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真保鎮紫荆關路之寧静安至浮圖峪段長城敵臺墩堡

萧艾

　　2024年9月28日，随品味長城户外隊完成明真保鎮紫荆關路寧静安至孤山段長城的穿越。該段長城位于河北省涞源縣楊家莊鎮西、南屯鄉亚家莊村東。北接浮圖峪口，南連白石口。

寧静安段長城敵臺以“寧字某某號臺”編號。本次由亚家莊10號敵臺始，至亚家莊1號敵臺所在孤山止。墙體止於一座尖耸山峰，即圖中所標之“孤山”。同意寧肃老師之説，該山或為寧静安堡所轄長城與浮圖峪堡所轄長城的交集處。确否？敬希網賢不吝批評指教。

　　在拱衛京師的重要作用上，古人將居庸關視為京師之後背，而紫荆關為京師之咽喉。

明·王士翹《西關志·紫荆關》卷之一【沿革】記載：“宋嘉定五年，蒙古主鐵木真攻金宣德府，克之。又敗金兵於懷來……金兵保居庸，不能入。蒙古主乃自以大兵趨紫荊，敗金兵於五回嶺。元人進金使表曰：勁卒搗居庸關，北拊其背；大軍出紫荆口，南扼其喉。”

　　明·王士翹《西關志·紫荆關》卷之一【形胜】记载：“（紫荆關）南阻盤道之峻，北負拒馬之淵，近以浮圖為門户，遠以宣大為藩篱。一關雄據于中，群隘翼庇乎外。規模壮麗，屹然畿輔保障云。”

明·王士翹《西關志紫荆關》【紫荆圖論】記載：“紫荆負山臨河，勢非不險，而近在内地，不足以據一關之樞。所恃者群隘耳。西自白石口曆葫孩、寧静庵、浮圖峪、烏龍溝；西北則金水、馬水二口；北抵大龍門、沿河而止……統而言之，紫荊居中，群隘居外，自為犄角，尚藉聲援。重紫荊屯兵馬而已，守群隘以卻敵。”

萧按：加粗字体，是文中论述紫荆关与群隘关系的重点。

　　明·劉效祖《四鎮三關志·真保鎮》卷之七【制疏·集議】录《易州兵備按察使髙文薦本鎮關隘議》記載“寧静安議曰：寧静安與所轄蜂兒溝、薄頭安幾二十里，為一邊之極衝，虜已两度。使當时稍遲退志，徑趨五虎嶺口，斯長驅保定之郊，浮圖、紫荆將安用哉！緣山城之下，即連廣昌大川，一揮可及，萬騎可屯，欲通保定，蓋無此捷者。所恃新城堪守，髙阜堪憑。其用力較之浮圖，似易易也。他口抑緩。”

萧按：寧静安的“安”字，當為“庵”或“菴”乃至“蓭”的諧音，特指位於髙山之巔的中小型城堡。參見拙文《明长城关隘堡砦名称中“庵”（或“菴”）字本义辨释》。

　　明·劉效祖《四鎮三關志·真保鎮》卷之二【形勝·乘障】記載：“寧静安下，隘口十二。

“寧静安口，正城一道，極衝。”

“薄頭安口，正城一道，極衝。”

“李賢溝口，正城一道，極衝。”

“蜂兒溝口，正城一道，極衝。”

“北岸溝口，正城一道，衝。”

“吊馿崖口，正城一道，衝。”

“黄草安口，正城一道，極衝。”

“上七口俱弘治十七年（1504年）建。”

“聂門口，正城一道，攔馬墙一道，衝。”

“門關口，正城一道，緩。”

“五虎嶺口，正城一道，緩。”

“鷹補嶺口，正城一道，緩。”

“水峪口，正城一道，緩。”

“以上五口，俱正統十四年（1449年）建。邊城三千三百一十丈，附墙敵臺四十二座，空心敵臺二十五座。隆慶五年（1571年）至萬曆二年（1574年）節次建。”

萧按：由以上記載可知，寧静安段隘口，後五口建築於明正統十四年（1449年），即明英宗朱祈鎮土木堡被蒙古瓦剌擒獲那年。前七口建築於明弘治十七年（1504年）。而“邊城”、“附墙敵臺”和“空心敵臺”建築时間比較晚，為明“隆慶五年（1571年）至萬曆二年（1574年）節次建。”“節次”，概“順序”之意也。

这些“隘口”，并非一般意義上的“關口”，而僅僅是位於山脊之上的較低的“垭口”。老萧由于山川地理不熟，現無法一一對應确定这些隘口的位置與名稱。僅據“聂門口”，有“攔馬墙一道”，或該隘口为“聂門口”。然否？僅以備考。

又“正城”，概指“隘口之城”；“邊城”，概指隘口两側之“大邊”也。

　　关於寧静安口及城堡設置时間，《畿辅通志·邊墙》与《河北通志稿·關隘考》卷一均記載：“寧静安口，景泰三年（公元1452年)築堡置戌。”

　　关於浮圖峪、寧静安堡駐守官員設置情况。

明·劉效祖《四鎮三關志·真保鎮》卷之八【職官·武階】記載：“浮圖峪守備，景泰元年設千把户一員守把。成化二十三年改設守備。轄烏龍溝、寧静安等處隘口地方。”

“寧静安把縂，景泰二年（公元1451年)設衛所官員，守把浮圖峪；嘉靖三十九年，改設把縂一員，防禦寧静安等處隘口。”

“王佶、石恒，保定人。陳諫，真定人。尹志莘，保定人。賀慎，保定人。陳直，神武右衛人。王昆，保定前衛人。”

萧按：由是可知，浮圖峪堡駐守官員為“守備”，而寧静安堡駐守官員為“把縂”。烏龍溝與寧静安“把縂”，由浮圖峪“守備”轄制。

“守備”，于明代為正五品武階官。受各省提督，巡撫及縂兵轄制。

“把縂”，明代為陆軍基层軍官名，秩比正七品，次于軍中統率千名軍兵之千縂（守備），麾下約有軍兵四百四十人。

　　寧静安堡，傳説北宋大将孟良曾在此駐劄，故又稱“孟良城”。寧静安堡因山就勢而築，平面呈枣核状，長約二百米，最寛處約五十米。最窄處約20米，占地約24000平方米。

本圖為鬼斧神工領隊無人機上帝視角航拍。謹表谢忱！

　　明·劉效祖《四鎮三關志·真保鎮》卷之八【職官·布署】記載：“寧静安把縂公署，嘉靖三十九年建於本城。”

“孟良臼倉，在城内西山坡。”

　　寧静安堡曾有南北两座堡門。北門面向長城内側，南門面向長城外側。現北門已經無存，墙體有一个大豁口。

寧静庵堡南門外側，拱券門洞原有“天险”匾額，現已無存。

　　寧静庵堡門内側外窺。

　　寧静庵堡門内側。

　　圖為寧静庵堡西北角。

　　寧静安堡北側，或因面向長城防禦内側而未築敵臺。南側墙上曾築有三座敵臺。現上層建築已全部塌毁，仅存基座。

圖為寧静庵堡西北角。

　　寧静庵堡内，已經荒蕪。堡城内建築，已蕩然無存。

　　寧静庵堡内，一派荒蕪。堡城内建築，已蕩然無存。

　　據網賢文章記載，寧静庵堡内曾散落几爿残碑，現已被墙友就地掩藏。老萧寧肃邢軍老师等撥草翻石寻覓，未果。僅借網賢墙友所拍照片，勉識讀之。

碑首可識讀一个“關”字，推測或為：“關王廟記”。關王者，關羽尊稱也。可見其為《關帝廟碑記》。

碑文：“寧静安舊無關王廟，廟建于隆慶之壬申……”

“……獨於王廟□……□□□在漢□□義則報……男則襲服□□凡存之於心見之於行者真足以振……□固合古今而思慕之者然則建廟於茲土，雖人之倚……不容已……自是煙塵求斷烽……圖□□曆以綿億萬年無疆之休者，乃王忠義自然之致□……之□□□□以享之是□也化主者張遜王進忠助工匠……□化□者□大才田進□張□相助木炭人工者把總高……人工者把總唐公嘉相□……碑者張遜王進忠耿息故述之以寫……欽依寧靜安把總武進士署指揮……萬曆玖年秋柒月吉旦立”

萬曆玖年，為公元1581年。

萧按：由是可知，寧静安堡城中，曾有一座關王廟，有一块關王廟碑記。此碑为明萬曆九年（公元1581年）秋七月所立。碑文“寧静安舊無關王廟，廟建于隆慶之壬申……”

慶之壬申，即公元1572年。

此斷碑残碣借助於網賢文章，對原拍摄者，謹表谢忱。

　　此残碑識讀如下：“……之己卯工既訖丐予為記予謂寧靜安距浮……保障□功幽則□神今捐贈者為有以導之營無……”

此斷碑残碣借助於網賢文章，對原拍摄者，謹表谢忱。

　　此爿斷碑，殘存字迹辨識如下：“李……牛福禄、范良臣、康大銀……宗世富、李世刚、段文中……鐡匠……張連□劉尚賢、張仲連、李敖…木匠曹…崔晓仁、繡道明……泥水匠王紀、朱益…人真銳徒知官徒孫妙存□匠吴保……”

推測其為功德碑錢款捐贈人及廟宇建築工匠等名單。

此斷碑残碣借助於網賢文章，對原拍摄者，謹表谢忱。

　　同行隊友辽塬在寧静庵城堡灌木丛找到一块残碑。看樣子是一爿碑首，淺勾勒花紋，可辨識的字有“關”、“京畿誠”等字樣。

　　寧静安至浮圖峪段長城墙體為就地取材毛石垒砌，灰膏勾縫。雉堞只在迎敵一側修築，也是毛石垒砌，灰膏勾縫。内側墙面抹以灰膏。現現墙體大部分保存完整，雉堞多已坍圮無存。

　　空心敵臺為打凿規距大条石砌基，上砌制式大城甎。中央回字型，四周迴廊結構。臺門居中或一側，两側設置箭窗一，箭窗二。上層未設登頂磴道，估计是以軟梯上下。現上層樓橹雉堞多已無存。

　　涞源地区長城敵臺，或因位于險峻山脊，多為自然風化坍圮，很少人為拆扒。故雖蒼凉破敗，但風骨猶存。

　　明·劉效祖《四鎮三關志·真保鎮》卷之二【形勝·乘障】記載：“聶門口，正城一道，攔馬墙一道，衝。”

萧按：據老萧本次穿越行程看，这處隘口之外，半山溝里，有一道攔馬墙，或即“聶門口”吧。因為霧霾濃重，没有拍摄到攔馬墙體的清晰照片，一憾。

　　當隘口（或即“聶門口”）之中，構築有一座“附墙臺”（俗稱“馬面”的實芯敵臺）。

　　翠雀花風中摇曳如小雀，故名。花甫開放，旋即飄零，象征着生命短暫，青春易逝。

老萧將一束翠雀花插向残破墙垣，以表對修築長城先人辛勤的崇敬及喋血長城抗日將士的景仰。此片由同行隊友毓皇頂拍摄，謹謝。

　　蓝紫色翠雀花，為老萧所采撷，特作為頹垣斷壁的点綴。

此片由同行隊友毓皇頂拍摄，謹謝。

　　由于天氣陰沉，間或霧鎖重山，能見度很近，拍摄到这樣景覌，实属不易的了。

此片由同行隊友毓皇頂拍摄，謹謝。

　　一束翠雀，霧鎖残垣。

　　翠雀一束，残垣霧鎖。

　　遠山霧鎖，一派迷濛。

　　山勢險峻，残墙蜿蜒。

　　伸向墙體内側的出水咀。

　　由残損敵臺之上下望。

　　箭窗之上残損的敵臺墙體。

　　毛石垒砌的箭孔。

　　遠覌附墙敵臺一側，一處“闇門”。

　　闇門者，長城特種兵進出之小門也。由闇門内側外窺，内寛而外窄。只可曲背縮頸犬伏而出。

　　老萧刚从闇門中鉆出来，被同行隊友陳刚来了一个抓拍。

　　宁静安长城敌楼上旗杆石很多。成对的石板头部呈圆形，中部对称凿出一个或两个圆孔。

宁静安长城敌楼“宁字”号牌匾编号，但今均已遗失。

　　敵臺之門，一側一箭窗，另一側二箭窗。

　　山體拐角處雉堞残存箭孔。

　　迎敵一側雉堞，毛石垒砌，灰膏勾縫，灰膏塗抹墙面。

　　縱向拍摄毛石垒砌雉堞。

　　又一處旗杆石。

　　雉堞之上残存箭孔。

　　墙體外側，約五十米處山頭之上的“護城墩”（現長城遺產網標注為“烽火臺”。瞭守性烽火臺，必構築在附近最髙山頭之上；腹里接火墩，多位於大路邊。

　　此處較低垭口，當為一處隘口。按位置，應属“浮圖峪下”。只是尚不能确定其名稱。

　　保存較為完好的一座空心敵臺。

　　上層雉堞與楼橹均已無存。

　　又一个旗杆石。

　　據同行隊友統計，本次穿越途經八个旗杆石。

　　接近于本次穿越下撤点，長城墙體内側的“石臼”。

　　低垭處，或為一座隘口。由于位於山脊垭口，而未修築水窦（水門）或内外通行的“旱門”。故不易判斷其确否為一座“隘口”。

　　1937年秋10月，沙飛拍摄八路軍戰士在寧静庵長城敵臺上下，舉槍歡呼勝利。河北涞源浮圖峪“寧字一號臺”，現此座敵臺被馿友謔稱“歡呼楼”。

照片上的敵臺，一門二箭窗。門上匾額已無存，上方有一裂縫，拱券有残缺，但箭窗大致完好。

　　八路軍戰鬥在長城上。沙飛1937年秋，拍摄于河北涞源浮圖峪。

　　八路軍長城上機槍陣地。沙飛1937年秋，拍摄于河北涞源浮圖峪。

　　沙飛，1937年拍摄于河北省涞源插箭嶺。

插箭嶺，原名搭箭嶺，相傳宋將楊延昭（六郎）曾於此弯弓搭箭，或於此插箭出水，故名。

　　1938年春，河北省涞源縣寧静安長城。沙飛拍摄：“战斗在古长城上”。

　　老萧与同行隊友毓皇頂模拟拍摄八路軍戰鬥老照片。

　　長城戰鬥後，八路軍戰士在敵臺附近舉行“戰後縂結會”。沙飛/摄。

　　沙飛（1912.5.5—1950.3.4），原名司徒傳，祖籍廣東開平。1926年参加北伐，任國民革命軍報务員。1932年任汕頭電臺務員，1936年9月考入上海美术專科学校。1937年7月卢溝橋事变爆發，在《廣西日報》發表《摄影与救亡》等文章，提出“摄影武器論”，用摄影“唤醒群衆是當前救亡運動的急務”等主張。1937年9月在山西太原任全民通訊社摄影記者。1937年12月在河北阜平參加八路軍，先后担任晋察冀军区政治部编辑科科长兼《抗敵報》社副主任、晋察冀軍區政治部宣傳部摄影科科長、《晋察冀畫報》社主任、《華北畫報》社主任。1942年《晋察冀畫報》（《解放軍畫報》的前身）社社長。在河北涞源，拍摄“八路軍戰鬥在古長城”系列照片。

　　涞源東团堡之戰

1940年（民國二十九年）9月，八路軍百团大戰第二阶段，由涞源靈丘之戰始，晋察冀軍區根据八路軍前敵縂指揮部命令，以所属第一軍分區第三团進攻日軍獨立混成第二旅士官教导隊一百七十余人守備的廣昌縣東团堡村。

楊成武率分區指揮機关前進至縣城與三甲村之間的長城上，在三甲村以南亚家庄附近長城距离寧静庵（孟良城）一公里處的一座敵臺之内設设立指揮所。新聞摄影記者，即时年28歲的沙飛。

1940年9月22日晚，楊成武命令涞靈戰役涞源區戰鬥开始。9月25日夜，八路軍第一區第三团团長丘蔚奉命率部向蟠踞在東团堡的日軍發起攻撃。日軍在大佐甲田指揮下，殊死抵抗。弹盡援絕，与二十六名士兵一起投火自斃。一百七十余日軍，除一名朝鲜籍翻譯投降外，悉数被歼。此役，八路軍缴獲機槍四挺、步枪一百余支。

晋察冀軍區司令員聂荣臻戰後評價：東团堡之戰，是以顽强對顽强的典型戰例。

　　日軍駐涞源警備司令小柴俊男得知東团堡士官教导大隊悉数被八路軍歼滅之後，作《大日本皇軍駐東团堡守備隊長恨歌》及《三甲村警備隊贊勛歌》。字里行間，如聞其惨慟的哀嚎。　

“息聞東团堡日軍士官教導大隊全軍玉碎，日軍駐涞源警備司令小柴俊男作《大日本皇軍駐東团堡守備隊長恨歌》。昭和十五年秋，部隊長陆軍中佐从五位勛三等小柴俊男作。

行軍西征到涞源，路越一嶺叫摩天。圍繞長城数萬里，西方遥連五臺山。南到白石山更大，東与易州道開連。千山萬水别天地，有座雄岩紫荆關。察南邊境一沃野，小柴部隊此處覌。窺謀八路軍賊寇，中秋明月照山川。豐穰髙粱秋風戰，敵軍踏破長城南。精銳傾盡揚成武，勢如破竹敵軍完。盘袭怒沟如恶鬼，我含笑中反攻然。惨复天地炮声震，团堡一戰太凄惨。此處誰守井出隊，彼處誰攻老三团。敵賴衆攻新手替，我僅百余敵三千。突撃不分昼与夜，决戰五日星斗寒。窮交实弹以空弹，遥望援兵雲霓端。萬事休唯一自决，烧盡武器化灰煙。烧書烧粮烧自己，遥向東天拜宫城。髙齐唱君代国歌，决然投死盤火中。英魂遠飛靖國庭，壁書句句今猶明。一死遺憾不能歼灭八路軍，呜呼团堡士壮烈肃然千古傳。”

大日本軍部隊長陆軍大佐从五位勛三等小柴俊男撰，昭和十六年秋（公元1941年）。

此詩為歌行体，换了一次韵。

三甲村戰鬥

抗日戰爭时期，日軍在河北省涞源縣三甲村据点築有四个碉堡，日軍駐涞源警備隊鈴木小隊及伪軍一个連駐守，共約150余人。

第—軍分區三分區二团，在团長肖思明指揮下，于1940年9月22日22点，向三甲村發起進攻，到24日拂晓戰鬥结束。俘獲日軍20多名，伪軍50多名，其余悉数被歼。缴獲輕重機槍4挺，步枪50余支，掷弹筒3支及許多軍用物資。

小柴俊男作《三甲村警備隊赞勛歌》

“越摩天嶺涞源县，西方遥對五臺山。南划一綫長城古，東与易州道相連。紫荆雄關距髙嶺，千山萬水别地天。察南一沃野邊境，小柴部隊此處征。沉機應戰瞰敵隙，窺謀賊寇八路軍。中秋明月山川照，豐穰髙粮占秋風。長城南来敵軍襲，一旦精英萬匪傾。勢如破竹恶猶虎，我含笑中視如鼠。惨覆天地炮聲震，三甲一戰太惨苦。此處誰守铃木隊，彼處誰攻楊成武。蚊聚成雷山為撼，我僅百人敵三千。敵賴衆攻有更替，雪戰三日星斗寒。遥望援軍敵圍裹，漸次死傷僅余残。萬事休唯一决戰，烧盡武器化灰煙。烧書烧糧残白兵，遥向東天拜宫城。髙三度齊唱萬歲，决然突進衆敵中。振揮刀槍爛旭日，擅得忸冲敵血喷。碧血濺染铃木山，英魂遠飛靖國庭。呜呼，三甲士壮烈肃然泣鬼神。

大日本軍部隊長陆軍大佐从五位勛三等小柴俊男撰。昭和十六年秋。”

此詩亦為歌行体，换了四次韵。

两詩均後由时任涞源伪縣長劉承瑞招人勒碑，分别立于東团堡村和三甲村。

此碑現仆于涞源閣院寺藏經閣西墙根，碑文多已漫渙，据説因曾做農婦捣衣之石云。

小柴俊男，日本千叶縣人，大正5年5月26日陆軍士官学校毕业（第28期士官候补生）。1940年8月1日担任獨立步兵第4大隊長，1941年8月25日晋陞步兵大佐，1942年12月21日担任第236聯隊長。鄂西會戰期間，其第236聯隊（欠2个大隊）配属第234聯隊1个大隊，獨立山炮兵第2聯隊1个大隊和工兵第40聯隊（欠1个中隊），編成小柴支隊，直属第11軍軍部，参与廠窑大屠殺。

小柴俊男終戰（即無条件投降）时為華南派遣軍师团長。其子小柴昌俊曾以東京大学名誉教授，2002年諾貝尔物理学奖獲得者身份，于2006年訪問北京。科學昌明的奉献，强於乃父軍國主義戰犯罪行昭彰者，多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