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如此-唯一

　　十五、爆火的黑悟空与“心虚”的山西文旅——山西之行带来的思考

就要离开山西了，好像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这最后一篇，竟然有无从下手的感觉，从哪儿说起呢。

前几天，参加完田园居老路自驾游团队，和朋友一起去“拜访”了山西几处著名的古老建筑。写到这里，我真的是有些心慌和犹豫了，不知道该用哪个词汇去表示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深知“拜访”如果作为谓语使用，那么它后边跟着的宾语必定是人。而且“拜访”本身是含有尊敬意味的表达，因此拜访的对象也应该是比你地位高的或者年龄更长的，总之是需要你尊敬的对象。

古建筑不是人，从严格意义上讲，用“拜访”古建筑这个表述，毫无疑问肯定是属于病句的范畴了。即使深知以上内涵，但现在，当我敲下这些文字时，我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拜访”这个词汇来表白这次的出行。因为如若不这样做，便很难表达出我内心的感触与感情，感动与感慨。

《黑神话•悟空》正式上线的时间是2024年8月20日，因此它开始火爆的时候也应该在8月20日以后了。我们出行的时期是5月30日—6月23日。所以从这个时间节点上看，和《黑神话•悟空》没有半点和半毛钱关系的，只能说是机缘巧合而已。

五千年很远，山西却很近，在山西村村有古庙，处处有古建的地方，才会发现历史在山西停下了脚步；在山西我们可以与古人共享一砖一瓦，共抚一梁一椽，共品历史的一呼一吸。

在这里，每一块石头，每一寸土地，都承载着故事， 每一缕阳光，每一场细雨，都蕴含着诗情画意；每一笔都是天成，每一划都是神来之笔。

首先得说，没人能否认山西古老建筑资源之雄厚，自然风光旖旎之炫丽。日前，国产3A游戏《黑神话•悟空》正式发售，在国内外可是掀起不小的热潮和波澜，玩不玩游戏都引起了广泛高度关注与热议。

如果你曾乘火车或者是自驾经过山西，恐怕会对车窗外踊跃而过的一丛丛铁青或黯黄的山峦土丘和其间同样铁青或黯黄的植被沟壑略有印象。那些景物是如此平凡寡淡而又无法忽视，一如那张名为《父亲》的油画中老人面庞上的丘壑。这里的古建筑，由于《黑神话•悟空》的爆火而又一次声名鹊起远扬。

这款游戏风靡全球，乃至在外交部、国防部的记者会上都被数次提及和提起，即便如我这般不擅游戏的人也有所耳闻。看到了以后震撼之余，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有人剪出了四个小时的游戏剧情贴在网上，画面中的一些含有古建筑的场景重新唤起了我对古建筑的热爱与记忆和怀念。

与游戏场景密切相关的是，各省市36个取景地中，山西就占据了27个，包括隰县小西天、应县木塔、云冈石窟、悬空寺、佛光寺、崇福寺等。特别是随着山西古建“火爆出圈”，晋城也迎来了“泼天流量”。有“海内孤品”之称的玉皇庙二十八星宿彩塑；被誉为“隐世瑰宝”、“明塑之冠”的铁佛寺二十四诸天塑像；背水面山而建的人间仙境西溪二仙庙，一个个惊艳亮相，迅速成为游客心目中的“顶流”，赢得世人关注与喜爱。

很快，“山西古建”成为网络人们火热的热门话题。不管是媒体，还是游戏玩家、网友，大家都热衷于并注意到被《黑神话•悟空》取景的山西古建筑。

事实上，很多人是因为《黑神话•悟空》的超级流量，才第一次关注到这些山西古老建筑的，也由此开始关切和眷注“取景地”之外的更多山西古老建筑。

山西古老建筑也确实资源丰富卓越。据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数据显示，山西境内现有53875处不可移动文物，28027处是古建筑，其中山西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有531处，位居全国第一，元代以前的木结构遗存495座，约占全国总数的85%。

哪怕没有黑悟空的爆火，山西之旅也早已是注定的事情。当我结束这趟山西之行，我从内心深深地领悟到，当我面对近千年的一个个古建筑时，这不是旅游，也不是旅行，也不是简单的参观，而是朝圣，或者是朝拜。每当我在一处处古老建筑前忘却了时间地驻足停留，眼前的建筑似乎便活了起来，我凝视着她，她也凝视着我。穿越千年的时光，我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和脉动，我们正进行着心灵的对话与交流。

这些古建筑和寺庙不仅是神祇们在现实世界的居所，还是中国文化要素的汇聚之地，宗教、传说、历史、文学、雕塑、绘画，还有建造技术、材料工艺，每一项都可以成为深入研究的专门领域。

每一处古迹，都有神话传说中华夏诸神的身影，它们让我们的文明充满活力。

每一处古迹，都是消失了就再也找不回的文化宝藏，正因如此，一句“地上文物看山西”流传甚广，可谓久负盛名和众人皆知。然而，《黑神话•悟空》的流量和热度，山西真的是不一定能接得住的，或者说，面对超级流量，山西文旅多少有些“虚弱”，或者更有些“心虚”。凭什么这么说？

今年5月，山西省文化和旅游厅厅长王爱琴接受了《南风窗》专访。在“认识差距”这一细分主题下，王厅长不护短、毫不避讳的坦言：“山西真的有好多优质的资源，像我们‘千里黄河一壶收’的壶口瀑布、应县木塔。但到现在，我们的文旅依然在‘论资源’，还是拿资源让人看”。

王爱琴这番话语重心长并毫不隐讳地点明、道出了山西文旅的现状和问题，即“依然在‘论资源’、‘还是拿资源让人看’”——资源卓越，当然很重要，这也是山西文旅的根基和底气，但这么多年，基本停留于此，不得不令人惋惜和深思。

回头再看《黑神话•悟空》，它带来了流量，带来了旅游热度，客观上说是背后推了山西文旅一把，但从本质上来说，也只是在网络空间或者游戏世界“拿资源让人看”。

换言之，山西文旅需要摆脱“论资源”这个起点，做得更多，走得更长，看得更远，起点更高，服务更好。

要摆脱“论资源”，在王爱琴看来，要害是得做好文化资源挖掘利用、配套服务两方面的事。

先说前者，王爱琴的解释是：“我们很多文化资源、景点本身还是文物，大家下意识地觉得‘文物是不能动它的’，我们没有解决好文物保护和文化资源挖掘利用的问题，把重点放在保护，好多资源都是关起门来，管住了管死了”。

顺着这个思路，极端一点，直接打开门，行不行？答案是否定的。

文旅产业的纠结之处在于，文物保护和文化资源挖掘利用之间，自有要求和发展过程，简单来说，开发成了一个景点或景区，才能对外开放。

举个例子，在临汾市襄汾县西南部，有一座汾城古镇，始建于唐贞观七年，保存了金大定二十三年（1184年）到清末的建筑遗构12处40余座。2006年5月，汾城古建筑群被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但是，据《中国新闻周刊》今年6月报道，它“至今仍处于未开发状态”，“连年代最为久远、价值最高的文庙也还没有修整完全”。

另一方面，在网络传播的影响下，有更多人关注到汾城古镇，纷纷前来。然而，游客的热情却让文保人员束手无措，“颇为烦恼”。

还有我们亲身经历过的，陵川县凤凰峡“天下第一石门”是凤凰欢乐谷景区的主打景点，一度被“宣传”网红打卡地。虽然自然风光旖旎炫丽，但是现在还不是一个景区，道路崎岖艰险，没有配套设施，大家误把它当成景区，结果来了以后进不去里面，让游客颇为尴尬。可如果把门打开，又缺乏基本的接待条件，反而让大家觉得太差。不过，这座古老的大门终有一天会张开迎接远方的怀抱。

在山西像汾城古镇和天下第一石门的遭遇不是个例。久远的年代，先人或为求生而四处迁徙，寻找落脚之处；或因避难，深入人迹罕至之地；或因随军驻扎，将临时驿站变成新的家园。有同姓聚集的大村庄，也有混杂而居的小村落。

时光如水，兴衰罔替，往事如烟。村落中，不仅有家族传承的故事，也有时代变迁的印记，文化与信仰、民情与世态沉淀在万千建筑中，得以保留幸存至今。

以山西古建为例，能够兴起和留存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所在村落“有意无意”的护佑。甚至村落与古建已成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大同的新平堡村、得胜堡村，朔州的旧广武村，阳泉的娘子关村，都与金戈铁马、边关守护、边塞烽火有关。再如忻州老牛湾村与黄河、王化沟村与管涔山，长治虹霓村与虹霓河、豆口村与浊漳河。与当地地理风貌相关；如忻州公主村与公主寺，吕梁西湾村与晋商，长治岳家寨村与岳飞，临汾丁村与丁村遗址，运城西厢村与西厢记，更多的是与当地独特魅力与历史文化相关。

随着城市化浪潮的兴起，大多数村落迅速衰败，但也有一些村落随着新型城镇化和美丽乡村建设的推进而复兴。村子潮起潮落，但幸运的是，那些长久侧身于村落的古建筑却“发扬光大”，被越来越多的人认知认可。因当初信仰所托构建的建筑，如今成为村子的“梧桐树”。

我们应该乐观地看待这一切，历史的延续、文化的复兴、旅游的兴起，从山西这些古村落的变化，可见未来。

山西有许许多多古建筑、古村落和自然风光分散在犄角旮旯，很多还没有顾得上开发，不足以对外开放。但是，有的游客看到相关介绍，一顿苦寻苦找，前往探访，发现居然不开门，或者脏乱差，服务质量不好，难免失望，以至于在网络发帖给出差评。

谈及古老建筑，大众脑海中大概率浮现的是故宫、天坛、颐和园、天一阁、布达拉宫等这样的大型建筑群，或是历史上的皇家遗址，或者是世家大族的遗留。

古往今来大多是王侯将相留名，建筑也是如此，穷尽金银、大师手笔的巍峨建筑往往更容易被珍视、留存，但山西古建却是个例外和意外惊喜。

并不为人熟知的是，在留存数量高达数万处的山西古建当中，有许多像隰县小西天、玉皇庙、应县木塔、悬空寺这样的国宝级古建，它们背后的创造者是普通人。正史中不曾记录这些凡人工匠们的名字，但他们用手中的斧与凿记录下了自己，创造出了满天神佛来回应老百姓们最朴素的情感与许愿。

在散落于田间地头和犄角旮旯的山西古建中，我们可以寻觅到千百年来一代代普通老百姓留下的痕迹，记录着他们战天斗地不服输的过往与延续。

山西的古建是长在人们的日常生活里，一些山西人总会自觉或不自觉地以一种外地人看来很“凡尔赛”的方式提及古建：“远天、远水、远地跑这来，有啥好看的，这就村里/县里一个小庙”。不少放在其他地区更多被视为“景区”的古建，在他们眼中，对他们而言更像是长在生活的一部分，如同门前的一棵老树，村头的一盘石碾。甚至不少古迹，从一开始就是因为普通老百姓的生活需要而诞生的。

我也同第一次来到山西的人一样，都会受到来自周遭事物的“大与小”对比的震惊和震撼。抵达山西之前，我在社交平台上和网络中看到的金灯寺场景往往瞧上去无比迤逦壮观。

心里想着这可是汇聚了近千尊佛像的石窟雕刻绝唱，我与许多人同样都会自然而然地认为它应当是坐落哪处大景区、位于某个雄伟大殿内的瑰宝。

等到现场一看却发现，它地处山西省平顺县杏城镇背泉村东的林虑山，海拔1700米的陡崖之上。石窟和六进院内使用面积不到千余平方米，只是寻常小庙的规格。与此相对应的是，当你步入某个看起来人口并不多，街边大多是民居没几家店铺的山西小镇，很有可能一个转弯就偶遇始建于千百年前的古迹。

譬如此次我们探访的山西碛口古镇，小小的镇子里藏下了四五座珍贵古建。

应县木塔景区门口高大的牌坊，修建的巍峨壮丽。木牌坊建于清代，三楼四柱悬山顶。阳刻“浮图宝刹”，阴刻“千仞玲珑”，为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应州知州傅登荣所书。

在牌坊前，当地大哥听我们念碑文与介绍中的创建于康熙六年（公元1667年）疑惑反问“清代滴”？他说知道这座“牌坊”老，但没想到这么老。

“金灯寺”这个名字，形容的是石窟内用千尊佛像雕刻描绘了对佛国圣境的想象。

但如果从实用主义起名，金灯寺也可以被称为——神佛们的一站式办事服务大厅。

因为当老百姓们拜佛、想找能帮自己办事的佛陀罗汉，基本上在金灯寺都能找到。

正统的庙宇建筑通常会有一些固定的造像数量与搭配，就像故宫屋顶上的脊兽，什么规格的建筑用几只有明确规定，佛堂造像也有如五十三佛、三十五佛等特定佛像组合。

但金灯寺内的佛像数量却非常随意，似乎完全由工匠根据石窟空间决定，见缝插针。

许多学者、研究者对这一违背现象背后的原因进行过仔细分析，其中有一种猜测是它或许源自能拜的佛越多越好，能许的愿越多越棒的质朴期待。

为什么市面上会存在如此猜测，我想可能是因为类似现象在庙宇世俗化的演变过程中并不罕见。

普通老百姓拜佛通常会有个心态，我来了我想要心想事成。这在老百姓的朴素认知中，就相当于这个殿里有很多能帮自己办事的人，不少人才会进去拜拜，长此以往，一些庙宇里的水陆殿逐渐不再强调超度的功能。

因此不少人才会猜测，金灯寺这后人眼中的满堂神佛流光溢彩，也许源于前人的高效率许愿期待、“拜一次抵一万次”。

在金灯寺闻名四方、遐迩古今之前，当地老百姓对它的主要印象是春节时全家老小爬上山拜拜的漂亮小庙。千百年时间长河流动，人们在这座殿内许下过的愿望依然相似。

表里山河，伟岸气魄、晋善晋美的三晋大地，散落着先辈灿若繁星的智慧，也凝结着无数文明传续的印记。一路前行，我们和大家一样，带着好奇的双眼，带着一种以少有人提及的视角，观测、审视山西古老建筑，它是一本绝无仅有的，独属于升斗小民们的木石史书；既有千百年前的，也有距今不远的。

千百年前的，崞阳泰山庙内的石栏上刻画描绘的不是梅兰竹菊祥云，而是播种、耕种与丰收；距今不远的，则是这座泰山庙每到六月十三都会有很多人来上香。这天并不是什么神佛法会的日子，而是崞阳城解放的日子。

战争中，崞阳曾被侵略驻扎蹂躏多年，遭受过严重的损失和战争创伤，许多建筑被摧毁。这一切正如华为所言：“没有伤痕累累，哪来皮糙肉厚，英雄自古多磨难”。战争结束后，百姓重新开始正常生活，给幸存的七百多岁的泰山庙续起了香火，并把解放那天定为了庆祝的日子。

从严谨的理论视角来看，把解放与上香这两件分别象征进步与迷信的事情结合在一块好像有些奇怪和牵强。但或许对这儿的百姓来说，他们只是在用一种自己熟悉的、质朴的、发自内心的方式，庆祝战争结束、好日子的到来。

在离泰山庙不远的一座当地中学内，还有一座初建年代不祥、明清时期重建的城隍庙。它就在校园内、操场边，学生们上课时能看到城隍庙的屋檐，风一吹还能听到清脆悦耳动听的风铃声，去食堂吃饭时匆匆从庙旁跑过。

曾在这座中学就读的建筑行业从业者王宏业说，这座古建在民国时期就已经变成了学堂，和学校融为一体。她1981年来到这儿上学时，城隍庙正殿被用于集会开会，偏殿是老师们的办公、生活、休息的地方。那时也意识不到它是庙宇、是古董，只觉得是个奇特的建筑。经常有胡燕飞到教室里引发小小的骚乱，大家拿起书本扑赶胡燕，上课发呆时她总托着腮想燕子什么时候再飞进来。

王宏业还记得，她入学那年是县里第一次招收重点班，学生们都是从附近乡镇考来，同时也来了一批优秀的老师专门教重点班的学生。同学们在城隍庙里寒窗苦读，和胡燕作伴，后来又像胡燕一样纷飞四散、考取功名去全国各地更大的城市。

为什么说，古建是木石形式的史书，似乎找到了答案。

王宏业在1988年高考，考完试后陷入迷茫，那时的她对各个行业、各个专业的发展如何并不十分清楚。是因为偶尔从邻居家听来的一句话让她选择了学建筑，因为“一个建筑里，百分之七十是公民”。这指的是曾经的“公民建筑”理念，一座建筑里，像排水、暖通这些“硬件”占用的空间似乎是很小的，但更多的空间属应当属于其中的人。认为建筑应当为首先、为公民的居住条件、民生问题与公共空间服务，区别于为少数高端人群偏好服务的“尖叫建筑”理念。

从事工作后，王宏业再度以建筑本身的视角回看城隍庙，意识到它会在民国时期变为学堂，或许是因为它本身是一个宽敞的大空间建筑。在那个现代教育刚刚兴起、男男女女都渴望接受教育的时代，能承担“教室”功能的大空间建筑并不多。

城隍庙的历史，其实是一座公共建筑在不同历史时期的作用变迁。它在封建年代承载过一方乡民的香火，在战乱年代庇护过流离失所的人群；又在改革的年代里变身为学堂，见证过出身乡野的孩子靠着纸笔闯出这片县域，在孩子们走后重新归于沉寂，庙中再度供奉起淡淡香火。

一路走来，山西文旅的火爆，已经到了当地刀削面师傅手里的刀快要削出火星子四溅的程度。你可能不知道，最深的家底还有很多被山西人“藏着、掖着”。它们是国宝古建，更是普通人的“寻常歌”。据史料记载，久负盛名的小西天并不像历史上那些有名的大制作，拥有专门请去、青史留名的大工匠。它的工匠就是一些寂寂无名的本地人。考古学家曾在木梁上、悬塑背面等隐蔽部位找到了一些工匠的名字，有姓张的两位，可能是父子俩，还有姓任的父子俩。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生平过往，留下的记录只知道有师徒几人在此塑像，他们的住址就在县城的南边“南关”，他们的后人没有记载，可能仍在这片土地上，也可能早在几百年历史变迁中消失。

小西天悬塑中有许许多多生活化的细节，比如楼阁悬塑上的伎乐天敲着云锣、婀娜多姿，荷花里冒出的童子憨态可掬，手法大开大合。

山西大学教授伊宝认为，这些造型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当地戏曲文化的影响，在晋西南诞生了中国戏曲活化石蒲剧。悬塑中一些镂空的球形流苏挂件，也和临汾当地曾经会给小朋友佩戴的一种寒食节挂件很像、是童子娃娃的化身。

作为民间匠人，小西天的工匠或许并没有那么“博学”，缺少通读书籍字画、了解正统造像组合的条件。但他们把自己从生活中看到或者感知到的所有对于美的理解与向往，一股脑的放进了对小西天的想象中。布衣小民们从平凡生活中拼凑出的美学碎片，最终构成了被列为国宝级的小西天。不止是工匠，山西古建保存了它们所经历过的每一代百姓生存过的痕迹。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曾经辉煌过、寥落过、落魄过、痛苦过、抗争过，所有安宁与不安宁的日子，古建筑都记得。古建，是一种木石形式的史书；北京中轴线上的古建筑记录下帝王家国的兴衰，新旧时代的更迭交替。散落于田间乡野的数万座山西古老建筑，则以塑像、砖雕、石刻等各种土木形式，记录下一代又一代百姓战天斗地的历史变迁。

《黑神话》中出现的小西天并非标准佛像组合。同样在《黑神话》中出现的山西古建玉皇庙也是如此，据晋城文物保护志愿者介绍，庙内并不是标准化道教体系，所有被引入到庙里的神仙，都是就当地地理环境而言有用的神。

古往今来，“谁见泰山曾作砺。天长地久，人传沧海几扬尘。兄对弟，吏对民。父子对君臣。勾丁对甫甲，赴卯对同寅。折桂客，簪花人”。由于气候干旱，降雨是头等大事，庙内同时有三尊掌管下雨的神佛，玉皇大帝本人、成汤帝以及玄武水神。

北宋时为了祈雨，村民们集资建了玉皇庙，到了元代又遇上干旱、不下雨了，人们又在第二进院落里盖起了被认为与下雨相关的成汤殿。到后来又需要祈雨时，二道山门上又增加了一方代表着玄武水神的匾额。实用主义的动机很强烈，上一个“神”不管用了那咱再换一个，实行的还是轮岗制。“中国人不养闲神”在山西古建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最大体现。

玉皇庙之内的二十八星宿，神来之笔地将道教中的二十八位星官与唐代五行家袁天罡确定的二十八种动物揉和拿捏在一起，给每一位星君都配了一只动物，诸如狼、豹、狗🐕、兔、猪。这种形式在全国已发现的古代塑像中属于孤品。这一孤品的神来之笔背后同样包含着民众们朴素需求，星宿知识太复杂，百姓们很难记住，但动物对于务农的人们来说却是很好记忆的，把星宿与动物相匹配，可以帮助老百姓了解星象、更好地掌握农时。我想，有需要的时候历史上的山西老百姓还会直接造神。

你能在山西庙宇里看到完整的掌管生育序列的神祇吗？早期只有笼统管生育的神，后来逐渐造出管哺乳的神，小孩生下来长不长痘的神，晚上啼不啼哭的神，说话启蒙早不早的神，赛道垂直、大类细化。

在山西许多村子里还都有“娘娘庙”，这些娘娘庙中供奉的未必是神话故事中的人物，往往是些本地的普通人。他们村的娘娘庙是田姑姑，因为田姑姑帮助过他们村，给村里看过病；我们村的娘娘是李嬷嬷，因为李嬷嬷照顾过孤寡老人，又或者是她很孝顺。在把人造为神的过程中，历史上的山西百姓其实完成了对于神祇本身的祛魅。

大家真正信仰的并非厚土之下、高天之上的虚无存在，而是各种能让人坚韧地活下来的品质与能力。直到今天，山西古建筑其实依然承担着另类史书的记录作用。只是它们记录的不再是耕务与劳作，而是延续与传承。

由于山西古老建筑的数量过于众多和庞大，且有相当数目的古建筑并不在便于实施周密保护的城市周边，而是分散于山村乡野，山西古建长久处于保护压力大、责任重的困境当中。同时还存在大量未被登记在册、未定级、散落在偏远村落的传统建筑，可能会无声地湮灭于未来的某一次大雨、某一次天灾或者某一次人祸之中。

岁月会从文明当中缓慢无情地带走所有事物和无奈，这本身是一种无解的困境和困难。但当下的山西古建热潮，给无解困境提供了一种另类的思路。旅游热中投向塑像与壁画的每道目光，留存在大众相机、手机相册里的每一张照片，都是一种传承的接力。

如今，古建话题不再被困于研究者、考古家才会关注的高阁，它重新回归到了普通百姓之间，在大众人群中流传并颂扬，这枚文明的指纹再度被新一代民众拾起。

请你记住，史书，终归是要人去书写和讴歌的。

山西之行，可以说是一次好的、愉快的旅行。可很多地方发现有些不对劲。我和我的朋友都会有这样的感慨与疑问：为什么这里这么漂亮，但没有多少人？为什么这里风景绝佳，而以前在网上没有看到宣传？我曾说过，旅行的体验感最重要的一个点就是“未知”。这种“未知”贯穿在你整个旅途中，决定了你这趟旅行的上限。但都是未知的地方，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来。适当的宣传是十分必要的。但很多网红和常规景点，都处在了过度宣传的境地。所以走非常规路线的好处，你会遇到一个接一个的未知，它会给你莫名其妙的感觉和惊喜与最多的惊艳魅力。以及，同时那种无人打扰的自由自在，天马行空的无忧无虑，心情舒畅的自得其乐都有了，情绪价值一下子达到了满分和高潮。

在旅行中还发现一个问题，无论你做的再好，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失落感。常规路线风景宣传多，走的人多，照片视频满天飞，你没有来之前，各种信息早已充斥了你的脑海。而旅游最重要的是体验感，不是去过多少地方，拍过多少照片，而是体验了多少种不同的生活方式，遇见了多少个全新的自己，遇山河，观天地，见众生，寻自己；这个体验感就是：“对未知的向往”。大部分景点用以宣传的、好看的照片和视频，都是天气最好或者最佳季节拍摄的，你过来之后看到的，不一定是最美和最好的样子，心里难免会有失落和失望。这种落差感会让你扫兴和遗憾，会让你有上当受骗的感觉，顺带地也对当地失去了好感度和满意度。

所以市场上，很多耳熟能详的常规路线，著名景点、景区，体验感都不会太高。去哪里都是人山人海，动辄一天时间半天堵在路上，上个厕所排个队都能打起来，一路的不顺心不愉快，体验感极差。这些年我们也是感受颇深，一时心血来潮，今天来聊聊为什么现在一些旅游越来越没有意思了。

比如这些年很火爆的川藏线和滇藏线，跟风者一窝蜂的涌入，伴随的是长时间的堵车、车祸、吵架、大打出手。作为一个经常在路上的人，你去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是路上和任何人有一点冲突和摩擦，一点点不愉快和不痛快，你的这场旅行就全毁了。心情也会糟糕的很，而且，你从此会对这个地方也就失去了任何兴趣和好感。

今天的川藏线，抖音上天天发的“此生必驾318，开到一半想回家”，就是当下最好的写照。在每天长时间的堵车、乱停车乱插队乱加塞、以及天天触目惊心的车祸前，你早已失去了旅行的兴趣和快乐。其实一条路线的耕耘，需要大量的线下经验，和大量走过人的意见，不同人的反馈，综合优化才能达到完美的效果。

许巍的歌曾经吸引了很多人，“没有什么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告别繁琐的工作，给自己一个悠闲的假期，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山川湖泊古建风景如画的天空下，这也是旅行的一个重要追求。但很多人山人海、人挤人的景区，你和“自由”是无缘的，有的是苦不堪言。

这种旅行方式带来的反差，不仅仅是满足了这场旅行的体验感。很多人从此也对旅行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和理解，开始反思自己以前的旅行方式，并很快有了下一次旅行的念想。

一个地方能让你去了再去，靠的绝不是风景，而是那种让你愉悦的体验感。这种体验感一个是“未知”，一个是“自由”，还有一个是快乐😊。

到山西旅游主要是看文物，除了文物和景区之间的差别容易被忽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基础设施落后，服务质量不好，这些地方有时“缺乏基本的接待条件”。

所谓“基本的接待条件”，一个关键是这些文物本身已经“脱险”，可以对外开放，而这要耗费大量资金来达成。

据资料记载2022年，山西省文物局组织过一场专项调查，统计出省内低级别不可移动文物共存在50693处，数量庞大、类型多样、分布零散，且有约80%存在不同程度的险情。

如果对这些险情实施重点抢救和恢复，总计需要投入约80亿元资金，实施全面修缮和保护则要增加到超200亿元。

对于吸引资金，此前，山西省已经展开行动。

2017年，山西推出了“文明守望工程”，提出在不改变文物所有权的前提下，鼓励和引导社会组织、企业或者个人参与文物保护，具体形式包括认领“认养”文物建筑等。孔祥熙故居就是这样的例子，被当地一李姓大户“认养”，而且经营的还不错。

据山西当地媒体报道，实施“文明守望工程”，截至2023年底，已累计利用社会资金近5.2亿元。

另外，山西省文物局也在2022年联合省财政厅，鼓励市、县利用政府一般债券对低级别不可移动文物实施全面保护。

据媒体报道称，该政策的基本设想是用10年左右的时间，全面改善低级别文物保存状况，险情排除率达到百分之百，用5年左右的时间，建成市、县保文物安全监管平台，并与国保、省保单位安全监管平台形成联网。

归根到底，不管是文物保护，还是文化资源挖掘再利用，抑或是开发成景区，都需要政策、资金、人力和社会的合力，都需要持续加码，万万不可泄劲。

再说后者——配套服务，这里更多指已经开发的乃至具有较高知名度，游客喜闻乐见的景区的配套。

王爱琴厅长毫不避讳的说，“我们到江苏，它的高速路服务区已经变成一个综合体，里头可以吃住观光购物，而我们的高速路服务区还要解决‘厕所够不够干净’”。

除了王爱琴提到服务质量，还有我们亲身经历过的早晨查酒驾，下了高速查后排安全带的不规范执法问题，这也是极其毁坏和伤害旅行心情舒畅的行为，造成旅途的不愉快。

如6月9日上午8点多钟，由河南第一天进入山西高速公路入口，就被警察拦下查酒驾，我们感到莫名其妙，一般查酒驾都在晚上，山西的警察是不是没事干、闲的，我们还没有想明白。6月15日上午9点多钟，在前往碛口古镇途中又被警察拦下查酒驾。朋友调侃说，山西的警察不应该查酒驾，应该查醋驾，十有八九都会中枪。

前面的歌词曾唱到平遥古城有“十怪”，山西的警察也有两怪，一是早晨查酒驾，二是下了高速出收费站查后排安全带；我并不是说查安全带有错，而是要一视同仁。

6月12日那天，心满意足中依依惜别应县木塔，四十多公里之外的恒山悬空寺，是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四十公里并不遥远，高速公路说话间就到了浑源收费站。车子刚出收费站就被两名警察👮截了下来，后排的两位大姐被警察示意摇下车窗，我们一脸懵逼，不知道触犯了那条法律法规，警察看着她们搭在身上的安全带说，你们为什么不系安全带，两位大姐说，下了高速刚刚才解开，不曾想警察不听任何解释，匆匆忙忙就开了罚单。

我们看到四个收费站口不是全查，只查一个，好像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是6月12日上午10点20分，浑源检查站，遇到的怪事。我们说，既然检查应该所有出口都设警力检查，总不能只查一个口，谁撞上谁倒霉吧，警察说我们警力不够。

过后我们向大同旅游热线电话咨询并反应情况，他们做了记录，答应保持电话联系，很快答复。时至今日，已是10月1日，没有回音。我的理解要么警察缺经费，要么他们也怕警察。写到这里我想起看到的一篇文章，守着这么好的旅游资源，“山西的旅游为什么不温不火”，似乎找到了答案。

一个地方无论风景有多么漂亮，如果当地人不是那么友好，到处是无孔不入的商业化，雁过拔毛式的旅游操作，恐怕再壮观的风景，你也不会再对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印象了。

不过，这些许的不如意、不愉快，并不影响我对山西的热爱和旅游的好感，而且，此行，让我发现很多我不知道的山西。

相信，如果你来山西，也一定会爱上这里。有机会，我一定还会再来。

山西有很多5A级景区，我们在去看其他地方的5A级景区，好些也都是后来新打造的，比如无锡的灵山大佛、三亚的南山海上观音，再比如河南开封的清明上河园，但他们在管理和配套服务上都做得精细，管理规范，度假产品做得好，游客愿意去，而山西比较粗放，产品初级，配套服务相对落后低级。

再以5A级景区壶口瀑布为例，大家满心欢喜期待，风尘仆仆驱车几个小时去了壶口瀑布，是很震撼，但看一个小时，完了就走了，显示出景区的配套、服务单一和产品延伸度不够。

接着再以应县木塔为例，悬空寺也是这样。对于全世界最古老、最高大、颜值亦最靓丽的木塔，大家远道而来，为了保护它不能登塔上去，围绕着它看也就是一二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只是这样走马观花、到此一游，无论对游客还是对景区都是不公平和遗憾的。

所以我们看到有很多景区需要数字化呈现和深度讲解与解读，因为文物的故事，只外面看两眼是不行的，也是远远不够的，文化是有门槛的，需要解说服务，亦需要还原它的内部结构；讲述关于木塔的故事细节，来把这个过程延长到两个小时或者更长一点时间。游客到点了能在这里吃顿地方特色的饭菜，喝喝茶聊聊天。那两个小时够不够，还能不能再延长这是旅游单位要考虑，并且需要协调文物等其他部门共同开发解决的问题。

今天我们已经进入了视频和数字时代。以前那种靠文字和照片宣传的时代，让很多地方还保留了不少神秘感。在相机还不流行的年代，文字的作用会给你更多的联想和信息，你会带着充沛的感情进入一场未知的旅行中。

当年仓央嘉措的诗歌风靡一时，那时候的旅行者，就比今天的人投入了更多的感情和激情在旅途上。单反相机普及的年代，虽然很多地方失去了一些神秘感，但它呈现的毕竟只有局部，还是会有更多的未知让你经历、让你体验。

在今天视频到处充斥的时代，远方的风景360度无死角的呈现在你面前，你不出家门就可以看到一切。而无人机全方位的上帝视觉+黑悟空这种宣传手段，把你亲临其境，连眼睛都看不到的都统统给了你。这种视觉感官的冲击，从一开始，就对你的旅行埋下了落差和伏笔。

非常规路线之所以能给你带来更好的体验，就是因为涉足的人少，就是你查，也查不出来多少资料与讯息。它从一开始就带了一层神秘和未知的面纱，这种“未知”，才是你整个旅途中的精髓和朝思暮想。

所以，对一个地方的了解，视频尽量少看点，文字可以多看些。文字对你精神感官的影响和刺激，会让你的旅途更有深度和乐趣。大多数电视电影无法达到原著的高度，就是视觉感官体验来的比较肤浅，文字一类的精神感官体验而更深入的原因。

中国的旅游目前还处于初级阶段，大部分人去一个地方就是玩玩，没有我上面说的那么深奥，也没有那么复杂，更不会想那么多。旅游说白了，就是放松一下、开心自己，拍些美照和视频，发发朋友圈抖音，满足一下自己的情绪价值。这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我们也会拍摄很多照片和视频分享给你。

但现在很多人满为患的旅游景区，一点点风景就要圈起来收门票，观光车恨不得分几段收费，景区大门越修越远，甚至到了100公里以外。套路+商业化非常严重，为了赚钱更是不择手段、不断想出各种方式折腾游客，完全失去了满足自己情绪价值的意义。不但游客累，旅游从业者也累，大多充满着失望与落差，与旅游最起码的、放松与开心这一点几乎背道而驰，大家似乎都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如果将山西王爱琴厅长受访的这些内容，和自己的一些感受、感想与山西乃至全国旅游的现状标签贴在这里，是想说，山西文旅的问题已经明晰，若干解决办法也被公开透明的提了出来。

接下来，按照王厅长的话说“是能不能真正落地、看到成效的问题”。而这是需要“协调其他部门，共同解决的问题”，也就是说，文旅从来不只是文旅的事情，而是涉及政府和各个单位的方方面面。

仅仅资金一项，便需要多方携手。前文提到利用社会资金、政府一般债券，此外，地方也提供了更多资金支持。

查了下，2024年，山西省安排了省级文物保护经费4.08亿元，较2021年3.24亿元增加0.84亿元，年均增长8%。

山西省还争取到国家文物保护资金5.25亿元，较上一年度3.28亿元增加1.97亿元，增幅达60%，补助规模、增加额度、增长幅度均为全国第一。

经费在增加，增幅也不小，但整体看，都算不上是大数目。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这些资金均用于文物保护。

至于旅游开发，山西省财政厅提到，“支持推动我省兼具旅游开发功能的低级别文物集中连片保护利用”。

轻、重、缓、急，不言自明。作为对比，再看看浙江近期的“动作”。

今年5月底发布的《浙江省推动文化和旅游领域设备更新行动方案》显示：力争到2027年，引导推动文化和旅游领域更新一批设施设备，保持相关投资规模持续稳定增长，完成索道缆车、观光车船、游乐设备、演艺设备、广电网络传输、电影电视等文化旅游设备更新累计投资30亿元，推动浙江文旅产品提档升级、文旅业态丰富多元，推动文旅深度融合提质增效。

显然，更新文旅设备，落脚点是加码配套服务，这正是山西文旅应该着力“补钙”和“补强”的地方。

相比之下，山西文旅当下更多停留于“论资源”，聚焦于保护文物、保护资源，旅游开发似乎不是第一优先级和要务。

如今，《黑神话：悟空》流量来袭，山西多个取景地被带火甚至人满为患，比如，隰县小西天景区近期游客流量比去年增加了200%至300%，但同时，也把难题抛给了山西文旅。

在文化资源挖掘利用、配套服务两方面，山西是时候加油再发力了，不一定是要瞄准这波流量，而是不能停留于“论资源”吃祖宗饭这个起点，必须往前走，向前看，撸起袖子加油干。

但是，既要保护文物，又要解决资金问题，又要提升服务质量，更要协调其他部门，凝聚共识，形成合力，还要长期执行，哪一件都不容易和忽视。

天意注定，天意难违，天命所归。山西文旅把慕名而来的游客称为“天命人”，可谓“应时当令”；精美的国产游戏从无尽无穷的中华传统文化宝藏中汲取着营养，与最具反抗精神的古典小说结合在一起，让观者体验到创业艰难百战不殆，体验激流险滩冲波逆折，体验生有涯际命运无常；同时，也体验我们的文明传承生生不息，体验中国智慧精深博大，体验文化交流美美与共。更重要的是，虽然“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但《黑神话•悟空》夺回了孙悟空这个名字在西方语系的认知归属，为这个万世流芳的传统文学形象做了一次不朽的正名更正，也连带着这些古老的文化遗迹内涵获得了新生。

众所周知，山西可以拿出来给人看的好东西太多了，但古迹保护和道路状况与服务质量，即便客气一点恐怕也只能说是差强人意。游戏火爆，给取景地的各地文旅都带来了新的商机，有人管它叫“泼天的富贵”。山西人，不能辜负这个伟大的时代，不能辜负这个动人的游戏，不能辜负了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让我们把那些美丽的建筑保护好，把这个动人的故事继续写下去并传承创新。

媒体说：“从最古老的南禅寺大殿至今，山西古建已经等了我们1200余年。在地方文旅发展的漫漫取经路上，山西也要直面天命了”。

实话实说，确实如此，即使天上掉馅饼，有老祖宗“喂饭”，也要不断进取，攻坚克难，惟其如此，方能抵达属于自己的“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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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国产3A游戏《黑神话•悟空》正式发售，人们对《西游记》的解读越来越多样化。其中有一种有趣的视觉认为：如果我们把《西游记》的故事反过来看，那么整个故事就变成了一段完全不同的精彩纷呈的旅程。

就像我不懂这款火爆游戏，但也能从中得到很多体会。旅行，其实就是一场西游和修行，让你的人生在“柳暗”的时候，看到“花明”。在路上找回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也在路上遇见更好更自信的自己，更加热爱生活和这个美好的世界；也会因为这个美丽的世界，而珍惜每一个平凡的日子和结识的每一个人。不是吗，是缘分让你我她相遇在美好的季节里，寻走至大千世界的犄角旮旯，去触碰柔软的边际。

生活并非繁花似锦，所有的好，不过是来自于心底的知足和眼里的热爱，以及对于万千世界，删繁就简的态度。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的世界不再色彩缤纷，生活枯燥乏味了，那不如就再用一场旅行给自己的人生重新上色，用脚步丈量生命的宽度，让生命的意义在旅途中延续。

山水无言，向往不止；自在由心，步履不停。让我们张开双臂，敞开胸膛，去感受那自由的风。让每一座山川异域、古老建筑都知道我们曾经来过，让这份精彩不再是过眼云烟，没人的照片只是风景，我们在里面，便满满是回忆。感谢您伴随我读完这篇沉长的文字，并时常光临我的世界，和我聊一聊旅行的愉悦和感受，共同分享旅行的快乐😁！旅行，是人生最有价值的投资，喜欢旅行就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