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诺》连载之三

明马中显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五章 热心助四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马记面馆背倚焦山河大堤,每日最忙碌的时段当数早上与晚上。</p><p class="ql-block">焦山河,又名招商河,因水运而繁荣昌盛。它南通湘粤,北达汉沪,河道中船只往来穿梭,帆影绰绰。河畔的焦山河街热闹非凡,店铺鳞次栉比,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喧嚣的乐章。焦山河的水清澈澄净且灵动活泼,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恰似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流淌。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与蓝天白云相互映衬,构成一幅壮美画卷。</p><p class="ql-block">马有德虽识字寥寥,亦未曾熟读圣贤之书,但其心地纯善,怀有恻隐之心,且深明大义,常行良善之事。</p><p class="ql-block">街上有个讨饭之人,无人知晓其名字,众人皆称其为蒋叫化子。他身患癞疮,模样甚是凄惨,长年累月在焦山河街上行乞。众人见之皆心生厌恶,只要他上门求食,便棍棒驱赶,打得他如惊燕般仓惶逃窜。</p><p class="ql-block">唯独马有德不嫌弃他,时常给他提供食物。每至夜晚,他无处栖身,便睡在马记面馆的阶檐之下。</p> <p class="ql-block">北街的胡阿三,满脸胡子拉碴,头发蓬乱如草,身上血迹斑斑,一条终年未换的黄衣衫沾满血污。他终日酒气熏天,说话粗声粗气、戾气十足,恶犬见了都夹着尾巴远远逃离,小孩见了当即停止哭闹。他以帮人屠狗屠牛为业,但凡他人不愿亲自动手的杀生累活脏活,只要给了工钱,他就会去干,然后拿着钱做两件事:酗酒和烂赌。喝醉了或者输钱了,他便会对老婆孩子施暴,拳打脚踢,打得妻儿嗷嗷哭喊,声音凄惨至极。旁人皆惧怕惹上麻烦,无人愿意前去劝架。</p><p class="ql-block">然而,马有德却毫不畏惧。一年的大年三十,寒风呼啸,大雪漫天飞舞。别家都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孩子们穿着新衣在雪地里嬉笑玩耍,大人们忙着准备丰盛的年夜饭,屋里热气腾腾,欢声笑语不断。而胡阿三家却冷冷清清,凄凉无比。屋内没有一丝烟火气,孩子们冻得瑟瑟发抖,蜷缩在角落里,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胡阿三平日里有一个铜板便花一个,毫无半分积蓄,过年时家中竟无米下锅,孩子饿得哇哇直哭,妻子稍有怨言,便遭他一顿暴揍。妻子心灰意冷,跑到顾复大堤上的一棵歪脖子柳树上上吊自尽。</p><p class="ql-block">妻子离世后,几个孩子哭得昏天黑地。胡阿三见此惨状,顿时慌了神。大多数人往往如此,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后才觉可贵。此刻的他,第一次心生悔意,泪如雨下,不停地抽打自己,悔恨自己猪狗不如。朔风呜咽,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苍茫,除了无情的老天,又有谁会对他施以怜悯?</p><p class="ql-block">就在他陷入绝境,几乎要带着孩子追随妻子而去时,马有德出现了。他手提一袋米、几斤肉食,还带着一些钱财,前来慰问胡阿三。他语重心长地对胡阿三说道:“阿三啊,日子再难也得撑下去,孩子们还指望着你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往后可得好好做人,莫再糊涂啦。”胡阿三望着马有德,眼中满是感激与愧疚,哽咽着说:“马大哥,我胡阿三不是人,往后一定改过自新。”</p> <p class="ql-block">自那以后,胡阿三果真像是换了个人。他戒了酒,也不再赌博,找了份正经的活计,努力挣钱养家。而马有德的善举,也在焦山河街上传为佳话,人们对他愈发敬重。</p><p class="ql-block">日子一天天过去,蒋叫化子依旧每日在街头流浪,但因为有了马有德的接济,总算能勉强填饱肚子。而马有德的面馆生意也依旧红火,他那颗善良的心,温暖着焦山河街的每一个人。</p><p class="ql-block">可这世间的苦难似乎从未停歇。一天,马有德听闻邻街的刘老太太病了,却无钱医治。他二话不说,又拿出一些钱财送去。妻子虽有些担忧自家的生计,但也深知丈夫的性子,并未多加阻拦。</p><p class="ql-block">马有德就这样,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坚守着自己的善良,用一份份微薄的力量,点亮着他人生活的希望。</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六章 横祸殃好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冬去春来,花谢花开,时光如无声之流水,悄然逝去。数年光阴,匆匆而逝,只在岁月长河中留下或深或浅的记忆,宛如散落在时光之河中的珍珠,有的璀璨夺目,有的黯淡无光,然每一颗皆承载着一段独特的故事。</p><p class="ql-block">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生于世,灾祸往往难以预料,且来得猝不及防。那灾祸恰似隐藏于黑暗中的猛兽,随时可能猛扑而出,给予人沉重一击。它毫无征兆地降临,令人措手不及,仿佛命运之神在不经意间开了一个残酷至极的玩笑。</p><p class="ql-block">马有德一家便遭遇了此等不幸。那日,住在万庾街的妻兄家嫁女,这本应是一个充满喜悦与祝福的日子。马有德的面馆生意繁忙,难以抽身,便由妻子阿喜带着儿子前往兄长家吃酒送礼。那忙碌的面馆中,热气腾腾的面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马有德穿梭于食客之间,脸上带着疲惫却又坚毅的神情。他的身影忙碌而坚定,仿佛在为生活的琐碎而奋力拼搏,却不知一场灾难即将悄然降临。</p> <p class="ql-block">这万庾虽隶属湖南,紧邻焦山河,虽口音略有差异,但风土习俗两地相差无几。阿喜用过饭后,随姐姐和妹妹在万庾街上悠然闲逛。街道上热闹非凡,宛如一幅生动鲜活的画卷。吆喝声此起彼伏,恰似奏响了一曲生活的宏伟交响乐。小贩们高声叫卖着自家的商品,“新鲜的水果,快来尝尝!”“漂亮的绸缎,姑娘们快来看看!”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物,有精美的首饰,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仿佛是星星不慎坠落人间;有五颜六色的布料,如同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卷,令人眼花缭乱;有香气扑鼻的小吃,那诱人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垂涎欲滴。阿喜和姐姐妹妹边走边瞧,脸上满是轻松愉悦的笑容,仿佛忘却了世间一切烦恼。她们的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如同春天的微风,温暖而宜人。</p><p class="ql-block">岂料,一辆马车竟如脱缰之野马般朝阿喜迎面疾驰而来。那马车恰似一头失控的猛兽,带着呼啸的风声,速度极快,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街道,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阿喜惊慌失措地躲闪,可那马车却似醉汉一般,不走正道,摇摇晃晃地朝着路边撞来。阿喜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啊”地惨叫,便昏死了过去。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血渍流了一地,白森森的骨头清晰可见,现场惨不忍睹。那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人不忍直视,仿佛一场可怕的噩梦在眼前上演。</p> <p class="ql-block">“撞死人啦!撞死人啦!”惊恐的呼喊声瞬间打破了街道的宁静,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千层浪花。那声音尖锐而急促,充满了恐惧和惊慌。街道旁瞬间围满了人群,人们纷纷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有的人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有的人则摇头叹息,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感到无比惋惜;还有的人在猜测着事情的缘由,试图找出这场悲剧的根源。</p><p class="ql-block">待马有德赶到万庾时,妻子已被送至万庾镇的济世堂。济世堂高大宏伟,朱红色的大门庄严肃穆,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犹如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建筑。堂内雕梁画栋,弥漫着浓郁的药香,那味道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安心。那药香仿佛是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抚慰人们受伤的心灵。</p><p class="ql-block">济世堂由名医涂施理所开设,据说涂医生幼承家学,祖上几代皆是接骨名家。涂施理生着三角眼,掉梢眉,一绺山羊胡,给人一种精明且冷漠之感。他的眼神中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让人难以捉摸。他的面容冷峻,仿佛一座冰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p> <p class="ql-block">过了两日,阿喜才悠悠转醒,只觉浑身如被利刃砍过般剧痛,动弹不得。这才知晓肋骨撞断两根,一条腿也已断裂。自此,吃喝拉撒皆成难题,已然成了废人。想到一双儿女尚未成家,生计又艰难,自己往后不但帮不上忙,还成了累赘,阿喜哭得嗓子都嘶哑了。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她的哭声凄凄惨惨,让人听了心生怜悯。</p><p class="ql-block">马有德不停地宽慰妻子,让她安心养伤,其他诸事不必挂心。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阿喜带来了一丝希望。他安排女儿在诊所照料阿喜,自己则每日往返于焦山河与万庾两地,虽说相距仅十来里路程,但乘坐牛车亦是颇为辛苦。那颠簸的路途,漫长而又疲惫,马有德却从未有过一丝抱怨。他打算待妻子骨伤愈合大半后,再接回焦山河的诊所养伤,如此照顾起来也更为方便。然而,这涂施理的济世堂并不济世,他的诊治费高得离谱,各种收费加起来让马有德不堪重负,简直就是一台无情的收款机。涂施理看似精明,实则冷漠自私,一心只想着如何从病人身上榨取钱财,完全不顾及病人的疾苦。他那假仁假义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奸商般的狠心。</p> <p class="ql-block">马有德平素不惹是非,甚至有些惧事,可面对心爱之人遭此无妄之灾,他决心讨要一个公道,至少不能让妻子就这么被毁了。他的心中燃烧着一团怒火,那是对不公的愤怒,对妻子的心疼。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正义有时候需要自己去争取。</p><p class="ql-block">万庾乡的里正已有记录。且据当时的目击证人所言,该马车设有包厢,马匹的配饰甚是华丽,车里座有两个人,他们是被围观的群众堵住后拉下车的。其中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酒气熏天,显然是他醉酒驾车,见撞了人,态度满不在乎。最后当地管事的里正听到街头动静后,便派人登记一番了便将人放走了,具体事还不得而知。马有德为有钱人漠视生命而愤怒,又为妻子的不幸而悲恸。他深知当下这个社会,有钱有势之人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底层之人命如草芥。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乌云翻涌,正在酝酿一场大雨,他感觉肩头的担子愈发沉重。但无论困难重重,路途多艰,他都定会勇敢面对。</p><p class="ql-block">马有德咬了咬牙,暗暗发誓定要为妻子讨回公道。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仿佛在告诉世人,他不会轻易放弃。他的心中充满了勇气和决心,为了妻子,他愿意付出一切。他知道,这场战斗或许会很艰难,但他绝不会退缩,他要用自己的行动,为妻子撑起一片希望的天空。</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七章 四处鸣冤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马有德,这个如同蝼蚁般的小民,此刻深陷一个无形的漩涡之中。这个漩涡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他的家庭、亲人、幸福、尊严、自由,乃至生命,都无情地卷入其中。</p><p class="ql-block">这个漩涡,便是那复杂而残酷的社会,是那波谲云诡的江湖。无辜之人一旦不幸被卷入,必将痛苦终身。正所谓好人多灾殃,恶人活世上。老天不公的时候实在太多。像马有德这样善良的底层百姓,似乎注定要被这利益的江湖所裹挟和打压。</p><p class="ql-block">那撞人的肇事者名为吴良,乃是华容县太爷的胞弟。此人嫖赌逍遥,五毒俱全,仗着哥哥的权势,在世间横行霸道,到处欺压百姓。他整日身着绫罗绸缎,腰间挂着玉佩香囊,走起路来大摇大摆,鼻孔朝天,不可一世。在街上,只要看到哪家店铺生意兴隆,便强行要入股分利,若有人胆敢不从,他便指使手下的地痞流氓进行打砸抢烧,将人家的生计毁于一旦。见到貌美的女子,更是言语轻薄,动手动脚,毫无廉耻之心。百姓们对他虽敢怒不敢言,但心中的愤恨却如熊熊烈火般燃烧。</p> <p class="ql-block">那天,吴良喝得酩酊大醉,约了一个叫汪德的朋友坐车游玩。本来汪德并未饮酒,见吴良醉得东倒西歪,便好心提议代他驾车,可吴良却蛮不讲理,非要自己驾车,还狂妄地说就算是在路上轧死人了,也不过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般微不足道。</p><p class="ql-block">就在万庾街上,吴良疯狂飚车,结果不幸撞到了马有德的妻子阿喜……</p><p class="ql-block">万庾镇的里正等人为何当即将吴良放掉?只因他们平日里一向看人下菜碟。对于吴良的德性,他们早有耳闻,深知他背后有大树撑腰,所以才敢如此嚣张跋扈。他们不仅放走了吴良,还将案卷上的驾车人改为汪德,如此一来,便巧妙地避免了吴良醉驾的事实。而且,他们还将事故的责任归咎于伤者,声称是阿喜乱窜马路才造成了这场悲剧。</p> <p class="ql-block">等到马有德火急火燎地赶到万庾镇查看宗卷时,方才惊觉案卷上记载的内容竟然与现场目击的情况完全不符。按照案卷上的说法,这场事故仿佛是阿喜自己造成的,而出于所谓的道义,对方愿意出五两银子给伤者,此事便就此了结。</p><p class="ql-block">马有德气得浑身发抖,他从未见过如此无耻黑暗的操作。他愤怒地嚷嚷着要上告鸣冤,为妻子讨回一个公道。</p><p class="ql-block">然而,上告需要证人。可里正早已知会当地乡绅,并告诫各街坊,谁若出面为马有德作证,谁就别想有好果子吃。</p> <p class="ql-block">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时间,那些事故的旁观者个个噤若寒蝉,都不敢出来吱声。</p><p class="ql-block">就连阿喜的亲哥亲姐妹,在强大的压力之下,也都选择了沉默,化作冷漠的旁观者。</p><p class="ql-block">无奈之下,马有德只有头顶诉状,四处鸣冤。</p><p class="ql-block">他先是来到县衙,在县衙门口长跪不起,声嘶力竭地高喊着要为妻子讨回公道。然而,县衙的差役却对他百般驱赶,甚至对他拳打脚踢。他们骂马有德不知好歹,扰乱公堂。马有德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依旧不肯离去。他心中的信念如同燃烧的火焰,虽历经风雨,却从未熄灭。</p><p class="ql-block">接着,他又踏上了前往府衙的艰难之路。一路上,风餐露宿,受尽艰辛。到了府衙,却被告知案件已在县衙审结,府衙不予受理。马有德绝望地在府衙门口哭诉,引来众多路人围观。然而,这也只是换来几声同情的叹息。他就像一个孤独的战士,在黑暗中苦苦挣扎。</p><p class="ql-block">之后,他听说岳州有一位清正廉明的官员,便又匆匆赶去。可到了那里,才发现那位官员已被调任,新上任的官员对他的案子根本不感兴趣。</p> <p class="ql-block">马有德屡屡碰壁,却始终不肯放弃。他的衣服破了,鞋子也磨烂了,面容憔悴,形如枯槁。但他心中的信念却从未动摇。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不能让妻子就这样白白受苦。</p><p class="ql-block">这件事愈演愈烈。自古官官相护,而且万庾里正还长袖善舞,手伸得极长。他把手伸向了焦山河的地方官绅,两地串通一气,诬陷马有德一家是刁民。他们想让马有德成为一个活教材,让其他百姓看到与官斗的结果只能是惨败瞎折腾,看他们还敢不敢动不动就鸣冤上告。</p> <p class="ql-block">马有德仿佛掉进了一条巨大的、人为精心编织的巨网中,无论他如何挣扎,都难以挣脱。</p><p class="ql-block">世道逼仄,风刀霜剑。马有德骨子里楚人不服周的本性彻底被激发了出来。他心中升腾起熊熊怒火,发誓要砸锅卖铁硬扛到底。</p><p class="ql-block">他已无心经营面馆,将店铺折价转售。店子转手的那一天,他提着行李走出店门,回首这个曾经耗费他无数心血、也带给他成就与快乐的店子,他流泪了。曾经,这里的每一寸地方都充满了他的希望和梦想,每一碗面都承载着他的辛勤与付出。那袅袅升起的炊烟,那食客满足的笑脸,那热闹喧嚣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然而此刻,为了妻子的冤屈,他不得不舍弃这一切。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不舍,那泪水不仅仅是对过去的怀念,更是对未来的迷茫和担忧。他呆呆地站在门口,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汹涌。他不知道前方的路会有多么艰难,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否能换来公正,但他知道,他不能退缩,不能让妻子就这样白白受苦。</p> <p class="ql-block">偌大的焦山河街,青板板的街道长长,马有德的路就有多难走。他曾经帮助过不少人,可今天离开这里,却无人相送。人们看到他走来,都离得远远的,像避瘟神一样。他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充满了冷漠和疏离,心中满是悲凉。曾经的善举在这一刻仿佛都被遗忘,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和失落。曾经的欢声笑语,曾经的亲切问候,都已化作泡影。他不明白,为何人心如此冷漠,为何正义如此难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就在马有德低落失落之际,身后却传来两个人的呼唤声:“马大哥,慢走,等等我们。”原来是蒋叫化子和胡阿三。蒋叫化子抢过马有德的包袱背在身上,胡阿三手提一些酒食,还有几斤猪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马有德遭万人嫌的时候,他们来送马有德,并且真挚满满。三个男人,三张沧桑的脸,在这冰冷的世界中,宛如一团温暖的火焰。他们没有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地伸出手,紧紧地拧在一起。蒋叫化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马大哥,俺没啥本事,但俺相信你是对的,俺陪你到底。”胡阿三咬了咬牙,说道:“马大哥,以前你救了我,这次我把命都给你,咱们一起斗到底。”马有德看着他们,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心中的感动如波涛翻滚。他们的手紧紧相握,仿佛凝聚了无尽的力量,在这黑暗的时刻,为马有德点亮了一丝希望的曙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