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行（二）

杨柳青青 pony

九月二十一号，酝酿了许久的故乡行终于启程了。这天天气很好，早上八点多钟，我们在早餐店简单的用过早餐，儿子驾车，离开哈尔滨，迎着朝阳，一路向南出发了。

湖南是我幼年成长的地方，几十年来，中间也回去过几次。每次回去都有不同的感受。这次离2019的探访也有五年的时间了。家乡变成了什么样子，亲人们都有哪些变化？成了我们心中最大的企盼，只有“归心似箭”这个词语，才能表现出我们此时的心境。

从黑龙江出来，最早经过的城市便是吉林的公主岭。公主岭也是我家老伴儿出生的地方。原本计划要在此地停留一晚，后来经过和两个外甥女联系，才知道老家已没啥亲人，老一辈都已去世，晚辈也都在外地打工。于是只在此处留下个照片做为纪念，儿子给车子加完油，我们便继续向南进发！

车子很快路过辽宁的沟帮子。想起年轻的时候，带着孩子们坐火车回湖南，此地是必经之路，那时，无论是站台上还是火车厢内，沟帮子烧鸡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那时候的我们，由于囊中羞涩，从来都无视孩子们渴望的目光。今天路过此地，看到标识着“沟帮子”三个醒目大字的店铺，特别是看到儿子搂着他爸的肩膀，调侃他爸说: “爸，小时候你没有钱给我们买烧鸡，今天我有钱了，给您买一只烧鸡吃吧，”，便不由得想起几十年前的往事，看起来，当时在孩子心中，留下多么深刻的记忆！

第一天，我们在锦州歇脚。原因是这里有我们的老朋友。女主人马素兰是我们单位的会计。男主人文中明不仅和老伴儿同行，还是我的湖南老乡。所以，我们便一举两得，既探望了朋友，也借机休整一下。

主人居住的小区面积很大，大的让我有些惊讶，遗憾的是我们还没记住他们小区的名字。

我和马会计在她家小区留影。

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我们早早就到了山海关。明洪武十四年，明太祖朱元璋下令在此筑城建关，遂成为扼东北、华北要塞的军事重镇。其地理位置依山襟海，北依燕山，南连渤海，连接华北、东北平原，形势险要。自古为交通要隘，有天下第一关之称。

明朝有位诗人黄洪宪有首诗赞美山海关的宏伟:

长城古堞俯沧瀛，百二河山拥上京。

银海山槎来汉使，玉关秋草戍秦兵。

星临尾部双龙合，月照平沙万马明。

闻道辽阳飞羽急，书生急欲请长缨。

山海关的游客服务中心里面的宽敞，确实让人震憾，估计它想和山海关齐名！

出行的第三天，来到了河北迁安外甥女的家，也是我们这次出行的重点，我们这次出行，游览山水是其次，主要是探亲访友。迁安有我家老伴儿的姐夫，今年九十二周岁。姐姐已于前年去世，享年也是九十二周岁。她长姐夫两岁。姐夫除了耳朵听力有点障碍外，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我们不禁惊讶老人的养生之道。都说听力不好的人内心清净，少了烦心事，自然就能长寿。姐夫的高寿有力地印证了这一点。

车子路过荆州长江大桥。和武汉长江大桥相比，其雄伟、壮观，也不差上下。。

游览包公祠

包拯，是北宋著名的政治家。以廉洁公正闻名于世。随着历史的演变，无论是舞台上各式各样的包公形象，还是说书人口中的包公形象，在人们心中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受到人们的敬仰。尤其是目睹现代官场的腐败，人们对古代的包青天更是崇敬有加。希望社会上的官员都能成为包青天。其实，包青天的事迹，多数还是人们杜撰的，说明官员只要为人民做点好事，人们都会怀念他，就如咱们六十年代的焦裕禄。当然，你首先得是个好官，得为人民做一些好事，不做坏事，老百姓就一定会记住你，传颂你！包公祠内熙熙攘攘的游客，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车子出发的第五天，我们回到了我魂牵梦绕的老家——聂家桥乡先锋村。老家兄弟两个都是务农的一把好手，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加上自己的吃苦耐劳的精神，在原来的小瓦屋的地址上，竟魔幻般的竖起了两座新楼。

哥哥国新的新居落成不久，弟弟国强也紧跟其后，修成了一栋带暗楼的新房，哥俩的楼房一字排开，高矮相辅，错落有致，坐落在先峰山下，显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小楼周围绿树成荫，后山原来一片荒芜，土地承包后，哥俩承包了这座荒山，开垦出来后，先后种过茶叶树，果树，油菜……，房前池塘里池水幽幽，溪流潺潺，后山果树林里鸟叫蛙鸣。我想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我家大弟杨国新曾有一首诗描述了他家山乡的美景。

山道弯弯芳草依，深闺农家栅竹篱。

小径幽幽串野兔，灌木丛丛藏锦鸡。

俯瞰三湖荡碧水 遥望九天登云梯。

待到深秋柑橘红，漫山遍岭鸣车笛。

我也曾有一首诗描述过家乡的美景。

青山绿水小白楼，漫步田间画中游。

喜看稻菽千层浪，收割机前唱丰收。

后山橘林硕果累，房前池水清幽幽。

描绘不尽家乡美，翻天覆地遍神州。

老家都有自己的一片菜园，雨水少的时候总需要人工浇灌。看到这两幅画面，你是不是就能想到天仙配里那段唱词：“你挑水来我浇园……”看起来，七仙女和董永的后代一直都没有离开人间。

这是小弟国强两口子在浇灌菜园。

老家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尤其是年龄相仿的表姊妹们在一起，更有聊不完的话题。

湖南老家的饮食习惯，也和我们大不相同，特别是冬天，他们饭桌上讲究的是用“钵”炖菜，“钵”相当于北方的小火锅，下面是一个小火炉，里面用燃气给钵里的菜加热，不管用餐时间多久，钵里的菜都是热腾腾的。

到了牛鼻滩我妹妹家，气候宜人，用餐更是别具一格。他们把用餐桌子摆在室外，这在北方，更是很少看到的，而这种天高海阔的感觉，也是北方人难以体验到的。

湖南还有一种习俗（我不知是不是只局限于湖南）“喝擂茶”，我的理解应该是在两顿正餐之间的一种消遣。喝的擂茶也很讲究，它用的原料是芝麻、花生、生姜、茶叶，用一种器具把它们研碎，然后用开水冲泡，说的是喝茶，但桌子上的小吃也不少，也很随意，可以是各种点心，水果，我记得小时候喝擂茶时桌上还有腌菜坛子里面的各种小咸菜。估计也还是根据主人家的经济条件而定。只是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是一种悠闲的消遣方式。这次正式的坐在擂茶馆里喝擂茶，则是大外甥刘凌军做东招待。对于“擂茶馆”，我也是新认识的，小时候的认知只是农家院里，隔壁邻居、亲戚朋友聚会时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出生在农村的我，更不知道那个时代城里面有没有擂茶馆？它也许是时代进步的产物。

看看我们这满满的一桌，也不知花掉了外甥多少银两？

九月二十七号，大外甥领着我们，走了一遍总书记习近平到达湖南常德市时走过的路，下面的几幅画面都是习主席视察过的地方，我们有幸也观光了一遍。外甥的人脉很广，我们虽然是个人行为，但和正规的旅游团也不差上下，有专门的导游为我们讲解，看到小导游认真的讲解，我也为我思想常常溜号感到羞愧。

习主席视察过的谢家铺镇港中坪村。

九月二十九号，我们一行去了全国人民的向往地——韶山。一路上在小外甥刘正军的安排下非常顺利。到达韶山后，有专门的导游，全程安排我们的行程，包括午餐都有安排。在那人山人海的场所，如果没导游，我想应该是寸步难行。而我们则是一路绿灯，看完了毛主席故居、毛主席铜像、毛泽东同志纪念馆等几个重要浏览地。分别留了影，当天就返回了老家。

我们在毛主席铜像前留影。这应该是我们此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这是开国大典的画面

遗憾的是不知这幅画的作者是谁，这样宏大的场景，这样多的人物，得多深厚的绘画功力，才能创作出这样的伟大的作品。

毛主席故居前参观人群络绎不绝。

毛泽东同志纪念馆前留影

姑娘在开国大典画像前留影。

我们在毛主席故居前的荷塘留影。

九月二十九日，我们来到了两个外甥家。这是他们哥俩合盖的一栋小别墅。这栋带点西方特色的小楼，在周边很显眼，引起不少人的注目。他们的大舅就写了一首赞美诗:

春光明媚风拂柳，洋洋喜气溢新楼。

别具一格中西壁，同春垸里拔头筹。

和顺刘家才辈出，育人经商数风流。

改革开放大潮涌，锦绣前程福当头。

这小哥俩，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小时候家里很穷，我的大妹嫁给他们的爸爸时，家里就只有三间毛草房。幸运的是他们爸妈都很能干，还舍得吃苦，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就在这几十年之间，三国里有个“三顾茅庐”，而他家是“三易其屋”，就像魔术师，把他们的茅草房，最初变成小木屋，稍后又是二层小楼，最后就变成了现在的别墅。三个孩子一个从教，两个经商，一个比一个优秀能干。令人羡慕不已！

这是我们在别墅前合影。这张照片聚集了南方大部分亲友，但也有几个由于工作原因没能到场。算是一个小小的遗憾吧。

这是我们五姊妹夫妻的合照，原本应该有十个人的，小兄弟媳妇家里脱离不开，没有到场。不过，2019年我们十人有个合影，只是一晃五年过去了，每个人头上都又生出不少白发。确实: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知还能有几个五年让我们重聚？但愿老天垂怜，哪怕只给一次机会也好，让我们重相逢，再聚首！

这是我们和小外甥两口子合影。小外甥刘正军，两口子在虎门经商。一个外地人，能在当地站住脚，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们凭着自己吃苦耐劳的精神，硬是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我家大小子云汉和他小姨的合影。

回到老家这么多天，儿时的伙伴一个没看见。今天忽然见到一个，迎面一声“胖姑”唤起了我久远的记忆。让我兴奋不已。“胖姑”是小我一辈人对我的称呼，我小名胖姐，大我一辈的人叫我“胖儿”，同辈自然叫胖姐，小一辈的就叫“胖姑”了。望着对方清瘦的面容，感觉很面熟，名字却想了半天，试探性的叫出了他弟弟“春喜”的名字，他叫“春福”，他比我大弟还小四岁。给我留下的印象不深。他父亲改革开放前在村里一直担任村长的职务，为人忠厚，在我心目中是个好官。据说改革开放后，也许是年龄大了的缘故，逐渐被年轻一代人取代，不过他的后代都还不错。我一直秉承着“好人定有好报”的古训，他父亲的良善带给后人的一定是福报。

落日见秋草，暮年逢故人。

儿子已在前两天返程，他要赶在假期结束前回到单位上班。老伴儿有些反复无常，说好的我们在老家呆上一段时间再走。看到儿子要离开，他忽然又生出想和儿子一起回去的想法。弄得我也有些无语。可能这就是岁数大了的缘故。这样看来，在这过冬的想法肯定实行不通了。过一段时间吧，等亲人们都能接受了，我们也要启程北上了。

最后，我引用李白的几句诗结尾吧。

……，……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

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