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清人修撰《明史》，有一历史突破，那就是为巾帼英雄秦良玉立传，在煌煌朝代官修正史中为中华女性将军留下唯一一篇恢弘绝伦的传记篇章。相较于与皇权政治紧密联系的贵族女性，如皇后嫔妃、大臣女眷，以及德行修为声誉卓著的平民女性，如才女节妇，秦良玉在历史现实中的地位业绩显然更加独立张扬，与男性几无二致。即便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同类女性英豪，如人们耳熟能详的花木兰、梁红玉，都没能像秦良玉那样，一生戎马四十年，足迹遍布由西南到东北大半个中国，功勋卓著，封侯拜将，集“明 上柱国、光禄大夫、镇守四川等处、地方提督、汉土官兵总兵官、挂镇东将军印、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忠贞侯”等诸多功名荣耀于一身，就是功名显赫的男性将帅也无几人能兼而有之。</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秦良玉是旷世罕见的奇女子，也是正史中少有的以自己姓名全称独立存在的女丈夫。万历二年，秦良玉出生于四川忠州（今重庆忠县），字贞素。她虽身为苗族，可接受的却是正统汉家儒学教育。其父秦葵，字载阳，岁贡生，号鸣玉逸老。其人好读书，满腹经纶，却不汲汲于科举功名，尤长兵法之学。他自担子女教育之责，尽平生所学，孜孜教诲三儿一女“通经史，工词翰”，“习骑射，究韬略”，习文演武，尤其在意孩子的家国精神和道德正义教育，倾心告诫儿女，“天下将有事矣，尔曹能执干戈以为社稷者，方称为吾子也”。秦葵的循循善诱，谆谆教诲，亦得正果，女封侯，男拜将，一门忠烈，种瓜得瓜，堪称福报。至于秦良玉何以能在当时那种社会背景下，平等地接受如此丰厚扎实的教育培养，原因应该有很多，其中既有少数民族多有女性首领的特殊传统，也有其父母不多见的不拘旧礼和开明开放，当然还有秦良玉与生俱来、异乎寻常的禀赋天赋。她最先让人刮目相看、让人刮目相看的，便是魁梧健硕、不逊壮汉的高大身形，据后人对她生前穿戴的衣物和所使用兵器测量推算，成年秦良玉身高应在一米八六左右，俨然一副男儿模样，既如此，女娃当作男孩养，就成了秦葵夫妇自然选择。不仅体量高大，秦良玉还天资聪颖，凡事一点就透，凡理一究就通，各项学业包括武学技艺俱在三个兄弟之上。其父曾不无遗憾地叹息，“惜不冠耳，汝兄弟皆不及也”，大意是可惜秦良玉不是男孩，你的兄弟都不如你。闻得此言，秦良玉当即不假思索，随口应答，“使儿掌兵柄，夫人城、娘子军不足道也”，意气远在其父期望之上。所谓“掌兵柄”，就是执掌兵权，为将为帅，而其语中的“夫人城”和“娘子军”，皆为史上女性在危难时刻投身军戎，为国纾难、建不世之功的经典象征，“夫人城”，指的是东晋名将朱序之母韩夫人，为抵御前秦劲旅来犯，修筑襄阳新城，领军奋战，保一城平安的英雄业绩；而“娘子军”，则是唐高祖李渊季女、开国元勋平阳公主，策应高祖晋阳起兵，聚拢关中豪杰，建立精锐武装，助太宗李世民攻克长安，驻守关中与中原连结要塞苇泽关（因此改名“娘子关”），建立丰功伟绩的代名词。她们都是青史留名的巾帼英雄，但在彼时的秦良玉眼里，也只是“不足道”的过往，可见她的志向远在她们之上。历史证明，她做到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万历二十年，年届十九的秦良玉完成了女性人生终身大事，与西汉名将、伏波将军马援后裔，时为石砫宣抚使、世袭土司马千乘喜结连理，二人情投意合，俱是英雄中的一流人物。少年夫妻，自然少不了花前月下恩爱盘桓，但他们的心思却更多的放在为江山社稷建功立业而“时刻准备着”。基于“天下多故，石砫界黔、楚、蜀交，不可不练兵为保境计”，夫妻二人便在石砫以土家族为主的部众中挑选勇夫健妇，组建土司兵，并由秦良玉亲自组织训练治理，很快便成为作风彪悍、武力高强、纪律严明、进止有制的精锐力量。军中兵士普遍使用秦良玉夫妇联袂发明改良的“钩镰枪”（矛端有钩，矛尾有环，特别适合山地作战），因为采用无漆白蜡木杆，作专有兵器“钩镰枪”的枪柄，石砫土司兵便为人们称为“白杆兵”，久而久之，成为秦良玉直属精锐的代称，“为远近所惮”，名播天下。</p><p class="ql-block"> 万历二十五年，二十六岁的秦良玉，从夫兵征播州，由此开始其波澜壮阔的戎马生涯。秦良玉天生就是一个做大将军的材料，“为人饶胆智，善骑射，兼通词翰，仪度娴雅。而驭下严峻，每行军发令，戎伍肃然”。此番播州（今遵义）土司杨应龙作乱，朝廷命马千乘“以三千人从征播州，良玉别统精卒五百裹粮自随，与副将周国柱扼贼邓坎”。次年正月初二，正值春节，杨应龙企图乘官军欢宴迎春，发动夜袭。秦良玉料敌在先，严令所部禁酒罢宴设伏，做好迎敌作战准备。杨应龙人马一到，即发起攻击，“首战败之”，接着便乘胜“追入贼境，连破金筑等七寨”，再“偕酉阳诸军直取桑木关，大败贼众，为南川路战功第一”。播州之乱平定，崭露头角的秦良玉，却“贼平”而“不言功”，与众不同。其所以如此，应属明智选择。明时土官，亦即被朝廷授予官职的土司，始终处于既尊又卑的尴尬境地，在官场上更是弱势。如果不堪忍受，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割据反抗，以求一逞，要么逆来顺受，委曲求全。播州杨应龙属于前者，而秦良玉的夫君马千乘则无奈地选择了后者。万历四十一年，马千乘“为部民所讼，瘐死云阳狱”。而真实情况是，皇帝派来的监税太监向石砫索贿，马千乘秉正不予，于是，这位阉臣便指使手下捏造罪名，将马千乘逮捕入狱，并活活折磨而死。由此可见，秦良玉此时所以“不言功”，并非矫情低调的“凡尔赛”，而实在是身处恶境、不得已而为之的自保。</p><p class="ql-block"> 马千乘蒙冤而亡，独子尚幼，秦良玉便依土官惯例“代领其职”，也正是从这一年起，年届不惑的秦良玉开始独当一面，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熠熠生辉。之后的战事，俱与内忧外患日益深重的国运颠沛紧密相关，大致可分四个阶段。</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一，兵援辽东。</p><p class="ql-block"> 泰昌时，也就是明朝最短命的皇帝光宗朱常洛在位期间，后金努尔哈赤率兵攻打沈阳，危急之际，朝廷便从四川、浙江调精兵出关援辽，而秦良玉的“白杆兵”亦在其中。而此时的“白杆兵”，在马千承蒙冤而故之后，完成了石砫为兵，秦氏为将，马秦一体的升级改造。领受朝廷诏命的秦良玉，不计丈夫冤死前嫌，旋即派哥哥秦邦屏、弟弟秦民屏“先以数千人往”，其哥得授“都司佥书”，弟为“守备”，秦良玉应诏赐“三品服”。援辽首战即异常惨烈的“浑河血战”，这也是“白杆兵”第一次与凶悍的后金正规军对垒，在众寡悬殊的不利局面中，秦氏兄弟率远道而来、后勤乏力的白杆兵，“殊不畏死”，接连打败后金主力白、黄二标营连续不停的步骑猛攻，战之不退，寸土不让，击斩对方军士数千，自己也付出了巨大牺牲，秦良玉的哥哥秦邦屏战死，弟弟秦民屏“突围出”。闻此消息，秦良玉立即“自统精卒三千”，赶赴辽东，“所过秋毫无犯”。待到辽东，战事已然结束，朝廷因白杆兵战绩优异，诏加秦良玉“二品服，即予封诰”，并授秦良玉儿子马祥麟指挥使。可对战死沙场的秦邦屏却吝于褒奖，秦良玉便为哥哥“请优恤”，并借此为丈夫马千乘辩冤，上疏言道，“臣自征播以来，所建之功，不满谗妒口，贝锦高张，忠诚孰表”，时任兵部尚书的张鹤鸣也上疏为秦良玉表功，言：“浑河血战，首功数千，实石砫、酉阳二土司功。邦屏既殁，良玉即遣使入都，制冬衣一千五百，分给残卒，而身督精兵三千抵榆关。上急公家难，下复私门仇，气甚壮。宜禄邦屏子，进民屏官。”于是，“帝优诏报之”，马千乘冤情得解，并“赠邦屏都督佥事，锡世荫，与陈策等合祠；民屏进都司佥书”。</p><p class="ql-block"> 其二，川贵平乱</p><p class="ql-block"> 天启元年九月，部议再征白杆兵二千，用于辽东，秦良玉便与其弟秦民屏驰还石砫。“抵家甫一日”，即遇四川永宁土司、宣抚使奢崇明起兵叛乱。奢崇明派手下主将樊龙“赍金帛”贿赂秦良玉，以期结盟，秦良玉怒斩来使，断然回绝。随后应佥都御史、四川巡抚朱燮元之命，率白杆兵及秦邦屏之子秦翼明、秦拱明溯流西上，“渡渝城，奄至重庆南坪关，扼贼归路。伏兵袭两河，焚其舟。分兵守忠州，驰檄夔州，令急防瞿塘上下。贼出战，即败归”，秦良玉上表战功，朝廷升其弟秦民屏为参将，其参战的两个侄儿为守备。重庆贼焰遭挫被困，奢崇明为解重庆之围，急忙组织人马“围成都急”，于是，朱燮元便“檄良玉讨”。其他诸土司“皆贪贼赂，逗留不进”，唯独“良玉鼓行而西，收新都，长驱抵成都，贼遂解围去”。而秦良玉则乘胜还军重庆，攻二郎关，克佛图关，收复重庆。至此，秦良玉因战功卓著，在前已“命封夫人，锡诰命”的基础上，“复授都督佥事，充总兵官”，秦良玉从此正儿八经地有了将军名号，帐下领兵的儿子及弟、侄也随之获得军职晋升。感奋之下，秦良玉更加勇猛，一鼓作气，率军连克红崖墩、观音寺、青山墩等叛贼大巢，奢崇明逃离四川，蜀地由此“底定”。</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看似顺畅的过程，每一次胜利都是在腥风血雨中得来，作为女性和土官，秦良玉面对和承受的性别歧视等压力困难更是“历力山大”。秉性刚直的她因此上疏皇帝，直抒胸臆，“臣率翼明、拱明提兵裹粮，累奏红崖墩诸捷。乃行间诸将，未睹贼面，攘臂夸张，及乎对垒，闻风先遁。败于贼者，唯恐人之胜；怯于贼者，唯恐人之强。如总兵李维新，渡河一战，败衄归营，反闭门拒臣，不容一见。以六尺躯须眉男子，忌一巾帼妇人，静夜思之，亦当愧死”。皇帝见疏，再一次“优诏报之，命文武大臣皆以礼待，不得疑忌”。</p><p class="ql-block"> 四川甫一安定，秦良玉又奉命派弟秦民屏领兵赴贵州，跟随巡抚王三善征剿与奢崇明联手叛乱的水西宣抚使、土司安邦彦，因王三善指挥飘忽不定，战事曲折，胜负相间，秦民屏战死，两个儿子重伤得脱，虽胜亦惨。</p><p class="ql-block"> 其三，勤王援辽。</p><p class="ql-block"> 崇祯三年，满清皇太极率兵破关南侵，京师被围，永平四城失守。秦良玉奉诏率侄儿、副总兵秦翼明领军赴京勤王，并“出家财济饷”。“庄烈帝优诏褒美，召见平台，赐良玉彩币羊酒，赋四诗旌其功”，秦良玉迎来人生最辉煌的灿烂时光。尤其是崇祯皇帝以亲笔御制，赋诗四篇，嘉赞秦良玉非凡气节和卓越功劳，更是莫大荣光。实事求是地讲，朱由检为秦良玉写的这几首诗，声情并茂，还真写得不错，可谓帝王诗之佳品。</p><p class="ql-block"> 其一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p><p class="ql-block"> 其二 蜀锦征袍自翦成，桃花马上请长缨。世间多少奇男子，谁肯沙场万里行！</p><p class="ql-block"> 其三 露宿风餐誓不辞，饮将鲜血代胭脂。凯歌马上清平曲，不是昭君出塞时。</p><p class="ql-block"> 其四 凭将箕帚扫匈奴，一派欢声动地呼。试看他年麟阁上，丹青先画美人图。</p><p class="ql-block">在写实不乏飘逸、毓情笃现风采的诗意中，秦良玉不让须眉、女中豪杰的英雄气概跃然纸上。</p><p class="ql-block"> 四城收复，京师稳定，“乃命良玉归，而翼明驻近畿。明年筑大凌河城。翌日以万人护筑，城成，命撤兵还镇”。</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其四，征伐内乱。</p><p class="ql-block"> 崇祯七年，农民起义军搅动河南，朝廷加秦翼明总兵官，调石砫兵入豫剿贼，奉命执掌川军，转战河南，虽屡战获胜，但亦因“性恇怯”，先后犯错，“革都督衔，贬二秩办贼”之后，又连遭弹劾，终被“解官”。而秦良玉“自京师还，不复援剿，专办蜀贼”，她的对手，主要是被杨嗣昌尽驱入川的张献忠。</p><p class="ql-block"> 与张献忠针锋相对的前半程，神勇多谋的秦良玉可谓“攻必克，战必取”，无坚不摧。崇祯七年二月，“贼陷夔州，围太平，良玉至乃走。十三年扼罗汝才于巫山。汝才犯夔州，良玉师至乃去。已，邀之马家寨，斩首六百，追败之留马垭，斩其魁东山虎。复击他将大败之谭家坪北山，又破之仙寺岭。良玉夺汝才大纛，擒其渠副塌天，贼势渐衰”。可时为川抚的邵捷春却“不知兵”，连战连捷的秦良玉因此深以为忧，曾对同官叹曰，“邵公不知兵。吾一妇人，受国恩，谊应死，独恨与邵公同死耳”。同官问其故，秦良玉解释道，“邵公移我自近，去所驻重庆仅三四十里，而遣张令守黄泥洼，殊失地利。贼据归、巫万山巅，俯瞰吾营。铁骑建瓴下，张令必破。令破及我，我辈尚能救重庆急乎？且督师以蜀为壑，无愚智知之。邵公不以此时争山夺险，令贼无敢即我，而坐以设防，此败道也”。其后形势果如秦良玉所忧，“张献忠连破官军于观音岩、三黄岭，遂从上马渡过军。良玉偕张令急扼之竹菌坪，措其锋。会令为贼所殪，良玉趋救不克，转斗复败，所部三万人略尽”。危急之时，秦良玉单骑进见川抚邵捷春请兵，坦言“事急矣，尽发吾溪峒卒，可得二万。我自廪其半，半饩之官，犹足办贼”。可邵捷春却因与督师杨嗣昌意气不合，以“仓无见粮”“谢其计不用”，秦良玉乃叹息归。张献忠暂息离川，“尽陷楚地，将复入川”，秦良玉见势，“图全蜀形势上之巡抚陈士奇，请益兵守十三隘，士奇不能用。复上之巡按刘之勃，之勃许之，而无兵可发”。主帅无能，遂使局势更加不可收拾。无奈之中，秦良玉只能作最后的拼搏，崇祯十七年春，张献忠“长驱犯夔州。良玉驰援，众寡不敌，溃”。及全蜀尽陷，已无力再有大作为的秦良玉只能退而求其次，凭一己之力，固守石砫，保境安民。“不论泉石逸士，舆台走卒，有一策可师、片言足采者，均虚衷翕受，拱听明诲，乐与周旋，崇以礼貌。更注重生产，屯垦贮粮，修筑万寿寨备战。并修筑司治南宾城河堤，使民安居乐业”。为集聚民心，她“语其众曰”，“吾兄弟二人皆死王事，吾以一孱妇蒙国恩二十年，今不幸至此，岂敢以余年事逆贼哉”，并与部众誓约，“有从贼者，族无赦！”张献忠在四川“遍招土司，独无所至石砫者”，“屠川”，石砫民众亦赖秦良玉庇护得以幸免。</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北京沦陷，崇祯自缢，大明陨落，秦良玉忠贞不改，至死未归顺满清。偏居一隅的南明大小政权，亦以秦良玉为重，远在福建的唐王朱聿键称帝，曾派使节专赴石砫，封秦良玉太保兼太子太保衔，赐爵忠贞侯，意欲邀请秦良玉主兵福建；而近在西南的永明王朱由榔建立永历政权后，亦封秦良玉为太子太傅，授职四川招讨使，命以镇东将军督兵平定川中诸贼。而此时的秦良玉已是七十有三，年老力衰，再也无力驰骋疆场，为国效命，两年后在石砫辞世，享年七十五岁。</p><p class="ql-block"> 秦良玉一生，精彩辉煌，赢得后世永恒尊敬。清王朝修《明史》，对这位曾经的宿敌对手、杰出的女将军和民族英雄，以单列成传，与中华五千年的男性将相比肩而立，以“千古唯此一人”的特殊安排，表达礼敬和尊崇。此种“唯一”，不啻是秦良玉个人的荣耀，也是对曾经作出历史贡献的中华杰出女性英豪的群体性肯定褒扬，一定意义上，更可看作是对占人口之半的广大妇女历史作用的一种特殊的折射和诠释。至于秦良玉个人的作为及其价值，《明史》在其《传》尾作的“赞语”，亦不失得当精粹，“秦良玉一土舍妇人，提兵裹粮，崎岖转斗，其急公赴义有足多者。彼仗钺临戎，缩朒观望者，视此能无愧乎！”其之“能无愧乎”的诘问，振聋发聩，在秦良玉面前，今天乃至后来的人们，无论男女，又该如何回答？实在是意味深长而隽永的好问题。</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4.09.30.于淮水之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