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酸枣

陈向明

拾枣记

童年的缺憾总想弥补，童年的梦想总想实现。我的童年是在菜园中长大的，每天伴随着翻地，浇菜，摘菜……小时候，我看着别人家孩子每年的不同季节，总能带来不同的野果，餐桌上总会有山珍。我看了挺羡慕，可是，父母亲视若珍宝，从不放养，我的童年，除了菜园就是菜园，山上的野果始终与我无缘。每当别人津津乐道采摘野果乐趣时，我就默默地听着。

一晃步入了天命之年，儿时梦想慢慢地变成现实。摘红泡泡、挖春笋、摘金银花……用两鬓斑白之年去感受童年乐趣。

秋风起，田禾熟，野果多，深秋的季节，一阵秋雨后，天气逐渐变凉。天空渐渐蓝了，远了，云朵白了，走进秋天的大自然才能感受秋日气息。昨夜，一场大雨，一阵凉风，差点把我的计划给打破了。我的弟弟，他知道我想去拾酸枣，又碍于面子。他主动邀约我，说要带我去拾酸枣，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让我担心计划又成泡沫。

大雨终于在上半夜结束了，早晨一早起床推门，发现地面干了，乌云散了，今天应是好天气。拾酸枣必须赶早，第一拨拾酸枣的人才会有收获。我们凌晨五点就出发了，车灯照亮了漆黑的公路，沿着国道一路行驶，东方开始出现一丝的亮光。

其实，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下雨上山的道路就会更加泥泞。同样也因为昨夜这场雨，那场风，树上的酸枣就容易被吹落，我们就更有可能多拾酸枣。后来，事实证明了，如果没有那场雨，或许今天就会空手而归。

半小时的路程就到了第一个目的地，天色开始微亮，远处的山谷飘着厚厚的云，那就是云海，我一阵惊喜。厚厚的云绕着绿色的山，在柔和晨光下如梦如幻。我们沿着林间小路，找到那棵酸枣树。森林中更显阴暗，没有经验，竟然照明设备也没带。幸好，我弟弟带了手电筒，我就用手机，才不耽误起早功夫。其实，这棵枣树没落下多少的枣。多少有一点失落感，我想，第二个目的地是否也是稀稀拉拉的呢。

此时，东方露出鱼肚白，只是，今天的东边云层较厚，只能依稀看到眼前的景象。汽车转进乡间小路，我们要去的是西塘村的一个叫寮坑的自然村。这个村子，当年去西塘小学监考时听当地老师谈起，西塘村还有南洋、半岭里、寮坑等自然村。当年，西塘小学离集镇有15公里路程，这些村落在我感觉太遥远啦。汽车顺着盘山路，穿行在林间小道。两旁枝叶上珍珠点缀，耳旁萦绕清脆婉转鸟鸣。一会儿，听到了公鸡喔喔的叫声，传来了阵阵犬吠声，我想，寮坑村应该到了。远远地望见群山环抱中几栋土木房屋矗立在山脚下。这个小村落，也就几个人呆在村子，其他基本搬出去。倒是，村庄的几座楼房比南洋村修筑的大气。

开始爬山了，山路因昨夜一场大雨稍有泥泞。山间云雾弥漫，露水晶莹，一声咳嗽，惊动了路旁的宿鸟，它们惊飞四散。因为，我们的到来打破了它们的平静，总觉不安。继续攀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这时，我闻到了酸枣味，山风夹杂着酸甜的味道。我想，应该不会令我失望吧。果真，我看到了几棵枣树，地面铺满了黄的青的酸枣。成熟的枣就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黄宝石躺在绿草丛里闪耀着，那些还未成熟，还是青皮的枣就像一颗颗翡翠珍珠躲在草丛中，没有一双慧眼，还真不会发现，我一阵惊呼，赶忙跑过去双手捡起来，唯恐被人捡去。酸枣从树上被风吹，被雨打就不停地掉落下来，到处滚落，还真不容易发现。这几棵野生酸枣树估计都有几十年的树龄，也正因人们环保意识提高，才有这青山绿水。枣树树冠繁茂，因此，拾酸枣的范围也比较大，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山的。你走过了，再走又能看到酸枣了。因此，拾酸枣的人总是一拨一拨的人都能拾到酸枣。

一会儿，篮子就装满了青黄相间的酸枣，阵阵酸甜味扑鼻而来。酸枣树一般都生长在生态林。只要没人把树砍了，它总会回馈人间最美的味道。走在青山绿树下，走在秋日的山林，总有惊喜，一会儿捡到板栗。突然又有一树红彤彤的柿子出现在你眼前。让你惊喜。

太阳渐渐地升高了，透过高大的树木留下斑驳的光影。我静静地坐山中，听山泉一路欢歌，听晨鸟呼朋引伴，呼吸着山林芬芳的气息。看着一篮子酸枣，今天拾到的不仅仅是酸枣，更是童年的梦想。今天不仅体验到拾酸枣的乐趣，更是一种生命的感悟。

阳光照遍山林，和着山泉叮咚的声音，踏着秋天的落叶，带着满满的收获下山。我想，只要有梦想，只要有童心，保持一颗干净的心，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去做，都是恰到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