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醉河西

王澜

<p class="ql-block">  被生活支配的人就像一群无序迁徙的动物,没有行随己意的潇洒,也没有旅不问人的清闲。唯感欣慰的便是能领略沿途自然风光的旖旎,感受他乡民族风情的绚丽,这也算是对疲惫身躯的犒劳吧。</p> <p class="ql-block">  生在甘肃,长在文县,甘肃的市州走过了一大半,但从未到过河西,诗文中领略过大漠的孤烟,阳关的残柳......,但纸上得来的终归不够真切。有人说没到过河西,你便不了解甘肃,确也如是。祁连山是甘肃的地标,是河西的灵魂,数万年的修行,它最懂得权衡,张开臂掖,怀藏一对儿女,在各路季风交替皴擦里自显峥嵘。青海龙湖一个远嫁高原的女儿,凝一湾温存,尽显湛蓝;七彩丹霞一个支撑门户的长子,守一丘雄奇,皆是斑斓。无暇亲临,虽然遗憾,但我已与它有了一个约定,次年花开陌上时,河西再相逢,领大女儿在祁连山麓涂鸦,领小女儿在青海湖畔摸虾,因为我是一个喜欢将走过的路再走三遍的人。</p> <p class="ql-block">  魔鬼城的雅丹,榆林窟的壁画,与我所在位置似乎有些遥远。但在黑河河畔,我已嗅到了额济纳旗胡杨的味道,那是西风与居延海的约定,每到此时,它们将大漠的灵魂注入到胡杨的每一片叶子上,铺天盖地而来的都是金黄,神话般的色彩,童活般的意境,天高地迥任由黑河与西风渲染。黑河一路向北的叛逆行为似乎另有隐情,是不是它更衷情于额济纳旗胡杨的呼唤呢?骤然间让我明白了奔流到海并不是所有河流的志向,用自己的生命唤醒他人生命的绽放,已经足够了。</p> <p class="ql-block">  名为走廊其实就是谷地,河西谷地是祁连山山地降水与冰雪融水的归宿,一条条河流滋养着一片片绿洲。水是解开生命的密码,也是人往来奔波的路标,有人的地方必有烟火气,炒拨拉是河西最具地方特色美食,它的香味飘溢在每条街巷之间。既来之,何不尝之。一鏊锅的炒拨拉就是一段历史的追思,每口鏊锅都在讲诵着少年帅才领八百铁精骑大破匈奴的故事,吃完炒拨拉再压一口地道的张掖米酒,封狼居胥的感觉瞬间就窜到了脑门儿。</p> <p class="ql-block">  河西地区是甘肃的粮仓,祁连山冰雪融水所到之处满眼皆是葱笼。每一沟溪水,每一条河流都表现的坚毅而不张扬,温婉而藏贤惠。它们不似黄河母亲的咆哮,更不似新疆坎儿井的隐匿,它们正大光明、无怨无悔地滋养着这片土地。水尽其力,物露其才,河西的粮食果蔬在水与光的催变下籽格外大,味格外甜。</p> <p class="ql-block">  到了张掖不登一次镇远楼,你便无法感知演变千年的丝路文化,钟鸣鼓响伴随声声驼铃将东西文化在这交融,马可.波罗的脚印没留在大漠,却留在了张掖古城。笑谈间的饭局N+2、酒局N+1足以说明张掖人的好客,也不知道马可.波罗是否受到过如此的礼遇。从敦煌的莫高窟到张掖的大佛寺,从西宁塔尔寺到武威华藏寺,一条佛教文化伴随阿拉伯数字输入的路线,把景德镇的瓷器摆上了欧罗巴人的柜台。</p> <p class="ql-block">  驼铃声远,汽笛声稠。兰新高铁、连霍高速……,交错延伸在河西的大地上,它们把连云港的鱼虾赶上了天山,把阿尔泰的牧歌传到了江南。</p> <p class="ql-block">  除了已有的约定,我还会再来河西,在莫高窟里问禅,在鸣沙山下问善,在玉门关前问史,在疏勒河畔问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