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历十五年》有悟

西门飘雪

　　很少读完历史书，尤其是大部头，厚厚的那种历史书。虽然读史可以明智，但要坚持读完纸质书，却也很难。

对我而言，年龄越往上，性格越温和，情绪更稳定，读书也越能静心坚持。

　 读听看了这本《万历十五年》，打心底佩服作者黄仁宇。万历十五年就是公元1587年，原文是用英语写的，标题叫作《1587：无关紧要的一年》。可是从这一年开始，一场大历史之旅正式启动。

作者生于乱世，怀揣英雄梦想、家国情怀，却被时代裹挟，苦苦挣扎在生存边缘。苦难的经历让他深深体会小人物面对大时代的无力感。

　 所以作者一生求索，满怀深情研究历史，对历史人物关注着情感感受，着眼于细微细节。

他笔下那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也许就是他身边的人或是他自己，他感同身受才能够对他们报之以理解同情。他好像跟那些历史人物站在同一时空，是从他们的视角来体会那个时代，体会他们的困境，体会他们的做派主张，体会他们的命运结局。

　 作者对这段历史的总结，一针见血又深刻到位。

“当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个人的行动准则，全靠粗浅模糊的道德原则来约束，而法律又缺乏创造性的时候，社会的发展必将受到限制。即便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是善良的，都是正义的，却也于事无补。”

　 “皇帝的励精图治或消极怠工，首辅的独裁或者调和，将领的创新或保守，文官的廉洁或贪婪，思想家的极端进步或者墨守成规，最后的结果都无分善恶。”

“有的身败有的名裂，有的身败兼名裂。旧有的制度已经山穷水尽，上自天子下至庶民，无一不是牺牲品。”

　 这本书总共讲了五个重要人物：万历皇帝、张居正、海瑞、戚继光、李贽。这五个人的身份有皇帝、有内阁首辅、有将军、有文官，也有坐了牢的思想家。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结局都是失败者。在这些人所经历的一件件小事里，我们看见了明朝历史发展的大脉络和方向。

我用一句话来概括本书的评论：用皇帝的无奈谈皇宫生活的束缚，用张居正申时行讲政治 ，用海瑞讲经济 ，用戚继光讲军事 ，用李贽讲思想界 ……道德代替不了法律和技术，个人的贤愚得失改变不了大历史的走向。明朝一个人口众多的社会，各人行动全凭儒家无法固定的原则所限制，而法律又缺乏创造性，则其社会发展的程度，必然受到限制。

　　对于明朝来说，公元1587年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一年。这一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和叛乱，也没有出现政局动荡，甚至没有大的饥荒和瘟疫。

所以总体来讲，这一年的明朝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如果把视野拓展到中国以外，我们纵览全世界的格局，1587年却非常地重要。

　 1587年，万历十五年。虽然这一年，大明王朝表面上依旧繁花似锦，但是那些细微的小事件，预示着将来会有不正常的危机，比如皇帝跟大臣的争执、边境小规模冲突的失败、新政策的流产等等。

放眼西方，对比视野。在欧洲，新兴的海洋政权英国和老霸主西班牙的矛盾趋于白热化，西班牙人在1587年开始集结规模庞大的“无敌舰队”，准备出征英国……

　　还是来收缩一下书评吧。我就来讲讲书中的五位重量级人物吧。按传统习惯，先谈一下皇帝的吧！

万历皇帝：紫禁城的囚徒。1587年，万历皇帝二十四岁，但这已经是他当皇帝的第十五个年头。从八岁开始，他就在群臣的指导下熟悉各种礼仪，学习儒家经典，努力做一个大人们期待的君主。万历对于各种礼仪都照章办事。

　　礼仪放大了皇帝的权威，也确定了秩序和尊卑。

皇帝是“天下可以一人主之”；但在实际操作中，又是天下“不可以一人治之”。

　 万历皇帝的母亲，他的老师张居正，还有他的文武百官，都有意无意识地把皇帝看成是一个执行礼仪祭祀的机器，忽视了他是一个有血有肉、既会冲动又会感伤的“人”。

来说张居正。谈到张居正，定要对比另一个人：申时行。他和张居正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不像张居正那么趾高气昂，非常高调。别人评价说这个人非常地宽容，不会轻易地发表反对意见，也不会让自己站在悬崖边上。

　　申时行对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没有张居正的魄力，但他比张居正更明白：如果站在全体官员的对立面，那什么事都做不成。

所以，识时务者久成事。左右逢缘讲宽容，温度高度促宽度！

　 海瑞：古怪的官僚典范。

他一直是个活在阳光下的人，他跟所有见不得光的事物对抗。他一生尊重的是法律和道德，这种尊重首先从约束自己开始。

　 明代的官员工资非常低，他们的收入来源于哪里呢？

就是下级官员的供奉和市井商人的孝敬，贪污基本上成了共识。但是海瑞坚决出淤泥而不染，他只拿他自己该拿的那份微薄的薪资。所以海瑞从政二十多年，生活一直非常贫困僚倒，他给母亲买个肉吃都会成为街道间的新闻。海瑞死后，连下葬的钱都不够。

　　海瑞希望以个人道德的力量来解决政府经济和财政问题，领导整个社会回到明代初年那种单纯俭朴的状态，这显然过于理想，不可能实现。

所以海瑞一时之间就处于各种舆论的压力之下，被迫退休。

　 又来看看民族英雄戚继光。戚继光：夹缝中的名将。

戚继光他是个非常识时务的人，他愿意去适应不完美的体制，并且渴望在体制的夹缝中游走，有所作为。他又非常现实，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国家现有的体制，那就脚踏实地在他的职责范围内先做力所能及的事。这何偿不是今天我们应该去学的技能？

　 最后谈一下李贽。李贽：自相冲突的思想家。

李贽是一个和所有虚伪道德唱反调的人，他觉得说真话、承认瑕疵比做一个虚伪的君子更重要。这就注定了这个人命运的悲催下场！

　 历史就是一面镜子，照见过去更能看到现在。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亮点，也就决定了每个人的成长轨迹。

研究历史就是研究我们自己，而当我们读懂了历史也就读懂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