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一水泡饭

马出角

水泡饭是江浙绍兴周边地区的一种家常早餐，我儿时以及上辈的上辈都是在这种早餐氛围中过来的。

绍兴人的智慧、勤俭节约是众所周知的现象。农耕社会为不误农事，既要不费时间又要吃得耐饥便于农田劳作，这种农忙时节快节奏和精明务实节俭做人家的思维方式，充分利用残菜剩饭自然而然地产生水泡饭这一产物。

这种首创于绍兴地区的早间水泡饭随着上海人称为绍兴娘姨（保姆）引入了上海人家，也正中了精打细算上海人的下怀，生根发芽在海派洋场中发扬光大。热播的电视剧《繁花》中的宝总钟爱水泡饭，淋漓尽致地诠释了水泡饭在上海的风生水起和地位。

而当年城内极大多数家庭尤其是上班一簇，一大清早既要作大人上班又要小孩读书的准备，在没有电饭煲，冰箱和微波炉的年代，这种简单实用的水泡饭也就应运而生普及了千家万户，久之逐渐引成了一种风尚习俗。

一早起来挖开乌珠(眼晴)，一夜的代谢水份丢失，也很难咽下燥巴巴的剩米饭，这时用热水瓶开水一泡，讲究卫生点的下锅热滚一下极其简单。

水泡饭水总归多于米饭，饭粒充分吸足水分，颗粒饱滿又有咬劲，是早间既湿润又耐饥的喉口上品。

如果过份滚过头，饭粒粉身碎骨有失泡饭的初心，成了粥的模样了。

　　这种水泡饭再配以晚间舍不得倒掉的剩菜，家中信佛老人家称这叫积福，是早餐上的基本长和饭。

如昨晚菜已经老虎舔狐狸或在讲究花色多一点，也将一根油条批成小条剪成小段，酱油蘸蘸。

　　－块醉方，一小撮萝卜丝，榨菜丝，芥赖头，大头菜，什锦酱菜，贡瓜片都是水泡饭的最佳伴侣。

　　讲究点有一种形如螺蛳的酱菜叫素螺蛳，一咬极脆爽口无比，小巧精致的乳黄瓜，还有更奢侈的皮蛋，盐鸭蛋都是当年儿时记忆早间咕水泡饭的佳肴。

事过境迁，现在城里的绍兴人大多抛弃了这种传统的简约，清洁，勤俭节约，干脆利索，以咸鲜为主题的泡饭，九0后也许已经不知水泡饭为何物了？

但是，习已为常逐渐消失的事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改头换了马甲。今日到在聚会宴请席中换了个形式又复活了，各色高档的海鲜泡饭闪亮登场，像大龙虾菜泡饭，象鼻蚌菜泡饭，取代了传统的米饭主食。

　　儿时早间的那种狗吃热泡饭的吃相，也只能在乱梦颠到中回味。

也许因为是一种难以泯灭的情结和年轮的刻痕太深，流年岁月终久不能磨平消磁大脑硬盘的刻录，这种烙印脑电波时常会在特定条件的激发下而重复显现回放出来。

必经这是人类饮食文化的组成部分，值得我们追忆往事和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