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魂》【二十三】还有比他更笨的人为他喝采

绿土地文学

　　引子~程阿宾的发迹，让A，B，C三位同学追随，他们互相勾结，玩弄合同、加收保证金，从中牟利，方法就是反复寻找理由辞退员工，或利用一般人都干不长的工种（淘洗水晶等)反复招收新员工，同时收取他们的敬送；为进一步捞取个人利益，迎合个人需求，A，B，C三人又促使程阿宾开办一家生态园。高伟与之的力争，结果只给了不足两，万元的父母抚恤金。对于程动用农田一事，面对特权而百姓只有无言，而高伟深知其不法行为，但尽管向上级作了反映，而他们却假装没看见，听之任之……

【二十三】还有比他更笨的人为他喝彩

朋友同学对于一个人的生存是十分重要的，朋友同学的作用与相处方式也各各不同。天下有真正的朋友么？一个在社会上没有什么影响，是千百万劳动平民中的一员，会有更多协力相助，永远相互架势的朋友么。而程阿宾继那次市区同学聚会时，他的那三位同学居然成了他的最要好的朋友。不时地三樽两盏地碰杯。

A同学在家一直种田，一个世代的土扒鼠，任凭勤劳也未能跳出农田的框框。但他也想有一点风光，那无非就是去寻找几个靠山。农闲时A就出去四处打听找活做，以求更多的个人财富。而B同学在街上的商店倒开的不错，如今发展为这附近比较大的一家超市了，那做生意的门道玩的比较溜转。

而C同学呢，他还在医院里工作，如今也成了一名主治医师。人之所以交往，无不是各取所需。A同学对程阿宾的事业早有羡慕，把这好同学当作了崇拜的大神。他不时地会来到水晶饰品公司找老板聊叙旧情，借此在农忙之际也来公司干点杂活，比如帮助清洁工打扫卫生，替驾驶员搬运货物，这更让他对自己的这位老同学感恩戴德，每当逢年过节少不了提几只大公鸡来敬送，他的这几只远远利大于成本的公鸡，尽管被他女人养了两，三年，付出很多，而在阿宾眼里只是九牛一毛的同学之情，不受会打面子。B同学已是一位经营土专家了，他的超市有许多商品时常作为程阿宾公司的福利被直销，那回扣也自然是少不得的，程阿宾自然也成了他的财主之一。按理说C同学是位医生，混得也不比程阿宾地位差多少，但他也对阿宾来往甚欢，其目的无非就是俗话说的捧大屁眼，就像阿Q站在地主老财门口，就是被一番臭骂也感觉脸上有光。另一方面他也有一些三亲四友常常去求他帮忙，找个工作干干，住院也能提供一张床位，而程阿宾的公司是当地安排社会就业人员最多的公司，这一点正是C医生保持与他这位老同学密切关系的纽带。三个同学加上那位田田大律师，他们一碰到一起便是喝得天昏地暗，听程阿宾讲如何与外国人做生意，外国的风光风景……有时阿宾自己也感叹:我们这生意是不是在出卖子孙的未来资源？大发展大开发的未来与结果是什么？唉，老同学，你现在是万上之上的人了，管这些干嘛，来，喝。A不断地劝酒，努力拿出自己的酒量，也只图阿宾完全可以满足他大喝一顿。B同学说，老友，你的公司开这么大了，也为自己弄块快活地呀，我们吃的粮食简直是农民用农药化肥灌出来的，有的农民在病虫害严重年份，为了高产，在庄稼要收获时，还在打农药，而他们自己吃的，可能是专门留下的那一块庄稼田。听说最近很多地方，以开发什么生态园为名义，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吃特供，专门把不准动用的农田拿一块下来，搞种植养殖，其中的农业工人是有专人指导的，所有动植物的产出都是没有药害的，自产自销，自享自用，既绿色又环保，你为什么还不弄一块？阿宾说，这事我也正在考虑，从市场上买来的食品吃下去，你莫说，还真的吃进了一肚子火气，人人口中臭哄哄的，有的人不用高级清口气剂，连走到人跟前讲一句话都不便。C同学说，老友，这个健康问题你要听我的。而我也拜托你一件事，身边还有几位穷亲友没事干。阿宾说，这个我知道啊，最近就打发几名职工走人，再补上你的那几个亲友不就行了么。好，好，好，还是老同学靠谱，有我们程老总在家乡，我们这些同学要快活多了，遇上什么事都不难解决，来，来，来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祝我们的程总万事如意，事业辉煌！让友谊永驻！他说他还有一事相求，不瞒在坐老同学，听说老友公司的食堂也市场化了，不是之前工人要吃什么吃多少，自己到食堂自己点，统一价格，由公司和个人各担一部分伙食费，而现在食堂搞了承包，工人吃饭是按市场物价，去食堂吃饭是自掏腰包购买，我也有一位同事的朋友想去你公司，包下这个食堂。老友意下如何？程阿宾说，行啊，但不是现在，等本期承包合同到期，你带你那同事好友来招标就是，大家自然明白所谓的招标是什么一个操作，自农业改革以来，各行各行的承包制风行了。

市区那个大酒店又一次成了他们欢聚的天地。程阿宾喝了第三瓶茅台酒的最后一杯，说，你们讲的都是事，可你们再问问田田律师吧，我最近被一名出道不久的毛头小伙子，一个叫高伟的乡下土包子给告上了法院，他想为他的死亡父母讨说法。那到底是一回什么事呢？三个同学齐声问。程阿宾对着田田说，那就请我的老同学也是你们的老朋友了，田田大律师给你们仨讲讲吧。田田把高伟状告程总的事，简洁地作了讲述，并还声称，这不算是什么事，就凭老友老岳父，现在的县一把手贾书记一句话一个关照，看谁个法官去判决？是的是的，A同学说，程总放心，他高伟一个乡下人，对什么都狗屁不通，毫无背景，他能把你奈何，这个学习上笨拙的家伙，又是第一个跳起来为程阿宾打气了。B说，莫用担心，我们说不定能让他高伟这小子没有腿再去找你。程阿宾严肃地对B说，这个倒万万使不得，杀鸡焉用得上牛刀。B同学，我们还需玩商业那一套么，这点破事，何需劳驾你们出手，犯法的事也绝不能做啊，你不用跟我再添新问题啰。B一脸通红，他知道程总在批评自己了。C淡定地献计说，什么事也不会影响我们程总的发展，他高伟无凭无据，凭什么向公司要求赔偿他父母抚恤金，他们私挖水晶本身已犯法了，他还能怎么样？与公司又没有签定正常的劳动合同，完全不属于公司人员，他这是在寻衅滋事，弄不好把他自己关进去了。田田律师说，大家真是各有办法平息此事呀，C老友讲得更是实情，这点官司我会让它稳妥处置。程阿宾又一次感知到什么叫一个好汉三个帮了，又一次对自己曾经的这三朋四友十分欣赏，他们个个如同孔明先生，胸有城府啊，已不再是当年学校里被呼叫为大笨蛋的小孩了。他高兴之余，又给四位同学加了两道菜，以准备吃饭。

话说高伟自己作了诉状，把程总诉之于法庭，可是一连多日不见下文。这里面，他又如何知晓程老板都在做了些什么动作呢？他一无所知，还是每天抱着他的法律文本和专业建筑学理论课本死啃。

曲终人散，没有长久不变的宴席。程阿宾′几位好友相聚后各奔西东，但他们许下的承诺与新的计划正一步步在实施。不久，当高伟再次来找阿宾提及关于那一万捌仟元父母赔偿金的事，一路上他看到了有一块农田里有许多人和车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上前一问一些村民时，有个老农告诉他，这块上等农田，一直是受农田保护的地块将由水晶饰品公司占用，在里面要建上一直禁止建的永久建筑物，说是搞什么生态园，大约占用十亩地，这是一次占用还是分期占用呢？老农说是长期的吧，有的农户还不愿意腾让，是觉得补偿钱不多，并且认为也不合算，土地在他自己手上是年年有收益的。这样一来给点钱，无论给多少，花完也就完了，土地是个宝，不能轻意撒手的。有的插嘴说，这都生米做成了熟饭，你能不让出来么，连这季麦子都不让收了，你看这些推土机，还有卡车，今天就要开工了，人家的手续都已办妥，不办妥哪个有本色能办起这么大的事啊！

听了他们的话，高伟明白了一切，这是在利用权力准备吃特供啊，农用田早已禁止审批挪作他用，能动用农田的人可不是一般的粮农哟，普通人谁敢占用农田作他用？这是一个么性质的问题，高伟是十分了解的。他此时也顾不了这么多，各人的事各人去对付吧，他离开田块，只见那只在开花还没有上粮食的小麦一片片躺倒进在大型农耕机翻起的黑色泥土之下。

今天的程阿宾更忙碌的样子，不过生产这一块早有儿子去管理了，今天建生态园的事着实要让他忙一阵子了，他要有自己的规划设计:拿出一块五亩地专门生产无公害粮食，再建一栋休息兼娱乐的楼房，同时也供来往人员居住，至于里面用人的事不用我操心，A，B，C，田田几位好友可以直办这件事。但最主要的负责这块生态园管理的人还有我个人亲自安排。还要建个专养特种动物的场所，整个布局由风水大师提供建议，这一切这几天程阿宾已在纸上画了又画，头脑里想了又想，也没有少跑腿他去市区瞎子算命处请过地理先生，又去同类生态园调研参观过，至于穷鬼要因拿地闹事的事不用他担心，上边默认，一切交由田田处理，今天开工，不久的将来一片雕楼画栋，小桥流水，植物葱郁，孔雀开屏，花鹿嘶鸣……的生态园便出现了，他也可以进去小憩了，也省得天天来往于县市区。要是当年小丁还没离开，让她知道他有着今天的新构建，不知又会怎么样？

程阿宾正在办公室里规划时，这个讨债鬼高伟又找上门来了，本想直接拒之门外的，但阿宾一样还是让他来吧，给他那点甜头也不算什么，自己当初能大方地捐款灾区，给他高伟这点钱不算什么，自己已近晚年也不差也不用吝啬这万儿八千的钱，再说他们家也真的可怜，多事之秋。我这位田田律师简直成了私家侦探，为他提供了高伟这小子的所有个人基本资料。还是见鬼烧张纸打发了事得了。

程阿宾热情地招呼高伟进入他的办公室，自己显得轻松无事的样子。高伟可是单刀直入了，他今天是来拿钱的？程阿宾说，什么钱？高伟说，我父母赔偿的钱啊，你老总又忘了？阿宾说，哦，这些天公司太忙太忙了，把你的事真的给忘了，不是你今天来，我真的已想不起来了。哦，是这样，程阿宾从抽屉里拿出一份那边的文件，亲手递给高伟，并说，你的这个案子说轻了，就是一个无理取闹啊？这不，人家以为你证据不足，不给立案了。高伟一看这盖有大章的文书，他也明白了一切，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盲干，太监急而皇帝不急是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的。这正如那些律师所言啊！

怎么办？还是妥协吧，高伟在头脑里急速思考了一番，这一切都是他们在背后设计好了，自己无权参与。看来只有接受这个事实了，与面前这位人物不论如何也谈不出好结果的，他已打消了再来这里工作的要求，他们是不会接受他高伟这个另类人的。而要让他们从头再理这个案子那简直是笑话，天下还几乎没有老子推翻小子的维护老爸利益的事发生。好了，未来还得靠自己了，人家这一切也是有他们老子和小子共同打下的天下，还没到他们享用尽的时候。那程总该对我家的事如何处理？

高伟作出了最后的让步，但言辞里也透露了一点寒意以增加自己的筹码。他对程老总说，其实生活也还是可以活得下去的，只是父母的不幸离开让人太悲伤。就照您程总说的办吧，私了。行啊，我们公司也研究了相关的一些事，不能亏待为我们公司提供产品原料的供应者。你的两万元补偿金今天就可以拿走，不过，我们要留一个手续，你写一下撤诉决定书。高伟爽快地答应了，如果再与之相争，恐怕连一分钱也捞不着。他来到程总办公桌边趴在桌旁，用程总递给他的一页白纸，龙飞凤舞地写了撤诉保证书，高伟一边写，一边说，我来时的路上已看到您公司要建生态园的事，对吧。程总说，有这么回事，有目共睹的事呀。高伟说，这可是又一件大事了，上方早已下文，农用地暂停审批挪作他用，确保耕地红线不动摇，而且万一占用，必有耕补平衡的保证，我想知道，您程总公司又哪里来弄出来另外一块上好良回来作这一次占用补平呀？莫非还去龙晶山开荒么？这一问把程阿宾问得一时半间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说，这都有许可手续的。高伟不客气地说，也许是证多症多吧。这一席对话间，高伟写好了两封保证书，各执一份，他与程总签了字。程老板也早已打开另一抽屉，把两万块钱拿出来给了高伟。他心里想这小子懂得还真不少，这要是不给他一分钱，恐怕什么事也瞒不住封不住他的这张臭嘴了。

高伟怀揣父母两条命的这一点可怜巴巴的补偿，在程总亲自送别下，出了公司大门，外边的阳光很明亮但有点刺眼。这是他高伟的第一次官司结果，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他不得而知，因为小说里没有写明那些官面皇堂的司法程序，高伟也从来不知案情的进展。

到家后，爷爷奶奶蹒跚地踱过来问孙子高伟讨要补偿钱的事。高伟只好瞒着奶奶爷爷说，结束了，我们胜利了，同时高伟将这两万元现金全部交给了爷爷，作为他们养儿的赡养费，也是他们照顾重孙的辛苦费。爷爷奶奶坚持不要，他们说，今后这全家的衣食住行全靠你和桂花了。一旁的桂花说，您二老就收着吧，我们还都年轻，还能去挣钱的。爷爷奶奶这才含泪收下了他们失去儿子的这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