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遥一一太原

狼五

晋阳秋韵晋南行第九天:平遥一一太原(100公里)文/狼五 世上的路千条万条，只有回家的路是最美的。这话儿不知是谁说的，但在俺俩十多年的长途骑行生涯中，确有深入内心的感受，尤其是俺那喜怒无常的老伴儿，着急地走，是她。着急地回，还是她。不顺着她，那就得生气，那就得受她的“冷暴力”：“你不走，我跟别人走”或“你不回，我自己回”，这辈子，见过不讲理的，可没见过她这么不讲理的。怪不得，讲迷信说，夫妻上辈子是“冤家”呢？这不，9月26日，钢三晋南之旅，从平遥回太原，天还未亮，这货就催俺将车子推到“溢源客栈”的院子里，俺就说了句：“黑灯瞎火的，下这几个台阶，摔了怎么办？” “不用你，我自己推……”这货说完，便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叮里哐啷地连推带抬，倒着将她的单车推到院中，又早早将行李刹在货架上，等待领队出发的命令。 一看她满脸难以名状的表情，俺就知道，这货的心早已飞回百公里之外的“草窝窝”。每次踏上回家的路时，她都是如此地激动。 孰料，多少次回家的路，都没有像此番如此艰难，充满了在路上的故事。 先说早餐。在一家名为“娘心”的早餐店，每个人都点了自己喜欢的早点。小孟点的是“八宝粥”，上来却是“黑米粥”。问之原因，答曰：“八宝粥没有了。” 换也不能换，退也不能退，小孟只好忍了，谁叫咱“出门小三辈”呢？ 不知怎么，老伴儿今天格外地勤快，听说那大桶里的稀米汤是免费的，便主动给大伙儿盛汤送饭，边嚷着：“免费的！免费的！”俺们都听到了，服务员应该也听到了。 俺们一共盛了四碗半，看大伙儿都喝开了，服务员才过来，硬要再收五块钱，老伴儿不干，据理力争。本来没喝汤的领队见状，赶紧自掏腰包，息事宁人。虽说是小事儿一桩，但看着“娘心”招牌上的“全国独家山西一绝”的美称，怎不令人汗颜？ 随后，更多的故事来了。 在自行车道上领骑，被一辆警车刮蹭，虽无大碍，也让大伙儿心惊胆颤、一身冷汗。 骑着骑着，风来了，且是顶头风。雨来了，还是急雨丝。俺那本来从为可以坚持到家的脚蹬子又掉下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五金工具店，买了开口板手也无济于事。推车上路，胎又爆了，另一骑友的胎也跟着爆掉。 修车，修车，一路修车，不仅是俺，大伙儿的神经也接近崩溃。 突然，老队长“老顽童”发现路边电焊的火花，赶紧撵上俺，哥俩又返回去修车。结果，年轻的师傅说，铝和铁绝无可能焊在一起。孰料，平日里喜欢插科打浑，“极不正经”的“老顽童”，今天却“正经”地显示出其“七十三行”的本领。他指导着年轻的师傅，又是角磨机切槽子，又是加铁丝与脚蹬轴焊结，虽还有些晃当，但终究是掉不下来了。完后，俺没带现金，老队长又替俺垫付了。 车子将就能骑了，但很费力，也很担心，所以不敢骑快，一直拖后。 时近中午，车到清徐，决定进城找饭店吃饭、避雨。孰料，说话间，小雨变成了倾盆大雨，四下观望，根本无片瓦可以避雨。众人在雨中疾速前行，一眨眼的工夫，俺已经看不见队友的身影。大雨滂沱，眼镜模糊，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在一转弯处，俺突然发现了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屹立在狂风暴雨中老队长那坚轫不拔的身形。 “这边！这边！你瞎眉杵眼地往哪儿骑呢？”老顽童又“不正经”起来了。俺顿感一股热辣辣的东西涌出眼窝。 在下一个路口，同样负责殿后的“五岳独尊”，同样似一风雨难撼的路标，挺然屹立在自己的岗上。这就是钢三队的纪律，转弯处必须留人，决不让一个骑友掉队！ 你说怪不怪，这场罕见的太阳雨，竟在俺们这群“落汤鸡”进入饭店时戛然而止。真像老天爷演出的一场“恶作剧”，在逗俺们这帮“不正经”的“老顽童”们玩游戏。在服务员的推荐下，俺们特意点了一锅味道鲜美的“落汤鸡”，又让店家煮了一大壶“可口可乐鲜姜汤”去寒气。 又是推杯换盏地喝，又是海阔天空地谝，一路的风雨，一路的艰辛，早就抛到爪哇国里去了。 本想是雨过天晴，可以爽歪歪地回家了。又是没料到，刚出清徐县，还是在毫无避雨处的汾河滩上，雨又来！而且很大！“杨排风”打趣道：“这是天漏了吧！” 车队冒雨前行，穿着雨披也不顶事儿了。连鞋壳里都灌满了水。好不容易熬到一座桥下，俺实在是骑不动了，拿出随身携带的马扎，一腚坐下，再不想起来。桥下满是湿漉漉的野草，众人无法休息。俺就让老伴儿与大伙儿先行，俺在桥下抽烟、刷手机等待雨停。这也是十多年来，俺俩第一次不是同时回家。 桥下正好有一榆次的中年骑友也在此间避雨，俺俩就聊上了。在不知不觉中，雨停了，西边的天空露出一缕灿烂的阳光。 两人道别，他向南，俺向北。又骑行20公里左右，俺推开了自家的“柴门”：“老板，有标间吗？” “有！但电动车不让进！”看来，这货还对平遥那个“坚持原则”的老板耿耿耿于怀“快澡吧，水都给你热好了……” 还是那句话：“离开家，真好。回到家，真好。”顺便打油：两百里路往家奔，平遥并州遇艰辛。暴雨倾盆难遮挡，单车故障头发昏。激情烈烈耀天地，骑友坦坦展胸襟，酸甜苦辣轮下过，诗与远方不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