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秋事（四）（原创）

平平安安

（四十九）这是座轻工业小镇，被辽阔的原野包裹着，像一枚果子的内核，成了这片土地的生命之源。镇子里多是外地人，家中顶梁柱。这阵子是紧忙的时候了，很多厂房日夜不休地赶货，机器轰鸣声不断。当然，他们也不是过重阳节的年龄。但是，独伊说：“重阳的本质是回归本心，回归利他心，回归阳光普照，回归光明磊落，给周围人带来温暖”。看来把重阳节定义为老人节也不是全妥，不论什么年龄，怀有一颗赤子之心，重返阳光地带，热爱生命，热爱这个承载生命的世界，大约这才叫真正的重阳吧。那么这座镇子里，那些奔忙的中年人，也是在以这样拼活的节奏过重阳节了。我是另类。暂居这座小镇，我的忙碌与他们是不同的，没有走近的沟通，也显得多余，为了不碍观瞻，在这样特别的日子，我一个人走了很长的路。走出镇子很远，远到听不见喧嚣，看不到忙碌的身影。好一片辽阔无垠的原野，果真天苍苍地茫茫。远处天地相接。谷子有些黄了，有些还绿着；草色连绵如缕，锦缎样铺展开去；也有青黄相间的树木，支楞于天地间；树林深处，躲了一些农舍，偶听鸡鸣狗吠，才惊悉它的所在。有宽阔的大马路，有横跨小河的水泥桥，有刻着模糊字迹的大石头，有长势喜旺的菜园子，有俏立枝头的芙蓉花……这是一片富庶的土地，四顾不见游荡的人影。一个人不紧不忙地走着，不显得闲散，也不显得匆忙，拿捏有度，走出了我如实日子的缩影。天欲暮，阳光像金粒子，细细碎碎的，如瀑倾泄而下，万物熠熠生辉，我也在这样的光辉里了。记起《君子于役》，“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牛羊下来”，千年之景移于眸前。心，忽地被时空撑大，可跑马乎？！[偷笑]（20241011） （四十八）寒露后，秋是一日比一日深了。各色草木在争分夺秒地勾兑自己的秋色，总想能从万众里脱颖而出。唯有天空随和，晴日清朗，雨天灰沉，按部就班度季候。深秋后的阳光特别珍贵，对人体的滋养胜过国灸N倍，听老师絮言，信于其表，但自己亲试却是心领神会。晨起大把时光都是拾掇屋子，喂饱自己，当然还有小狗磊磊。普通妇人的日子是碎片化的，尤其像我这样的老女子。一人一境，境无绝对优劣，相似的幸福也许只是外在的相似；而各不相同的逆势自然也有你拣得出的安然。人度日子，自己不去分别贵贱高低，心怎么放，境怎么就。屋里那人是我的榜样，这一生他做过错事，但老了却收割了我这么一枚粉丝，也算成了。他说：任何时候，心稳，一切都好办。做每一件细微的事，“为什么”少一点深究，而把“怎么做”作为重点，或许是无脑行为，但我已不以为然。沉浸式地做事，哪怕是最无效的事，你自会在这样的沉浸式里感到快慰，作为一个劳动者的快慰。这是多么好的一种情境体验。譬如买菜做饭洗衣，跪在地板上擦污痕，给磊磊收拾烂摊子，网上与朋友聊衣聊膏甚或翻圈读文，跟着老师学养生，各类运动包括晒背行走，还有目下的随敲杂字等，这么多的碎片涌进日子里，有多充实，充实的日子，才会让人有踩在土地上的踏实感。以一颗安稳的心，度碎片日子。末了，搁大头像，感谢相机配合。告诉记挂着我的亲人：请放心，不管在哪里，我都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拥抱]（20241010） （四十七）天阴晦，有雨。我站在街头望了会儿，不自觉移动了脚步，往公交站走去。不知道去哪儿，也用不着知道，他乡一年多，我的行走大多这样无目的。先来的公交77路，我看到终点站名挺有意思：东岳。那就东岳吧。爬上公交车，坐在前排，也不知过了几站，回头一看，乘客就我一人了，有点惭愧。一路上，车窗外闪过的多是栾树，花开婆娑，秋色因此斑斓起来。车子到站，把我丢在街头，有点陌生。好在我不知道去哪里，所以无需选择，条条道路皆罗马。信步走，往山边走。忽见不远处山脚下有白墙黛瓦的屋子，连成一片，貌似喧哗地，应该可以去溜达。也别笑，平庸之妇到底还是喜欢凑热闹些。加快脚步，穿过马路，顺一条通山路走了不过几十步，就看到连绵的屋宇矗立在眼前，各样招牌悬着，琳琅满目。虽不喧嚣但也不清廖。恰好。这是一条街市，是我没来过的。举目四顾，市井味汹涌而来，心底便有些欢悦了，仿佛在此能遇故人。于是以一种热切的心境，穿梭在屋宇缀成的小巷里。走呀走，纵行横穿，绕过东，又向西，旮旮旯旯里找寻，总觉得故人就在前面，就在巷子拐角处，就在那户人家的窗口，就在那朵花下，就在我的找寻里。羁旅他乡长堪醉，这样的行走，已酒至半酣状，很异样。也很感激缘份，莫名让我遇见这条街。但不知其名，旁边来一老者，问询：“请问这街叫什么名字？”“东岳街。”“是古街么？”“是的。”但我没看到石板路，没看到木板房，也没见到什么古迹，多是一栋栋独立的院落，估计是原居民的新所做了民宿吧。我想，这里一定也是有条古街的，只不过改头换面了，那棵235年的老樟树就是见证者。出东岳街，去西溪湿地，走湿地东。其实不过是想将行走画一个圆。西溪东面，以雕塑艺术园为主，居然见到我曾经多次走过却又错过的几尊雕塑，我想，错过的，只要足够诚心，也会有再见的时候。回归路上，偶回头，无端冒出“天街小雨润如酥”的句子，管它春天秋天哩，被细雨滋润过的万物，久旱逢甘霖，皆有复苏的模样了。—潦草实录今日行程，但很感激这样的遇见之缘。（20241007） （四十六）金秋十月，泛舟西湖，天光云影共水色，一眼收尽锦绣将闺蜜拍摄的视频留存于此（20241004） （四十五）哥家有大庆事，而我在他乡不能回去。老早就听说了，与杨姐在电话里聊，那时心里蹦哒着的念，我按了又按，以若无其事的语调聊相隔的彼此。杨姐说她很忙，子环孙绕，一大家子热闹一团，事儿繁多，但语调里的欢快，是压也压不住的。人最大的福报莫过如此。跟他说：你去了给拍几张老家照片吧。他也没答话，到家就发来这三张照片，就三张。看出来，是随手一拍，没想着去表达什么。对于一个不喜欢拍拍拍的人来说，难得了。我将三张照片保存了，点开，看了又看。已是秋天，秋色渐渐斑斓，绿树老碧，枯黄泛起，山路还是如练蜿蜒，老房子老序岿立。人呢？人面不清，我只能模糊辨认出几个老面孔，那是我的亲。我心底一一唤了，乡音袅袅升腾于脑海里，随即浮现的是他们亲切的面容。我想告诉他们我很想念你们，却合手脱口而出：安好，我的亲！老家的景色并不美，无名山名川，无传奇人文，无别样风情，普通得如同沙子混入沙子里莫识，但一方山水归属一方人的故里，当它成了远方的故乡，便注入了一种情愫，带情生美，就连伤疤都有忆旧的美好。所谓叶落归根，源发于此。而老家的故事，一叠又一叠，也堆积在心里了。这个早晨，我一一翻阅，心是温润着的……（20241004） （四十四）看到闺蜜拍的西湖向晚……“外婆”家在湖里，湖里漾着秋波；秋波丝缕似的，像天边抖落的霞披；霞披挂在西湖，西湖贵妇样，端立于世人眸前。“外婆”一声喊：饭菜熟了。四人坐临水桌前，就着湖光秋色吃着。“外婆”家的菜，微甜，是把所有的涩都滤过后的那种，甜软入心，像外婆兜里揣着的糖，放了一半在这菜里。彼时，如梦似幻，做了他乡多年前出生的小崽。湖中桥，环身西湖的锦带，人踏锦桥，像缀着的花朵。我们花样穿过，在西湖的霞光里徜徉。鲜花簇拥的广场上，人流如织。小语兴起，娇小身姿扭动着，童年快乐不掺杂，那是真真正正的欣然起舞。湖水里，金牛半露身，头高昂，目光深邃如千年湖水；小鸟翩飞，有一只还停驻在金牛背上，佯装成放牛娃，只差横笛。目光移过去，远天暮霞，青黛山色月白水，横跨水中的桥上，穿梭的人儿剪影律动，音起，画成诗就，西湖韵就这样来了……与闺蜜走西湖涌金门实录（20241004） （四十三）得闲，趁着暮色，余霞还抹在西天，我终于放慢了白日奔走的脚步，在这些生命面前停驻。不是矫情，小资不够本，只有自己明白，这些年从繁盛的屑微生命里，自己读懂了什么，有些力从何而来。我以崇敬的目光，敬仰它们，敬仰它们的傲小傲卑。是季候了，不论身处何境，总展出自己该有的生命本色，当生命到达一种极致的时候，那就是美。美，就是真实地展示生命。喧哗或者僻静，聚众或者独处，它都是它自己。它的色彩，其实最好不比拟，红不是霞，白不是雪，它是它的红，它是它的白，你这样理解它，才是对它的尊重。彼此不羡慕，你落生什么物种，同样都是经历了漫长的演化史，每一种生命都有了不起的进化。在无垠的宇宙，有一寸土地供自己托生，在漫长的岁月，有一段旅程是自己走过，生命的渺小与伟大，在某一段时空里契合得如此天衣无缝。你惊讶，你在此时此地遇见了，你遇见了它的美。而生有灵，它会感激你的懂得，赐你一刻的明悟与通透：天地阔野，己身尘芥；人生何难，瞬息而过。这些屑微的生命，以饱满的底色撑明了我的心空，深深感恩！[抱拳][抱拳][抱拳]（20241003） (四十二)一只狗，如何界定它是不是狗类里聪明的呢？快三个月的磊磊，个头长大了些。它主人给买的那个小黄提篮，不够塞它了。那次，它不知天高地厚，从提篮里滚落，摔到地上，打了一个滚，哇哇叫着跑开。从此，吃一堑长一智，只要把它装进提篮去散步，它必定缩作一团，再也不乱蹦了，安安分分呆在提篮里，只是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稀奇。即便将提篮放到地上，它也小心翼翼，看着主人踏实了，才钻出提篮。凡属上下级台阶，也不会随便踩踏，所以露栏阳台也不怕它掉下了。它的谨慎，算不算狗类聪明？学会了辨别食物。主人投喂，也不是随便就能打动它了。鸡鸭鱼肉蛋，这些东西好吃，来者不拒。什么薯类蔬菜就免了，不对狗胃。别看主人坐桌前，狗鼻子一闻，就知道啥是自己的菜。该馋则馋，不该馋的难得露馋相。算一条有自知之明的狗。这段日子，训练它在固定地点吃睡拉，吃的一学就会，只要饭钵在哪，用不着训练，它必会不跑空。睡，由不得人，还是喜欢离主人近一点，安全。有风的时候，就钻旮旯，晓得空间小暖和些。拉，选了阳台，但还登不了便盆。如果随地大小便，一骂，就跑自己的那个小狗窝待着，呆萌萌地望着你，看你除了骂，还动得下手不？这是它最狡猾之处。有天，将搁置床底的唯一家什电烤炉的插座线咬了，怒斥，它干脆不跑了，就靠着旁边的艾灸桶望着你，一副知错必改的狗样。想训练它几个动作：翻滚，握脚。几个轮回后，能翻半个滚，仰面，露出圆滚滚的肚皮。伸出手，它把前爪伸给你，但忘不了龇牙咧嘴，露出凶相，吓唬人。扬手骂一句：你敢？它立刻缄口不语。猛一翻，四蹄坐地，稳当当的，又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狗身了。它总是醒来早。听你一翻身，立刻奔过来，直立俩前爪，用睁大的狗眼告诉你：饿了，弄吃的。慢慢的，它也知道洗澡是件很享受的事了，整个身子泡进水里，再也不蹦哒，任你揉搓，舒舒坦坦的样子羡煞人。吹风机吹着，也不扭扭捏捏了，乖乖地任人摆布。买了第二条狗绳，这颜色它喜欢，套在身上不反抗。绳一牵，它便知道要外出溜达了，兴匆匆往外走，到了台阶处，打住，不肯下去，怎么拧，都不肯，只得抱着下楼了。不论你在外面去了多久，开门，它必恭候在门口。见了你，尾巴摇得欢快，嘴里还哼唧着。奔上来，扯住你的裤脚就不放了，你走一步，它移一步，生怕你再跑掉，看来，是条怕孤独的狗。任务之一：隔三差五实录狗事一二。[尴尬][尴尬][尴尬]（20241001） （四十一）已是深秋，阳光有了慵懒色。一帧老背影，时而清晰地印在地面，时而又混沌在灰蒙里，那是阳光的杰作。借住的屋子，像家一样，慢慢渗进了我的爱。尤其喜欢这朝南的阳台，有半人高的露栏，阳光可以大把撒进来。一大早，在屋子里窸窸窣窣忙着，心是宁静的。无端也有端，会充盈着感动，感动于这世界赐予我的所有，包括被我呼来唤去的文字。喜欢发圈，喜欢划拉一些杂字，有人觉得这是越没有什么越喜欢显摆什么的肤浅，好在我家三口里有两个不像我。那日偶尔翻到丫头的笔记本，厚厚一叠，上面全是蚯蚓般的英文，我一字不识。这时代，还这么崇尚纸质本，不让它生发在网络，真是少见。我生的丫我不懂，是我的过。那人从来不看我胡侃之文，偶尔叮嘱着别什么都往网上搬。我回他：我干什么呢？在异乡，文字也可以暖人呀，何况我的买卖都在文字里？他便缄口不语了。代为监管一段时日的磊磊，也让我渐渐看到生命中的某些本能。譬如它的顽皮贪婪，它的崇尚自由，它的察言观色，它的识人之好……这世界，每一种生命都有它独特的秉性，好与不好都不能概论。吃饱了喝足了的磊磊，精力无处发泄，就干尽它能想得到的事，而最主要的是撒开它的四蹄，满屋子剽悍，停下来的时候，要么是紧咬着你擦地板的抹布，或者搁置门角的拖鞋，实在找不到新鲜玩意儿，就啃墙，水泥砖够硬，但它初生，怕啥？有时候爱钻在角落里，被几个桶子挡住，在它的临时庇护所安歇，被我一声唤，它呲溜飙过来，越过道道坎，把一双圆溜溜的眼送到你跟前，如果你已躺床边，它必会直立两前爪，人样立着，用眼神告诉你：我来了。我在阳台晒背，面前堆满了护肤品，背可晒，面不行。一一擦拭这些瓶瓶罐罐时，磊磊一头钻进我面前，但它到底知道撞翻这些瓶瓶盖盖是绝对不行的，所以举止不能鲁莽，干脆就静卧吧，你可以叫我动如脱兔静若处子，斜躺于地下的磊磊这样想着就躺着了。正闲聊，与手机里的自己，与天涯那边的不定名的你。阳光一会儿炽烈，一会儿清凉，但却以我能承载的温暖护着我。不多时，忽然发现磊磊已偏离我的影子，到另一边墙下，眯眼睡着了，睡姿惬意。我的叨叨也嘎然而止。（20240929） （四十）语倾，是我的网友，一个大东北女子：漂亮，精致，爽利，大气。我们相识十多年，但素未谋面。慢慢的，她成了我想见的人。真想这辈子长一点，能精神矍铄地入暮年，有大把时光见想见的人。十多年，从QQ走入微信，从日志到朋友圈，我们是循着各自的文字足迹走入彼此。日积月累的文字，久了，也就是一个人的心路历程。喜欢写字的人，大多心里不阴暗，源于此。我卖衣，卖珍珠膏，开始买卖人生后，当然也被疏离了一部分朋友，但是，这一路依旧有不离不弃的友，有些还因为买卖走得更亲，语倾就是其中一个。以前，我们只读彼此的文字，极少交流，但因为买卖，我们加大了交流频率。有文字做基石，我们的交流省去了很多繁文缛节，可以直接切入主题，没有平台购物的那种怯怯。我做买卖的动力，一半源于网上，源于像语倾这样素未谋面的好友，写到此，心里会蹦哒出一串串名字，那是被阳光朗照被清水滋润后亮洁的名字，心常被这串串名字温润着，也是一个人独处时的富有时光。我因此深深感恩。[拥抱][合十]大清早看湖北好友独伊发文，也截来一个：人补。感谢语倾，感谢和我有过交集的你们。[拥抱][拥抱][拥抱]（20240929） （三十九）从外面进来，轻手轻脚地开门。门一开，赫然在目的，又是它。瞪着黑亮的眼睛，满是冤屈。见了我，摇了三下尾巴，随即就哼唧。我一直没弄懂它的吠声是什么意图。也搞不清它是一直蹲在门边，还是有特异功能，知道我何时开门。我要做晚饭了，没怎么搭理它。它将一只黄色拖鞋搬到阳台那边了，晾晒的抹布也被它驮了一条在地上。我围着锅台转，它围着我转。碍手碍脚了，就轻踹它一脚。它蹦开，逃往阳台去，走到半道，似乎明白什么了又折返。准备吃饭时，给它拌了狗粮，它啜了两口，又跟我我走过来。蹲在桌子下看我吃。那眼神，不杀死个人不放手。我铁定心不再给它吃的，怎么的也得有个边界不是？人一吃饭就馋嘴，好歹会活成一条遭嫌的狗，怕不好交差。等了会儿，看实在无望，它便讪讪走了，走到阳台，还不忘回眸一瞥。那样子。还是吃自己的饭吧，它想了想，终于明白乞讨不是个法子。等我洗漱了，发现那只黄色鞋子又被它放回老地方，大约是为了献媚，毕竟今日没讨到人吃的东西。等它吃饱了肚子，圆滚滚的了，它决定把昨天的功课复习会儿，学打滚，伸出前爪让人拽。但总是本末倒置，将抹布舞得溜溜转，就是没学会打滚。伸出前爪让主人抓，又忘了不能龇牙咧嘴。……（20240927） （三十八） 出门的计划踏了空。被一场豪雨堵住。应该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雨了。没有借助风势，天地直接对接，从天灌到地，就像万丈落差的瀑布，喷薄倾泻。没见电闪，未听雷鸣，但这雨却有电闪雷鸣的震慑力，看看昏黄的天空，望望积水很深的地面，忽然有些怕了。本想举伞趟水出门一趟，免了。这场雨，好呢？不好呢？也不去定论，凡事多角度去看，答案就不是唯一，就像看一个人，没有纯纯的好，也没有单单的坏。我要去做一件事，还是不希望有这场雨，但它不会因为我的不希望就不来。来就来，耽误了的事，找时间去弥补，也就放平了心。于是，把自己歪放了，从窗棂一角看雨，灰蒙的一线天被雨声填满，也有了充实的天意。听雨声，听出绵延的山岚，听出一往情深的沅水，听出老家一叠又一叠的故事。这就是属于我的天马行空。磊磊见我不理它，偷走了一只紫色拖鞋，放进它的聚宝盆里，踩着。也学着听雨，听着听着，脸上就布满愁云，但一看就是个不识愁滋味的少年。雨小了些许，天空放亮一层。雨点一串串地滴落，遮阳棚上蹦哒起很多爆炒栗子似的，只差香味缭绕了。地面腾起的雨花，瞬绽瞬凋，此起彼伏，热闹极了。慢慢儿，雨越来越小，雨声听不见了。街道上有了奔涌的车鸣。一只鸟立在雨后的紫薇花枝头叫着，它那一嗓子，喊出了深秋……（20240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