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珍宝岛 G331（东段）五

任重

虎头要塞

兴凯湖流出的松阿察河在虎头汇入乌苏里江，我们从兴凯湖到虎头要塞方向和松阿察河差不多，这段路大约有200公里的样子。

图上看到的乌苏里江左岸绿色的丘陵地带，就是号称“东方马奇诺”虎头要塞建造的位置。

乌苏里江广场。 我们到达乌苏里江广场，乌拉河和松阿察河在此处汇合为乌苏里江，虎林是乌苏里江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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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里江发源在原是中国吉林东海滨锡赫特山脉主峰北坡的乌拉河，1860年清政府与沙俄签订了不平等的《北京条约》以后锡赫特山脉现属俄罗斯滨海边疆区。也有说法认为乌苏里江有东西两源头，东源乌拉河，西源松阿察河发源于兴凯湖。

卫星图和虎林江边的实地照片都能看到乌苏里江的东西来水颜色有明显不同。

北京条约之后，乌苏里江从内河变成界江，乌苏里江全长905公里，在抚远汇入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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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里江广场的天下第一虎。就凭钢制的老虎塑像，称第一也不过份。 虎林乌苏里江广场，乌苏里江第一塔。 292号界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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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总让日本关东军提心吊胆，关东军采取的对策是秘密在中苏边境地带构筑了17处庞大的筑垒地域。
这些筑垒地域按顺时针方依次是：1、张家口张北；2、阿尔山；3、满洲里；4、海拉尔；5、瑷珲；6、孙吴；7、兴山镇；8、富锦；9、松花江；10、饶河；11、虎头；12、密山；13、绥芬河；14、东宁；15、东兴镇；16珲春；17、庆兴。

图中反映了部分日军要塞的位置，虎头要塞其中比较重要的一处。

虎头要塞东起乌苏里江西岸边，西抵火石山，纵深达6公里；南起边连子山，北至虎北山，正面宽达12公里，由猛虎山、虎北山、虎东山、虎西山、虎啸山五个主要阵地、大小十余处要塞组成，要塞间以隧道、战壕相连。虎头要塞还有自己的铁路、机场。丘陵地带周围是不能通行的沼泽。图中标注的仅是局部。
虎头要塞重要，首先是和苏联‘伊曼市’隔江相望，江边地势相对平坦，猛虎山虽然海拔只有百米，对江对岸的苏联军事设施、西伯利亚铁路一览无余，完全处于虎头要塞监视和炮火打击范围之内。

其次，虎头要塞扼守完达山之南交通要道，有公路、铁路、机场相同，苏军要进攻东北腹地，地上地下修筑多年的虎头要塞就是坚固屏障。
日本关东军在此筑垒，一举两得，进可切断苏乌苏里铁路，退可遏制苏军攻入中国东北通道。
1939年关东军在虎头要塞建立第4国境守备队，兵力为一个旅团8000人，1941年兵力增至1个师团12000人。虎林区域有近10万关东军，这显然是为了进攻苏联准备的。
虎头要塞的火力配备也非常强悍，装备有410毫米榴弹炮1门，300毫米、240毫米榴弹炮各2门，150毫米加农炮6门，100毫米榴弹炮8门。更小口径的火炮近50门，还有高射炮18门，高射机枪等等防控武器。

漂亮的花和自由飞舞的蝴蝶，给人安静祥和的感觉。可你知道植物覆盖之下是什么？

是恶魔的大本营！

关东军虎头国境守备司令部以及各个要塞都隐藏在地下，地下工事以中猛虎山为中心，有隧道与东、西猛虎山十几处地下要塞相连。 地下工事竖井直通山顶观测所、反击口等通道。

竖井设置几个拐弯，防止敌人占领地表阵地后向下投炸药。

地下工事包括指挥所、通讯室、士兵休息室、伙房、浴池、粮库、弹药库、发电所等。 存有大量食品的仓库，切断外援也够坚持数月之久。 还能看到剩下的破损白色瓷砖。据说当年地下工事有电加热系统，并不潮湿阴冷。 山上有不少直径很小的通气孔，设计是就考虑到不能让手榴弹扔进去也是有拐弯的。 蓄水池，介绍说看着不大，地下凿开很大的一块儿，虎东山这一个蓄水池能储存20多吨水。 日军的地下食堂。做饭的锅灶和操作间。 阵地之间的隧道。 地下工事最深处到了地表之下50米。 日军地表工事被苏军摧毁后，钻入地下，依托地下工事对抗苏军，苏军打进了这段坑道，将校间的里外间墙上布满了弹洞，这些恶贯满盈的日军应该是被苏军就地消灭了。更多的坑道是被苏军直接炸塌，幻想藏在地下如何抵抗苏军，结果被苏军就地埋了。 虎头要塞遍布交通壕，没想到战后快80年了，还能看到当年日军挖的工事遗迹。 虎头要塞对苏威胁最大的门410毫米的巨炮。陆战炮中也许除了德国古斯塔夫巨炮，第二大的就是它了。

关东军很狡猾，日军这门“丸一”大炮的阵地设在猛虎山侧后。山头海拔110左右，巨炮阵地在不到海拔90米的稍低处，不但乌苏里江对岸，在虎头要塞周边也看不到巨炮阵地。 沿着猛虎山最高点往下走不远，就看到炸毁的巨炮阵地了。 巨炮只剩下了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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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据虎头要塞守备队原侵华日军冈崎哲夫回忆，大炮的半圆形半地下炮塔露出地面约15米，直径达30米、厚度达4米，永久性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罩在大炮上方，坚固异常。炮弹长度1.2米，重达1吨。

不过这不可一世的“丸一”巨炮，没打出几颗炮弹就被摧毁，只剩一堆混凝土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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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要塞还装备了日本90式240毫米列车炮，该炮以回旋式6轴平板列车作为炮架，并有随行的柴油机动力车以及弹药车，由此构成一个完整的作战单元。大炮可在要塞的铁路上来回机动，射程高达50公里，炮弹威力巨大。和丸一大炮一样，此炮在苏军的猛攻下也没起什么作用。
1945年8月9日零时30分，苏军远东第一方面军第35集团军打响了进攻虎头要塞的战役。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战线拉长，兵力捉衿见肘，此时虎头要塞的日本关东军第15国境守备队只有1400人。苏远东35集团军从三个方向强渡乌苏里江，其中一部用优势兵力分割虎头要塞日军各阵地，日军外围阵地被清除，地表主阵地和火炮阵地损失殆尽，人员伤亡过半。远东35集团军决定留下两个团的兵力“掏”出藏进虎头要塞地下工事的日军，大部队向黑龙江复地前进。

在虎东山日军阵地上建立的苏军阵亡将士纪念碑。 虎头战役结束，歼灭日军1348人，牺牲493名苏军战士。

1945年10月，由苏联驻军设计和指挥，当地出工，建成这座9.7米的高的苏军阵亡将士纪念碑。纪念碑下方铸铜板上有俄语碑文，大意是：光荣属于苏联斯大林大元帅率远东第一方面军。摧毁防区，驱逐日寇，解放虎头纪念。

虎头要塞的抗日英雄纪念碑。前面8座雕像从左至右是1933年-1945年期间在虎林战斗过的抗联将领：李延禄、金日成、陈荣久、李一平、周保中、王一知、李杜、李兆麟。

纪念碑顶部是苏军和抗联战士雕像。

为配合苏军对日最后一战，抗联战士组成的“苏联远东红旗步兵独立特别旅”（88 旅），为苏军提供了东北作战的详尽情报，分成57个小组配合苏联三个方面军的战斗，还有多人先期空降到日军后方执行特战任务。参加进攻虎头要塞也有88旅的战士，炸毁虎头巨炮有两种说法，一是开战后潜进日军阵地的88旅突击队爆破的，另一种是引导苏军自行火炮抵近射击炸毁的，总之抗联战士用牺牲自己完成了对日军的最后一击，参加解放虎头要塞的抗联战士并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虎头要塞遗址、猛虎山制高点上竖立的第二次世界大战终结地纪念碑。 第二次世界大战终结地纪念碑下二战重要事件、战役的雕塑：珍珠港、中途岛、斯大林格勒等。 世界反法西斯联盟的关键性文件文献。 8月18日，日本天投降后的第3天，虎头要塞地下残留日军拒不投降，苏军为减少伤亡，派日军虎头港务局长毛利进要塞劝降反被杀害。

苏军震怒，开始又轮猛烈炮击，轰坍塌一些地下掩体中的弹药库，虎头要塞如同火山爆发。

日军躲入地下掩体，苏军在明日军在暗，日军不断打黑枪，苏军伤亡不小。以后的一周苏军在虎头要塞四处寻找暗堡暗道的进口，通气孔，逐个清理地下工事。一时打不进去的就用大量炸药炸，从通气口灌汽油烧，造成大量要塞掩体、通道崩塌，把顽抗的日军埋在了地下。

这座雕塑最为形象，重现苏军把日军压制在坑道内不得动弹坐以待毙的战斗情景。

冯玉福老人目睹虎头战役，他回忆说：“老毛子（苏联人）打到山顶上，可是小鬼子（日本人）在地底下，抽冷子扫几枪。老毛子攻不进去，就从江边运来鼓风机，守着洞口用鼓风机呼呼往里灌烟（瓦斯）把小鬼子熏出来，还直接往洞里放汽油烧。

8月26日下午3时，虎头要塞中猛虎山日军守备队炮兵二中队隐藏的地洞被攻下，至此虎头要塞日军加开拓团等2000余人被歼灭，另有53名日军逃出被俘虏，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此落幕。

日军投降后，虎头要塞继续打了11天，直到最后一个日军被消灭，虎头要塞的战斗成为对日作战最后一役。 虎头要塞博物馆。

我们所了解到的内容大部分来自虎头要塞博物馆。

此文前边有幅手绘地图，标注了猛虎山三座三包北边标注猛虎谷，这是片沼泽地。

当年修筑虎头要塞先后用了抓来的民工和战俘，前后有十几万中国劳工，严酷的施工环境，极差的伙食，民工大量死亡。虎头要塞完工时剩下的民工，日军以请他们完工饭为由，带到猛虎谷用机枪扫射，全部杀害。

凡进过虎头要塞的中国人无人生还，要塞博物馆还存有虎头日本守备队抓到抗联，送到731部队做“无害化处理”的原始记录。这就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中国人能说的清虎头要塞详情的原因。现在我们知道的这些事情是当年虎头日本守备队日本兵的文章中所述。

这里记载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反法西斯战争的功绩，也永远固定住了当年日本军国主义的罪恶。

珍宝岛 珍宝岛位于黑龙江省鸡西市虎林市珍宝岛乡境内，在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面积0.74平方公里。 从虎头要塞遗址到珍宝岛也就是80公里的样子，G331在乌苏里江左岸画出一道弧形，G331和乌苏里江之间有珍宝岛和东方红两大块湿地。

G331在这里走了个弓背那样的弧形，我们离开G331，选了条更直、更窄贴近乌苏里江的小道，，感觉就像一头扎进森林中，除了白桦和灌木，林子边的水，还有不少刺猬、黄鼬、松鼠等小动物，走挺远也见不到人和车。有记载这一带也曾发现过东北虎的踪迹。走一趟G331才注意到，东北虎豹国家公园北端包括黑龙江省东宁、穆棱、宁安一线，更靠北的区域并不适合老虎生存。叫做东北虎，实际它们的栖息地不很大也不是很靠北，北边西伯利亚大片的原始森林中并没有东北虎的分布。

1966年1月，苏蒙签订“友好合作互助条约”事实成为针对中国的军事同盟，对中国华北、东北、西北构成了军事威胁。
苏军不断在边境造成流血事件，1968年，中共中央军委指示加强中苏边界东段边防警戒，要求部队力争做到“不斗则已，斗则必胜”，选择合适的时机对苏联进行反击。 1969年3月2日，苏军出动70余人，从珍宝岛上下游两个方向侵入珍宝岛，打死打伤6人中国部队巡逻人员，中国自卫反击，将入侵的苏军逐出珍宝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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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月15日，苏军出动50余辆坦克、装甲车，步兵100余人，在直升机、炮火支援下向中国部队发起进攻，并用多种火炮轰击中国境内纵深地区。中国部队激战近9小时，历经6次较大规模的炮战和了苏军3次冲击，击毁苏军坦克1辆，装甲车8辆，击伤坦克、装甲车5辆，击毙苏联边防总队长列昂诺夫上校、杨辛中校等60余人，打伤80余人。中国军队牺牲12人，负伤27人。

17日，苏军又出动步兵70余人，在坦克支援下入侵珍宝岛。中国部队一通炮轰将其击退。

中国部队的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保卫了国家的领土，维护了中华民族的尊严。

当年的情况十分严峻，苏联部分人主张“一劳永逸地消除中国威胁”。准备动用核弹对中国的军事政治等重要目标实施核打击。同时在整个中苏边界地区挑起事端。他们不但认为沙俄和清政府签订的条约继续有效，还说中国西、北部疆界应该不超出甘肃、四川和明长城一线。

中国北部边境陈兵百万（114万）。包括战略导弹基地33个，飞机3400余架，这一基本战略态势延续到80年代初期。

珍宝岛反击战中，中国军队用传统轻步兵加少量火炮对抗苏军飞机、各种火炮掩护下全机械化的装甲步兵，中苏间装备存有代差，比如主要反坦克武器，如75无后坐力炮、85加农炮和56式火箭筒等，都打不穿T-62的正面装甲。苏联自恃武器先进，以为在中苏边境打几仗，中国会像清末那样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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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不会屈服，60年代初就未雨绸缪，考虑到中苏关系可能进一步恶化，在很困难的情况下开始在三线建设和国防有关的工业、科研以致教育体系，加强基础，扩展军工实力，准备打大仗，甚至核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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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山沟里是三线陕飞012基地下属的东方厂（北京青云仪器厂援建），012基地的企业为战备需要分散在了汉中20多个地方。

到了1969年，珍宝岛打响，局势更加危机，中国采取了深挖洞广积粮，有关的科研机构、重点大学、工业核心企业向三线转移，大城市疏散人口，国家重点单位迁移等等，国家进入备战状态，在此情况下，苏联政府在东部、西部挑起几次边境冲突，军事讹诈均不奏效，于是苏联在保持军事压力的同时开始试探从外交上与中方接触，此后没有发生更为极端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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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岛反击苏军的是23军。还有‌39军‌‌、46军‌、‌64军‌等部队的侦查分队等等英雄部队。

我们在G331（二）部分参观抗美援朝纪念馆，其中对23军有一段介绍，23军的一个排坚守丁字山，范弗利特对丁字山进行营团级进攻，飞机投下5000多枚炸弹、燃烧弹，100多门大炮打出数万发炮弹，这个排巧妙利用了坑道和工事打退敌人坦克掩护下的多次冲锋，敌我战损比是77：11，美军只能无奈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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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舰炮比陆军火炮威力大，渡江战役时紫石英号在长江里率先开炮，23军不畏强敌，立即开炮还击。不但把紫石英号打残，增援的英舰伴侣号同样被打成重伤，英国皇家海军被陆军打的灰头土脸。

珍宝岛战役中我军缴获的苏军T62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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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军和英、美、苏三国军队都交过手，敢打且善战，完美诠释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中华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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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虎头要塞到珍宝岛这一带有三分之二的土地被森林、草原、湿地和水域所覆盖，用当地旅游介绍的话，这里有大粮田、大森林、大湿地、大界江的壮阔和深沉厚重的红色历史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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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里江最特殊是没有受到一点人类活动的干扰，更不要说污染，保留了原始的动植物分布。大良田不用说，三江平原是大粮仓；大湿地，外行人看起来不但是面积大， 而且大江小河的边界也没那么清楚，还和林地交织在一起，因此动植物资源就相当多，有珍惜的植物，稀有的鱼类，单单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就有5种：东方白鹳、白鹳、丹顶鹤、东北虎和原麝。

我们继续沿着乌苏里江边的G331经饶河向抚远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