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维亚(5)——小镇的过往时光 (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

慧云

从贝尔格莱德出来，一路乡间景色，红瓦斜顶的房屋错落在绿色的原野里，悦目赏心。连年的战争使塞尔维亚经济在欧洲排名倒数，但优美的风光常常青睐那些贫穷落后的地方。 　　约一个小时的车程便来到赫赫有名的红酒小镇——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这个长长的名字，直到今天我还不能流利地说出。 · 　　这是一个安静的巴洛克小镇，多瑙河水在它旁边缓缓流过。百度上说它8000多人，路上则看不到几个，更无喧哗之音，很是静谧恬适。 · 　　镇小，名气并不小，它来自红酒，来自塞尔维亚重要的文化和精神的诞生地。 　　镇中心的市政厅广场，辐射出数条街道。集体活动一结束，我们仨便开始一条街、一条街地漫步，去看它的红酒坊；欣赏它巴洛克式、新文艺复兴式的学校、教堂；享受这里的安静时光…… 　　一些好酒的游客来此是一定要品味一下小镇极负盛名的红酒的，这是多瑙河谷独特水土和阳光酿制的葡萄酒，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其中最著名的“Bermet”曾被选做“泰坦尼克号”的特供，这种酒是由葡萄、蜂蜜加上27种植物酿造而成，据说配方传男不传女，当地只有14个家庭的男子知道它的配方，我怀疑它真能保密？ 　　不管泰坦尼克号的游客们喝了此酒后的结局如何，大家还是纷纷买了回去品尝。起初，这酒并不是人们佐餐的美酒而是当作药物使用的。 Bermet酒精含量比一般葡萄酒要高些，可达到16 、17度。由于酿造时加了香料和干果，酒中有一种特别的香气和味道。 　　街道两边的店铺偶有几家门前竖起招牌，大都是静静地关着门营业。这是些小而精贵，不以宏大取胜的酒庄，它们为这片土地赢得最美的赞誉——红酒小镇。镇上还有养蜂博物馆、美术馆，当然更多的还是葡萄酒酒坊。 · 　　街边有一些不知名的当地手工艺品商店，不乏精巧之作。 　　走过一家门面破旧的商店橱窗，里面摆着一些像是锡做的人物、动物，还有一件唐吉诃德骑着他的瘦马“驽骍难得”，与他的仆人桑乔骑在驴上的塑像。 　　长长的一条街上偶能看到一两个行人，街道素面朝天，没有一点儿灯红酒绿的装饰，有点儿像上个世纪50年代的中国街巷。喜欢这种安静、清静伴着一座座古旧房屋的感觉。这里的房屋没有被前南时代的建筑特色侵染，依然保持着旧时巴洛克的风格，镌刻着过往时光。忽然发现过往时光是可以看到的！ 　　骑车的小男孩，让我想起张爱玲笔下那个大撒把的少年。这姿势，这旧车，是“人生最可爱的当儿”。 · 　　仔细观察那些门窗上的浮雕，都是极精致的，可以望见它曾经的美丽。从这一点来说，它更像中欧的一个小镇。 　　年代感裸露的店铺外墙 　　当我们走到某条小街深处时，看到了这棵大树，据说已经150多岁了。树下是始建于1599年，重建于1719年的圣彼得和保罗教会，俗称夏教会。 　　每一次旅游都像是一场穿越时间的逆行，在现实里触摸过去。 　　1308年曾有记载，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是一个罗马城堡，1690年后逐渐发展为城镇，奥匈帝国时期成为塞尔维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我们在转过小镇的几条街道后，开始逐一欣赏中心广场周围的一栋栋承载着历史文化的建筑，大教堂、市政厅、塞尔维亚第一所文法学校、著名的《卡洛维茨条约》签署地……全挤在广场周围，每一座都有历史，有故事。 　　广场中间巴洛克风格的四面狮喷泉，是为纪念1791年小镇的首个供水系统而建，红色大理石石柱上四只铜狮子的口中吐着水线，可供路人饮用。 　　喷泉边上终于看到一桌桌或闲坐对饮，或浅斟独酌的人们。 　　广场周围的两座教堂，白色的塞尔维亚圣尼古拉斯正教会主教堂(东正教堂)，黄色的是天主教圣三一教堂。 　　圣尼古拉斯东正教堂是这一带最高的建筑，在来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小镇的路上，曾远远地看到它的双塔尖和巴洛克式的教堂立面。 　　这座单厅教堂是伏伊伏丁那地区现存的18世纪最漂亮的教堂之一。教堂面积不是太大，但它曾是小镇都主教区和宗主教区的中央教堂。 　　它的建筑设计和定稿都在维也纳完成，里面的圣幛建于1780年，是塞尔维亚巴洛克式绘画的杰作。 　　我们走进去拍了一些照片，壁画与花窗也都很漂亮，尤其是光照进来产生了丁达尔效应，给人一种朦胧魔幻的感觉。 · 　　人类最美妙的艺术不仅有建筑、绘画、雕塑、音乐……还有教堂花窗，外面看平常的窗口，里面却是璀璨缤纷或精美典雅。在中世纪最黑暗的年代，教堂的花窗塑造了天堂的感觉。 　　圣尼古拉斯教堂东侧即是1895年建成的大主教行宫。意大利宫殿的风格被融入到主教宫的设计里，主入口竖立着两尊石狮子。现在这里仍是斯雷姆地区大主教的永久常居所。同时也是塞尔维亚东正教博物馆，藏有很多珍贵的艺术作品、圣像、古老的手稿和旧书…… 　　在天主教圣三一教堂的西边是塞尔维亚第一所文法学校，它创建于1791年，建筑师通过在立面上结合红、黄两色来代表塞尔维亚中世纪建筑。 　　校内除了依旧开设当代和古典语言课程外，还引进了中国的儒学，开设了孔子学院。 　　广场北边，与圣尼古拉斯东正教堂斜对面，横卧着一座小镇上最宏大的建筑，跨度约百米，典型的文艺复兴式左右对称结构，这便是老市政厅，也曾是黑山驻塞尔维亚领事馆所在地。 市政厅建于1808年，阳台上方有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的徽章。 在这个阳台上还发生过一次重要事件：1848年欧洲革命期间，约瑟夫·拉贾奇奇(Josif Rajacic）正是在这里发布了关于塞尔维亚伏伊伏丁那的宣告。组建了伏伊伏丁那塞尔维亚临时政府，使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成为塞尔维亚伏伊伏丁那的第一个首都。 现在市政厅用于包括市议会和警察相关的行政事务。 　　和平圣母玛利亚教堂 1699年1月26日，著名的《卡洛维茨条约》是在一栋木制建筑内的圆形桌子上签署的。当时奥斯曼帝国与俄国、奥地利和波兰等进行了一场漫长艰难的谈判。史学界认为《卡洛维茨条约》是奥斯曼帝国由盛转衰的标志，它在持续几个世纪的扩张后，由此从欧洲撤离，结束了奥斯曼帝国与其它欧洲国家的长期冲突。 这是世界外交史上第一次使用圆桌会议进行谈判的地方。19世纪，奥地利人在谈判原址上建造了这座和平教堂以纪念条约的签订。代表各方平等的圆桌会议一直沿用至今。 　　《卡洛维茨条约》被认为是欧洲历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一项和平条约，它为欧洲带来了较长时期的和平与稳定。 在教堂前的墓地里，还有一座在谈判中去世的威尼斯外交官的坟墓。 　　广场的东北角上，还有一座创立于1794年的塞尔维亚第一所东正教神学中学。 · 　　走马观花地绕广场转了一圈，但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的知名建筑并不止这些。在我们刚刚来到小镇时还看到一座黄色的三层楼，这是1794年设立的东正教神学院，世界上第二个最古老的神学院。 　　还有这座塞尔维亚东正教总部，也只是路过时拍了张照片。 　　来斯雷姆斯基·卡尔洛夫奇小镇之前，我几乎连它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一圈走下来，虽然也只识其皮毛，但它不再仅仅是个红酒小镇。它的一处处历史文化遗迹如繁星点点，熠熠生辉，有了这些历史的辉煌，的确不再需要用张灯结彩炫耀它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