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小知识】崇启方言 悠悠古音——衣裳

飞鲨

文/摄影 飞鲨

衣裳，即衣服。启东话中一直保留了远古就有的衣裳称谓。

裳，裙也。古代中国男子并没有裤子，下身只有前后两片布而围，到汉朝将前后两片缝合成裙，且逐渐变宽变长，一直延续到晋朝，到隋唐开始衰落。其中，汉服是最为典型的衣裳，以下图为证。

早在皇帝时，就开始穿着衣裳。《帝王世纪》中：“黄帝始去皮服，为上衣以象天，为下裳以象地。”说明这是按照“盖天”宇宙模型创制的新式丝麻服装。即“上为衣，下为裳”，合称“衣裳”。

在《左传·昭公十二年》中有：“裳下饰也。”意即，裳是下身所穿之服饰。《易·坤》中有“黄裳元吉。”意思是说，穿不显眼的黄色下衣吉祥。“黄”是大地的本色，古人喜黄，为中色，因而吉祥。当然这里的“黄”，应该是土黄色，不是亮黄色。《诗经·邶风·绿衣》：“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屈原在《离骚》“制芰[ jì ]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意思是，裁剪碧绿的菱叶、荷叶缝制成上衣，又将洁白的莲花缀成下裙。白居易在《琵琶行》中吟唱道：“沉吟放拨插弦中，整顿衣裳起敛容。”对衣裳，无不极尽描写之。

裳，保留了古音[shang]。在启东话中，基本保持了古音，但略有变化。即保持[shang ]的口型不变，但舌尖微卷，就读成了[rang]。其实，不细听，并不容易分辨，似[shang ] 非[shang]，似[rang ]非 [rang ]，介乎之间也。

到白话文开启后，“裳”只在一些固定词组中出现，如“倪裳羽衣”（不过，这里“裳”读[cháng]），或常见于诗词歌赋，是古雅的用法。

到近现代，男人只穿裤不穿裙了，农村女人也不怎么穿，因为穿着长裙，实在不便干活。但启东人依然把衣服称做“衣裳”的古称雅意，而不叫“衣服”。但若是上下分开说，则又是白话“布衫裤子”。衣裳，是启东人日常生活中天天要做、天天要说的。口语中保留如此古音，并不多见。

启东话日常用语中，衣裳的常见搭配用法如下：

（1）着衣裳。此处，“着”字就是文词用法，如军语“着装”，比穿衣服正式。

（2）净衣裳。此处，“净”字也是文义用法，启东话音变[xing]。这里，可专指用肥皂洗衣服揉搓衣服，也可泛指洗衣服的整个过程。

（3）汏[dà]衣裳。专指漂洗衣服的过程，在农村漂洗衣服都在河沟里进行，水流动，动作可以很大，容易漂洗干净。

（4）㫰[làng]衣裳。就是把洗净、漂干净的衣服搭在晾衣绳子上晾晒。

（4）做衣裳。启东人家庭主妇都要自己做衣服，上世纪60年代，手工缝制粗布衣服；70年代，用缝纫机缝制从供销社买来的洋布衣服；

（5）买衣裳。进入21世纪，启东人已经很少自家做衣裳了，都在商店买成衣了。

（6）新衣裳。过年了，人人要穿新衣裳。即使是妈妈织的粗布衣裳，孩子们心里也是异常高兴的一件事。那种满足感，只有曾经经过物资短缺的我们，才会有的。

（7）结婚衣裳。启东人离上海近，年轻人结婚前，一定要到上海选购一套结婚衣服。否则，就感到不完美。

亲们，启东话雅不雅？

（2024年9月27日，于无名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