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程村水涵洞,位于广西梧州市蒙山县蒙山镇北楼程村刁屋东面官道旁水圳中。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刁姓从东平里那湖村迁居程村垌,在租种的田头搭田厂居住,修筑担水路到河边担水,在官道旁边的水圳中用石头砌成宽高约三尺,长约五尺的小拱桥以方便通行,称为水涵洞。这里,正是轰动国际的“永安教案”遗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程村刁屋</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苏司铎逼民传教</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罗传生引狼入室</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清朝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十二月,法国天主教士苏司铎(司铎,不是他的名字,是教士的称谓),其原名为伯多列(又译为伯尔德尔),来中国传教后,改用中名苏安宁,先后在广西象州县的龙女(地名)及修仁县传教,他表面上是传福音的教士,实际上是披着羊皮的豺狼,干了许多坏事。</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龙女天主教堂位于象州县大乐镇龙屯村龙女寨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苏安宁和教徒唐启虞、彭亚昌等人从修仁县来到平乐府永安州(今蒙山县)进行传教活动,当时,听从者甚少。东乡蒙寨村客家人罗传生,曾在马来西亚住过几年,也入过教,会说一些英语。罗传生就主动与苏安宁接谈,并带他们到家里住,成为他们传教的宣传员。他们来永安州传教受到群众的抵制,而得到永安州官何臻祥的袒护。罗传生投靠法国传教士后,仗势欺人,为非作歹。在他家设立福音堂,因在传教中实行文化侵略,私设公堂,污辱妇女,强迫入教者拆除家中神龛中的祖宗神祇牌位,激起民愤。</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李兄弟议教受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众亲邻群起理论</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光绪二十四年 (公元1898年3月中旬),田厂村人李发隆、李发秀兄弟俩去东乡扫墓,路过蒙寨村罗传生家门口,正遇着他们做礼拜,男女声嘈杂,李发隆兄弟俩就站在那里观望,并议论说:“这番鬼佬(指外国传教士)会法术,又会骗人……真可恶。”被守门的教徒听到后,即奔入屋内报告,苏安宁命令教徒捉拿李氏兄弟。李氏兄弟见教徒气势汹汹蜂涌出来,他们挑起扫墓的供祭品就跑,这帮教徒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他们供祭品毁掉,扭扯李氏兄弟回罗传生家里,私设公堂审讯,罗传生作威作势的喝令教徒用鞋底掌他们的嘴巴,然后才放他们回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蒙寨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李发隆兄弟脸上有伤痕,衣服被撕破,供祭品被抢光,含恨受辱地走回村里,家人及村邻见他兄弟俩这般样子,都来询问。众人听后,个个气愤不平。有人提出要去找番鬼和罗传生算账。一声呼啸,大群人拿刀枪棍棒、锄头镰刀等,冲向蒙寨村去。路经哪喇、夏朝、木京、马赖村时,许多人原来就憎恨传教士,现在闻讯,纷纷赶来,约有百多人,浩浩荡荡奔去蒙寨村。罗传生知道了,即紧闭大门,并派人去大塘向东乡团总岑华甫、玉腾霄报讯。众人在罗传生门口叫骂,他不敢应声。群众更加愤怒,将砖头石块投掷其屋,罗传生见形势危急,令教徒用木条、竹杠、砖头、石块等物将前后门堵死。这时,大塘村(距蒙寨村约三里)东乡团总即集合团丁荷枪实弹跑步往蒙寨保护法国传教士,镇压群众。临近蒙寨时,即鸣枪恫吓,将群众驱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程屋屯</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何州官安民告示</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北乡人村规禁约</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事即时轰动整个永安州,第二天,永安州官何臻祥就贴出捉拿“聚众启衅”、制造“教民不和”的“凶手”。永安州官袒护法国传教士为非作歹,群众对此愤愤不平。地方上的绅士分为两派,东乡的岑华甫、玉腾霄等人,是唯州官之命是从,见风使舵的人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古排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北乡的古排、程村、前村等的团总杨治臣、吴良松、陈福秀等人,又是另一种态度。在法国传教士初来传教之时,他们就集会相约: 禁止所属各村妇女子弟入教。“一家有一人入教者,将全家逐出村外”,并写成村规禁约, 遍贴各村路旁要隘。永安州城附近及其他乡村也照北乡的规约行事,纷纷订规立约。有些人编写 “白头贴”(即揭贴),揭露传教士为非作歹的行为,号召大家共同遵守禁约,抵制洋教。一时间“白头贴”比比皆有,和永安州官的“惩凶”告示,形成两种不同立场的对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程村水涵洞遗址</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传教士捣店抓人</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古排人奋起反抗</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法国教士苏安宁三人来到永安州已将近半年了,为了巩固和发展他们的传教事业,要在永安州建立象州县龙女寨那样规模的教堂。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闰三月初一(4月21日),苏安宁三人和洋奴罗传生为建教堂,要到修仁县去取款及请工程师。苏安宁三人得到永安州官何臻祥尽力招顾,何臻祥派四顶轿和八名兵勇荷枪实弹护送。当天上午8时,苏安宁一行三人在永安州官派兵保护下欲从平乐府永安州城上荔浦县,再转修仁县。他们出了衙门后,害怕群众的愤怒情绪,不敢走热闹的永安州长寿街 (今解放大街) ,而是从会馆(今大礼堂门口广场),过德胜街,下长寿桥头,经西街,准备北上荔浦县、修仁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长寿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蒙山县城古民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古排塘(今蒙山县蒙山镇北楼村)是一个旧村,由永安州北去荔浦修仁的必经之路。途中经过文聚村背古排塘凉亭 (古排桥头南岸,距古排塘三华里,离永安州城十三华里) 处,开设有一间名为“联兴商店”的酒米杂货店。这是陈福光、罗元发、陈豪光、李元康等古排塘一带乡绅富户集资经营的,由李元康任掌柜。当苏安宁一行人来到联兴店门前时,发现“联兴商店”山墙粘有反对入教的揭帖,写着“驱逐教士,杀尽番鬼”。罗传生狗仗鬼势, 即入店指着那左边山墙上的“白头帖”说:“这是谁人贴的”。李元康说;“不知是谁贴的。”法国传教士苏安宁等三个教士气势汹汹地冲入店来,口喊:“贴在你店墙上,就该你负责。” 他们要李元康放鞭炮、挂花红,陪送他们出古排塘上新圩峡。李元康解释:“我实在不知道谁贴的,怎么要我负责。”罗传生和法国传教士苏安宁就命令几名兵勇进商店去拉扯李元康出来当众赔礼道歉,店里的伙计出来劝阻,法国传教士苏安宁举起手仗要打人,众兵勇拥上将伙计轰走,苏安宁用手杖捣毁店里的酒缸、酱坛等瓷器物,发泄他们的兽欲,大显他们的洋威。苏安宁还指挥手下人强抓店主李元康准备带回荔浦县问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当他们折腾李元康、捣毁联兴店的时刻,就有人报讯到古排塘及附近的村屯去,黄储修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他赶忙向旧凉亭跑去,当他跑过古排桥时,就看见前面有法国传教士及兵勇十多人押着李元康往古排桥走来,他迎上去劝阻,反遭辱骂驱赶,他即飞奔回古排塘报讯,这时,古排塘已聚集有很多人了,人声鼎沸,锣声四起,附近村屯的青壮人都向古排塘跑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东乡古民居</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黄参将息事宁人</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熬酒师怒刺番鬼</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河边洗酒糟米饭的“联兴商店”熬酒师傅黄广瑞(排行第三,人多称黄三),和在古排塘“和合商店”的熬酒师傅黄明珍,闻讯后,即放下工作,各拿一枝鸭舌枪(即梭标枪,亦称长矛)赶来。这时,聚集在古排塘街上已有二百多人,纷纷手执刀枪棍棒,锄头火叉等物。黄广瑞站在铺前的台阶上对众人说,“番鬼太横蛮无理,喝酒不给钱,还捣毁联兴商店,强押元康伯去修仁入教。现在我们怎么办? ”众人齐声叫喊;“把元康伯抢回来,将番鬼佬赶出境。”黄广瑞一挥手,众人就出动。此刻,从旁走出一位老伯,手拉黄广瑞的衣角说:“阿三哥,做事慎重些,做得与做不得,最好先去请问我们古排塘前年解甲返乡养老的原平乐府参将黄政球大人。”黄广瑞一想有道理,就和几个人到黄大人家去。黄广瑞和小弟黄广祥(浑名鲶𧊅晚,曾办过团使)一道径入黄政球家。黄政球躺在烟床上吸鸦片,听了他俩的报告后,半天也不哼声,黄广瑞性急,再也忍耐不了,就说:“番鬼在我们古排塘横蛮无理,绑走元康伯,捣毁联兴店,我们古排人丢尽了脸。大家很气愤。要把元康伯抢回来,将番鬼赶出境。这事能不能做,请叔父大人作主。”因黄广瑞是黄政球的堂侄,黄政球坐起厉声斥责:“黄三,你只管熬酒做工,不要多管闲事。”然后转向鲶𧊅晚说:“广祥,你出去好好劝他们不要闹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黄广瑞受点委屈,赌气先走,聚候在门口的人,见广瑞出来,立即拥上去问道:“三哥,黄参将大人怎么交代。”黄广瑞大声大气说:“大人交代这么办! ”说时伸出手掌作砍杀样子。群情激奋,大家呼啸,蜂拥地冲向古排桥去。苏安宁、罗传生等看见愤怒的群众手执凶器呼喊而来,十分畏惧,立即命令护送的兵勇鸣枪示警,但也遏制不住这股怒潮涌来,轿夫、差役搁下行李轿子撤腿跑了。八名护送的兵勇也各走东西,李元康却坚坐在桥头南端一动不动。苏安宁等三个传教士和罗传生见势不妙,转向永安州城的路上逃跑,众人就紧紧尾追,喊杀声惊天动地。罗传生熟悉乡间山路,逃至程村西边翻山越岭,从义岭、朝占这里逃脱了。三个传教士不熟悉山路地形,加上身穿长教袍,脚穿大皮鞋,跑路极不方便。苏安宁在逃回永安州城途中,被群众追到程村垌刁屋旁,已累得精疲力竭,被追在最前头的黄广瑞(黄三)用长矛打落在水圳中,苏安宁爬起来又拼命再逃。苏安宁跑到水涵洞旁边已经跑不动了,这时众人将要追到,在走投无路之下,苏安宁即窜入路中一个小石拱桥底的洞中(今西马渡槽北边,青翠潭对面)想躲藏起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古排风雨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欧州人苏安宁身高体胖,钻进水涵洞后露出下半身,联兴店熬酒师傅黄广瑞(黄三)和李亚安二人最先赶到小桥洞旁,喝令他出来认罪。看到追赶的人群已近,苏安宁回身拔出左轮手枪向追来的人射击。不料第一枪未打响,苏安宁要打第二枪时,黄广瑞愤怒异常,端起鸭舌枪,朝洞里直戳,长枪刺入苏安宁臂部,拔出长矛时血喷涌而出,把圳水都染红了。苏安宁被刺伤后,文聚村民张定志接着追到,将教士拖出水涵洞拳打脚踢,李亚安在路边用锄头背砸在苏安宁的太阳穴上,后面的群众赶到,棍棒、扁担、镰刀等齐下,苏安宁教士死于非命。另外两个教徒唐启虞和彭亚昌跑到龙眼潭边大路拐湾处,被群众打死,史称“永安教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群众拦截教士的古排桥头</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法政府扬言复仇</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黄参将护民自卫</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杀死法国传教士的当天晚上,群众聚议,大家认为官府一定要“缉凶”归案,应帮助黄广瑞逃离古排。如是,连夜护送他去平南县躲避,大家相约,对黄广瑞躲离之事,绝对保密。又认为永安州官会趁“缉凶”的机会伤害群众,如是,群众纷纷上山安营结寨,先将妇幼老弱移居山寨,村里只留一些青壮男女,整修武器,准备反“围剿”。处处设防,村村联络,各个山寨烟火缭绕,壁垒林立,呈现出一幅雄壮的战守图景。</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古排河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永安教案”发生后,清廷采取妥协行为,法国政府扬言要出兵踏平永安州为教士报仇。因古排塘与出事地点较近,解甲归田参将黄政球与杀死教士的黄广瑞是同宗,并有直接关系。为保卫家乡民众及家族免受灾难,黄政球组织民团,在三面陡坡一面靠山,地势险要的哥霞坪筑土围自卫。土围用三合土筑成围墙,高一丈余,墙上开有枪眼,开有两个闸门,易守难攻,十分坚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土围与哥霞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土围上的枪眼</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筑成土围后,黄政球为加强防守力量,带头捐献资财购置步枪、大刀、长矛等武器。为解除民团官兵的后顾之忧,动员官兵家属搬进土围居住,准备和来犯之敌决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遗存的土围墙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58年,原来留在土围中居住的村民开始有人搬迁到哥霞坪下面建立村庄。为避免与土围村名重复,搬迁的村民以哥霞坪作为村名。至1973年,仍有人在土围中居住,1973年版《蒙山地图》仍标有土围自然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4年以后,留在土围中居住的村民全部搬到哥霞坪。村民搬走后,土围逐渐荒废倒塌,现存部分残存围墙。</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何州官处理后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清兵勇缉拿元凶</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言归正传,话说民间称“古排杀番鬼”的事,瞬息间,传遍永安州甚至平乐府。教案发生的第二天,永安州官何臻祥立即将案情申报平乐知府及桂林广西巡抚,他还亲自带领数十名兵勇,到古排塘拜会解甲归田的黄政球,计议“缉凶”。此时,何臻祥大放厥词,恐吓群众说:“如果不把凶手捉拿归案,皇上派兵前来剿捕。那时候,这地方横直方圆铲平十五里,鸡犬不留。”并命令全古排程村的第七、八段(甲),各户派一人参加对被杀的三个传教士验尸收葬。群众担忧永安州官会借验尸收葬之时,乱扣押村人。如是,群众纷纷起来,手拿武器,维护参加验尸的乡亲。 何臻祥见到群众心齐力量大,情绪高昂,不敢强迫群众埋葬,只草草验尸,另派几个人去收葬三个教士于石牛潭边的镬督潭坪,群众称为“番鬼坟”,几年后迁回象州龙女教堂墓地。传教士被杀死后,永安州知州何臻祥虽然及时处理后事,将教士埋在“教案”发生地,但法国政府再次扬言要出兵干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石牛潭边的镬督潭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连日来,何臻祥派出官兵在古排、程村这带地方追寻“凶手”,骚扰甚大,群众气愤。认为这是永安州官搞的鬼名堂,如是,开展驱逐永安州官何臻祥的斗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事前探知何臻祥于农历闰三月二十日(5月10日) 亲自率领兵勇来古排追索“凶手”。当天早上,群众就奔走相告。几个群众头人就去请黄政球及团总陈福秀、杨治臣、黄广祥等到龙头庙会众,商讨对策。许多群众自动的聚集在庙门外的广场上,听候吩咐。几个团总主张由黄政球出面和永安州官辩理。群众则声称: “如果随便抓人,我们就和他搞一场。”立刻鸣锣起团(集合),分为两队,一队埋伏在古排左边的水峡口;一队埋伏在古排右边新圩峡口。如果论理不成,永安州官要抓人,立刻鸣锣为号,两队人马从左右两边冲杀出来,包围龙头庙,抢救被捕者,驱逐州官。黄政球考虑很久,勉强同意。他还交代这次一定要听从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乱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中午,何臻祥带领几十名兵勇来到古排桥头,陈福秀等团总迎接,引至龙头庙和黄政球见面,商议“缉凶”结案的事。兵勇驻守在庙外,不许闲杂人入庙内。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还不见庙里有动静,埋伏在水峡的群众已等得不耐烦了,就派人到古排探听,当他走近龙头庙时,则被兵勇驱赶,只见兵勇在庙周围巡逻,他即快跑回水峡,对众人说:“兵勇包围龙头庙,黄大人、陈团总等被关在庙里。”群情愤怒。突然间,外边一声炮响,众人拿起武器立即冲出来。新圩峡口的伏兵闻炮响,也冲出来。两路群众约三百多人,向龙头庙冲来。何臻祥闻报,站在庙门口看见声势浩大的群众冲来,惊魂失魄,即领兵勇仓惶奔跑回州城,从此再也不敢亲自下来“缉凶”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苏提督干预斡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法教案移花接木</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是何臻祥的“缉凶”之心不死,申报平乐府、桂林广西巡抚,说永安州民顽悍,匪乱猖獗,请求派兵镇压。群众有了上次斗争的经验,早作好准备。派下来的兵勇,多是本地人,乡情重,又见到群众势头大,不敢惹怒群众。群众又用“白头帖”揭露州官何臻祥的丑劣行径,动员大家团结斗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缉凶”无着,结案无期,这样拖下去,就要何臻祥的老命了。他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在永安州衙里坐卧不安。黄政球等乡绅也以案愤重大,持久下去,会官逼民反,事情闹大了,于他们也不利。是以用巨款,请人日夜兼程,赶到龙州禀报原广西提督,现晋封为三等轻车都尉,获“额尔德额巴图鲁”称号,赏加太子少保衔,为太子习武教师,获得从一品军职的的苏元春(永安州城北街人) 以及边防军统领马盛治(永安州古排前树人)。请求苏马二人救援,设法结案。苏元舂、马盛治两人以事出桑梓,关系家乡祸福。即命莫寓道解运锁头枪四十枝回乡,交黄政球等组织团练,安定秩序;又派熙字营管带黎瑞春(又名亚庚,永安州杜莫人)率领一哨(约一百多人)回乡监视,协同办理结案,苏元春又电广西巡抚黄槐森磋商结案办法。同时电告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请示机宜。</span></p> <p class="ql-block">任广西提督时期的苏元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时,中国人民反侵略反压迫反外教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鸦片战争后,清朝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则是割地赔款,屈辱投降,对外国教会中国设堂传教,则认为这是“为条约所推行”的事,法帝国主义现在以永安教案为口实,提出“办犯、劾官、赔偿、建堂”的要求。法国借此大肆要挟,除了要将黄广瑞、张定志、李亚安三名“凶手”抵命外,还向清朝政府强索四万两银元作为赔偿结案。接着又要把两广、云南划为其势力范围,要求承办北海至南宁铁路作为赔偿,遭到了清政府总理衙门的拒绝,最后折衷处理,将广西铁路交由华法公司承办。但是,永安亦是抗法名将苏元春之故地,于是乎在针对于教案的处理中出现了中外长达半年多的拉锯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因为1885年1月,法国侵略军头子波里纠集两个旅团16000多兵力,发动谅山(今越南)战役。在冯子材、苏元春率领下,向侵略者发起进攻,激战两天两夜,毙伤法军2000多名,缴获大批枪炮弹药,取得了震惊中外的“镇南关大捷”。取得中法战争的胜利。与法国人打交道,苏元春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自有办法迎刃而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时朝廷也在给永安籍的原广西提督苏元春施加压力,在皇恩和乡情两者之间,苏元春想出了两全其美的办法。他与解甲归田的参将黄政球等斡旋下,“教案”以“惩凶”和赔款的结果得以解决。对参与杀死传教士的“凶手”黄广瑞,由族叔黄政球出钱,偷偷拿作恶多端的其他人顶替“抵命”;对参与杀死传教士的“凶手”李亚安,同样是用十恶不赦的坏人顶替“假死”;而锄死传教士的“凶手”张定志,躲到雷劈潭边石洞,被雨淋发病饥寒而死,核实上报后,朝廷不再追究张定志罪行。如今,张定志墓碑刻的是“罗定志”之墓,正是其家人惧怕报复而为之。其家人为避祸,不久就搬迁到大岭居住了。</span></p> <p class="ql-block">获赏赐太子少保时的苏元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样的结果,仍遭到不明真相的正义群众强烈的反对,当“凶手”被拉到州城西门口镇龙桥头 (今永安大桥头东端处)处斩时,许多群众成群结队手执武器到蒙寨村找罗传生算账。罗传生从古排逃脱后,已不敢在家住了,溜到修仁县天主教堂里躲藏。愤怒的群众将他的屋夷为平地。但对朝廷撤去永安州官何臻祥的官职,群众自然是高兴的。群众编了一首歌谣来讽刺:“何臻祥、狗屎官,欺百姓,助洋人,终归没有好下场。”</span></p> 永安桥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朝廷撤去永安州官何臻祥的官职后,还向法国政府赔偿白银,广西巡抚黄槐森亲自撰写《永安教案结案奏折》结案。结案后,“教案”风波平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苏元春在广西任职期间,增兵勇,筑炮台,建铁路,设制造局,于巩固边防有功。“永安教案”次年,也就是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苏元春被派往广州湾勘办界务,代表清政府与法国签订《广州湾租界条约》。</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古遗址铭记历史</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新蒙山继往开来</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因当时永安州当地民风向来仇外情绪较重,且团练较多,以往又是太平天国运动初期,永安封王和建制的地方,因此当地民众对清廷媚外和教会传教素来反感。且案件发生时正值中法战争和中日甲午战争之后四年,正是帝国主义又掀起瓜分中国热潮的时候,也是帝国主义侵华先遣队——外国教会势力在华猖狂活动的时期。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时,清廷衰败,地方不靖,外力嚣张。广西地方与朝廷,以及涉案的乡绅、官员、教会、宗族、村方彼此之间呈现出错综复杂的关系。永安州教案既反映了当时广西的地方状况,也映射出历史大环境下的近代中西方关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了解永安教案发生的原因、处理经过及结果,也可以进一步增进对广西地方史、中国基督教史和近代中西方关系史的了解与研究。</span></p> “永安教案”保护牌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县文管所人员在“永安教案”遗址考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荔浦至蒙山县城段公路建成通车,官道荒废。1952年土地改革后,村民将水涵洞附近的古官道开垦成耕地,水涵洞被拆毁,现存遗址,在原水涵洞处架设小木桥通行。2011年6月30日,“永安教案”遗址被列为蒙山县文物保护单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至于建造天主教堂一事,始终为永安州人反对。从那时起,传教士到来传教,屡遭抵制。至解放时止,蒙山县境内没有一间教堂。这是蒙山县人民历来反帝国主义侵略工具一—洋教, 所取得的丰硕成果。</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