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预订9月22号随摄友圈去乌兰布统采风,此行程安排是从北京南站进出。</p><p class="ql-block"> 借此机会,9月18号16:30,我乘绿皮火车先去了北京,会会兵团战友,逛逛街巷胡同。22号下午到北京南站与摄友们汇合后去乌兰布统。</p><p class="ql-block"> 绿皮火车到北京约需16个小时,卧铺票很紧张,候在铁路12306网等待开售,只抢了张上铺票。</p><p class="ql-block"> 那天晚饭后,早早爬到上铺。上面空间狭小,无法抬头,遂艰难的转身躺下,不由得回想起知青岁月,伴随着轰鸣声,思绪万千。那时的探亲假,路途遥远且艰辛困苦,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尤其是回上海过春节,火车座位是奢侈品。我记得最痛苦的一次是从佳木斯一路站到沈阳。</p><p class="ql-block"> 图片是北京火车站随拍。</p> <p class="ql-block"> 在八年半的知青岁月里,记得回沪探亲5-6次(探亲假规定;生产建设兵团时期二年一次,改农场后一年一次)。那时探亲乘车可走四条线路;一是从上海-哈尔滨(三棵树)-鹤岗、二是从上海-沈阳-佳木斯-鹤岗、三是从上海-天津-佳木斯-鹤岗、四是从上海(坐船)-大连-佳木斯-鹤岗,这四条线路我都走过。而探亲回沪,我则大多数是走佳木斯-天津-上海,因天津到上海的车次多,容易买到座位票。</p><p class="ql-block"> 在来来回回的十余次探亲路途中,印象最深刻的有三次,虽已过去约五十年,主要情节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 一、大约是在1974年2-3月份,春节后我与小仲战友和他哥哥大仲战友(是从我连调到团部机关的)、边战友等一行五人乘船走大连线路。上海到大连两晚一天要36-38个小时。我们坐的是三等舱,一个房间,三张高低床,睡六个乘客。下午四点多,客轮徐徐离开公平路码头,因乘客几乎都是知青,大家似曾相识,船上满是欢声笑语。很快客轮出长江口,驶向大海,风平浪静。天渐渐黑了,盥洗室拥挤不堪,大家忙着洗漱后进客房休息。第二天徬晚,海上起了风,且越来越大,海浪猛烈的拍打船舷,客轮逐渐摇晃起来,且越来越烈,人都站立不稳,上厕所要拉着走廊栏杆行走,盥洗室里空荡荡的,罕见人影。此刻,乘客们躺在各自的铺位上,任凭胃内残物翻滚。只听见呕吐声,痰盂罐推来推去的摩擦声(那时没有马甲袋)和呕吐后难受的呻吟声。第三天上午,客轮晚点三个多小时平安到达大连港。我们一行五人,不顾呕吐后胃的难受,打起精神,扛着旅行袋,赶往火车站,总算乘上了去佳木斯的火车。然而,真是“祸不单行”,火车也晚点了,到佳木斯后,当晚去鹤岗的火车没有了。我们一行五人冒着寒风,在站前广场束手无策。此时,大仲战友说:“你们等在这里,我去周边看看情况”。不一会儿,大仲战友回来了说:“我碰巧遇到团汽车连领导了,他开车到佳木斯送货,完后到火车站接人回去。跟他讲了我们的情况后答应带我们回去”。于是,我们扛着旅行袋跟大仲战友来到解放牌汽车旁,把旅行袋扔到车厢里,相互拽拉着爬上汽车坐下。汽车连领导司机怕我们风大受冷,用大苫布把车厢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我们一行五人,头枕旅行袋躺着,随着车厢的颠簸迷糊起来。突然车停了,只听领导司机说:“嘟噜河到了”,他解开苫布,我和小仲战友、边战友下车扛起旅行袋步行回连队,大仲战友继续跟车到团部。</p><p class="ql-block"> 二、1976年6月下旬,我与姚战友等一行四人走天津线路回连队。到天津后,在天津战友家住了一晚,第二天顺利登上去佳木斯的火车,一路过秦皇岛、山海关、锦州、长春、沈阳、哈尔滨等地难得都是准点。过绥化不久突然传来火车撞击声,接着是一阵紧急刹车的铁轨摩擦声,抬头望窗外一看,一辆解放牌汽车(空车)在燃烧,火车缓缓停下,列车员们打开车门,纷纷提着灭火器下车灭火。事故车辆恰好在我们车厢附近,我和姚战友也下火车参与救援。不一会儿,火熄灭了,打开车门,现状惨不忍睹,无法描述。这是我迄今为止看到的最为惨烈的灾难。很快,来了一辆解放牌汽车,跳下一女孩哭喊着大叫哥哥。经询问是小白林场运送木材的汽车抢道与火车相撞。还好是空车,火车头没有损伤,事故处理移交林场领导后,火车继续前行,也没有影响后续行程。事后想想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和无常。</p><p class="ql-block"> 三,记忆中大约是74年1月或75年1月回沪探亲。春节前大量知青回城,车票特别难买。到佳木斯后,售票员告知从天津、沈阳、哈尔滨中转上海的火车已满员,现佳木斯增开一趟至上海的知青专列,但要到桦南(记忆中的)上车。无奈,我分别买了佳木斯到桦南的车票和桦南到上海的知青专列车票。在佳木斯站前广场等了两个多小时。又在桦南站前广场等到深夜,终于上了火车。由于路途疲劳饥饿加之寒风中等待太久,坐在座位上还来不及兴奋,却感冒发烧病倒了,好在邻座都是上海知青,加之他们是名山淀粉厂的,刚好我连队陈战友也调到了名山淀粉厂,一路上他们对我很照顾。火车刚过天津,我实在坚持不住了,头疼欲裂,浑身无力,他们叫来了列车员,隐隐约约听见广播在呼叫医务人员,而在那缺医少药的年代,只能靠个人体质支撑和多喝水硬挺。列车员见我这副模样,搀扶我到列车员休息的卧铺车厢,安排我躺下,然后把我的旅行袋拿到卧铺旁并问了问,“是两个旅行袋吗”?我无力睁开眼睛点了点头,说完又去帮我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后离开了。躺在卧铺上,喝点热水,昏昏欲睡,一晚下来,感觉好多了。天亮了,上海到了,我挣扎着爬起来。此时,列车员来了,他问我行不行,否则送我回家。我说:“谢谢你,我好多了”。说完我扛起旅行袋,下车出站叫了辆三轮车回家了。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卧铺。那时服务行业都在学杨怀远,现在不知还有这样的列车员吗?</p><p class="ql-block"> 回顾往事,在八年半的知青岁月里,十余次探亲路途的所有遭遇,唯有这三次无法忘怀。人生未知的一切,时刻在提醒我们,世事无常,且行且珍惜吧。</p><p class="ql-block"> 图片是上海到北京的绿皮火车随拍。</p><p class="ql-block"> 谢谢观看!</p><p class="ql-block"> 发表时间:2024.10.05.</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