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隆德情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老家固原北川,老一辈人把固原城以南的张易公社、蒿店公社、大湾公社和隆德县及甘肃庄浪县、静宁县等地的人统称为“南杆〞。</p><p class="ql-block"> 这些地方的共同特点是山大沟深,那山是山山相连,沟是沟沟相套,山不峻也不秀,看得人心慌眼乏,翻得人腰酸腿困。</p><p class="ql-block"> 那里自然灾害多,“冷子〞干旱和霜冻交替肆虐,老百姓的庄稼真正的广种薄收,靠天吃饭,群众生活相对“苦焦〞。</p><p class="ql-block"> 人们说话的方言更有地方特色,通常把我们读“曹目”、肚子读“兔子”、鼻子读“皮子”、局长读“区长”、隆德读“隆带”、联财读“乱财”、折断读“折湍〞等。民办老师上课领学生识字往往读成“bi鼻,皮子的鼻”。</p><p class="ql-block"> 初到隆德下乡,教育局有位股长,中等个头,质朴干练,长相颇有点像歌唱家胡松华,浓眉花眼大酒窝,他给杜局长汇报说,“兔区长,摩托车轮子钢丝团了。”杜局长到餐厅门口对我说“曹木庆〞,意思是我们进,弄得我一时还真有点呆懵,以为他叫谁的名字呢。</p><p class="ql-block"> 这些地方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由于自然灾害的侵害,外出讨饭的人较多,货郎子也多。</p><p class="ql-block"> 讨饭时男人往往把有檐帽的帽檐去掉,只戴一个没有颜色的圆顶。腰间系一根三条布带拧在一起的布绳,手中拿截一米多长油光滑溜的木棍,棍的一端套一只人力车车轴的珠碗,遇到有狗扑来,只一下那狗便抱头“嗷嗷”去了。</p><p class="ql-block"> 肩上挑一付两头袋的布口袋,一头装熟食,一头装生食,大多数手中还拽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身上斜挎一个百布缝的花布袋,挨家挨户地乞讨。食品不分生熟都行,那年月现金是一分钱都要不上。他们也只是为了生计讨要,没有任何不端行为。</p><p class="ql-block"> 货郎子则用一根竹扁担,两头各挑一个多层带抽屉的黑色木箱,手中拿一只婴儿玩的拨郎鼓,边走边摇边叫卖。有人来时放下木箱,摊开抽屉,里面花里胡梢的针头线脑,头绳,煮青煮蓝颜料包等便展现在大家面前,恰似流动的微型商铺。</p><p class="ql-block"> 交易用现金,没现金用妇女剪的长头发等也可以交换,在物流和商品经济极度落后的时期,也是一个方便群众的行当。</p><p class="ql-block"> 除张易有“门好进难出”的名声外,其它地方普遍民风纯朴,老实憨厚,声誉良好,虽地不灵但人杰。如隆德就是宁夏的文化之乡,书法、剪纸、泥塑、砖雕、高台马社火等名扬区内外,并记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初中中专火爆时固原师范隆德学生占比最高。</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在老家接触最频繁的是“南杆”,但那时没有什么其它影响,就知道是要饭吃的。</p><p class="ql-block"> 上大学后班上有六位同学从隆德考来,其中两位女同学是随父母支宁到隆德,一位上学不到一学期便转到广西,另一位毕业后也到陕西临潼工作了,接触最多的当属在隆德县城工作的几位。</p><p class="ql-block"> 有幸在百年老校隆德中学教育实习,实习师从何昌年老师指导,老师严谨、干练、风趣、通俗的教学风格给我的教师生涯树立了终身难忘的榜样。</p><p class="ql-block"> 一个月的教育实习,我带高一化学课,在带队凌老师“那个马虎不得”的要求下,每一节课都反复备、试讲,直到老师们允许才能上讲台面向学生,往往还要先听同头课何老师的课,给教学工作安了个好头。</p><p class="ql-block"> 教育实习被评为优秀等次,不亦乐乎。</p><p class="ql-block"> 我从小嘴馋,有时没课便带一只锥形瓶,到两里多外的市场买二两白酒和半只烧鸡,边往学校走边吃,到学校门口酒也完了鸡也光了,其情其景恍如昨天,有点留恋和不愿忘却。</p><p class="ql-block"> 善于观察算是我的特长,在隆德中学我看到校墙内外的白灰墙皮干干净净,完好无损,墙头的小青瓦几十年没有破损和缺页,我被学生行为震撼了。早操看到头发苍白的体育老师把器械一件件从器材室搬出,指导学生训练结束又一件件搬回去,又被老师的敬业精神感动。</p><p class="ql-block"> 教育实习不虚此行,我喜欢上了这所学校和这里的师生。</p><p class="ql-block"> 九十年代初开始,因工作关系每次到隆德,我的几位同学会邀上其他系同学,到柳家汉餐交杯换盏地宴请一顿,畅谈从师体会,叙聊同学往事,很有一点“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气氛,多少次喝的醉眼蒙胧,走路脚高手低,甚至有“我没动墙在动”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大中专考试是隆德最好的避暑季节,天高云淡,山青水秀,气温凉爽,酒美茶香,总是乐得到隆德县巡视。</p><p class="ql-block"> 世纪交替时节工资低,这种工作既有佳肴,又有补助,闲暇时还能攀苍翠叠澜的南凤山,登香雾燎绕的北象山,转流水潺潺的渝河,逛古色古香的老巷,观喷珠吐玉的龙泉。</p><p class="ql-block"> 最遭的是有一年为建立新监考机制,隆德县和海原县高考监考互调,隆德监考老师在海原县取得“真经”,第二年的隆德中学考场也出现反监,考务人员犹如地下工作者,俩人迎面而行,碰手刹那间夹带就被传递,平房考场夹带从门口弹出,准时有“路过”小孩捡拾递送,真是骇人。</p><p class="ql-block"> 2000年前后,又在隆德巡视,自治区派来医学院学生处一位处长巡视。处长大人以为自己是钦差大臣,初心有点乱,刚到隆德他就邀请了几位不知是同学还是学生在宾馆见面,吃饭时要求给自己单独安排一桌,在那公用经费十分困难的年月,事情有点小尴尬,也为后续工作埋下伏笔。</p><p class="ql-block"> 英语考试既有听力又有笔试,司钟和录音播放十分关键,响铃时间和次数不同于其它学科,可处长瓜的头疼呢,滥用职权干涉考点工作。</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正在一小考点,突然考区主任打来电话,让我速到隆德中学。</p><p class="ql-block"> 天啊,这位处长大人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竟亲自干预指挥考点工作,和考点人员发生冲突,影响正常考务工作,考点气氛紧张。我只好说“处长,业务的事是考区考点负责,我们无权干涉,这样会出大乱子的。〞这主才善罢甘修,但心中十分不爽,拉着脸和县上“对不上眼”。</p><p class="ql-block"> 在考试结束后有一位考生向其举报有老师打考生,他又让这考生坐到巡视车上去银川到教育厅反映,县上与其沟通无果,我只好通过电话告诉他,“拉到银川吃喝拉撒睡及安全你要全部负责,并负责安全送回隆德,在隆德县医院体检后再交给家长。”他听后心里开始打鼓,不得已又让车在固原调头送了回来。</p><p class="ql-block"> 我这巡视当成了调停使者,二十多年和处长不再见面,只是其人其貌其姓其事至今记忆犹新。但和隆德招委会的各位领导抬头不见低头见,各种工作始终配和默契。 </p><p class="ql-block"> 我曾主持在隆德举办的全市小学“三算〞研讨会、世行贫Ⅱ项目课题会和全市小学作文教学研讨会,主管县长和主管局长等亲临会议,为活动增辉不少,与会者也对我寡目。一个市级业务部门安排的调研,在隆德局长亲自汇报,实属“高配〞。</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除工作互相关照真诚支持外,总免不了会围着火热的暖锅,举杯南凤,“感情深,一口闷”,和张王李赵刘等许多同行建立了深厚地友谊,工作和生活的多次交集,成为人生的不了情结。</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