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align="center">大义不掩私爱,我死为了民生<br>——《林觉民与妻书》读后感<br></div> 《林觉民与妻书》,课本上的题目是《与妻书》,我认为《林觉民与妻书》更好一些——一目了然。所以我不揣冒昧临时做了改动。<br> 林觉民(1886年—1911年),福建闽侯人,十四岁进福建高等学堂,1907年日本留学,入庆应大学文科攻读哲学,后参加同盟会,从事革命活动。1911年回国参加广州起义,4月27日,与方声洞等领先袭击总督衙门,负伤被捕,数日后从容就义,为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与妻书》就是他临刑前的绝笔。<br> 林觉民的简历,有以下三个特点。<br> 一是在世之日甚短,仅仅二十五六年,相当于当今的大学硕士在读或者硕士刚刚毕业。<br> 二是人生名誉极高,作为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是青史留名,永垂不朽。<br> 三是作为福建闽侯林氏名门之后(父亲林孝恂为进士),接受了高等教育,是名副其实的社会上流、精英人才,本可以与妻子儿孙享受终身的荣华富贵,却主动投身革命,慷慨赴死。<br> 那么,可惜吗?遗憾吗?<br> 我认为,于私而言,那是无尽的哀痛,无尽的惋惜,无尽的遗憾。于公而言,古人孟子有云:“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今人臧克家有诗云:“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林觉民,无疑就是舍生取义的大英雄,革命先驱,所以“人民把他举得很高很高”。<br> 鲁迅先生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是的,真豪杰与真性情并不是对立的关系。儿女情长并不会使英雄气短。毛主席悼念夫人杨开慧的词《蝶恋花·向板仓》“霞光褪去何凄楚,万箭穿心不似这般苦!奈何吾身百莫赎,待到九泉愧谢汝。无感霜风侵蚀骨,此生煎熬难与外人吐。恸声悲歌催战鼓,更起刀枪向敌仇。”词人直抒悲情“万箭穿心不似这般苦”,“无感霜风侵蚀骨,此生煎熬难与外人吐”;但是词的末尾说“恸声悲歌催战鼓,更起刀枪向敌仇”,纵使万般悲痛,绝不沉溺于悲痛而不能自拔,要化悲痛为力量,“更起刀枪向敌仇”。这就是大英雄的真情与大义。<br> 林觉民在信中说:“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这看似矛盾的话,在林觉民看来,是成立的,因为他深信自己的爱妻是理解自己的选择的,是支持自己的革命行动的,这种信任是一个丈夫给予妻子的最后遗物也是最高礼物,尽管矛盾而又残酷。林觉民说“遍地腥云,满街狼犬,称心快意,几家能彀?”少数人的幸福不能代替天下人的幸福,所以“吾充吾爱汝之心,助天下人爱其所爱,所以敢先汝而死,不顾汝也。”林觉民安慰妻子说,我内心充满着爱你之心,去帮助天下人能爱我所爱,这是我敢于死在你之前的道义根基,也是有负于你的价值所在——死得其所,不应有恨。<br> 其实,林觉民真的不是无情者,在信中,他称妻子陈意映为“卿卿”,他说“吾至爱汝”、“吾真真不能忘汝也!”、“吾诚愿与汝相守以死”,信中出现了四次“爱汝”……信的开头:“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信的中间:“初婚三四个月,适冬之望日前后,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吾与汝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信的末尾:“吾今不能见汝矣!汝不能舍吾,其时时于梦中得我乎?”有情之人,读此绝笔,谁不潸然泪下者?<br> 附记:陈意映,父元凯,光绪乙丑举人,任福建铁路局副总理,建设福建省第一条铁路——漳厦铁路。陈意映幼承家学,精工诗文,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16岁的她嫁给了杨桥巷口18岁的林觉民。夫妻二人感情甚笃,当时林觉民与堂兄一起在林家大院办“家庭妇女学校”,陈意映积极响应,组织林家姑嫂上课。不久后,她又同姑嫂一起报名了由陈宝琛夫人王眉寿创办的“福州女子师范学堂”,成为了该校的首届毕业生。在林觉民的影响下,她思想进步很快,反对封建礼教,带头放了小脚,这在当时社会上引起了颇大的反响。<br> 1911年4月27日,广州黄花岗起义失败,林觉民受伤被捕,几天后就义。他的岳父陈元凯此时正在广东候补知县,首先得悉消息,马上派人入闽,紧急通知将成为朝廷钦犯的女儿一家,趁官府公文下达之前,迅速搬离杨桥巷,迁回大光里的娘家去。陈意映带着一家人连夜躲避到大光里娘家,随后又搬到了人迹罕至的早题巷避难。<br> 某夜,林觉民的两封“绝命书”不知经过多少风波辗转,悄悄塞进了这间屋子的门缝。“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陈意映顿感天旋地转,泪眼婆娑。这就是后来感动亿万人,并被编入教科书的《与妻书》。<br> 一个月后,陈意映早产生下遗腹子、次子林仲新,两年后在贫困和悲痛中随夫而去。在生命的最后两年,陈意映还与几位黄花岗烈士夫人在福州光复前手工赶制出了福州第一面十八星旗。<br> 陈意映一直把自己和林觉民一起的居所称为“双栖楼”,写信给丈夫落款常署“双栖楼主”。离世后,她为世人留下了一册诗稿《双栖楼集》。1959年,林仲新将《与妻书》贡献给国家,由福建博物院收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