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桂花桂花 万亚平

平平安安

秋分，桂花桂花

万亚平

谢逸《点绛唇》：“金气秋分，风清露冷秋期半，凉蟾光满，桂子飘香远。”一千多年来，到秋分，说桂花，人们总是拿这阕词说事。圆月当空，丹桂飘香，那是秋分的灵魂。

可今年秋分，桂子失约了，花没开，香没有，连个花芽儿也没见到。我也只能勾沉过去的秋分日，沿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桂香，忆起一路看桂、识桂、寻香的往年。

　　家门口就种了三棵桂树，一棵多枝，两棵独枝。多枝为干枝出地面即有多枝分杈。多枝树形蓬松，自生自发，较常见。独枝为根干出地面后一独枝向上生长，在一米高上下再分枝杈，较珍贵。独枝树形密致，总像有什么力量吸引着它向美的方向生长，耐看。多枝的是丹桂（橙红），两棵独枝的一金挂（金黄）一银桂（乳白）。三棵桂树树龄约在二十年上下。每年秋分看桂赏花识香，就由它们触发，从它们开始。

　　哦，秋分到了，桂花开了，庭院香了，小区香了。不，这时候似乎全世界都沉浸在桂花香味里。由此我开始一路追寻能见到的桂花，看看它们长得样子，欣赏它们长出多少串花籽苞芽，更多的是在空气中四处寻寻嗅嗅，做高低强弱的深浅呼吸，似乎想把这独一无二的浸入肺腑的幽香永远留住。

当然，首先去看看和我生活在一个小区里的那株大丹桂。这棵独枝丹桂树干有四十公分粗，树龄当在五十年上下。移栽时师傅感其珍贵，专门给它砌了一个直径有十米多的树坛，让它舒舒服服地在树坛中成长。在我们小区六个村还没见到能与它比肩媲美耐看赛香的桂花树，当之无愧是身边小区里的“桂王”。“桂王”每年秋分时盛开，一树桔橙色花蕊，炫人眼目，幽深雅醇，浓香淡远，小区人都晓得——“桂王”开花了。常见翁妪在坛上树下放一面大布或白纸，收纳怒放后落下的桂花籽。估计是回去后泡桂花酒、制桂花糕、调桂花蜜、冲桂花茶……。这么好、这么香，如此造福我们的“桂花王”今年竟失约了，让我多少有些失望。

　　看完“桂王”，一路来到河边绿园，也有七八棵与小区同龄的桂花树，大多为多枝，其树干树形也平常。但桂树因生河边，又多了几分柔润水灵，因而桂香格外邈远深邃。最让人流连的是二中西边围墙行道旁的十来棵簇生桂花，因栽得密集，一棵挨着一棵，有抱团优势，花香浓郁醇厚，层层叠叠，置身其中有被桂香包围的感觉，逃不脱。这就怪不得汪曾祺在《北京的秋花》中感叹“桂花以多为胜”“开花极浓香”了。正当花期时，常见路人停步站立桂树下，身置其境，体验桂香幽深浓厚的美妙。不走回头路，左拐至二中南门口袋公园，想到二中南门桥头四棵桂花。这几棵桂花当年是在一众桂花中选了四棵树形端正又有些年头的，其中一棵树盖葱郁，主干正，分枝曲，端庄又不失趣致，树皮粗厚，年长而无颓态，有“桂王”范，为衬其王者风范，在其周边用岩石垒起一假山。此棵老桂与桥头两棵和同在桥尾的另一棵桂花树形成呼应之势，在桥头上香熏学子，祈福好运，迎来送往一批又一批学子。不知学生们还记得它们否？也不知今年秋天还开花了

　　“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荣。”仲秋时节，我一边享受着桂花香，一边畅想着这桂香迷思——桂花香是怎样一种香？它与其它花香一样吗？乘着今年秋分桂花失约，桂香空窗的日子，我努力挖掘记忆，想起了一些……

李清照《鹧鸪天·桂花》便是打开我之两问，解开我之迷思的咏桂词：“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留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桂花之性、味、格、品均在词中，应该说读过此词后，关于桂花应该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只需在仲秋时，秋分日，边吟桂花词边寻桂花香的便是。冬天梅花清逸幽雅，属暗香；春天兰花淡雅清新，是近香；夏天荷花浓淡相宜，为清香。只有秋天桂花清可绝尘，浓能远溢。秋分日，丛桂怒放，夜静圆月，把酒赏桂，陈香扑鼻，神清气爽。

　　据说，今年桂花秋天失约没开，是因为今年夏天太热。直觉也是这样。一个夏天都热，温度都在35度以上。好不容易熬到立秋，盼着转凉。但气温仍然在35度以上，许多天竟在39—40度晃趟。再盼到“十八盆”后要凉快些。又错了，立秋后又连续过了三十六盆也未见凉，日间温度一直在39度左右徘徊。园林专家说，入秋后，桂花须在15—25度气温下，连续10天左右，芽苞方才分化生长，至仲秋时节开花。

再想想雪线上升，冰川融化，荒漠化，“摩羯”台风登陆发飙至17级……桂花迟到失约，应该是与之相关甚或相同的“温室”事件的表征。一样的根一样的源，根子上还是人与自然如何和谐相处的事。《春秋繁露》曰：“秋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秋分本是一个阴阳平衡昼夜均平节气。人与自然的相处之道，当以秋分为样，求得和谐共处。处得好，半月后也许可见桂花赶来赴约，花开香来。处得不好，也许失约成常事，或不再来，甚至有桂香消失的那天。竺可桢曾言“月、露、风、云、花、鸟乃是大自然的一种语言，从这种语言可以了解到大自然的本质，即自然规律。”物候即自然界语言，即规律，是自然与人类的对话。今年桂花全国性失约迟来，也是一种警示。愿是我想多了。

　　“遥知天上桂花孤”，不知白居易知否如今人间桂香也稀疏？我们或我们的后代还能生活在“人闲桂花落”的曼妙优雅的日子里吗？

文尾有亲见好消息，小区里“桂王”枝杈叶桠间已见新芽花苞，估计未来一周左右即可见一树丹桂花，空气里又会弥漫飘浮着醉人的桂香。

哦，秋分，桂花桂花。（2024.9.25）

　　【转友人彭传清今日文】

桂花飘香

彭传清

今年夏、秋两季受气温的影响，诗城的市花——桂花，推迟了花期。

近日两场台风过后，温度骤降，气温又回归了正常。对气温敏感的桂花树终于以小步快跑的速度，在国庆长假的前夕，随着阵阵秋风、白云飘飘适宜的气候，会赶早的桂花树，一夜之间急不可待地泛起了米粒儿般的涟漪，花香扑鼻。

我窗前数棵桂花树，有两棵已经开满了米黄色的小花朵。南湖公园的路边有的桂花树也开满了鲜花。秋风拂面花香袭鼻，好一派天高云淡，又是一个丰收季。

桂花是我国十大名花之一，早在2000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开始栽培桂花。福建浦城是桂花的主要产地之一。桂花的生长需要有温暖潮湿的气候，且对日照强度也有一定的要求。所以生长的地区需水热条件好，降水量适宜，土壤多为黄棕壤或黄褐土，植被则以亚热带阔叶林类型为主。桂花是一种对温度和湿度极为敏感的植物，其适宜的开花温度在25℃左右，湿度则需要保持在80%左右。桂花开放的温度条件是将环境温度控制在13℃至28℃之间，湿度条件是75%~85%之间，同时还需要满足6~8小时的正常光照，避免过度遮阴。

桂花是我们这座城市的市花，它与香樟树都是我们这座有灵气的城市的标志性名片。我喜欢市树市花，尤其喜欢桂花的香味。我们每个热爱生活的人也应该如此。（2024.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