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年的秋天,全国各地气温明显高于往年,特别是我的家乡,那个号称第一火炉的山城,都中秋了,还沉浸在40℃的高温之中,使得原本该来的秋意至今还不是太浓。</p><p class="ql-block">尽管如此,在那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我还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以及家乡的那条小溪。</p><p class="ql-block">那条小溪从家乡小镇的西边流过来,然后流经小镇,从很多人家的门前流过,再向远处流去。我只知道,小溪的源头是五里开外的一个瀑布,但不知道小溪最终流到哪儿去了。当时那个瀑布我们叫它滴水崖,名字显然没有“瀑布”那么高大上,也许是水流比较小吧,滴水的悬崖,而不是流水的瀑布。</p> <p class="ql-block">那个时候,没什么玩的,沿着小溪一路玩着走到源头,便是比较开心的游玩项目了,我们小伙伴们一般会在夏秋两季隔那么一段时间约着去玩一次,而且从小学前一直延续到上初中。</p><p class="ql-block">瀑布的上面是一条河,河面不是太宽,但水流比较慢,因为形成瀑布的那个缺口不大,流下去的水不多,可能到夏天下大雨的时候,水会铺天盖地的从上面涌下去。我们去玩的时候有时还会去上面的那条河里游游泳,当然,游泳的地方离瀑布还是比较远,要不被顺着流下去就没办法了。</p> <p class="ql-block">那个瀑布,远远看去,好像就是一个细细的水柱立在那儿,如果不是水砸在下面的潭里,溅起浪花,并带来沉闷的响声外,你会觉得它就是一动不动的。瀑布的落差大约三十米左右吧,从瀑布的下面往上看,还是有一点点壮观。后来去贵州的黄果树旅游,看着那个瀑布就有点大同小异的感觉,只不过这个瀑布形成的水帘窄一点、落下来的响声小一点、溅起的水雾少一点。当然从令人震撼的角度上讲,它们还是有云泥之别的。</p><p class="ql-block">瀑布下面的那口潭,看上去绿幽幽的,深不见底,当地的老乡说天再旱也没见它干过,还有人说,潭底下是和远处的大海连在一起的。不过,没有人潜下去一探究竟,加上当时我们也不知道我们那儿离海有多远,海拔(这是后来才知道的字眼)有多高,因此我们小孩也就将信将疑了。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好笑。其实,当时这种情况很普遍,大人们都常被蒙骗,何况孩子?由此看来见多识广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会辨别一些简单的真假。</p><p class="ql-block">瀑布下来的水向瀑布外流去(没有从潭底流到海里),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那条小溪,估计历史已经很悠久了。其实,那条小溪就是在天然的一条山谷里、在被自己冲刷出来的河床里年复一年的慢慢流淌着,除了经历着岁月的蹉跎,应该也没什么故事可以讲述。山谷的宽度可能在一百米吧,从今天的角度看,那儿完全可以打造成5A级景区。</p> <p class="ql-block">站在山谷的上面看瀑布,经常能看到彩虹,以及从潭里泛出来的五颜六色,就像带油的气泡一样。记得当时从小伙伴家里的一本科普杂志上看到,像这种情况,可能地底下会有石油。对此我深信不疑,并信誓旦旦地告诉了我的妈妈。我妈妈是老师,引导和保护孩子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是老师的基本职业素养之一,因此,她表现出了完全相信的那种神态和表情。</p><p class="ql-block">记得小的时候,也许是每个男孩子都有的经历,那就是在三到六岁的那个阶段,他会觉得他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恋母情结吧,相应的,女孩应该有恋父情结。想想也是,对每个智慧生命的个体而言,父母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最可爱的人。</p> <p class="ql-block">我们每次沿着那条小溪玩耍,一般都要用一天的时间。那个时候没学可上,孩子们在家里闲着也挺闹腾的,还不如让他们一起约出去玩,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当时我们的家长们也正值年富力强,有好多斗私批修和灵魂深处闹革命的正事要做,于是中午给每个孩子带上两个早上从食堂买来的小馒头作为干粮,也就放羊了。也怪,家长们好像并不担心孩子们会出什么事,可能一方面是觉得不会出什么事,另一方面就是那时每家都有几个小孩,出点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p class="ql-block">沿着那条小溪,来回十余里地,每次出去小伙伴们都一路上打着,闹着,唱着,笑着,并不时的停下来辨认一下草木、闻一下花香。有时脱了鞋去水里分拨打打水仗,衣服弄湿后过一会也就干了。有时候去小溪边的石头底下逮逮螃蟹,太小的,逮到以后,就作馒头生吃,咸丝丝的,就当下馒头的咸菜了,其中还有点小肉丝,也就权当打牙祭了。逮到稍大一点的就放到带去的笆篓里边,晚上回去后给父母做汤。说实话,螃蟹本身没什么搞头,但在那个年代,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荤腥了,那个时候一个螺蛳都可以打十二碗汤,何况几个小螃蟹。可惜的是,每次去玩也就逮那么几个,一家能分到一两个。</p><p class="ql-block">在石头底下摸螃蟹,最怕的是碰到蛇。蛇喜阴凉,有时候就在石头下面呆着乘凉,手摸进去时,如果碰到凉飕飕的蛇皮,那就得赶紧缩回来。我没有遇到过,那都是小伙伴们的经验之谈。那个时候蛇还是很多的,特别是在小溪的两边,我们经常要拿着棍子,一路打草惊蛇。不过那些蛇通常无毒,只是看着它们在地上或水中游动时很是害怕,记得我有一次还被吓哭了。</p> <p class="ql-block">小溪比较宽的地方,还常有人垂钓,我们也经常停下来看看人家钓鱼。“热钓滩,冷钓沱,不冷不热钓咔咔裹裹(旮旯)”,就是那个时候学到的。其实,后来稍大一点,我们小伙伴们也常约着出去钓鱼,鱼竿就是竹竿,细的一边捆上鱼线就可以了。那个时候家里没有钟,有一次我们出去到远一点的水库钓鱼,估计半夜十一点不到就懵懵懂懂的起床开走,走出去几里地后,看到农村里吃婚宴的还没散席,于是找了一块草地倒头便睡,一直睡到大天白亮,也真是搞笑。</p><p class="ql-block">那个时候,家里没有钟,我们通常是听着镇里的高音喇叭起床和睡觉。早上六点半,中央广播电台新闻联播前的«东方红»就是起床号,晚上八点各地人民广播电台联播节目结束时的«国际歌»就是熄灯号。奇怪的是,当时就没有人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久而久之,也都习以为常了。</p> <p class="ql-block">那个时候,那条小溪边上有很多树林,也有很多小鸟在树上飞来飞去,当时没有环境保护意识,不仅经常上树去掏它们的窝,而且还用弹弓去打它们,想来确实是挺惭愧的。</p><p class="ql-block">我们那个时候没什么玩具,弹弓是自制的,开始用树杈或粗一点的铁丝做弹弓把,后来水平高了,高年级学生在县农机厂翻砂车间学工,回来后就自己做模子,然后用小铁锅把铝熔化后倒进模子里,凉了后取出来用锉子打磨打磨就好了。估计那应该是当时弹弓制作的顶级水平了,我们学会后也自己做,那时铝制品很好找,因为大大小小的纪念章谁家都有一大堆,当然,熔化的时候是不能让没参加制作的人看见的。</p> <p class="ql-block">当然我们也有初冬和早春去玩的时候,只是天太冷时会受不了。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厚的棉衣穿,每家布票和棉花票都不够用,因为小孩们都在长个子,当然钞票就更是不够用了,有了布票、棉花票还得要有钞票。此外,也没有手套和棉鞋,一到冬天,几乎每个小孩的手上、脚上都长满冻疮(按现在的话说就是二级或三级冻伤),以至于我们小孩们都觉得冬天就应该是这个样子。</p><p class="ql-block">初冬的时候,除天冷外,天黑得早,也没有螃蟹可逮,因此去得少,去了也早早的收工回家。早春到小溪边玩还是很有特点的,一是那种清新的空气,夹着一丝丝水雾,除了带着春天的味道外,闻着还真的有点沁人心脾;其次就是早上小溪边很多地方有一层薄薄的冰,踩上去,“咔嚓”一声,很清脆,也很悦耳;还有就是在明媚的阳光下,各种嫩绿的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的飘动着,行走在它们的下面,斑斑点点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叫人很是安逸。</p> <p class="ql-block">长大一点后,我们也就不再一起去玩了。</p><p class="ql-block">再后来,从离开家乡后到现在,我也再没有去沿那条小溪边走走了。不知道现在那个瀑布还有水没?那条小溪还在流动不?但愿它还在不停的接待着一拨又一拨的孩子,并在他们的记忆里留下那个老家的味道,当然,这样也就不会辜负一代代从那儿出走半生的少年在这秋日夜晚思乡的愁绪和心情啦。</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END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谢谢ss给出的修改意见。部分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