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相信缘分,而我信,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和一个陌生人擦街而过,他回望你的时候送你一抹微笑,这就是善缘;两个人经常见面,可是这个人一旦闯入你的眼帘,你的内心就油然而生一种厌倦,这就是恶缘。缘分是一个古老的名词,他像一个有趣而生机内蕴的分子,快乐的振动,把无数人连在一起,让人们在一个特别的时间特殊地地方相遇。我和二姐的认识就纯属偶然。<div> 妻子去世后,小小的居室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生活里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遥远,楼前的绿树黄了绿绿了黄,麻雀们依然每天早晨在窗前叽叽喳喳的闲聊,好像从来没有停歇过,只有晨光和夕阳每天慢慢悠悠的从窗口探进头来,微笑着向我问候,好像住在我心里的老朋友,悄悄的来,悄悄的去,不急不躁。后来我买了相机,这样可以出去走走,还能保持和身边人的接触,对这个世界我必须留下一扇窗,我还有生活,还有我的没成家的孩子,还有一位养育我的老娘。况且上苍给了你生命,不是让你在寂寞中消磨的,而是珍惜,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你要耕耘,收获,展现无边的生机。</div><div> 在南湖三号门口,有一片蓊郁的大树,罩出一片浓荫,下面是一块空地,周边稀稀落落的几把长椅。早晨的时候常有一个园林工人在那里抱着一把大扫帚清扫,阳光从树顶跌落下来,在半空中就轰的一下散开,碎金碎银如精灵般撒在工人的肩上,过往行人的衣襟上,干干净净的地面上,光影斑驳,跃,光板欢快地跳来跳去,像一群不知疲倦的孩子。不远处树林中的鸟婉转啼鸣,舒心的歌曲唱了一首又一首,永远不知道疲倦。我第一次为了拍荷花经过这里就感受到一种安宁直入心脾,有几个人在长椅上坐着,有的听评书,有的安静地坐着,眼睛注视远方,还有一对情侣在一起轻声地闲聊。我和二姐就是在这里认识的。</div><div> 那一天我来拍新疆舞,二姐找了一个姐妹兴高采烈地走过来,脸上是永远不灭的微笑“老弟,来给我们拍照。”,那一次人像拍得很棒,出乎我的意料。后来二姐对我说“从来没拍过这么好的照片”,我哑然失笑,我的手段我我自己是知晓的,这次的成功也许是误打误撞,反正还好。就是从那天开始认识二姐,看到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英国中世纪的贵夫人,中国旧社会的大家闺秀,能从她举止言谈中看到点痕迹,她说她的母亲就是大家闺秀,还给我看了照片,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有种淡淡的书卷气,她大概是传承了这种优秀基因。后来我还发现她不喜欢背后谈论别人,总是那句话,“有什么好说的,不喜欢,离他远点就行了”。</div><div> 人的灵魂本没有贵贱,少装点垃圾,就能在平凡中升华,哪有什么绝对的好坏,自己不被沾染,那才是上策,没伤害别人,自己也没受伤。</div><div> 有一次舞团周年庆,二姐早早的就说,“吃的东西你就别带了,我买。”她知道我一个人生活,儿子也不在身边。那天野餐的时候他从兜子里拿出很多东西,饮料、包子、面饼、干豆腐、小葱、大酱,在家煮了几个鸡蛋,还有一只烧鸡。拿出烧鸡后急忙掰一只大腿塞给我,“快吃!”。后来散场了,二姐收拾东西,忙中出错,误把别人给我的东西收拾家里去了,直到回家问老头才发现。我说送给她了,说啥不要,一个劲的追我:‘啥时候能见到你啊,老弟,我给你带过去,请你吃饭,多吃几次!’我知道她是基督徒,人也温和,脑子里从来不装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简单率真,各种各样的表演她是不喜欢的。就只能答应她,约个时间取回来。</div><div> 在现实中很多太会伪装自己,自己以为能,活得很疲惫,但是他们连感觉都没有了。我是不喜欢复杂的,因为我自认为是个愚钝的人,不喜欢动脑筋,动了脑筋也常常是破绽百出,贻笑大方,所以就懒得伪装了,自己就是自己,鼓捣成怪模怪样的干什么,本来就没什么上进心。生活已经够累了,还要再脊梁上加个包袱干什么?</div><div> 后来我经常和二姐聊天,他操着很重的梅河口音,有时候我们就各说各的,聊着聊着又碰到一起,想起来让人忍俊不禁。他经常给我讲基督教方面的事,滔滔不绝,还引经据典,让我了解很多东西。</div><div> 世间的事,本来很简单,人们脑袋里装的观念想法多了,就复杂起来,对于一个人,这好像一种本事,也正是这样,人与人之间接触,先筑起一道一道墙,或者首先想在你那几亩田里讨得几斗米粟,一个健康的人却装着一个怪胎,这已经是一场常态了,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理解,我是想到头疼也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哪有一个人对着一堆臭气熏天的垃圾苦思冥想瞪眼发呆的呢?</div><div> 二姐有经历,原籍浙江,父亲是军人,兄弟姊妹一样不少。但人简单,很善良,喜欢听抒情悠扬的曲子,看油画(很难得),随性、真诚。我觉得在这样的世界里,这就足够了。(做一个轻轻松松的人,别人看着也轻松,)至于我配不配做她的兄弟,这就得另当别论了。</div><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