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罗河边的记忆

草雨田

　　从巴塞罗那飞到了葡萄牙波尔图，炎炎七月里感受气温19°的凉爽令人愉悦，挥挥手与空服人员再见，猛然看见了机身上的欧洲足球俱乐部球星头像，好欣喜啊！

波尔图的避暑旅居是十天时间，闹中取静的民宿与当地人为邻感觉挺新奇的。住在一条安静的小路上，路的尽头可以延伸到大西洋的海边。漫步古老的石头路上，遇见当地人都是微笑着主动问好，让我感到礼貌又亲切，没有距离感，我们一家人都喜欢这样的氛围。第一顿饭是在印度人开的餐馆用餐，座无虚席的场面我很惊讶，无论黑人白人很友善，有的甚至微笑着轻轻拍手表示欢迎。老板非常客气，特意安排了窗口席位，这样的开端让我对波尔图第一印象很好，随手拍下一张窗外的景象。

　　杜罗河（葡萄牙语Rio Douro）是横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河流。发源于西班牙东北部伊比利亚山脉中乌尔维翁山，下游在葡萄牙的波尔图以南约3公里处注入大西洋，是伊比利亚半岛北部相当重要的河流，全长约八百公里。

美丽的杜罗河两岸分别是波尔图与加亚新城两个城市，唐-路易斯一世大桥横跨在杜罗河上，连接着两岸的交通，它是波尔图的地标性建筑之一。这座钢铁拱桥的工程于1881年开工，1886年10月31日落成启用，是以当时的国王唐路易斯一世名字命名的世界文化遗产。在波尔图众多的大桥中，风景最好的就是这座波尔图的标志性建筑，它长560英尺，分上下两层，上层铺着铁轨跑着地铁。它由艾菲尔铁塔同一个设计师亚历山大.古斯塔夫.艾菲尔设计，历经130年风雨，依旧在使用中。它不仅是一座极具观赏价值的雄伟铁桥，也是沟通杜罗河南北两岸的交通要道。登上这座大桥，可饱览杜罗河畔的两岸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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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尔图历史悠久，早在葡萄牙建国之前就有人居住，其地理位置优越，依山傍水，得天独厚地形成天然的防御优势。这种地理优势使得波尔图成为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即使是在拿破仑横扫欧洲大陆的时候，波尔图成为了拿破仑未能征服的城市之一。诚然，波尔图居民表现出的坚决抵抗外来侵略的意志，也是拿破仑未能征服波尔图的一个重要原因。

老城是建在起伏的丘陵地带上的，街巷蜿蜒跌宕，弯弯曲曲如树枝的枝杈布满在城市地图中，走起来感觉有点累。自驾就像走迷魂阵一样，狭窄的小路停车很困难，无奈只得把车停入公共停车库里躺平，采取打车加包观光游览车再结合徒步的行动方式，去融入满眼的缤彩纷呈里。

　　波尔图圣本托火车站是世界十大最美火车站之一，由二万多块锡釉花瓷砖装饰的大厅犹如一片蓝色世界，欧洲的古典浪漫主义色彩把我包裹其中。

那些瓷砖画讲述了葡萄牙的交通史、王室生活及习俗、以及葡萄牙的航海家恩里克的故事，他开拓了葡萄牙的航海大业。

　　波尔图老城里有很多古老教堂及中世纪建筑， 一直以为青花瓷是中国文化的代表之一，渊源流长。而在波尔图我很诧异，那里的建筑立面许多都用青花瓷砖来装饰，教堂也有许多青花瓷立面。手中相机虽不停卡擦，心里却疑问丛生。急于想找答案的我，随即坐在路边查阅相关方面的历史。原来早在16世纪，中国与葡萄牙进行海上贸易时，大量中国青花瓷及彩瓷运往欧洲，引起当地贵族们的中国瓷追捧，贵族们以拥有中国瓷为荣，各国王室纷纷重金建瓷厂，仿制中国瓷器的造型构图，其风格和审美深受东方影响。当时先流传进阿拉伯的彩绘瓷砖，后来被葡萄牙人发扬光大形成独特的装饰风格并逐步提升，教堂作为统治阶层的权力机构当然也要附庸风雅，青花瓷壁画成为了当时的流行元素，传承保留至今。

　　波尔图圣弗朗西斯科教堂又名圣方济各堂，也被称为黄金教堂，是波尔图市内最重要的一座哥特式教堂。这座教堂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定为世界文化遗产，它以其奢华的装饰而闻名，内部装饰据称用了大约400多公斤黄金装饰，在人们眼中，外观是灰色大理石建造（图一），内部却金碧辉煌叹为观止，被誉为世界上最豪华的教堂之一。教堂的横梁、柱子、雕刻都被黄金覆盖，精美的瓷砖及大理石互补，穹顶壁画也非常精美，给观赏者的视觉和精神以无限享受。这个教堂是唯一需要买票参观的，并明示禁止拍照。我呆呆的坐着，看着，特别是那鎏金的繁复图案里许多人物的雕琢实在精美，不明白讲了什么宗教故事却又很想留下来做个留念，看到有老外拍照我也禁不住偷偷的拍了几张。

　　从古老厚重的宗教历史文化中走出来，只见海鸥在教堂外的天空漫天飞舞，站在平台看城市街道与杜罗河相拥在一起，车辆穿梭，游人漫步，一幅祥和轻松的画面让我心旷神怡，突然一只海鸥飞到了头顶，原来它看见了我手中的蛋糕，那里的鸽子和海鸥是不怕人的，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场景我很陶醉。

著名的波尔图Majestic咖啡馆开业于1921年，它一直都是名流和文人雅士们的钟爱之地。罗琳也正是在此处，写出了《哈利·波特与魔法》。我置身其中看着络绎不绝的食客和以奇妙的姿态穿梭其中送餐品的侍员，本想感受罗林的《哈利波特》灵感何处之来的好奇已荡然无存。喝着咖啡慢慢扫视排号的人群，想起了布达佩斯那家著名的《湖边餐厅》，简直就是复制黏贴的场景我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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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尔图有家著名的莱罗书店Livraria Lello，它是葡萄牙最古老的书店之一，有将近150多年历史。整间书店是以温暖的木质组成，给人一种温润又放松的舒适感。它哥特式艺术与装饰风格，沉稳的木头书柜、典雅的彩绘玻璃、华丽的穹顶装饰，以及这个最经典的红色旋转阶梯，让莱罗书店被《时代》、《卫报》和旅行指南权威《Lonely Planet》选为世界最美的书店之一，更是《哈利波特》里场景的灵感来源。由于莱罗书店的知名度和吸引力，游客众多，参观者需要提前预约并排队等候进入书店。尽管如此，许多游客仍然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来体验这个充满魔幻色彩的书店，仿佛置身于《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

哈利波特的作者 J.K罗琳曾旅居波尔图，在担任英语老师的同时，罗琳很喜欢来莱罗书店逛逛，而莱罗书店的最特别的红色旋转楼梯，给她带来了创作灵感，继而成为其小说中的经典场景。我们也加入了参观队伍，漫长的等待考验人的耐心程度，猛然发现中国获诺贝尔奖的莫言先生的小说《红树林》赫然在列，心里荡漾起无限感慨。有段话叩击着我，“在那里你会发现，阅读从来不会被局限于书本或者纸张这样的载体，更多的，更丰富更精彩的内容则是来自我们自己脑海中的想象空间，就像波尔图海岸线外那广袤无垠的大西洋……”

　　全球最美的3家麦当劳之一，葡萄牙波尔图帝国麦当，是设在一座经典古雅的老建筑内，其顶部有一只巨大的雄鹰，这是古代帝国的象征。它一直是波尔图古老的帝国咖啡馆，是这座城市的完美标志，尤其是在1930年代，直到1995年麦当劳在这座建筑中开业。这座身处1930年代的标志性建筑，有葡萄牙雕塑家恩里克·莫雷拉 的巨大青铜鹰相伴，內部有许多原始的装饰艺术保留至今，魔幻的天花板和四个华丽的水晶吊灯及彩色玻璃窗，彰显“帝国”的豪气干云。

平时几乎不吃的麦当劳此刻变得无比馋人的美食，我们特意坐下点单，殷勤的服务生马上用流利的英语招呼服务起来。喝着可乐啃着炸鸡欣赏着这家麦当劳餐厅，它被美国商业杂志《‌Insider》评为世界上最美的麦当劳餐厅之一，因其古典风格的店内装潢和丰富的历史背景而受到赞誉是名符其实的。这座融合了历史与现代文化的地标性建筑带着浓浓的炸鸡香味将我包裹，我戏称这是一顿多巴胺爆棚的艺术馈赠。（特别是图二，拍下小棉袄拍摄的背影留念）

　　在杜罗河沿岸，波尔图是一个充满艺术气息和波希米亚风格的城市，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定为世界文化遗产的老城广场并不大，在它的周边藏着很多世界遗产和中古时期的建筑。包一辆袖珍古典的游览车去探索老城的文化和魅力，车费是50欧元。当司机送我们到看杜罗河与路易斯一世大桥的最高点，我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去拥揽迷人的风光。红色屋顶鳞次栉比，中世纪的浪漫风情扑面而来，海鸥自由飞翔在河面上，远处隐隐传来歌声，站在微风吹拂的高处久久不能自拔。

　　波尔图早在公元前四百多年就已经有人居住（图一拉有红线的房子就是波尔图最早有人居住的房子，称为“第一间房子”，这么多年了一直保护着），这表明波尔图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非常遥远的古代。葡萄牙的国名与波特酒都源于这城市，其旧城区与周围产酒区都是世界文化遗产。波尔图有“酒都”之称，那里连片的酒窖会令你陶醉，大街小巷里，无处不飘酒香的酒吧、餐馆乃至车站码头， 各式各样的美酒比比皆是。在世界享有美誉的波特酒，是葡萄酒加白兰地酿制而成的，这么奇怪的搭配想想都觉得味道一定很美吧。

建于1763年的牧师塔，塔高76米，共有6层，曾作为灯塔使用，指引着来到波尔图的船只。它的建造初衷是为了建立一个能掌控全城的钟楼，因此成为了波尔图的象征。牧师塔与相连的牧师教堂是一个整体，教堂内还有一个关于牧师塔和牧师教堂历史的小型博物馆。如今，登上牧师塔的塔顶，可以360度俯瞰波尔图市中心，欣赏到古老的街道、参天大树和鲜艳的红色屋顶在蓝天下的美景。‌

　　杜罗河里停泊着一艘艘翘尾的船是Rbelo船，它保留着古老传统且造型独特，船身是黄色木结构的。这个船比威尼斯的船宽大，船上都有数个巨大酒桶，是运送从上游的家庭酒厂和作坊的葡萄酒到波尔图酒窖，由酒窖经过制酿存储起来，陈年后运往世界各地。默默静卧在杜罗河畔的船儿，那份含蓄悠然不为现代时尚所扰，继续为古老宁静的城市吟唱。

　　古典游览车带着我们一家穿大街走小巷，饱览老城风光一路玩到杜罗河边已是夜晚时分，对岸的灯光渐渐亮了，此处的杜罗河再往前流淌3公里就注入大西洋了。那里海鲜非常丰富，我们就在老城的河边用晚餐。

　　杜罗河边的酒窖旁边就是沙丁鱼博物馆，很好奇，沙丁鱼还有博物馆? 进去了就不想出来，居然从1940的沙丁鱼罐头直到1954的全有哦！忍不住要买了，又被先生阻止了，他说鱼罐头海关是不允许带入境的，买几罐尝尝就行了，10欧一罐买了3罐。真是大开眼界了，王宫般的内饰伴随着古典音乐从钢琴师指下缓缓流出，一下子让人着迷了。

　　坐在河边吹吹风，餐后喝起了咖啡享受一番。望着对岸星罗棋布的酒窖出神，心想明天必须去杜罗河游船走一趟，看看大西洋入海口，近距离观看那些酒窖的风采。

　　我实践了诺言，从里贝拉码头上船在杜罗河里观赏两岸风光，老城区在河边的彩色房子高低错落紧紧相连一起，仔细看看几乎每家的门窗都是各异的，透出中世纪甚至更早年代的神秘；加亚那头连绵的酒窖通风窗的隐秘感我第一反应就是遐想酒窖出库时的繁忙景象，似乎闻到飘出的酒香，不自觉的咽下贪婪的口水，哈哈，我不会喝酒却被波特酒引诱得好似酒痴了！波尔图的波特酒很名贵，之所以名贵，是因为其稀有的年份、高品质的酿造工艺、长时间的陈年以及深厚的文化和历史背景。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使得波尔图的波特酒成为了葡萄酒世界中的珍品，备受追捧和珍视‌。

里贝拉码头到里贝拉广场这个区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中世纪的建筑，五彩斑斓的房子，处处充斥着不可抗拒的美色，谁能不爱如此迷幻的地方呢？

　　在波尔图的那些日子里，每天都有新发现带给我无限激情。

波尔图是葡萄牙第二大城市，位于杜罗河河口，西侧临北大西洋有着很长的海岸线。高低起伏的地势让波尔图的城市肌理格外丰富，贴着瓷砖饰面的传统房屋则给城市面貌增添了许多色彩，这座城市由十五个堂区组成，‌北部接壤Matosinhos和Maia自治区，‌东部与Gondomar接壤，‌南部为杜罗河，‌其对岸为加亚新城，‌西面为大西洋。我附图一可以清楚看到，杜罗河穿城而过，向出海口流去汇入大西洋。波尔图有连绵的大西洋海岸线，那里有个神奇的建筑被称为“忧郁的游泳池”，名字叫萨德帕梅拉。它长在礁石群中，天天面临大西洋的千变万化，这种奇葩的思维真的很好奇。毫不夸张地说，波尔图的现代建筑是属于西扎的。不论是充满几何切割的波尔图大学建筑学院，还是与山石、大海完美结合的保·娜瓦茶室和勒萨德帕梅拉游泳池，都体现出了西扎对场地咬合的完美处理。

坐在大西洋海边的麦当劳，我一直不能释怀的是这样的设计灵感从哪里来的?

　　住在波尔图的感受很美妙，有几天我们脱离小棉袄自由活动了。天天的西餐有时也厌倦了，去大超市里购物，居家做中餐挺开心的。先生哼着歌儿忙碌着，我则整理收拾东西，准备唤醒躺睡的汽车去追寻葡萄牙历史上第一个国王阿方索的故乡吉马良斯。

　　吉马良斯，距波尔图五十多公里。它位于葡萄牙西北部始建于4世纪，是12世纪葡萄牙的首都，成为葡萄牙王国历史上第一个国王的阿方索.亨里克斯，1110年就诞生在这座古城的城堡中。1128年他率领军队战胜了自己母亲的军队，并于1143年以吉马良斯为首都，创立了葡萄牙王国，因此葡萄人称吉马良斯为“葡萄牙人的摇篮”。现在的城墙上还嵌刻着一行醒目的文字：“在这里诞生了葡萄牙”。

对于葡萄牙，入选世界文化遗产的吉马良斯，是重要的历史古城，而对于旅游者而言，古都吉马良是一座鲜为人知的城市，保留着完整的历史文化建筑，这里拥有雄伟的城堡、曾经的皇宫、奥利维拉圣母教堂等近30处的名胜古迹。

　　古城内山丘上建于1420年的吉布拉甘萨公爵府，是葡萄牙中世纪民族建筑历史上最负盛名的宏伟建筑，它曾是国王的寝宫，现在是博物馆。这个见证了吉马良斯数百年沧桑的中世纪皇宫，外观引人注目的是顶上有39座北欧风格的烟囱装饰。

　　坚固如昔的城堡，拱卫古城的城墙，今日的吉马良斯古城被高高的城墙所包围，城墙上葡文“葡萄牙从这里起源”，让人穿越时光的隧道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

　　多日来从历史的角度寻访波尔图的角角落落，古旧气息弥漫在河岸边高高低低的小巷里，波尔图自由广场中央竖立着唐.佩德罗一世铜像和环球航海标志。十天时间体验波尔图生活即将结束，我的感受是这样的: 五颜六色的房子和醇厚的葡萄酒是城市的标志，杜罗河是这座城市的流动历史。

华灯初上，夜未央，月色琉璃。最后的晚餐是在远离游客区的杜罗河边享用的。这家深受当地人厚爱的餐馆处于杜罗河边拐弯处，风光旖旎静谧优雅，贵族式的服务和精致的菜品，更有手工精磨味道独特的咖啡，是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挥一挥手，轻轻向波尔图告别，开车向里斯本奔去时，再看一眼波尔图的象征牧师塔吧。

欧洲自由行之五

伊比利亚半岛行记

2024-9-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