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九月过半,大地开始迎接金秋的灿烂,所谓金九银十,不止A股,还分时节与南北方。南方的九月,台湾栾树最好看,黄灿灿的花在枝头开着,滟红的果迫不及待的也挂上,一半开在树上,一半落在风里,挂着如画,落地成诗。等到十月,栾树上全是不落的滟红,北方己是银装素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p><p class="ql-block"> 紫云山上秋风缕缕吹起,台湾栾树的花还开得灿烂,似乎就迫不及待结出了一串串滟红的灯笼果。栾叶深绿;栾花青黄;栾果滟红互相辉映绚丽悦目,气喘吁吁爬至半山亭子前,躺在卧石上吹风看云卷云舒,栾树在晴空和白云的背景里描绘出盛大的花事。风吹过树梢,一路的石径上细碎花瓣静静铺陈,底色的黄里点缀着滟红的落果,姿色胜花好几重。抬头是花与果,低头也是花与果,别样的浪漫,不由让经过的我无端地柔软下来。停了脚步捡拾地上的美好,如掬水月在手。同行的你不解风情的说:你的手真欠。如若不是年纪大了,双眼皮搭拉下来,翻白眼不方便,真心想送你两颗大白眼。谁不爱这一棵可以斑斓一整个秋天的树?更何况它就深深浅浅的长在了我们常常去爬的紫云山,长在我们的眼睛里,长到了我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汪曾祺汪老在他的散文《人间草木》里说:如果你来访,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它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男人浪漫起来,女人根本不是对手,木心先生的文字亦如是。这栾树,是浪漫的火柴。偏偏这世上浪漫的男人太稀罕,统共没几个,至少身边没有。所以花再美,我拾了都叫手欠。当然,这不能全然是错。从实际上来讲,昨天爬山遇见毛竹叶子硕大,我说釆来包粽子。你倒是听话,釆了。代价是被山间的虫子咬了,过敏抓挠出创口了。大概是怕我手欠也被虫子咬到,给自己罪受吧?</p><p class="ql-block"> 蒋勋先生也写过栾树,毕竟那是台湾栾树,他写得引经据典,这是文人写实的笔法,但好在蒋先生的文采过人,跳过科普的,我挺爱看。他写道:每年十月,栾树开花,青黄交错,许多人都错过了它的花季,直到从树下走过,看到遍地落花,才惊觉到栾树的花期已过,花落处已萌生了疏疏落落几颗艳红的蒴果。</p><p class="ql-block"> 诚然,栾树开花如低吟浅唱,结果反而彩墨登场。台湾与福建一水相隔,这栾树也种到了福建,福建人的感受也一样样的。</p><p class="ql-block"> 关于栾树,史铁生也写过,貌似这树开花结果的时候,打动了太多文人。 他在《我与地坛 》里写栾树: 春天开一簇簇细小而稠密的黄花,花落了便结出无数如同三片叶子合抱的小灯笼,小灯笼先是绿色,继而转白,再变黄,成熟了掉落得满地都是。 小灯笼精巧得令人爱惜,成年人也不免捡了一个还要捡一个。就是这栾树,不同于台湾栾树,它的花期在春天。</p><p class="ql-block"> 写过栾树的作家许多,凡俗子如我的也许多。躺在卧石上的我对着蓝天白云喃喃自语:我要给栾树写几百个字。但其实我仅仅是为了那一刻柔软下来的感受,那一种掬水月在手的感受。真心写不出多好的文字来。</p><p class="ql-block"> 但我还是写了,写在国庆前夕。</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