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徐报导》长篇小说连载170</p><p class="ql-block"> “待人接物都是要样儿的。我对她们说,有些事情你们还不知道,有一次,机关上猜谜打字,大家说一个,你猜一个,后找来一本《谜语大全》,和你打赌,要你二十分钟内猜中十五个,结果,你只用了十几分钟,就都猜出来,大家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姑娘们不信,就出了个谜语,让我带给你,让你猜。”“是?那你说,我猜猜看。”“一个馍馍两瓣瓣,谁猜见给谁一瓣瓣。”</p><p class="ql-block"> 我一听,差点儿笑出声来,但看到小敔一本正经的,估计她也不知道谜底。可能生活环境不同,日常事理给人的认识也不同,所以同样的事物,城里的孩子和农村的孩子认识的角度和形式就会不同。想起小敔问我什么叫起骒的事,觉得她有时真有点傻乎乎的。这几个姑娘的胆子也真大,竟捉弄到小敔的头上,可能是相处的时间长了,亲近的没什么忌讳。可仔细一想,这个小敔会不会心里明白,却装傻做呆,逗我玩呢?再往深处一想,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我和姑娘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只注意为农村建设作贡献的一面,而没注意生理发育的一面;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生理变化就会影响到心理变化,对男女之间的事有一些朦胧的感觉,产生一些幻想,青年男女之间互相探索互相挑逗,也是很正常的。但目前,思想政治工作抓得很紧,这个矛盾还是很难处理的。要不要对青年进行性方面的教育?用什么方法教育?总不能用《叫大娘》那样的方式来启蒙和教育吧?</p><p class="ql-block"> 我正想着,忽听小敔说:“嗨,嗨,不要光是摇头,这么长时间,猜出来没有?这个谜真的难猜吗?”</p><p class="ql-block"> 我笑了说:“猜是猜出来了,我不明说,用字谜来回答吧。”</p><p class="ql-block"> 临时编了个字谜说,“十八只眼形影共,四张小嘴肉连筋,一字最是恼人处,一钩残月带三星。打两个字。”小敔猜了半天也猜不出来,只好问我,我说:“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你让姑娘们猜去吧。如果你真想知道谜底,我让你另猜一个,或许能受点启发。”“说吧。”“一字四十八个头,其中有水流不走,莫道奥妙虽难明,八家共耕此田中。”</p><p class="ql-block"> 小敔猜了一阵,还是猜不出来,说:“再复杂的繁体字,也没四十八个头,如果横竖撇捺按两个头算,这个字起码二十多画,可又是水,又是田,很难猜。”</p><p class="ql-block"> 我笑了说:“你不懂猜谜的规律,越简单的越难猜,越说的复杂越好猜;上次大伙儿就是吃了这个亏,把住书挑繁杂的,反而容易猜。其实,这个字谜和明说了的一样,是个‘井’字……”</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清徐报导》长篇小说连载171</p><p class="ql-block"> 小敔把手一拍, 笑了说:“对呀,是四个十,八个头,而且,其中有水流不走, 我光是考虑四十八个头, 没注意下面的话, 再说,春秋时期实行井田制, 不就是八家为一井吗?唔,照这样,上一个谜我也能猜出来,一定是……”</p><p class="ql-block"> 忽听有人咳嗽一声,把我俩吓了一跳,原来是陶逢春,他说:“听说老马不在,来和主任闲坐,你们是不是在开会?”</p><p class="ql-block"> 小敔说:“我们正讨论七出祁山的事,你就来了。”</p><p class="ql-block"> 站起来进屋拿出一个茶缸,放在石桌上,一边倒水,一边笑着说:“现在,会议由你主持吧。”</p><p class="ql-block"> 陶逢春也笑了,坐在石凳上说:“你俩是领导,我当群众的岂能反过来领导你俩?”</p><p class="ql-block"> 小敔说:“说起领导,我俩倒应称呼你一声前辈。可你放的领导不做,偏偏要做群众。”</p><p class="ql-block"> 陶逢春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连自己的主也做不了,所以就将一本治国安民策,换做一部种桃书。”</p><p class="ql-block"> 小敔说:“明朝有个叫慧……慧什么的和尚说, 现在做官的都是讨债的。并解释说,朱元璋打天下和初坐天下时,跟着他做官的吃了许多的苦,担了许多惊怕,费了许多心力,到头来大都没什么好结果,是国家辜负了当官的,所以说当时的官是还债的。后来的官,俸禄越来越高,衣食住行的条件是越来越好,多少好受用,可做了几件好事?光争享受,不做工作,以至贪赃枉法,一股劲地捞钱聚财,玩来玩去,把个大明朝玩掉。所以说,后来的官是讨债的。鲁迅先生评论说,无论什么局面,当开创之际,必靠许多还债的,创业既定,必发生许多讨债的。讨债者发生迟,局面好,发生早,局面糟,与还债的同时发生,局面也就完了。这两个人可谓打中了官场变化的要害。”</p><p class="ql-block"> 陶逢春说:“鲁迅先生是借和尚的话,来讽刺国民党的官僚腐败。现在时代不同了,当干部的是为人民服务,当然不能追求享受,更不能贪赃枉法。”</p><p class="ql-block"> 小敔笑了说:“正因为这样,一些头脑奸猾的人就不想当干部了。或者想改变现状,做向党和人民讨债的鬼。”</p><p class="ql-block"> 陶逢春一楞,无言以对。</p><p class="ql-block"> 我心里埋怨小敔,说话一点也不讲分寸,弄得人脸上下不来,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小敔说的也符合事实。许多群众选出来的干部,死活不愿干,公社领导去做思想工作,三番五次白天黑夜,苦口婆心唇焦舌敝,好容易连哄带劝的上了马,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撂下担子。为什么呢?当干部有权,也很辛苦,得罪人,出力不讨好,麻烦也多,所以,有些人很有能力,群众也拥护,却不愿当干部。能否在各大队建成一个比较稳定的领导班子,这是公社很重要也很缠手的一项工作内容。</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清徐报导》长篇小说连载172</p><p class="ql-block"> 停了好半天,陶逢春说:“唉,不是我怕吃苦,不愿当干部,而是我在公社机关大院无法再混下去了。”</p><p class="ql-block"> 小敔说:“我看你能说会道,做事也很有技巧,怎么会混不下去?”</p><p class="ql-block"> 陶逢春端起茶缸喝几口茶水说:“不是你夸奖我,也不是我自夸,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要强,无论做什么,都要比别人做得更好。正因为如此,领导们都对我有好感,人们也把我当作成功者来仰慕,认为我入党转干是迟早的事情。就是个人方面也很得意。”</p><p class="ql-block"> 小敔笑了说:“噢,英雄自有美人爱嘛,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陶逢春也笑了说:“其实,一开始我却是无心的。我虽然自视很高,但也清楚自己的穷家庭,因此在这方面从无主动过,把主要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说来姑娘的容貌也是一般,但身材偏高健康壮实,也很能干,是公社的广播员。”</p><p class="ql-block"> 我看小敔一眼,笑了说:“我看你是瞎编吧?人们一谈论这种事,不是电话员,就是广播员。”“嗳,这有什么奇怪的,公社机关女同志本来就少,广播员、电话员大多是姑娘家,自然就是这样啦。我不下乡时,一般住在机关上,没事就常在广播室里坐。那姑娘常和我言来语去地说笑,感觉很不错,可我不敢高攀,也就没当回事。后来,我发现她拆了一付线手套,织一个小玩意儿;令我不解的是,一有别人来就不织了,却不避讳我。有一天早上,我一推自行车,车把上套着一付很精巧的线把套,仔细一看,正是她织的那个小玩意儿。当时,我激动得真不知如何来表达,说实话,我年轻时很重感情,真能为她去死。于是,我俩就偷偷地相好上。入党的时候,竞争很激烈,名额只有一个;经过筛选,只剩下我俩,我就表态说自己不如她,把名额让给她。”</p><p class="ql-block"> 看到陶逢春端起茶缸子,我说:“让给自己心爱的人,说明你也是个多情多意的人。这也无所谓,只要努力奋斗,机会有的是。”</p><p class="ql-block"> 陶逢春放下茶缸子,说:“是的,在前途和爱情发生冲突时,我选择了爱情,至于机会嘛,谈何容易呢?别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或投机,或钻营,都谋得一个好地位好前途;可我呢,一心投在工作上,不会溜沟舔舌,辛辛苦苦多少年,入不了党,转不了干。而我所看不起的一些蝇营狗苟的人,却谁也比我混得好。我好像神桌上晃着昏暗光焰的蜡烛,为渺茫的理想而牺牲自己。”</p><p class="ql-block"> 陶逢春沉默下来。</p><p class="ql-block"> 小敔轻声说:“唉,生活在世界上,真不知道会遇上多少令人伤感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