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魂》【二十一】意外

绿土地文学

引子~先描写高家父母是如何在龙晶山地下开水晶道的劳作情况。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家庭不断变故，为了家里大人小孩过上更好一点的日子，父母早早晚晚拚命掏挖水晶，无奈，灾祸再次降临高家。高伟的父母被塌方的水晶洞双双埋入地下，真是一场天塌的大祸啊，一家人的生活一下子凄凉了……高伟几次梦见父母的灵魂在晶龙山上飘游，像有什么要申诉似的，又像是水晶的魂灵在游荡。 【二十一】意外 生活没有一时一刻不在变化中，高家父母为了让孩子们生活得更好，在努力付出自己的劳动，一年到头几乎没有消停过。因为高伟是独子，父母认为也不用分什么家了，一大家7口人一直吃住在一宅上。经济方面，父母也一直没跟自己分开过，母亲以为她的一切所得最终还是高伟一家人的，不用分得明白。一车石英本就卖不了多少钱，这一回全被儿子拿去买了书。父亲说他支持儿子继续学习，钱是身外之物，用完可以再挣，要珍惜它，但是不要吝啬。 几亩责任田并不是想种什么就种什么的，有人家统一规定，除了一稻一麦就是改种别的也不赚什么钱，作为原材料的农产品不加工是不值什么钱的，所以几亩里只能维持一家劳的口舌，要发展家庭必须干些别的营生。从上辈人手中接下来的这口水晶洞井，高家就一直在守护着，以前水晶石英也不值什么，只是近年由于资源得以开发，它们的身份才有所增值，但是水晶是个活宝，在地下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开挖水晶也不是十分容易的事。 高家这口水晶矿洞曾经一度坍塌过，高伟父母在几年时间中也不曾在这里得到一块水晶，每天做的都是无用功，他们要沿着原先的通道接口继续开挖出去才能发现新的水晶脉络。夫妻俩起早贪黑，带着生命危险在水晶洞里向外运送那些坍塌下来的土石。村子里因为开挖水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危险，有的因为上山拉石英车毁人亡的也有，有的是因为与周边邻矿人家发生争执，产生械斗互相打架的也有，有的是最危险的洞内塌方，被砸伤的人也不在少数。高伟父母心里都有这些忌惮，但是为了全家改善生活，也只有冒着风险干下去了。 他们每年在山上下洞前都会作些祈祷以帮助自己争取神灵保偌，其实这也不过只是给自己心里的一种安慰。并不能完全消除挖水晶存在的风险。高家父母每天一点一点用铁镐，畚箕，铁锤，铁铣在自家的水洞洞内一点一点地将土石往外运。每家的水晶坑道常常是互为交一织的。高家的这个水晶矿口在前人开挖时被修整为台阶状，通过台阶一级级下到地洞里，比起直上直下的洞口方便的多，夫妻俩一有空就下洞扒土，洞内已被塌下的土石堵了原有的通道，在利益驱使下，夫妻俩像是两位愚公开挖不止。每向洞里前进一米，他们的脸上就多一份喜悦。高家这水晶矿道已塌方堵了多少米已无先知，他们只有把这些从洞顶塌下来的土石扒开运走，直扒到原先前人开挖的接头，才可以接着继续向纵深再掏挖开去。 为了不让使洞顶再向下塌土石，夫妻俩边挖边给洞壁加固，他们使用的是就地取材，把原先没有收购的石英砌放在坑道两边。洞顶开成圆弧状，这样洞顶是不容易出现塌方现象。有时在一些土石松软的地方，他们会以家中仅有的一些木料在洞顶支牢加固。这种个人一家一户挖掘水晶的极端原始的办法，本身就存在一些不确定的危险。夫妻俩起早贪黑开挖不止，冬天天短，下午四，五点时，天已晚，洞内光靠马灯照明，头灯照明已不足，可是他们还想多挖一点。中午常常是带些干粮在山上吃，吃完稍作休息，夫妻俩又接着进洞开挖。他们前后用了一年多时间才将所有塌方土石运了出去，才发现到了前人开挖的接头。好在给了他们一些惊喜，在水晶提价，行业吃香时，被他们挖到了一些水晶。家中自儿子治疗肝病，爷爷的莫名恢复健康，到建楼房，到儿子成家，再到抢救儿媳车祸昏迷……等一切花销，都靠的是夫妻的水晶开采。 这一回，由儿子与程阿宾公司签订了口头供料合洞，不光是卖水晶不难，而且连副产品，这些早先没人要的石英也值钱了，在销售上不用他们夫妻俩盘心了，他们只顾开采就是，由儿子拉着它们去卖，就像交公粮似的。 这一天，高家父亲一大早起床了，走到家院里，正巧有一块鸟粪不知从什么地方落下砸在自己的头顶。他当时心里就紧收一下，听老人后讲，鸟粪砸身是不吉之兆，莫非家中又有什么事要发声？他想莫非穷人就没有人发家致富的命？为什么各式各样的危险都会更容易找上农民的头上？父亲这样想着，也没把这样的小事告诉全家人，而是自己关照自己:这段时间内做事得处处更加小心了。 父母开山，而几亩责任田的活几乎就被高伟俩口子包下了。高伟有时也和父母一起下到水晶地洞内帮助父亲一起活，可谓是父子同心土也变金啊。高家的日子似乎要红火起来，靠开山他们家的经济水平在村子里是算中等偏上的人家，不比那些外出打工的、乡村教师、乡村医生、做些瓦工、跑街头做买卖……等人家差多少。这一切当然是勤劳致富的结果。 高伟这段时间正在加紧建筑工程设计师资格考证的学习，对父母开山挖洞的事帮助少了，桂花作为家里的后勤人员也忙得可以，总之，一家人都没日没夜的操劳中，哪有什么星期假日，有时忙得忘了初一十五了。父母这些天来收获不小，在龙晶山自家水晶洞坑道里也是忙得天昏地安，结果挖出了一吨多水晶，算是发了一笔小财，可是有道是祸福相依，一时间忘了给坑洞上方加固，也可能是地下开采′过分，加上各家开采的方法提升了，有的居然用上了炸药，这样就会对邻壁人家的坑道带来了一定的危险。 这几天邻村又发生了个别水晶矿坍塌事故，这也引起了高伟的注意，也就在高伟对父母强安全时，父母也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一大早起床，吃过早饭带上午饭，准备上山了。一路上父亲总想把遇上鸟粪砸头的事告诉母亲，他又想想还是算了吧，这些事未必真的应验，只要自己注意安就好，告诉老婆反而会加大她的心理负担。他们一前一后各自带上工具往山上走来。今天的第一件事，父亲打算不再继续向纵深开凿，这阶段已收获不错，还受到程阿宾的鼓励了，说他们家销售的石英又多，块头又大，而且质地比较纯白，给他们的收购价也比较高，看来这生活虽然没有什么更高的养老保险，但是通过自己的劳动，靠山吃山，多积攒一些，老来也就不再过分担心养老问题了。 父亲一边想着一边与母亲一道下了坑道。这一回居然是他们与家庭与这个世界彻底告别的一天。父亲今天本来就没准备继续向前开挖，他在加固坑道的上方，拱圆形的洞顶，一般是比较安全了，他在继续用镢头修整使之更加具备拱园形的承重力，使拱圆更拱圆，然后又用家中备好的支柱，一路地从原先塌方的地方向里面支撑着，每隔两米，支三根木桩，这样看上去还是比较牢固的。 夫妻俩紧密配合着，到了中午快要出洞吃饭时，灾难发生声，只听见不知从哪里来的几声爆炸声，震得高伟家水晶洞直震颤，还没来得及他们转身向外走，父亲支起的最后一根柱子倾倒了，紧接着大量的山土倾覆而下，把高伟的父母一下子埋了起来，这一回高家又遭受了一次特重大的打击。安全保险他们也从未交过，因为他们也曾经被骗怕了，买了保险不用就清零了保费，而且一旦发生问题，清赔程序很烦，所以，高伟一家对保险一向不感兴趣。 中午前后，高伟一家和爷爷奶奶都已吃罢午饭，习惯上这时父母都会给家里打个电话，逗他们孙子的乐，可是直到午后1:30多分钟了，高伟也没听到客厅的电话铃声，高伟直接给父母拔了手机，可是一直拔了三次都是无人接听，桂花说，快，这个很不正常，我们还是去山上一看究竟吧。高伟也感觉这十分意外，他也没有迟疑便拿上头灯骑上电动，俩口子就直奔龙晶山水晶洞而来，他们将电动车放置在山脚下，一路小跑直奔水晶洞。从家里到山角，再到水晶洞这段路大约需娶15分钟，这是高伟来来回回计算好的时间。他们进前一看，高伟的心突然沉重了起来，原来父母中午吃饭的松树下已没有他们的身影，他们走进水晶洞，原来洞口放着的他们的午饭还原封没动，不好，高伟已意识到又出大事了，桂花已急得满头大汗了，当他们走进坑洞深处时，一幕悲惨之状映入眼帘，只见洞一顶塌下一大片山土石英，父母双双被压在土石下，已早无生息，父亲只有一只膀臂露在外边，而母亲是头部在外，他们整斤身子几乎全被掩埋，这把高伟夫妻俩吓得惊魂失魄，老半天回不过神来，桂花只有满眼的泪水，高伟只一声长叹，他只有面对这残酷的现实，他安慰桂花，让她马上回去告诉孩子和爷爷奶奶，再去找村长，动员几个人带上挖土机把父母尸体弄上去，我在这里确定一下父母遇难这个位置应该处于地面的位置。桂花踉踉跄跄地走出坑洞回家去了…… 桂花到家后没有把这个事件告诉爷爷奶奶，只带上儿子，有请来的村长和村里的十几个壮劳力，其中有一人开着挖掘机一同上山来了，高伟一家再次向父母的遗体作别，他们在村长指挥下从表面开挖，到下午五点多终于把父母从地底下挖了出来…… 办完丧事的高伟仿佛又变成了另一个人事的。父母的惨遭不幸让他精神恍惚了多日，爷爷奶奶也是痛不欲生的样子，这一家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这挖水晶致富养家的路算是从此断绝了，资源有限，风险加大。仅有的几亩薄田也开始村民流转给他人种了，面对眼前的一切，高伟感觉前边的生路完全被堵死了。他日夜难眠，几次梦见父母的音容笑貌，他想想父母的一生，他们的努力都是为了自己这个家，他们平均年龄还不过五十岁，就这么惨忍地离开了人间，离开了他们的儿孙。对父母，高伟感觉亏对太多，这几天要不是死啃书本，和父母一道去山上，也许不会发生这一家庭变故，他还没有尽一天的孝，父母就默不作声地离开他。 高伟用父母多年积攒的那点钱给他们修建了坟墓，他一连几天都来烧纸祭典，忠心祈祷父母在那边不再受累，不再为生活而冒着风险去劳作。 一连几天，高伟一家又来到父母遭难的这片山地，希望能再次看到父母那熟悉的身影。有时高伟一个人来到这祖辈一直留下的水晶坑道洞口，向里面窥盼，似乎又一次看到了父母一脸笑容从里面推发一块大大的水晶，走了出来。可怜，这已是一场梦境。高伟呆呆地坐在残留的洞口，一坐便是到了夕阳西下时。 每当这时，父母的声音仿佛从这片松林中传来，像是什么幽灵一般来回回荡着。高伟从父母阴魂不散的声音里，他似乎听出了他们的怨艾之声，父母的灵魂也就是这地下深不可知的水晶的灵魂啊。父母莫非就这么简单地放弃了他们祖上传下来的这块家业？他们的生命就这么一文不值地消逝了么？高伟想到了桂花的那次事故，那也许是“自作自受”，自家卖粮食，开车不慎出了车祸，那你怪得了谁？责任自负呗。高伟口中嚼着山草，眼望天边渐渐黯淡了的阳光余晖，他下了山，一路上他已准备好了，他要去找一个人，为父母讨回一些应用的补偿，不能让他们带着哀怨白白离开这个他们一直热爱着的大地。 回到家中，看着刚刚恢复常态的爷爷奶，高伟明白有些事是靠他们根本无法办到的，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些，逆来顺受是许多农民长期的意识。儿子还是那样若无其事似地逗他的小狗玩。而妻子桂花还在念叨着婆婆的好处，只从她进了高家，父母就把她当作女儿一样，从来没有发生过婆媳口角的事儿。晚饭已准备好了，高伟吃过晚饭，在休息时，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妻子，桂花也表示支持丈夫的想法，并说，这也是应该争取的份儿。他的想法就是想应用自己自学的那点法律知识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他不知道结果又是会什么样子，因为他从未打过官司。不知高伟心里的这场官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波折，请看下节为您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