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

冰箱灯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是一名普通的乡村妇女。她能干、心细、手巧,说话在理、会拿主意、能扛事、人缘好,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于小家庭来讲,她能撑门立户;于大家庭来说,跟大哥二哥一样,她是我们大家庭的核心成员之一,她为大家庭的和睦相处,和谐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乡村,说到能干,那必定首先要过做农活这一关。三嫂做农活那确实是一把好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说到这,我要插句话。几年前,我写过一篇《双抢,那年那月》的小文,再现了记忆中的有关双抢的多个历史阶段的轶事、见闻。更有八十年代单干时期大嫂嫁到我们家后,在双抢中撑起半边天的劳作盛况。文中大嫂是主角,一场双抢下来,大嫂那套流程那是行云流水。文中自然是提到了三嫂的,文中有段这样的表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是大嫂看中带到我们家来的。如果说大嫂的能干让我们叹服的话,那么三嫂的持家、吃苦耐劳、农事农活,更是让人刮目相看。因为原先打听到三嫂是在镇上油厂上班的,根本没怎么做过农活,在人们的心里,嫁过来愿不愿意拿锄头把还两说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双抢便是试金石。一轮忙月过后,三嫂用铁的肩膀和风的速度消除了人们的质疑。人们看到,不仅割谷、扯秧、插秧三嫂能与大嫂齐头并进,而且挑草头,拖板车之类的力气活能与男劳力比肩。作为新媳妇的她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让人称道。两田不抵四手。大嫂三嫂的紧密协作,田不多的双抢在她们眼里还真算不上是多大个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引用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做农活如果是要排排座的话,三嫂跟大嫂一样,也是属于第一方阵的领头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那时的双抢在很多人的眼里还是望而生畏的,那是农村人的高考。七月天,在十来天的酷暑天气里,那时农村人只能依靠自己全人力的投入,要承受高强度的抢收、抢种劳作,要克服蚊叮虫咬,要克服疲劳,白天黑夜连轴转。一场双抢下地,掉皮掉肉是常态。大嫂三嫂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往往不到一个礼拜,我们一大家的双抢便进入了尾声。这时候,三嫂和大嫂便要被二三家缺少劳力的亲族近邻们接去赶工。在众人眼里,大嫂三嫂不只是手脚快,那做出来的农活,品相也是杠杠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说到心细手巧,是说三嫂不但会纳鞋底,织毛衣,还会使用缝纫机做衣服,什么钩针、刺绣手艺也是不错的,做得最多的就是十字绣了。三嫂很用心,根据每位家人住房的大小和房间用途分别选用不同的花式、贴合的意境来精心布局施针。三嫂利用做工空闲的时间做了很多成品,不计报酬地赠送给了每一位亲人,有大一些的作品一幅绣出来要花大半年的时间呢,三嫂做这些花了不少的精力和心血。这些手艺,三嫂也是无师自通的,基本上是把别人的手法看一眼,就会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至于“说话在理,能拿主意,能扛事”,主要是指二OOO年前后的十来年间,三嫂随做装修的三哥北上一起打拼生活的岁月。这段时间,排面上的事情,像接活,请工,收账都是三嫂出场。三嫂做这种事那是得心应手,她会根据客户提出的装修档次,区分是包工还是包料,结合材料、用工行情,合理匡算出工价。三嫂身板高大,模样周正,随便穿件像样的衣服,自带气场,说话底气足,谈出来的价格往往比好多懂行的人还高些。也有拖泥带水,疑疑悔悔的人,三嫂便把业主往样板工地上一带,从施工工艺不同、材料差异、用工成本,再到售后服务免费送三年服务保障,扳着手指头,一二三四五,一顿说,头头是道。一套流程下来,客户欣然签约,别无选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排面下的活三嫂也是要亲自上场的,而且是毫不含糊。别看刚才她还是老板模样在跟客户谈生意,工装一换就成了工人,麻利动手搞起来。除了电锯电刨不捞外,三嫂大部分活都会做,有些活还是她的强项,像刮大白,刷油漆,刷涂料等活还盖过了多年的老师傅。她的字典里没有脏啊累啊这样的词汇,看到么事搞么事,好多业主都惊叹不已,被折服了,纷纷给她提供装修活信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行走江湖,碰到痞子故意找茬赖账不结也是常有的事。碰到这种事,在打过两三回电话无果后,三嫂便单枪匹马找上门去,开门见山:这位老板,我们是有协议的,交了工是要结账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而且,我们还请了工人要结工资,要结别人的材料款。恁家是讲道理的话,一切都好商量,我们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只要提出来,我们负责做到满意。但是,恁家要是故意找茬,想欺负外马,赖账的话,那就是找错了对象!没门!三嫂语气一换,抬手食指指向对方,凌厉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们是家族组团出来闯江湖的,你相不相信我随便一个电话能招个一二十人来,而且我的几个侄辈还是武打出身,我能找到你的家,你可是不晓得我的窝的,我们能随时在你不希望看到我们的时候来拜访你… …三嫂身板高大,嗓门也大,那阵势让人招惹不起,几句狠话下来,那耍赖业主像是被捏住了七寸,吓出了一身冷汗,立马老实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会的手艺有很多,但外人知晓的还要算是厨师,厨师这门手艺倒是有师傅的,师傅是我的大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这里需要再提一下我的另一篇小文《厨香绵绵》。这篇小文写的是大嫂施展厨艺、奉献大家庭,闻名乡里的动人往事。文中在提到三嫂理厨时,有这样一段表述: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跟大嫂成了妯娌,自然心意想通,学实招、齐切磋、共揣摩,几年下来,厨艺不分伯仲。加之年轻时,二人模样好,能说会道,能歌善舞 ,更是声名远播。十里八乡做事请客,都为能请到大嫂三嫂上门主厨而感到荣幸,亲朋们打听是她们妯娌主厨,主家则会再迎客三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无须过多言语,三嫂的厨艺水平基本上是跟大嫂平起平坐的。不过,难以相信的是,三嫂在认识大嫂之前,是基本不进厨房的,那时,她心中根本还没有“五味调和”的概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能上厅堂,入得厨房”是人们常常用来对妇女持家水平层次高的褒奖。三嫂人拿得出手,办事有主见,能烧一手可口的饭菜。那么人们说的这句话套在三嫂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并非生来就这么雷火,这么能干。三嫂过日子这么拼,那是经历过生活的磨砺和洗礼,是被生活给逼出来的。想当年,没过门时,三嫂在娘家那也是娇娇宝,是父母的心头肉,粗活重活都是不让碰的。中学下学后,三嫂那会到镇上的油厂上班,身材高挑,模样俊俏标致,说话伶牙俐齿,真是有“厂花”一说。到了说人家的年纪,那追的人很多很多。说媒的人也是一波一波的,真有那踏破门坎的意思。</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内心也自是有一番标准,结果却答应了条件最差的我们家。后来有人说起这段过往,三嫂笑称:那时候还不是鬼使神差,昏了头,走了眼…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能嫁到我们家来,大嫂起了关键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上面提到的《厨乡绵绵》小文中还有一段这样的表述:八十年代末期,二十出头的三嫂投到大嫂门下学艺,被大嫂看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一番“鼓捣”,大嫂把三嫂引进了我们家门,做了我的三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老实说,结下这门亲,三嫂来到我们家那是吃了老亏。倒不是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而是说那份心理落差,那份预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的娘家离我们家不到一公里地,说起双方的家庭情况,好像也算是“知根知底”,加上三嫂的母亲也托人“访过人家”,反馈的信息是:那娃(指三哥)是做手艺的,长相不差,一年能搞千把块钱(当时是很高的收入了);父母忠厚老实,在集体时期都当过多年的生产队干部;老大是教书的,大媳妇是厨师,已经独立立户住上了楼房;老二考大学出去了,现在是国家干部;老幺在读书。结论是厚道家庭,条件不错,值得托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有了这个结论,三嫂的母亲果断拍板同意了。三嫂的嫂子也是跟大嫂学过厨艺的,自然极力赞同这门亲事。三嫂虽然心里还有些嘀咕,但禁不住家人轮番做工作,答应了下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母亲托人访人家,了解到的信息并无错误,但深层次的情况也许没了解到,或许忘了说这一茬事情———我们家历史上是遭受过多次重大灾难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拣近的说,便是五九年“自然灾害时期”,我们家遭受到了灭顶之灾。一是我们家的房子在一个冬日的中午无端着火,因队里壮劳力全部“上丹江”而无人施救,全部烧精光;二是紧跟着襁褓中还没取名的大姐因极度饥寒而夭折。这一家庭变故决定了要回到当时就算是勉强维持生计的生活起跑线,父母至少也要多奋斗二十年。所以,尽管后来我们家再次建起了住房,生活也有了些起色,但直到八十年代末期仍然是穷得叮当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之人,后来几番往来,也或多或少了解到我们家并不富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但结婚后显示出来的困难显然还是让三嫂始料未及。那年正月过后,三哥要外出做手艺,竟然连几十元的路费都凑不齐。窘迫的家境远远超过了三嫂的预期。想到自己千挑万选,最后选的竟是连正常的生活都捉襟见肘的家庭。三嫂很是委屈,情绪极度低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从一个父母眼中的娇娇女突然转变到要独自承受生活的重压,这个落差太大了。这放到很多人身上都是要闹翻天的,是会整天嚷着要打脱离的。三嫂自然也是五味杂陈,内心很不好受。这种情况,我们这边的家庭成员多少也是有些愧疚的,大嫂和父母是尽可能的给予呵护和安慰,三嫂的父母兄嫂也是频繁的给予开导与资助。一段时间过后,三嫂走出来了。错了就错了。她暗暗下了决心,不能让人瞧不起,穷就穷,自己要从零做起,要亲手用双手改变这一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既然是农村人,首先得从学做农活干起。三嫂在娘家农活做得并不多,现在成家了则要挑起一切。三嫂的心定下来了,坦然了接受了这一切。三嫂自然先是跟母亲,跟大嫂学。不过,人们似乎看到三嫂没怎么学,她几乎只是随便看一眼,就干什么都是有模有样了,而且比好多人都做得要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要彻底改变生活,靠几亩簿田就算绣出花来,也是无济于事的。待第二个侄儿到了四五岁,能放下手了,三嫂把大孩子放到屋里由父亲带,第二个孩子带到东北,一边打拼生活,一边照顾孩子,倍偿艰辛。这段经历,前面已有提到,这里不再过多赘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文章开头提到三嫂的人缘极好,也是有事实证明的。年轻时就不说了,单说现在,三嫂一回到老家,老家的几个婶娘、族里的嫂子、侄媳妇等,那是呼朋引伴上门来都要找三嫂热聊一阵双方积攒在心里的新鲜事,非要一吐为快。当然,也有因“搬砖缺脚”前来探听虚实的。回到省城也一样,城里的婆婆姥姥听说广场舞领队回来了,一个个也是提脚登门拜访,三嫂把从娘家姐姐家带去的农产品挨个一发,大家高兴得合不拢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再说个片段。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20年春节,新冠疫情爆发,老家封村2月。在菜尽粮绝的日子里,老家的乡邻几乎家 家都来到三嫂门前喊话(因疫情不能接近,只能喊),或打电话,要三嫂到自己菜地里去弄菜来吃。大家都晓得三嫂家有外面回来过年的人,家大口阔,时间长了,肯定要断炊。族里还有几个老哥老姐不方便喊话,就大清早直接把菜摘了来,放在门口。有时候,我们甚至都不知是谁放的。到了后期,生活物资确实为难了,三嫂也不再客气了,带着侄儿,拖着板车挨家“收割”,比如木哥啊、中哥啊、小云哥啊、如意姐啊,还有云香婶娘、琪士婶娘、志容家啊等等。乡邻们这么热情,一是自己吃不完,再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看三嫂的人缘好了。当然,也有父亲的原因,父亲在村里德高望重,当时还健在,也是一方面原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说到三嫂的能干,作为高级知识份子的二哥二嫂有共鸣,说话是有份量的。单就讲话这一块就给予了极高的评价。说这秋宝只是缺了个舞台,虽然没读多大的书,你看她讲起话来引经据典,条理清楚,张弛有度,逻辑性强,通俗易懂,富有感染力,比好多当领导的人讲话水平都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说到三嫂对大家庭的贡献,我这里还得引用一下《厨香绵绵》中的片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三嫂嫁过来了,家里有了二个厨师,家庭氛围越发浓厚,几十个春节,尽管天南海北,我们都在一起过春节,没有分开过。这在十里八乡可能绝无仅有。这主要是顺了父母的意思,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我们也“顺便”过成了习惯,不回来过春节反而不踏实。同时,大嫂三嫂做的大师级的饭菜,那也是一个念想。无疑,这二者一次次凝聚并激发着我们的亲情,亲情与厨香召唤着我们大节小节一次次回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老实说,这段话只是提到了三嫂,并没具体说到什么,这段话用到这里,只是起到引子的作用。因为十多年来,大嫂上北京给侄女带孩子去了,大部分的接待工作是由三嫂承担的。因为近些年,父亲母亲身体每况愈下,病情频频告急,我们是一月一小聚,三月一大聚的回家看父母。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指我们回老家),三嫂立马会提前一天赶回去收拾家务,买这买那,操弄伙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如果仅仅是说这些年三嫂为大家庭的团聚提供了方便,提供了舒适的环境,烹制了美味佳肴,这是远远不够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接待工作是个系统工程。脏活累活粗活细活技术活,大部分都是三嫂亲历亲为。她本身有高血压、颈椎、腰椎方面的毛病,一累就发。但她看不得脏东西,一看到非要整到一尘不染不可,她看不得事情摆在面前,有事非要做完,整圆满不可。做这些事是很容易受伤的,特别是冬天,手本来就容易裂口子,三嫂一时冷水一时热水,很难得好。几乎每个春节,一直到过完,三嫂的多个手指上始终绑着创口贴,打开看时沟壑纵横。印象最深的是20年春节疫情封村期间,正月初三三嫂用电锯锯柴火,不小心左手食指䔠到了锯片上,左手食指掉了块肉。立时,血流不止,白骨可见,被侄儿拉到到巾河卫生院简单包扎(当时疫情期间受医疗条件限制)处理后照样回来做饭,尽管额头疼得冷汗直冒。这放在任何人身上,出了这等伤情,是绝对不能继续工作了的。但三嫂习以为常。 还有,23年春节前夕,老父亲感染新冠病重,大哥通知外面的人回来。三嫂因为前段时间做卫生时摔折了手臂,才过去20来天。在回来的前一天,三嫂专门上了趟医院,要求医生把石膏取了,说要回老家去了,好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做,绑着石膏不方便,受到了医生的厉声“批评”。如此等等,三嫂这些不可思议的做法,无非是说明了,在她的心目中,亲情比天大 ,自己承担的责任比天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父母老去的这些年里,虽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大哥在家一手操持,在照护二老,但三嫂在寒暑假也是尽量回来尽心尽力照护二老的。有一说一,三嫂在二老的心目中的位置是无人可替代的。这是因为三嫂在家一天就一天都是围着二老转的,尽管我们回来同样也是围着二老转,但相较而言,我们是在边上“晃的”,是虚的,三嫂则是实实在在的。她总是变着法儿为老人做可口的、软硬度适中的饭菜;也总是陪在老人身边,不厌其烦的回答一些老人啰儿八嗦的问题。老人每次看到三嫂回来都高兴得泪流满面,我想,这是老人对三嫂产生依赖感的主要原因。至于打扫老人房间、做消毒、浆洗缝补衣物,翻晒棉絮等工作,三嫂做得很是勤便。相较而言,老人更看重的是精神上的安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父亲在世时常常念叨,说这秋宝不简单呐,她只是一个媳妇啊,她做的有胸怀,你看哪家的老人不是像牵牛,这家住几天,那家住几天,推过来推过去的,我在她这屋的一住就住了二十多年,她没一句牢骚话。你看这水电费,一年二三仟,要吧?二十年得几万呐,她从来不提这话,有几个人能做到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父亲是位感情丰富细腻的人,出息的二哥一直是他的骄傲和倚仗,但到离世前的这一年多里,他心里念叨最多的还是三嫂,在他生命的最后岁月里,我们一众儿孙围在他身边,老人全都认不出来了,唯有听到“秋宝”二字,老人的眼里每每才会闪出一丝亮光来。也许,在老人眼里,三嫂以儿媳妇的身份,在某些事情上做到了儿女所做不到的高度,值得高看一眼。这个印象,那怕好多往事远去了,模糊了,在老人的意识中却扎下了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今年三月三日下午五时许,父亲离世。最后一刻,老人是在听到急匆匆从武汉赶回来的三嫂的呼唤声后悄然走的。三嫂是在大哥发出父亲病危通知后赶到的第一人。三嫂一赶到,父亲便放心去了。虽然他心中牵挂的人很多,但他太累了,坚持不下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无疑,三嫂为大家庭是做了很多奉献的,在我看来,三嫂最值得受到尊重和感谢的是她对老人的那份关爱和真心。同时,老人对三嫂的那份惦念和依赖说明了一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惦念归惦念,但老人并没有给三嫂额外留下点什么东西来。老人走后,大家在收拾老人的遗物时,既在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地找到了一些东西,但母亲生前“许诺”的东西没找到。第二天”复山”化完父亲的衣物后,三嫂提出了这个问题。大家一下子也回忆起来,好像是真有这回事。当时,母亲说这话的意思大致的是,当年在北京时二嫂给母亲置过几样东西,说在她走时,这东西会留给“贴身”(照护的意思)的人。结果,母亲走后,父亲也一直没有提这事,没想到,现在竟遗失了。这时,我猛然想起一件事,赶紧说十四年前儿子出生时,母亲在荆门“偷偷”给过一对银手镯到孩子的妈妈,说这是外婆手上传下来物件。当时,我们没有收,后来,母亲回老家时还是放到枕头底下留了下来。不过,母亲说上面那话的时间是在这之后。现在,三嫂说这个话,也并不是要争这母亲当初许诺的东西,就是告诉一下大家这个信息———母亲当初许诺的东西遗失了。同时也表明了态度,就算母亲生前把东西给了哪个,一定也是有道理的,反正也没给外人…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父亲走后,今年的端午、中秋我们大家庭各自分开过了,这也省去了三嫂来回奔忙的身影。往年老家的喧嚣热闹随着父亲的离去而戛然沉寂。这是规律,也是必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而今,三嫂早已成为“住在城里的乡下人”,她在省城悉心照护孙辈。两个侄子也继承了她“和善、孝顺、奉献”的理念,同其他晚辈一样,为保障我们大家庭亲情活动的顺利运行,一直都是鞍马劳顿,任劳任怨。现在,母慈子孝,孙女乖巧,特别要提到的是,三嫂有个特好的儿媳妇,婆媳关系好得象一个人似的。三嫂一家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非常幸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说了这些,文章就要结束了。这只是单方面代表我了解到的信息和认知。综上而言,三嫂的人生经历也颇带故事性。她打拼生活,善于学习,敢为人先,勇挑重担的精神,以及几十年来她为大家庭无私奉献,不计得失,不图名利的宽广胸怀,还有对老人无限关爱的可贵品格都是值得我们永远学习和铭记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再过十来天,就是三嫂的花甲生日。在这个节点,提笔对三嫂生活经历、性格形象、为人处事,以及所作的家庭贡献来个速写,以示敬意和祝贺。祝三嫂生日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 本文成文于二O二四年国庆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