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1、南站北站</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从上海坐飞机到乌鲁木齐,听人说要6个小时,心里一直犯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不喜欢长时间乘车坐飞机。硬着头皮坐到飞机上,做好硬挺的思想准备,事实上只有四、五个小时就到了,心里不免暗自高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出机场大厅,还不到下午3点。飞机从上海出发是上午9点,这趟从东到西的漫长的旅行,就这样轻而易举完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过,接下来还有一截很短的旅程,那就是下午5点从乌鲁木齐到吐鲁番的一个多小时的火车,而且车票已经在网上买好,只须到车站的自动取票处,将我的身份证放在取票机上亮一亮,车票就会从出票口吐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样算起来,7点左右就能到达目的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据说新疆的太阳比内地要迟下山2个小时,也就是说,内地天黑了,这里却还有2 个小时的白日。在这个晴朗的秋天,如果内地7点天黑,今天我还能在这里再享受2个小时的白日,似乎有赚了什么似的莫名的兴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用15元在机场大厅买一张去火车站的大巴车票,舒舒服服坐到车上,闭上眼睛,以为只要睁开眼,火车站就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车行一段时间,睁开眼睛一看,车站的上方却标着南站两个心惊的大字。怎么了,乌鲁木齐难道有两个火车站吗?安排我旅程的我的女婿却并没有交待这事,机场大巴从卖票到上车都说是火车站,并没说是去南站,现在却蹦出个南站又误入南站,责任在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想责任应该在大巴。我反身想找大巴司机,但大巴已淹没在人车之海中,无迹可觅,即便找到也是既成事实。当前要务,赶紧弄清是不是还有个乌鲁木齐站,南站去乌鲁木齐站是不是方便。问谁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这才仔细打量眼前如海浪一般拥挤的人群。人固然很多,但知情人并不好找,大部分应该是如我一样的外地来客。不过,我很快地看到一些不同凡响的人,就是穿着黑色制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他们威风凛凛,精神抖擞地站在各个人群转弯的地点,就象泛滥的洪水中坚定的磐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再细一看,火车站进门的右侧大坪里,还停着一辆浑身迷彩的铁甲军车,前面伸出一根长长细细的炮筒,疑是刚从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撤下来。这辆铁甲军车不是磐石可比了,简直就是大海中的救生孤岛。人流虽然湍急,一旦涌流到磐石和孤岛之前,便也打着卷,乖乖地退回去,循着正常的流向,缓慢地前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忽然意识到,近些年,全世界恐怖活动猖獗,我国新疆也出现东突恐怖组织,已镇压数起,虽然恐怖分子已遭挫败,但防患未然,才能让人心安。此后在西北的近二十天的时间里,许多的公共场所都设了安全检查通道,旁边有人监视。所有进出者都要通过此门。当你驾一辆小车在荒原上奔驰,前方会突然出现一个检查站,武警荷枪实弹,截断这条通路。方圆数十里,除了这一条路,真是无路可走。用机器验证每一个人的身份证,检查每一辆车上的装载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走到身旁不远的一个武警面前。战士20出头,严厉的眉目间有掩饰不住的稚气。看见我来到身边,似要对他开口说话,绽开微笑,等着我的问话。我的冷寂的心忽然有了暖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请问,还有个乌鲁木齐车站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希望他回答:“没有了,就是这个车站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是,他的回答令我失望。“有呀,坐公共汽车两个小时,坐出租车一个小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似乎知道我问话的意思,一开口全给我回答了。我的一颗心飞起来,飞在这陌生城市的上空,不知落到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再也无话可问。战士复又恢复他的严肃,挺了挺他春笋一般的身姿,继续如磐石一般沉默。</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即便是坐出租,还要一个小时!还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城市的火车站,打出租是不是容易。据我的经验,大城市公共场所的出租车一般是要排队的,那么,要想准时赶上火车就很危险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一个简单的冲动,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紧找到路口,拦一辆出租。不能误了火车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一个欺骗的城市,机场大巴将我送到这里,一定有她的道理。我想再问问刚才那个武警,我在网上买的乌鲁木齐站去吐鲁番的票,能不能在南站领取?能不能在南站上车?但是我发现自己被人流推拥,已经离开那个武警有较远的距离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不做,二不休,不如进到大厅,在取票机上试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被进站的人流簇拥着,在大坪里沿着曲曲折折的拉线前进着。终于走到铁甲军车前,让身边的人群流过,聚精会神看了军车好一会。我想取出手机拍个照,手指几次触到口袋里的手机又离开,因为我没有看到有人拍照,我担心被旁边的武警发现被制止。最终我还是没有取出手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眼看要进大门,经过安检的机器了,我随意地将我担心的问题问了问身边走着的一对中年夫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们唯恐回答不详尽,你一句我一句不断纤地对我说。</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们说,这是一个新站,虽然有个老站,但已经以这个新站为主了,所以人特别的多。在老站买的票,可以从新站上车,相反也是一样。在网上买的票,不管新站老站,都可以互相取票和上车。吐鲁番在南边,老站在北边,是经过这里的,上车一点问题也没有。如此这般,一直到安检机前似乎还意犹未尽,还在说。但是我已经完全明白,也完全放心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过了安检机,那一对不知道哪个民族的夫妻,被人流卷到哪个角落,早已看不见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俩都说普通话,但总是有着某个少数民族的口音,究竟是哪一个民族呢?我永远无法弄清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了去吐鲁番的火车,窗外的景物还在阳光的照耀下,一看时间,还不到六点,正是白日好时光。我觉得乌鲁木齐这个城市太激情了,不但人多,而且五,花八门,空各民族的服饰,说各民族的方言,有各民族的面相。陌生感就是新鲜感,人都是喜欢新鲜的。我不能在陌生的人群里倘佯,但我已经在人群里领略了激情,还有温情。我已经感觉不到陌生,就像早就熟悉了一样。</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2、葡萄和女人</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一次去西北,主要是女婿趁着公司派他去这里做某项科技实验,之前也多次来过这里,情况熟悉,知道我有愿望了解西北,他可以做向导,一力主张我随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比我先到吐鲁番一个星期。我到吐鲁番的时候是晚上,他来车站接我。到吐鲁番的第二天下午,他开着小车,陪着我在市里转了一圈,然后向市郊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吐鲁番市是个县级小市,市内范围不大,城市设施却基本上是现代化。我觉得真正的吐鲁番是在城市之外。</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三点钟的太阳正大,车里有冷气,感觉不到外面的热。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显然是我在内地从来没见过的。野外没有一个人,偶尔有一、二台手扶拖拉机开过,之后便又恢复旷古的荒寂,一切都在金色光芒的笼罩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果说金色光芒来自于天上灿烂得看不见准确形状的太阳,不如说我们这个星球已经与太阳融为一体,我们自己就是太阳,就是灿烂的发光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车窗外远处的平原一会儿是寸草不生的碎石硬土,被阳光炙烤得发黑发暗,一会儿是爬伏在地上的一簇一簇绿色带灰的矮草。而公路两旁却有着一排排高大的白杨,在风中的阳光下簌簌歌唱。白杨下有一片片低矮翠绿的葡萄园,象是要躲避灼人的阳光而紧缩着身子。我想即便这样也是没用的,阳光从天顶上直压下来,天底下的一切生物都无可逃遁地被笼罩着。但是,这一片片的绿色却象是从江南水乡借来的,穿越空间在这里展示,与远处的干枯毫无关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深感惊讶,对女婿说,这一片片的葡萄园是怎么活下来的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婿说,是坎儿井引来的天山雪水浸泡着长成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车转过弯,似听见淙淙的流水声。女婿停下车,说,我们下去看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心里害怕天上的太阳,不想下去,但还是推开车门,太阳立即向我撒下亿万隐形的金针,全身立即麻酥酥的疼痛发痒。不过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热得喘不过气来,很快由疼痛转为舒适,觉得全身沐浴在火热的太阳光里,全身的皮肤有滚烫的感觉,却也并无大患,甚至还想在阳光里多待一会,好好地体验这里的太阳不同寻常的一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如果我们内地的太阳也是这样的感觉,在野地里作业的人,大可不必戴上遮阳的草帽之类的东西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遁声走到公路边,一条水渠沿路侧自远而近,再婉延至远方,一股活泼泼的清亮大水,在水渠里跳跃翻滚,闪耀阳光的辉煌,发出天籁般的呼喊,进行欢乐的旅行。我掏出手机,对着充满生命力量的长渠,一连拍了好几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着一条极其普通的水渠拼命拍照,拍这么多水渠的照片有什么意义。但是我就是要拍,充满激情地拍,不顾一切地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看到,成片成片低矮的葡萄架下的土地是润泽的,有嗡嗡的昆虫之类的东西在鸣叫。宽阔的葡萄叶下,是成串的青绿的淡绿的泛着白光的马奶子葡萄。葡萄已经成熟,摘一串能吃个半饱。内地西瓜成熟的日子,只要地里还有瓜没有摘,瓜田里便有草棚,守瓜人不会有半点懈怠。但是这里除了我与女婿两个活动的人,还有葡萄架下细微的昆虫的鸣叫,广大的平野里几乎没有半个活动的生物,例如狗啊猫啊鸡啊鸟啊,安静得象一个不真实的梦幻。但是我们没想到去摘一粒葡萄尝尝。</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过,当我们的小车离开公路的主干道,折入一条较小的公路时,看到了前方居民低矮的住房,路旁的葡萄架下,便有女人们毫无忌惮的说笑声。看见三五成群的女人们,或蹲或坐地仰脸摘葡萄架下的果实,看见我们的小车经过,总要转过脸来看一眼。她们想看看是什么车经过这里,是什么人坐在车上,也许是她们的熟人或者情人,当然多数会让她们失望,只是过路的车辆,开车的人谁也不认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但是她们还是要看,当我们看她们的时候,她们便停止了说笑,希望我们将车停下来,对她们说点什么,当然,一般的一定是问她们的葡萄好吃不好吃,卖什么价格,她们也就有了与陌生人说话的机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与陌生人说话会给她们带来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实我也想让女婿将车停下,走过去与她们攀谈,趁机也看看她们身上穿的花衣裳,研究她们的脸究竟与汉人有何不一样。但是我没有让女婿停车,我知道这里的少数民族女人(以维族居多),大多不会普通话,而且还担心时间不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不过,她们并不是完全的失望,因为要不了多久,就有精致的小三轮开过来,停在她们面前,将她们装满葡萄的各种颜色的塑料桶,提起来放在红色的小车厢里。小车厢装满了,是红黄蓝绿紫五颜六色的塑料桶,桶里是满满的绿色葡萄,映着小车厢鲜红的色彩,煞是好看,如女孩们鲜艳的衣裙。开车的一般是年轻帅气的小伙,高昂着戴有小花帽的脑袋,悠然自得地将小三轮从地里开上公路,公路上便有了一大朵鲜艳的花朵在移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正是开摘葡萄的时候,大概是先摘附近的,然后才是较远的。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先摘较远的,再摘附近的,难道他们真的不怕别人偷摘吗?</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婿说,他们这里家家户户有葡萄,谁摘谁的葡萄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居民区大都聚集在村路两旁。房屋是传统的平房,屋顶压了厚厚的土,据说这样就不会让太阳的热力穿透,屋里就不热,冬天也不冷。有居民的地方,不但房屋多,路上走的人也多,车也多,卖东西的也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的车在柏油公路上慢慢开,一边欣赏路边风情。远远的看见四个女孩在前面走。四个女孩的衣服似乎都有维族特点。她们一定就住在附近,因为她们都空着一双手,趁着一时空闲,在路上走走,互相说说青春的悄悄话。她们婀娜的身姿在阳光下变幻莫测,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我一点也听不懂,却象歌声一样动听。</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们听见身后我们的小车开过来的声音,便闪到路旁。我以为我们就在一瞬间擦身而过,但想不到她们将美丽的小脸转向我们,并且抬起她们的小手,轻轻地向我们摇摆。我们的小车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出来,一如既往地向前开过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眼睛随着后退的倩影,恋恋不舍地尾随着,对女婿不经意地说:“你怎么不捎上她们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女婿说:“你没看见我们车上乱七八糟放了许多器材,怎么捎她们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朝车后看,果然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心里终于得到一丝宽慰,是呀,这么乱七八糟的,怎么捎那几个漂亮的女孩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有点懊恼,本来有一个与本地原汁原味的女孩接近的机会,却被车后那一堆杂物破坏。如果那一堆杂物是通人性的,我会骂他们一顿:怎么没有一点眼力劲儿啊!</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未完待续)</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