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引子~就业不易,土地流转,水晶矿越来越枯竭难挖,高伟本想也去程的公司上班,但经过以上这些事件,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父母已不在,而爷爷奶奶还得由他负责养老,今后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只有他来挑了。他决定把儿子托付给爷爷奶奶,只与桂花一道南下创业。临别时高伟与他的法律顾问促膝长谈,他们也都知道要追究程阿宾这个企业引军人物违规占用农田之责,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此高伟对彻底反腐几乎失望了,难道这就是周而复始,从来如此的命运吗?这种贫富间、权与法理之间那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又是谁在把守?高伟希望总有一天会被铲平的。</p> <p class="ql-block"> 【二十四】不可逾越?</p><p class="ql-block"> 高伟与程阿兵的第一次过招就这么收场了。经过这次交往,高伟明白了一些人,他们到底都是在如何为他人服务的。许多工人在他们的公司里很难有养老保险的保障,这都是程阿宾那三个同学,A,B,C的出谋划策所致,还有那个田田大律。他们动不动以种种理由辞退员工,中止合同,这样他们也就无需为一些职工交纳保险。他们通过重新招收新的一线生产工人,接受那些急于进厂当工人送的好处,不断从中还可牟利,再安插上他们自己的亲信。</p><p class="ql-block"> 面对这一切,高伟知道许多挂幅不过次是幌子,唯一能改变的,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老人家曾经讲过的那句话,高伟不想重复,这是一条鸿沟,一条很难跨越的鸿沟。他目前所能做的是苟且活着,再寻新的出路,呆在几亩田里只能接受价格的盘剥,倒不如转让给别人一块耕种,自己和老婆到其它更发达一些地方谋生,也图一世快乐,因为父母的“工伤”一事与程的纠葛,他也取销了想到他的公司上班的计划,那也是不可能实现的计划了。</p><p class="ql-block"> 高伟把儿子留给爷爷奶奶照看,自己和桂花准备打点去南方一些更加有实力的城市谋生,混好的话再回来把他们也带进城一起生活,混不好再打退堂鼓也不迟。正当他们收拾好行囊要出发时,程阿宾的生态园建筑工地发生了一件事情,其中一家农户不满于自己这块地的买断价格,拒不出让,坐地不让施工。该农户与程阿宾又产生了矛盾,其余人家都已接受,就因为他一家不接受这工程就无法进行。可是程阿宾是有来头的,上边不批准他这么干,他也不可能有这个胆量拿下这块上等农田作为他的生态园基地。</p><p class="ql-block"> 该农户还想提高一下土地出让价,于是就找上高伟家的门,农户告诉高伟,他不懂法也不知法,只是听村子里面有人讲到高伟你跟程阿宾打过官司,对法律也懂,他就羡名而来,想找你看看这事怎么办?高伟告诉来者,这可是得罪人的事啊,我虽然与他打过交道,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所能改变的。如果说让我能帮到你的地方,我可以提供一下当初帮助我的那个律师,他才是专家啊。高伟随即拔通了律师电话把这个村民介绍给了他。村民对高伟的行动表示感谢,他又去找到了那位在县城里的律师。</p><p class="ql-block"> 律师告诉村民,按照国家规定,农用地早已暂停转用审批,为了保护现有耕地的红线不动摇,任何个人或集体无权动用农用耕地为它用。就这一条,他程阿宾是违规了,可是没有那弯弯肚,他怎么又能吃得下这个镰刀头呢,这说明人家有后台,既然他动用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抗拒得了的。这浑水你最好还是不要趟了,如果想多要一点转让费也许可以取得他同意的。村民说,我已找过他了,他说不行,这个转让价已是最高了,跟其他农户一样,70000元一亩,一次性买断。</p><p class="ql-block"> 村民说,现在我知道这个土地政策了,是不是可以告他呢,律师说,你最好还是去亲自找他当面再协商看看,你到底想要多少钱呢?再多他也不会答应的。村民说我要80000元每亩转让费,他都不同意。我这才来找你的,我们那边的高伟认识你,就是他介绍我来的。</p><p class="ql-block"> 律师想了想,如果你不想与他再谈也只有起诉他了,起诉状你可以回去再找高伟,他也可以写。村民说,我还想起诉他。律师说那你就去试一回吧。</p><p class="ql-block"> 村民回到家中,他对老婆说,我们这老俩口,一个女儿已出嫁,她的田地收入也没给我们,还耕种了我们的田,现在我俩都快60岁了,如果没有剩下的这二亩地拿什么维持以后的生活,靠那二百元一个月的农保能干什么,这二亩地被他阿宾征用去了,只给14万元块钱,这能够我们老妪老翁吃到80岁的么!?有了地还能吃点便宜粮食。失去土地,我们又不能打工,什么花费那都是要掏现金的。我决定还是去法院解决这个问题!老伴说,人穷莫进衙门,这官司是我们打成的么?试试呗,村民说。</p><p class="ql-block"> 村民再来找高伟,高伟得知其意说,这个诉状我倒可以写,就是怕写了你也打不赢这官司。高伟又对那位律师沟通了一下,律师说,他们那些人才叫一个知法犯法了,人家有权,也可以有他们的擦边球政策,人家那是农业开发。他们能干,你平民就干不得,就在本县也有多起先例了,某村村民在自家自留地植树被勒令砍伐,又有某村民在农田边角地上建了猪舍也被强行拆除。执行百姓那是快捷得很。所以,我个人意见还是希望他接受这个现实吧。人家的老丈人是什么身份啊,他阿宾可是工业上的当县排头兵,他的贡献不同一般,想他被告败,那是几乎没有希望的。这个他还不知道么?他要是执意去告状,那你可以把相关土地政策重点写上,写好后让他去试试吧。</p><p class="ql-block"> 盛情难却,全都是一个弱民,这个忙是帮还是不帮,高伟知道求人被拒绝的滋味,同时他也知道全民应付特权也是十分有意义的,就是失败也该尝试一下。带着这样的想法,高伟提笔铺纸,不多时一份关于程阿宾滥用权力,非法占用在保护的上等农民责任田,以低价一次性买断x村民家的两亩责任田,并强行铲去田里现有的青苗,而无青苗费补贴。在村民xx拒绝接受出让土地时,程阿宾还带着他的一帮人,里面有他的三位同学A,B,C一起恫吓村民,如果拒不出让,要将村民拉去作精神鉴定。现在我向法院起诉,中止他动用良田建永久建筑物,并把农田私自变为其它用地的行为。再说生态园,在目前看来,一些地方已建起来的,其产出有的根本达不到原一稻一麦的原有收益,同时其产出完全不是要向社会提供什么商店,而是供一部分人进去消闲的,吃特供用的。这种贪奢行为,早已让民众深恶痛绝,理应阻止。</p><p class="ql-block"> 另外,他们在征用农民土地时也不遵从相关的补偿标准价,总是在压价,不是与村民协商,而是以强迫命令的手段占用良田,而且他是个人行为并非国家征用。以上事实可供调查,都是真实的反应。……</p><p class="ql-block"> 村民拿着诉状,心怀欢喜地去法院交了起诉书。这件事很快又被程阿宾和贾武司、田田律师知道了。没过几天,趁村民不在现场,工地的工程继续进行,另一方面由田田律师带着A,B两位同学去找那位阻止工程进行的村民。村民一看来人那气势汹汹的架式,还真的有些胆协了,他颤微微地对他们说,我不过是想照着规定多挣些土地补偿钱,谁想去打什么官司?你们看能不能把70000元提到80000元,也就是多出20000元的事。A说,你这个不识相的同乡啊,你也不扒开你的双眼认认人,人家一个程老板是你说告就告的人吗,人家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之一,说不定哪天让你去哪里,别人都找不着你了。B同学说,我是街面上的人,还没听说有哪个土包子敢与上方对着干的人,就凭你这世代双手沾满泥土气味的人,也能有什么胜算吗?我劝你还是拆回诉状算了吧,或许还能多给你几毛养老的钱。而田律师说,打官司可是要经历周折的,就算你胜了,也不一定多长时间才能拿到你的那点钱,等你拿到钱了,那些出让土地的农户的钱人家连息也到手了,你呢,尽做干蛋的事,得罪人还不讨好,最后把你拖死累死,你还有苦叫不出来。老伴一听这三个人讲的话,句句都好像在理,她就抵了抵老伴的胳膊和大腿,意思是还是听人家这几个哥们说的去办吧,撤回起诉,我们不告了。田田说,你的老伴倒是一个聪明人,你撤回起诉,我可以在程总那边帮你讲个情,让他多给你一点钱,但这个事你还不得声张,让其他农户知道了不好,你们来一个平半分,一人退让一步,个个欢喜不好么,告什么狗屁状啊!村民一看这状态,他还真的收回了原来的想法,这样也好,打官司也得花盘缠,还有点丢人现眼的,也不利家中名誉。于是,村民当即就答应了这几个人的意见,他决定不起诉了,他说他缴的那起诉费怎么办?田田说,我可以帮你拿回一半,也只能是一半了。那程总那边呢?这个好办,我也可以帮你去劝说他,现在你可以把你的农民土地耕保补贴一折通拿出来,我登记一下你的账号,到时候把你的所有土地出让费一次打给你,我可以保证你拿到手的钱比别的农户要多些。哦,那就行,那就行。还是你们几位大哥能办事,会办事,村民一边赞不绝口,一边让老伴到内间屋里摸出了上边全家仅有的余额四位数的一折通递给了田田,村民说,我们老俩口什么事也做不来,靠二亩地生活,一辈子也就剩这么点家当了。田田一看也不错,这也是个两位实诚农民。那就这样吧,那边的工程正常开工,你们也不要再去现场滋事了,不然的话,那可就不是我们这几个人来找你说话了。</p><p class="ql-block"> 是的,是的,还是你们会办事,能办事,那个叫什么高伟的,多喝点墨水又有什么用,知道的多,却办不了事,一样是个二百五。这就是内讧与出卖呀。这个村民居然当作他们几个人的面,供出了高伟写诉状的事。A说,又是那个高伟,我就知道是他,凭你老俩口子能有那个水平。是的,是的,正是他,老伴还作了补充证明。就这样村民告程总的事又一次被平息了。不日,村民见了高伟连一个屁也不放了,高伟也自然明白十分,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要不是村民有求于他,他们永远就不是一个层次又非一个层次的人。</p><p class="ql-block"> 高伟这几天又把历史重新读了一遍,加深了对庄贾杀害陈胜这个故事的理解。他觉得和这些愚民在一起混,的确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弄不好随时被泼一身脏水,跟他们一起混,只会带来更多的抛弃,嘲笑,背叛。他以前是连出远门的路费都没有,而现在还是有的,他相信走出去海阔天空,外面的世界定然不同,如果再不出去,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甚至不知哪一天死在这些狗屁不懂的同僚手里。其实要不是这个村民这几天打扰,他和桂花已有了新的落脚点了。高伟把儿子交给了爷爷奶奶,反复强调让二老照顾好孩子,他和桂花先出去探路,一年内如无起色,他们会回来再谋生路的,并永远照顾着爷爷奶奶。爷爷奶奶说,你们就出去吧,孩子你们放心,我们这把老骨头也许还能撑一阵子,你们都在家靠这2亩地,根本连吃饭都是个问题,就别说将来培养孩子了。高伟一听奶奶的话,也从心里佩服,就还他们对现实都认识的这么到位,自己还不动身还等待什么时候?而桂花早已把一切准备好了,她先是把家里的几亩薄田分流给种大户,并办了交接手续。把他们外出的行李装了两个大包,家中门上的锁统统更换一茬,把钥匙交给爷爷,留足了儿子一年中的花销。又将家禽大部分卖掉,只留几只给爷爷奶奶,以别减轻他们的操劳,又把儿子一年四季的衣服查点了一遍。贤内助做好了她应该做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清凉的早晨,高伟与那个律师作了一次通话,以向这个法律界的好朋友告别。律师也在通话中积极鼓励高伟走出去。高伟也表示,他们会保持联系的,朋友话别后,再向爷爷奶奶告别。夫妻俩在村民们异样的目光中走出了小山村。再见了,龙晶山,再见了我的长眠地下的父母。高伟的心不免有些沉重,他按照自己的预先规划,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个大城市以后又会遭遇些什么,在那里,他和桂花是没有任何依靠的,而且还不能无所事事地呆时间很久,家中爷爷奶奶已高龄,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而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专长,只有自己自学考得的一本建筑方面的结业证,也不知道能否派上用场?</p><p class="ql-block"> 不管如何,高伟和桂花是决心走出去了,他们背着行李,徒步来到了镇上的公交车站,就在他俩上车的一刹那,高伟发现了站内停着一辆说不出牌子的高档轿车,通过车玻璃,高伟看见从车内走下来几个人,其中他面熟的一个是程总,一个是那个让他写诉状的村民,只见那村民乐得合不拢嘴的样子。高伟明白了他的阿Q式的胜利,也好,他胜利就好……高伟暂别了乡下的这一切,与老婆坚定地踏上了南下的大巴,重新去体会一下外边的另一个世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