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14.cn/52mndc2s" target="_blank"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b> 父亲用生命写就的回忆录——写在《求索》前面的话</b></a></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b style="font-size:22px;">四 起 四 落</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据说在十八团党委对我的错误“决定”被否定之前,营里干部干事和文教干事多次去十八团团部交涉把我调回学校,他们对“决定”持否定态度,对否定“决定”也费过不少口舌。否定后又因八十一连告急让我去了八十一连宣传队,现在宣传队工作结束,去八营高中的事也就定下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说实在的,我是不愿意去高中的。因为“两个估计”说了,那里是资产阶级统治的地方。如今斗批改正要改变那里的现状,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我为啥要去当专政对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两个估计”把教师当成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社会上都说知识分子是“臭老九”,我总想摘掉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帽子,为啥还往那“臭老九”的堆里钻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自从出了个“四人帮”树的黄帅,破了师道尊严,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小将把教师一个个都整得够呛,再回到那种一来运动就挨整的地方,实在是心有余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是我又不得不去高中。我留恋宣传队,可那不是永久性单位,运动已经结束,宣传队已经解散;我想去搞政工,但我不是党员,就因我不是党员,在连队有两次搞政工的机会都错过了。那是在这之前不久刚发生的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我刚到八十一连,跟王连长有两次接触就对我产生了良好印象,不久调他去总场砖厂当厂长,走前向干部干事姚**提出想把我要去当个指导员或是副指导员。老姚告诉他,我还没入党,于是告吹。第二件事是连里的吴指导员对我印象也挺好,在跟老姚聊天时说等运动结束后把我留下当个助手,老姚同样告诉他,我还没入党,于是又一次告吹。这有点像当时男女青年谈恋爱,一见钟情,一了解对方出身不好,只好告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过我还有点信心去高中。一是那里有我用武之地,二是八十连给我的鉴定和党支部建议培养发展的意见,给我留有了一线希望。</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国内政治气候是以阶级斗争为纲,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继续革命,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方兴未艾。在文教战线上正处于斗、批、改阶段。</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国际国内教育战线大气候的影响下,八营高中是这样开办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总的指导思想是“五七指示”,以学为主,兼学别样,不但要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对学校有“两个估计”。一是认为过去十七年学校是资产阶级专政,不是无产阶级专政,是一条黑线统治着。二是知识分子世界观是资产阶级的世界观,因此他们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城市由工宣队管理学校,在农村由贫下中农代表管理学校。白卷先生张铁生和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黄帅两个反潮流英雄成了学生的榜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了学校,一系列的事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学校是教学第一、以学为主的单位,但现在已经退到第三位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学校领导传达了一个工作计划,我给记了一下时间,讲政治用了 30分钟,讲劳动与行政管理用了55分钟,讲教学只用了10分钟。每年连队的农活除播种外,夏锄、麦收、秋收都要参加,每次少则半月,多则二三十天。本校还有一定的建校劳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批资产阶级是“五七指示”里要求各单位都要进行的,学校更是要加强批判资产阶级,实行无产阶级专政。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还记得有一次批资产阶级法权时是这样批判教育界各种思想反映的,一是知识私有在知识界教育界最为突出;二是等级观念,师道尊严就是最突出的反映;三是特权思想,把脑力劳动凌驾于体力劳动之上;四是雇佣观念,按劳付酬提高身价;五是名利思想,争名于朝,争利于市,等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又说教育界存在以下矛盾:在领导问题上是占领与反占领;在教师问题上是改造与反改造;在接班人问题上是腐蚀与反腐蚀;在办学方向上是开门与关门。矛盾重重,问题严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当时在学校存在这样一个现象:教师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培养的学生是无产阶级接班人;没文化的贫下中农,对有文化的知识分子进行再教育;工人阶级的盟友贫下中农管理学校,贫下中农代表要进支委会,对学校实行无产阶级专政。谁成了专政对象,不说自明。教师在最低层。</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比如说,让校长跟老师划清界线。讲一个故事吧。学校下连队劳动,中午伙房送饭。饭来了,一轰而上,我当老师的总不能跟着抢吧。最后馒头没有了,我没有吃的。陈校长手里拿着两个馒头,给我一个吃了。回去以后,有人当着贫下中农代表说:陈校长站在什么立场?也不划清阶级界线,依靠什么人,打击什么人?让校长跟我这个老师划清界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么我到底算什么人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培养理论骨干的人不是理论骨干。还是讲个故事吧。营里主办理论骨干学习班,当时的宣传干事刘**把我请去当教员。结束时,领导要求回去后以营里培训的同志为主组成各单位的骨干队伍。高中副指导员当时也参加了营里学习班,回去后就列了一个骨干名单,当然有我的名字。拿到支委会上贫下中农代表一看,说是学无产阶级专政理论的队伍实际上就是一支阶级队伍,怎么能让他参加呢?于是把我的名字划掉了。但是学校培训理论骨干时讲课的还是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次发展三个党员,出身不好的一个也没有。党的政策是有成分论,不唯成分论,重在政治表现。即使是社教十条中也规定地富家庭子女一般不宜作党员作干部,说的是“一般”并没有排除“个别”。社教时总场群团支部有7个出身不好的,计划发展1个,这对其他人也是个榜样,会有奔头。高中是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出身不好的很多,发展一个对其他老师也是个鼓舞嘛。高中从1971年建校到1975年,5年中一个出身不好的也没发展过。1975年那年一下发展三个也没有一个出身不好的。虽然八十连支部关于我有一条发展建议,但在此也是没有起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下放的时候,出身不好的就在劫难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6年,白卷英雄张铁生所推崇的“朝农经验”下来了。某师反复辟、反倒退现场会所推崇的三十二团二连的经验也下来了。他们提出学校要越办越向下,高中要办到连队去,搞连政结合、连校合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八营闻风而动,要把高中办到连队去。说是现有高中继续办(营直有学生),各连也办高中,这就需要师资下放。这个时候,出身不好就首当其冲了。像林**、黄**和我都下到了连队。林是祖父成分不好,父亲是转业军官,到了他是第三代了,也在所难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回到了劳动改造的七十五连。我刚从那里搬到高中7个月,早知如此就不必搬了。于是,我又要睡办公桌了。到了连队,并没有办高中,我被分配教初中三年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果说十八团党委对我的错误“决定”三次都被否定了,我在宣传队又有了四个突破,党支部建议把我列为党的培养对象,那是我第四次站起来,那么这一次下放算不算第四次落下去呢?本文标题可否成立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八分场高中,头几年我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臭老九”、阶下囚、专政对象。尽管发生了我上述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私下里我跟领导、跟同志们的关系相当好。比如说贫下中农代表之一的胡**,以后成了我的入党介绍人。陈校长(给我馒头的)以后和我成了亲家。郭指导员“文革”结束和其他领导顶着风险让我当了政治教员,这之前也经常鼓励我争取入党。陈副指导员,她的丈夫徐**在总场工会时我们就是好朋友,常常一起下分场,我妻子在托儿所时当保皇派,保的就是她。我们两家亲如兄弟姐妹。程**、曹**我们“三只猴”(他俩都小我一轮)搭班子时拧成一股绳,同心同德把八分场的高考成绩搞了上去,实现了管局“五连冠”。还有卜、赵、祝、林、周、郑等等同志,即使当时生活困难,过年过节有时也在一起干杯。</span></p> <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图片致谢网络原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