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时曾出一个小题目:过去曾被广泛流行用来自责的“我该死、我有罪”这句话,最早出自那部国产影片,是剧中那位角色的台词?当时大家依照惯例用“反面人物”来对号入座,反而得不出正确答案。 这句话最早出自1950年拍摄的影片《白毛女》杨白劳之口。除夕之夜,他因被黄家所逼迫在女儿的卖身契按上手印,返回自家途中向着漆黑的夜空悲愤的喊出“我该死、我有罪”这句话。 <p class="ql-block"> 1965年由上海舞蹈学校首演的芭蕾舞剧《白毛女》,杨白劳以新的舞台形象展示于观众面前。第一场“深仇大恨”根据山西民歌改编并借鉴西洋美声所演唱的《漫天风雪》,曲调深沉低昂:“地主逼债似虎狼,仇恨怒火燃烧我胸怀”。</p>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豺狼虎豹这类深具时代特征的词语,经常被词作者“录用”并广为传唱,诸如“毒蛇猛兽”、“妖魔鬼怪”、“牛鬼蛇神”,就曾分别“嵌入”著名的三首革命歌曲之中,而今却被视为“异类”。 由欧仁.鲍狄埃作词的《国际歌》,1962年由中央音协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组织专家,在瞿秋白从法文直译和萧三由俄文转译的基础上,重新加以修订为三段歌词,歌词悲壮有力,旋律庄严雄浑。 《国际歌》第三段词:<br>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br> 吃尽了我们的血肉。<br> 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br> 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当年中央广播文工团演唱《国际歌》,将歌词完整呈现。 我不知道歌词中的“毒蛇猛兽”出自直译还是意译,这句成语最先见于孙中山《民权主义》第一讲,若再做考证,应从“蜂虿虺蛇 ”一词演化而成。 现在已从“国际悲歌歌一曲,狂飙为我从天落”的年代跨入到改革开放新时代,一般在庄重场合中只演奏《国际歌》谱曲,不唱其歌词。 1965年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演出结束,全场高唱《国际歌》。 “妖魔鬼怪”最早出自元代前期剧作家李好古《张生煮海》,上世纪六十年代被“镶嵌”在曾被誉为“中国的<国际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的歌词中。这首混声合唱创作于1963年,由曾创作《黄河大河唱》的词作者光未然写词,曾为《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谱曲的瞿希贤作曲。 这首曾堪比《国际歌》的合唱,气势磅礴、曲调激昂,歌中震撼有力的唱道:<br><br><div> 帝国主义反动派、妖魔鬼怪,<br> 怎抵得革命怒潮排山倒海。<br> 哪怕它纸老虎张牙舞爪,<br> 戳穿它、敲碎它,把它消灭!</div> 这首合唱旋律澎湃起伏,和声饱满浓烈,喷发出奔放豪迈的革命意志和气势,显露着独特的文化符号和斗争精神,具有极强的时代烙印,成为一种难忘的集体记忆。 而今,峥嵘所岁月催生的壮丽诗篇已化作历史的音符,似山呼海啸、黄钟大吕的作品已不多见,后庭遗风却难再造旷世经典。而我们现在恰恰需要的是这种大无畏的精神,面对强敌舍我其谁、排山倒海的气势和魄力。 “牛鬼蛇神”原系佛教用语,唐朝杜牧曾在文序里引用之。1963年春由劫夫创作的《我们走在大路上》,采用主副歌二段体结构的形式,旋律跌宕流畅,节奏铿锵有力,歌词豪迈乐观,是一曲表现中国人民意气风发、斗志昂扬、自力更生建设社会主义的战歌。 <p class="ql-block"> 《我们走在大路上》原有四段歌词,其中的第三段:</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歌声传四方,</p><p class="ql-block"> 革命风暴席卷全球,</p><p class="ql-block"> 牛鬼蛇神一片惊慌。</p> 这首歌曲曾一度遭到禁唱,后来随着时代的变化,第三段原词遭其摒弃,现代版流行的乃是几经修改的三段式歌词。 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联欢活动”的天安门广场,《我们走在大路上》代表着共和国特定的一个历史时期,再次唱响在璀璨斑斓的夜空,而永远不变的是它的副歌:<br><br><div> 向前进、向前进,<br> 革命气势不可阻挡。<br> 向前进、向前进,<br> 朝着胜利的方向。</div> 音声相合始于广阔胸怀,从列举的三首歌曲中的“异类”词语不难看出,它们有着共同的政治指向,站在环球视野的高度,“异类”所指乃是西方敌对势力和所代表的利益集团, 而不必将自身并入其列。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歌曲创作乃是中国近代声乐发展的顶峰,其范围之广、影响之深、传唱之久、音韵之优美有目共睹。它凝结人民的情感,抒发人民之心声,如实反映时代的风貌,使政治性与艺术性如此完美有机的结合,则是其后的所有音乐流派无法比拟的。<br><br> 作于2019年11月14日 <p class="ql-block">附:2021年国家大剧院合唱团《歌声中的党史》演唱《国际歌》(三段完整歌词)。</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