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我的一生回忆

李书庆

该美篇《我的一生回忆》的作者李燕，是我敬爱的岳母大人。

从我和她的女儿1982年结婚，到老人家2017年去世，我和岳母老人家在一个大家庭共同生活了35年。

重读岳母老人家生前写的这篇回忆录，老人家的音容笑貌，生活点滴不由地浮现在面前。老人家坎坷艰辛的童年少年，参加革命后的忘我、繁忙的工作经历，家庭中勤俭操劳，对子女从严教育的家风……都对我们晚辈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让我特别感动的有几件事：

一是对儿女的婚姻不讲门第，尊重儿女的选择。

我和爱人处对象时，两家的条件按传统的习俗，是门不当户不对。岳父是抗战时期参加工作的，建国后从五十年代到1982年离休，担任县委书记、局长、矿长和校长等，行政级别14级。岳母是1946年参加革命，属于建国前参加工作的离休干部。当时他们家里已经有电视、电扇，爱人骑的是一辆崭新的绿颜色大链盒凤凰牌24自行车，走在大街，时髦拉风，平时的伙食饭菜较为丰富。而我家，父母亲是企业的一般工作人员，家庭总收人少，家中的家具，用具比较简陋，我骑的自行车是父亲从家属院的邻居那里花50元买的一辆永久牌二手车，外观破旧，平时家里伙食比岳母家差多了。尽管两家差距这么大，但岳父岳母对我及我的家庭没有一点歧视和看不起，对我热情相待，视同己出，我父母家遇到困难，他们也会帮忙解决。我爱人姊妹五个，有三个找的对方都是一般家庭的子女。她对待这些来到这个家庭的“外姓人”都平等对待，一视同仁。

↑这是笔者的小家庭2016的合影。



二是坚持读书看报写作。



纵观岳母的上学经历，开始时是和岳父结婚后组织上安排插班上一高，时间是1946年底到1947年春，之后从河北转移到辉县，在薄壁先上家属学校，又转入白云寺简师学习，1947年冬组织上安排搞土改结束了这段学习。1950年被安排去焦作干部班学习，1951年4月毕业。可见这些学习形式不是正规系统的学历教育，而是我党在艰苦的战争和建设时期，重视革命队伍文化水平提高，用战时供给制的方式对工作人员所进行的类似普及扫盲活动。岳母生前多次给我们谈起那时上学的情景：住宿是打地铺，伙食是每月一人几十斤小米的标准，一个月也见不到荤腥，课桌有时用在老百姓家借的简易桌子，有时用山里的某一大块石头，纸笔紧张，笔用铅笔，有时有纸，有时用小木棍在地上写画。在白云寺的寺庙里，教员拿石子摆地图讲地理……

后来人们把我们干部中有这种学习经历，多数是在工作中增长才干的，称为工农干部。

虽然岳母没受到系统的文化学习，但是凭着她刻苦的学习精神，在工作中不断自学提高，在工作能力，写作水平等方面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比如会写作，总结，报告，计划，书信等应用文文体。从岳母曾经担任过幼儿园园长，印刷厂支书，县档案馆馆长，行政单位人事科长，镇党委副书记，煤矿医院支书等职务看，不会常见公文的写作那是寸步难行的！

我看到的，岳母离休后的学习活动主要是阅读订的杂志报纸，《老人春秋》，《党史博览》，《中国老年报》等，她看的很认真，许多文章中作有眉批，标记，有的她认为重要的，会把这篇文章标题那一页折一个角，以备再看，或推荐给我们看。看过的报刊会按顺序摞在一起，悉心保存。

同时她还经常动笔写点东西，看了某篇好文章在信纸上写一段感想体会；给在外地的亲戚或老友写信；在一个本子上记录家庭收支情况；写回忆录……反正只要是能动笔的机会她都会利用起来，有些能打电话，她仍坚持写信。她经常用的是圆珠笔，信纸。我很钦佩，她写的行书字好看，目前好多高学历的年轻人写不出这模样。另外她写的回忆录，篇幅近五千字，对自己的一生做了条理清晰，叙事详细，语言流畅的叙述。这一点，现在有学历有文化的年轻一代也未必能做得到！

↑以上是岳母手写的构思回忆录时列的提纲（部分）。文中字体娟秀，笔画连带符合行书规范，字体、字距、行距均匀，显得美观！

↑这是岳母1964年参加省档案工作会议和新乡代表合影，前排中间是岳母。



三是性格刚强，一生勤劳。



岳母生前性格刚强，脾气耿直。在工作单位，遇到不平之事，多数人会明哲保身，少说为佳，但她会不讲情面，表明自己的态度。在家庭中她是一位严母。她的儿女，小时候因为淘气，男孩会受到她的打骂，女孩会受到严厉的训斥！儿女逐渐年纪大了，她也转变了，但看到儿女有什么不对，仍会提出批评。所以儿女们都比较怕她。有一点她对隔辈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疼爱有加，从没有打骂过。后来，在她古稀耄耋之年，儿女们也进入天命花甲年龄段，虽然晚辈对她仍然尊重孝敬，但她逐渐变为旁观者，精力体力的退化，使她成为弱势一族。不过她有时仍会语重心长地给晚辈说一些道理。

记得岳母晚年，仍要坚持自己住在东院老房子，子女不放心会经常把她接到子女家住住，我们也经常把她接过来。白天我们去上班，就剩岳母一人在家，她不好看电视，又找不到活干，可想有多么寂寞和无聊。其实，能抽出时间陪他们聊聊天，比给他们买件衣服，买些食品更重要！她在我家住的时间，晚上只要有空，我们就陪着岳母打麻将，三人打不伦不类，但能明显察觉到，这个时候她是很高兴的！但有时我下班回家，忙着做饭，岳母就坐在灶台不远处，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袋，找一些话题和我说话，当时我并没有很仔细听她说些什么，只是哼哼哈哈敷衍她。事后反思，这是没有充分体谅理解老人啊！

岳母出身城镇贫民家庭，年幼时在老家河北邯郸，她的父亲是小商贩，母亲给富人家做针线活，她去富人家做计件工。14岁时，两个哥哥上学交不起学费，让她给先生家干活顶学费。16岁和已是区委干部的岳父结婚，婚后，两人聚少离多，工作地点不断变化，真是居无定所，食无着落。有了孩子后，当时是解放前夕和建国后点五十年代，条件艰苦，生活上节衣缩食。我印象中，岳母离休后，在家庭开支上，礼尚往来，子女有事会大大方方的，对自己则是抠门的很！如果她自己在家里住，从清早起床到晚上睡觉，她像一个陀螺样转个不停。扫地、抹桌、做饭、弄这弄那，总是忙个不停。这是因为岳母从小就养成自食其力，勤劳节俭，不依靠他人的自强精神，一直保持到她临终前！

↑这是岳母在家附近的小河边开了一小片菜地，儿女回家都会帮忙：浇水，锄草，施肥……图中左二是岳母、左四是岳父、左五是笔者。

↑这是岳母临终前在医院，弥留之际，笔者给老人家剪指甲。



四是半个世纪的姑嫂情。

1981年7月初，那时正和爱人谈对象，她约我一道去洛阳炼油厂串亲戚，看望四姑。途中她告诉我，说是姑姑，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在家里从小一起长大，像亲姐妹一样。

到了四姑家里，她是和单位另外一个职工合住一个楼房单元。四姑刚生过女儿两个月，襁褓中的婴儿忽闪着明亮的眸子，舞动着小手，好像对我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呢！

在那里呆了两天，她们亲密无间，交谈甚欢。四姑还托邻居照看孩子，领着我们去厂区参观，一眼望不到头的宽阔偌大的厂区，现代化的炼油设备鳞次栉比，非常气派，令人震撼！还去了四姑工作的仓库保管员办公室看了。当时四姑父还在部队没有转业，四姑一人挺辛苦的！

告别了四姑，又去洛阳市转了两天，然后返回新乡了。

1982年我们结婚时。五姑专程从郑州赶来，这是我第一次见了五姑。后来，有一次我在郑州学习，去过五姑在郑州水产研究所的家，在她家里住了一夜，和五姑父家长里短地聊到后半夜。

后来通过和两位姑姑接触，对她们的印象都挺好，她俩天生丽质，品德贤淑，有大家闺秀的范儿！

时间长了，逐渐对两位姑姑以前的事清楚了。她们原来在河北老家，想通过哥哥嫂嫂（即岳父岳母）安排工作。岳父是领导干部，工作忙，坚持原则，不宜出面管此事。岳母出于亲情，不顾自家已有五个孩子的状况，先后让两位姑姑来家里，像对待自己的儿女一样，品德上培养，生活上体贴，工作上千方百计想办法。两位姑姑生活上遇到的思想问题，包括恋爱结婚这样的大事都征求岳母的意见。工作上两位姑姑也经历了一个好事多磨的过程。曾在家里干家务活、在煤矿打零工捆绑砖头，装车卸车、在地委党校做工，给学校缝被褥……

五姑先被安排到县机械厂，结婚后又调到郑州水产研究所。四姑先在县轴承厂，后洛阳炼油厂招工，岳母给她办成知青身份，被招取。四姑父转业到炼油厂，在厂医院当医生，后当院长。她们两家都生活得幸福美满！此间，岳母表现出的热情无私帮扶亲戚的高风亮节，在家中传为佳话！两位姑姑更是知恩图报，一直把嫂嫂当作母亲，大小节气，带着“厚礼”前来看望。经常通电话，互致问候，互通情况。和这边的姊妹们也亲如兄弟姐妹，交往频繁，无话不谈。

所以，缅怀岳母，她与两位姑姑长达半个世纪的姑嫂情不能不提，而且应是浓彩重抹的一笔！

↑左起五姑、岳父、三姑、岳母。



↑这是岳母最后一个生日宴上，左起四姑、岳母、我爱人。



借着编辑整理岳母的回忆录之际，这里对岳母老人家进行了一番缅怀，犹如经历了一次心灵的洗礼！

人类社会繁衍生息，绵延不断，作为晚辈纵有不凡的本事，可观的财富，在父母乃至前辈面前都显得渺小和轻微，因为他们给了我们生命，把我们哺育成人！这才有了后人的一切！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自省了自己的来路和出处，不忘他们海一样深的恩泽，按照他们教导我们的做人做事的行为准则，过好每一天，生活好当下，是他们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编者：李书庆

2024年9月20日

（缅怀岳母3665字）

↑这是笔者的手稿。



♥♥♥

下面请阅读原文《我的一生回忆》：

　 ↑回忆录的作者：李燕



我出生于1930年，从记事起就不知道那里是自己的家，很少走亲访友，穷在街前无一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道理，我自幼家庭就很穷，母亲带我兄妹三人长期在外祖父家里住，外祖父去世后就租了个房子搬出来，我十二三时家庭生活仍很困难，那年是特大天灾，蝗虫盖天铺地，地里的一庄稼都被蝗虫咬光了，老百姓没有粮食吃就吃树叶、野菜和榆树皮，随地可见饿死不少人，真恨可恶的旧社会，那个年代根本没有阶级感情，旧社会的政府只征百姓粮款，不给穷人救济。那时父亲是个小摊贩，母亲给地富家做针线活，日军侵占中国时，根本不让女孩上学，家里让我给地主家做计件工，秋收时去地里摘棉花、豆角等等挣钱，14岁那年家里因交不起我两个哥哥的学费，就把我送到人家干活顶学费，这个先生比较善良，给我两个哥哥各找一分职业，三年学徒期只管饭不给工资，1945年8月15日侵华日军投降后，家乡和全国一样得到解放，我也回到父母身边，自然养成自食其力的习惯，更懂辛苦钱来之不易，必须量入而出，一生养成勤劳、节省不依靠他人的自强精神。

↑岳母年轻时照片

家乡解放了，但国民党的残余势力与八路军时而交战，形势不太稳定，老百姓时而备战，阶级斗争很激烈，但广大人民是拥护共产党的，群众积极参战彻底打垮了国民党及其还乡团，人民战争最终取得了彻底胜利。

　　1946年春，本街干部介绍婚事，当时父母感到我年龄小不同意，嫌男方是外地人，害怕离开她身边，认为八路军太土，太穷怕无法生活，后经数人介绍最后父母同意了，双方没有经过相识，谈恋爱，一次面未见过，就这样以半封建式婚姻定下来了，领取结婚证时是嫂子，姑姑带我到一区领的，我没说一句话，更不敢看一眼对方，是我嫂子给我报的年龄，证书是我嫂子拿回的，那时的干部不分职务高低，统一都是供给制，每月津贴8斤小米，结婚时区政府给摆了两桌，本街政府给做的衣服，被子，并借给房子和家俱，就这样于1946年9月6日结婚了，当天双方没说一句话，他日夜工作没有休婚假，婚后由于生活没有来源，数天后政府介绍我到一高上学，并批准享受全公费生待遇，48斤小米，我没有学历是插班生，像我这类八、九个结婚女生都根本没有家，一心住校，努力学习，力求自己前途，婚后夫妻之间各在各单位生活，区干部都在群众家派饭吃，我在学校食宿，没有同锅吃过一顿饭，很少见面，战备来了各随各的单位备战。

　　↑岳父岳母刚结婚时照片

　　↑岳父岳母刚结婚时合影。

1947年春，老区干部抽调南下，穆建华、曹治华是一个调令、战争年代没有交通，他俩各骑一匹骤子还必须沿着山路行，那天学校领导通知我和李如意去给他俩送行，这更是远离两地生活分居，数月才能通个信，根本谈不上夫妻关心，这就是战争年代的夫妇生活，那时的干部没有家庭观念，更不考虑个人安危，一心为党的事业兢兢业业工作。

1947年秋冬，学校批准我休产假，并发给小米48斤，回家后帮助母亲给工厂纺棉花，由于整日不活动，加是营养不良，小孩出世后体重很轻，我又有了病，数十天后给小孩找了个奶妈人家给喂养，政府每月发给保姆费小米七十斤，满月后我重返学校上学，后来河南游击区派交通员袁守诚去武安接我，我俩带着一头骡子沿着山区走了六天，途中派群众的饭，夜间住群众的家，走时给人家打个饭条就行了，第六天的下午，到达新乡县政治处（南塔村）,吃过晚饭后，由于形势紧张全体奉命转移，连续数天每晚转移，形势不稳定，当时我年龄小，又是女同志，组织上送我到辉县薄壁家属学校，不久我被介绍到白云寺简师上学，入校不考试只凭介绍信，该校设在半山坡，是个大庙，庙里有神像、和尚，一百多个学员铺着白草当睡炕，该校的前身是由盘上干部培训班迁下来的，学员来自村干，小学教员，农村积极分子，食宿全由政府供给，没有课桌，上课时到山坡坐石头，平时学时势政治课，并到农村搞宣传，战争来了就参战，形势紧张时就跟着政府转移，生活十分艰苦，吃粮，烧柴草都是学生去山里背，辉县第几次解放时，我们都去参战，并在城里住了两天，因敌人反攻我们又退回山上来，我们仍是边支前、边备战、边转移，根本没有一个安定环境，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曾有两次危险，第一次我去某村取衣服，当我将要出村时，敌人进村并开了枪，我就沿着稻地跑走了，第二次是新乡敌人大扫荡时，学校随政府转移，山高路窄，只能单人走，学校唯一的两头牲口和物品都丢在山坡下，山上没有住户，我们全体学员一天没有吃饭，走到山顶时已经无路可走了，必须由这个山顶跳往那个山顶才能到达目的地，当时我们都是十几岁的青年，对着万丈深渊的险情，个个勇气很大都能跳过去，如果不小心，就有牺牲的可能，但教师年龄大没敢跳过去，到那个山顶，夜幕来临，找到几户农民，我们三三俩俩向农民借粮借锅做了点小米饭吃，根本没人有情绪，敌人退后，我们返回学校，我们吃的粮食都是学生去外村背，七天一顿白馍，根本没有蔬菜和肉类。

　　↑岳父岳母有了一个孩子。

入冬放寒假我回到新乡县，组织部长白奇伟给我谈话，抽调我到第三区搞土改，我无条件服从了组织分配，我和其他同志都到南永康驻队，数月后第四野战军由东北沿着津广线南下，沿途攻打尚未解放的城市，当地政府必须紧密配合，当时新乡城没有解放，我们就发动群众积极支援战争，但由于新乡敌人顽强首战未打开，解放军回头从安阳、辉县又打过来，大军南下就是国民党败退之日，伪军打倒了，但其家属没有全部跑掉，当时人民政府对她们很宽大，发给她们路费让其回家，这时政府给干部下命令是：第一不准伤害敌人家（第四页）属，第二不准买她们的便宜东西。第三干部不经批准不能进新乡城内，以上纪律人人严守，没一人违犯，不久全国就胜利解放了，蒋介石跑到台湾。革命胜利后，毛主席指示：要还工农干部账，分期分批抽调青年干部学文化，提高科学理论知识，我是50年抽调到焦作去学的，仍是大锅饭集体生活供给制。上早操，晚自习，不久又被抽到校部任收发，同年平来仁书记介绍入了共青团，半年后由于我母亲病重，领导照顾我把孩子带出来，虽然带着孩子工作，小孩很听话，他能自己玩，基本没有影响我的工作。1951年4月份，本期学员全部毕业，我被分配到博爱县政府财政科工作，曾任科员、会计、内务科员等职，三反“五反”运动开始时。我是一般会计，其他同志被集训审查了，我和贺希法在科里坚持工作，三反运动声势很大，春节这一天全县干部都没休息，过年这天连一顿饺子也没吃，更不知道那天是礼拜天，这些年来确实习惯了吃饭不论碗，工作不论点的集体紧张生活。

运动后期，上级为了搞清问题，进行调查落实政策，后经审查没有问题的同志，该提拔的提拔，该重用的重用，该调整的调整，毛主席的干部路线是任人为贤的政策，既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有了四个孩子。

运动尚未完全结束，抗美援朝战争就开始了，全国干部又由供给制实行低薪制，根据干部职务高低，执行8元，12元，18元工资待遇，伙食分为大中小灶，后又实行干部定级，这次给我定23级，同年组织上又培养我是入党对象，在以上年代里，没有感到生活苦、工作累，一心好好工作。

解放战争取得胜利后，毛主席又指出：我们的干部进入大中城市后，要防止糖衣炮弹的袭击和金线美女的引诱，所以对北京、天津俩大干部——刘青山、张子善的贪污一案执行枪决，对河南温县法院院长王高生腐化一案执行了死刑，以此为戒教育他人，毛主席的运动多政策严，能使干部少犯错误或不犯错误。

1954年初夏，组织上照顾夫妻关系，我被调到原阳县政府人事科，1955年6月13日经马永合，运长春俩科长介绍入了共产党，我过去从不计交这些，我一直把入党时间错填为1955年8月15日，同年12月11日提为人事科副科长，调资时由23级提到21级，工资51元，住宿在机关，夫妻之间也能经常见面，孩子们由保姆管，由于工作任务重，除日常工作外，还分管全县干部整风审干，二十多个干部外出调查需要具体安排，尤其在被审干部结论上，必须慎重再慎重，一字一句不得模糊，这是关系到该同志的前途命运问题。

1957年，由原阳调到地区供销社医药公司秘书科任副科长，当时，政治运动是反右派斗争，会议多，加班加点多，义务劳动多，我又被抽去搞工商界整风，当时，领导上交待是，只听，只看不准说话参预，这对我来说大有好处，不容易犯错误，因此我的工作思想非常轻松。

　　↑岳父岳母合影。

1958年大跃进时，调我到商业战线任幼儿园园长，深感搞娃娃工作是很不容易的，孩子们均是全托供给制，吃穿都得管。

1959年夏调往汲县城关镇任党委副书记，工作任务是农村，多数时间在农村驻队，大跃进，反五风，反右倾等等会议多，粮食产量放卫星时，如果数字跟不上去，随时就被视为右倾，就会受到批评指责，那时我为他人说了一句公道话，就停止我的工作，后经上级调查落实，给我道了歉平了反，恢复了我的工作，并调我到印刷厂任支部书记，我在任职期间，本厂在全地区印刷系统被评为标兵单位，地区又在本厂召开了战地会，会议主要贯彻工业七十条，即五奖结合的办法。

1963年调回汲县县委档案馆任馆长，任务很大，档案要从建国前整起，但馆里只有三个干部，确实难以完成任务，经领导批准任用20多个临干，经费由中央直接拨款，经过一年的建档整理，按时按质完成了任务，在调工资时，给我由21级调到20级，工资是57元。

　　↑岳父岳母和战友合影。

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将我调到城关镇任副书记，当时毛主席提出，炮打资产阶级司令部，随着打倒刘少奇的声势浩大，刘少奇被揪出来了，下边各单位的当权派也被掀出来斗，我是执行过工业70条就被打成走资派，并被大会斗争十多次，小会被斗一次。在小会斗争中让本人回答提出的问题，我对个别人对我的陷害给予了拨（驳）回，群众听后小会自散了，就这样不了了之，我在县里属于小走资派，没有限制人身自由。1968年夏，我被下放农村，孩子们也被转为农业户口，1969年文革后期给我平了反，并调我到修武县耐火厂，调走时党的关系没给转，但修武县组织部决定我参加两委会，我和老范同志搞业务，(原修县县委办公室主任）,那几年工业形势很好，每年除去各项费用外，纯利润上交财政十九万元，关于党员关系，汲县组织部主动给我转到修武县，而后调方庄煤矿医院任党支部书记。

1973年调新乡地区地委党校办公室兼学员支部书记，后又调轻工局人事科，轻工局分家我被分到社属工业局办公室任副主任，这次的任职不同以往工作的调动。是粉碎“四人帮”之后组织上对被打倒走资派的重新启用，1979年6月29日地委组织部下文给我彻底平了反，恢复了我原来的职务，十年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十年受迫害总算划了个句号，“四人帮”给党和国家造成的损失真不小，迫害致死的好干部也活不了，这十年的经历使人们永远忘不掉。

↑八十年代老家的大姑大姑父，山西的大伯大娘来新乡，岳父岳母和他们合影。左起大姑、大姑父、大伯、大娘、岳父、岳母。大伯参加过一二九运动，行政级别十级，资格比较老。

1979年我被启用后调地区供销社人事科副科长，在这几年里，国家没再搞政治运动，集中精力搞经济建设，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经济形势发展很快，生活水平有很大提高，干部工资不断上调，人民安居乐业，我们应当搞好经济建设。

↑去北戴河参加会议，在轮渡上照的相。

我终生牢记，我的一生是党和国家培养的一生，没有党就没有我的今天，我离休后国家还给我发千元以上的养老金，我感恩万分。

但在给我计算工龄上，没有按照中央文件从脱产之是起计算工龄，我曾经写过数次更改工龄的申请，没予更正，可见现在的职能部门不了解在战争年代里，干部的档案很不完善，干部的档案是建国后才有的，我在履历表写的较清楚，只是不十分准确，我当初为了好记，就在参加革命工作时间栏内填49年元月1日，那会预料到今天呢？对于工龄工资我不去想，可我实实际际是46年秋离家脱产跟着共产党干的，对我这段历史不算工龄我感到不尊重历史事实，但真的不真，假的成真的，深感在执行政策上有损党和国家，更有损革命历史阶段的真实性，应取慎重态度。

2002年9月9日

（一生回忆4586字）

（全文总字数：8275字）



↑岳父岳母和孙子孙女在公园的五鹿雕像前留影。

↑1983年全家合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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