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行

陈向明

鼓山行

鼓山——闽江第一山，传说山顶立着一面巨大的石鼓，只要下雨就可以听见铿锵的锣鼓响起来，震动山谷，因而取名“鼓山”。鼓山因为唐朝高僧在鼓山兴建的“华岩寺”从此成为一座佛家圣地。鼓山已经成为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成为福州一张名片。有不登鼓山未到福州之说。鼓山之于福州，正如九峰山于延平，成为当地人心中的一座名山。

我虽是福建人，多次来福州，并未成行。因国庆长假而得以成行。物是人非，世事沧桑。从地铁口出来，看到的就是鼓山风景区的入口处，人山人海，上山可以选择缆车，乘车，古道爬山，以及专业登山路。

我毅然选择古道前往鼓山顶，踏着苍老的石板台阶慢慢地向上攀登。一阵阵夹杂着桂花香气的清风徐徐吹来，好清爽。拾级而上，山风吹来的有些许冷凉意，山谷中传来阵阵松涛声。深秋时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野果的味道，却少了松香味道。迎着古道，两旁的野花，野果遍地，道路旁的石壁的水也干涸了，只有一小股清泉在流淌，这就是观瀑亭可以看到的美景。今天从石壁往下滴水“叮咚叮咚”的泉水声格外空灵深远。还真有“明月松间照 清泉石上流”之意境。哦！这就是一座悟禅的名山，这是一座修行的圣地。

大约在三分之一的路程，就看到了一座亭子，走进一看，原来是“茶亭”。“茶亭”我什么时候记得“茶亭”？我的思绪瞬间回到五十年前。五十年前，我父亲还有福州的一个表姐带我爬过鼓山，就曾经在此休息。我七岁，父亲开始了种菜生涯，每年需要的菜种都要委托福州的姑姑采买。那年，父亲亲自去福州购买，更为兴奋的是竟然带上我。住在福州的姑姑家，她家里有两个表姐。第二天，表姐说，要带我去爬鼓山。其实，儿时的我也不知鼓山，不知鼓山为何称“鼓山”，更不懂鼓山是一座名山。

五十年前，爬鼓山也是在这条古道，可是几乎看不到人，真是“空山不见人 但闻人语响”。依稀记得，也是一样的石板路，走在石板路上，古道两旁都是挺大棵松树，一阵风过后，传来阵阵的松涛声，感觉整座山空旷悠远。就在茶亭这里，有一个卖茶的阿姨。当时，父亲还给我们买了一杯茶，卖茶的阿姨用茉莉花茶冲泡的散发淡淡清香的茶，倒在玻璃杯里，一杯杯的摆在茶桌上，一杯茶一角钱，鼓山的茶那么甜，后来，知道这肯定是来自鼓山的水。这是我第一次喝茶，第一次知道卖茶的生道。

当时，那个表姐大我几岁，出落得亭亭玉立，特别漂亮。一路上，她话多也很活泼，用福州话跟我父亲说，我根本就听不懂，觉得城里的人就是活泼开朗。五十年后，茶亭犹在父不在，世事沧桑皆轮回。带我爬鼓山的人不在了，我又来鼓山了。茶亭只有休憩之人，看不到卖茶人，取而代之是山上多了泡茶的场所。带我爬山的表姐，去年她外婆过世来到我老家，我请她到我家泡茶，也算是回报了表姐当年带路之恩。

当年这条古道游客稀少，香客挺多，而今，古道上接踵而至的都是上山的游客。清静的鼓山也随之喧闹。不变的是沧桑古道，变的是人们生活方式。走进了自然，天人合一。

五十年前，鼓山还是原生态的佛教圣地。五十年后，成了国家级旅游景点。鼓山顶上开发出十八景点。鼓山岩石山，大块石头，成了文人墨客以及高僧们留墨百世的绝佳地点。从山脚到十八景点一路都有摩崖石刻，基本属于清末民国时期的石刻。这些石刻，内容丰富，有关佛教文化的，有关闽江山水之美的，这些摩崖石刻为鼓山添彩。

鼓山与八仙修炼也有关，据说八仙都选择在清幽寂静中修行。于是就留下许多有关八仙传说。鼓山的岩石、岩洞就成了八仙修行圣地。山上潺潺流水，也就有了仙井，这与闽江中游的一座仙娘亭的一口仙井一样。我也喝了一口鼓山的仙水，的确甘甜清冽。看来，名山都与仙有关。

在鼓山上，还有一处“伏虎驮经”的传说，那处老虎缩手缩脚背上驮着成摞经书。据说，伏虎禅师曾在此修炼，用他的慈悲心降服了老虎，让老虎归顺，一心向善，驮着经书跟他修行。这与老家新岭村伏虎庙供奉的伏虎禅师是同一个禅师。

名山大川因为有了名刹出名，名刹因为名山而香火鼎盛。闽江的山，闽江的水，孕育出富有灵性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