样，除了步行桥和福增大桥两个取水点已事先取好样外，其余的西元桥、合溪桥、捷步营、白沙镇政府、石门潭、万安桥、梧宅、竹贯村头、竹贯双合桥、冯地村等10个取水点，我们溯源而上，一一进行了取样，并对水质进行了检测。随着12个样点水质检测结果的出炉，我对九龙江的记忆也被勾起。 　　我出生在漳平城关的洪厝坪（团结巷），团结巷北端连着八一路，南端通向九龙江，巷子长约100米。整个巷子路面由大小不一、形状各异、色彩斑斓的鹅卵石铺成，加上巷内有几户大户人家的院落，院落的大坪上，竖立着几根古人功成名就的“旗杆”，构成了一幅精美的画面，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至今都难以忘怀。 团结巷南端的鹅卵石顺着台阶而下，一直延伸到九龙江的水里。江边砌有一个小码头和若干处供人们洗衣、洗菜、担水（挑回家烧饭煮菜）的石块和台阶。小时候，我们经常随同到江边洗衣、洗菜、担水的大人们一起到江边玩耍。那高高抡起的洗衣棒锤一次次捶打在清洗的衣裳上，洗去了衣上的污渍和汗水，也荡去了生活的不易与艰难；担水的大人们低着头，展现出宽阔的后背，艰难地攀登在每一步的台阶上…，九龙江边生活气息满满的画面，真美！ 那时，从下游的渡口（步行桥）到现在的福增大桥，沿着高高的护城墙有十来棵巨大的榕树。每当夕阳西下、红霞满天之时，霞光照在榕树上，透过树叶的缝隙映射在清澈见底的江面上。在江水的涌动下，江面波光粼粼、金光闪闪。每当此时，我们都会情不自禁地哼起漳平的民谣：“红霞霞，红霞霞，冇水可冲茶，红霞霞……”这段民谣也印证了那句谚语：“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儿时的记忆中，九龙江景色真美，九龙江水清澈无比！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们便开始了偷偷游泳的冒险。儿时凡到江边都有大人们带着，并时常教育我们：没有大人陪伴不能到江边玩耍，因为水里有水鬼，它们长得奇丑无比且力大无穷，每年都有不少孩子被水鬼抓走了。 然而，渐渐长大的孩子哪经得起魔力十足的江水的诱惑？总是变着法子与家长、老师们斗智斗勇，偷偷地去游泳。浮桥就是我们的主战场，整列浮桥由十几只船搭上厚厚的木板并用铁索栓成，船与船之间都有间距，我们称之为“港”。刚开始我们从桂林那头的浅滩“二港”、“三港”开始跳水（插冰棍），逐渐插到了“十二港”城关这头江水最深处。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们几个同学利用中午时间告诉家长要去学校做作业，实则又是去偷游泳。正当我们游得正欢、闹得正疯的时候，只听高高的护城墙上有人在喊：“哈哈，阿榕，你跑来偷游泳，我去告诉你妈妈！”我们定睛一看，原来是比我们高一年级的阿豪，他是阿榕妈妈的学生。当时的我们游得正欢，哪管这么多？你爱咋的就咋的。结果游过了头，待想起下午还要上课，紧赶慢赶回到实小（现武装部）时，只见校门口站着凶神恶煞的阿肥校长（李文林，后任民政局长）。 我们怯生生、乖乖地来到办公室。校长问：“去哪里了？”我们鸦雀无声。他又问：“去偷游泳了？”我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没有！”其实，阿豪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校长那里：“没有？！”阿肥校长不管这么多，走到我们身边，在我们的手臂上、腿上用指甲轻轻一划，两道白白的痕迹便清晰可见、历历在目。 　　傍晚放学时，我们七八个同学由老师领着，一一被送回了家。第二天，大部分同学的手臂上、腿上、屁股上都留下了竹丝、藤条的印记，而且久久没有退去。那时候，我们刚开始学狗刨游泳，呛水、喝水是常有的事。可那时九龙江的水特别清澈、特别甜！ 　　高中毕业时，不满17周岁的我与同龄人一样来到了广阔天地接受再教育。农忙“双抢”是劳动强度最大的农活之一，每天天没亮出工时，我都会挎上知青办发的“军用水壶”装满开水。但六七月毒辣似火的烈日很快就让壶底空空如也。那时，田边引水小沟、山边、路边、田角的“冷水泉”就是我们最好的水源。跪下、蹲下、趴下、躺下，双手捧水、埋头猛喝，都是我们留下的美好瞬间和永久的记忆！那时九龙江流域的水，真甜！ 1979年，我来到了漳平的“西伯利亚”——灵地工作。记得小时候漳平城区的父母哄孩子时常说的一句话：“你要听话，你若不听话就把你卖到吾祠、灵地去！”当时并不太理解，只觉得灵地很远、很山。可真到这里工作后才知道，还真他妈的山！真他妈的远！出门，靠走！叫人，靠吼！所有物资，靠挑！ 我到灵地工作时整个公社只有二十来位干部，当时我最年轻，被安排到最远最山的赤坂场驻队。每个大队只有1人驻队，驻队要住在村里，到村干部家轮吃，每餐交四两粮票、两毛钱。你若没交会遭到批判的；公社有通知开会你才能回到公社，否则也会遭到批评。每次往返公社与大队之间都走得腰酸背痛、口干舌燥，可路边的泉眼、山涧就是我最好的水源地。 那时赤坂场每家每户房屋的后沟都有“自来水”，大家在离家或近或远的地方用毛竹引来了甘甜的生命之水！赤坂场是这样，整个灵地是这样，漳平“九山半水半分田”的山区乡村，家家户户都是这样。那时九龙江流域的水，真甜！ 　后来认识了闯队，在闯队的带领下逐渐爱上了户外运动。闽西大地、闽西的山山水水、闽西的前十座高山大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刚开始去登山、露营的那几年，闽西到处还是山好、水好、空气好、景色更好！ 可是，随着人们为了生存、为了发展发疯般地“搞钱”，绿植被破坏了，水土流失了，土地、空气被污染了，水变得浑浊了，甚至发臭了……再也没有人敢下河游泳了！ “搞钱”！表面上看经济有了一点发展，但那也是以牺牲了环境为代价的发展。而且那只是一小部分人得到了既得利益，而大部分的人都是环境遭到严重破坏的受害者！ 西方国家走了“先发展，再治理”的路子，但真的治理起来哪有这么容易？这让我想起了今年巴黎奥运会的公开水域游泳比赛，因塞纳河水质检测不达标，比赛延迟了好几天。环境一旦遭到污染破坏，百年治理都难以恢复原貌！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新的发展理念正在引领着新的发展方向。我在人大工作期间，曾于2015年领着城建环保委、电视台对全市16个乡镇街道的山川、河流、集镇、垃圾填埋场的填埋状况、生猪养殖的排放、死猪的丢弃、农药瓶的乱丢乱放、食用菌棒的遗弃、河道的滥采乱挖、生产生活垃圾随处可见等等影响环境的问题进行了调研和拍摄，并形成了调研报告、制作了视频短片，提交给市委市政府作为决策参考，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充分肯定。 　2016年4月初，我又领着环保委、部分乡镇人大主席、住建局的相关人员到广东的平远、蕉岭考察学习他们“农村清洁家园”行动的做法与经验。4月底，考察组形成了专题考察报告，提交市委，市政府，2016年6.7月间，全市16个乡镇街道的“清洁家园”行动，如火如荼，扎实有效的开展了起来！ 　　2016年6月，针对漳平城区空气质量在全省连续排名靠后的问题（主要原因是粉尘和二氧化硫污染），我们再次进行了专题调研。我们对城区附近的11家砖窑、小企业和小单位的小锅炉、各类建筑工地、工程运输车辆、城区道路保洁、货物堆场以及装卸场地等等影响城区空气质量的多个因素进行了深入分析，并提出了相应的建议和意见。这些建议和意见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高度重视。为此，市委市政府提出了“农村治水，城区治气”的战略方针。经过多方的共同努力，采取了多项措施，并得到了全民的积极响应，多年来一直坚持不懈，生态环境因此得到了显著的改善。 　　在这期间，有一支不容忽视的民间志愿者队伍，那就是漳平市生态环保志愿者协会。在蒋利平会长的带领下，他们默默奉献，用实际行动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树立环保意识，倡导爱护大自然，保护母亲河。他们从民间的草根组织发展成为最佳志愿者组织，从五星志愿者成长为全国最美生态志愿者，他们！正在书写着保护环境的绿色篇章。 正是有了从上到下、从政府到民间、从组织到每一位公民的共同努力，我们的天空正在渐渐变蓝，我们的水——尤其是九龙江水——正在变得清澈。近几年，我又回到九龙江中游泳啦，感受“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的豪情。老孔问我：“不怕皮肤起泡泡吗？”我回答说：“现在的水，虽然没有儿时那么清澈，看起来它还有点浑，但它并不浊，没有异味，下河游泳，完全没有问题。” 水！在中国汉字中，它魅力无穷。 它在水上叫，冰； 它在地上叫，雪； 它在地下叫，泉； 它在天上叫，云； 它在空中叫，雨； 它在风中叫，雾； 它在草上叫，霜； 它在叶子上叫，露。 在中国汉字中，两点水，三点水，四点水又分别代表： 两点水温度较低，比如：冰、冷、冻、凝、寒几乎都不会出汗，也有的表示内心寒冷，比如：凄、凉、凋。 三点水温度就会有所上升了，比如：江、河、湖、海、沐浴、游泳触到感觉会非常舒服，身体会微微出汗。 四点水温度就更高了，比如：蒸、煎、熬、煮、熟它们都和火有关。所以，两点水，三点水，四点水都与温度有关，这就是中国汉字的魅力！这就是“水”的魅力！ 愿我们大家都做一个有温度，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中国人，共同来细心呵护，承载着世间万物的生命之源：“水”！ 2024年10月4日 于中央雅苑家 　　哈哈，各位朋友忘记告诉你啦，九龙江的源头，在连城县曲溪乡的冯地村，它还是闽江，汀江的源头，因此，冯地村也被称为“三江源”。谢谢各位朋友的供图！ 　　老锅巴，本名，郭志敏，退休老人，学着写点东西，留点记忆。而记录：其实，就是为了更好的～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