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魂》【二十】高伟成家

绿土地文学

　　引子~在一次赶集时，高伟相遇到邻村的姑娘桂花，她在地摊购买衣服时差了五块钱，高伟正好碰见便帮她抵上了，桂花来还钱，两位年轻人恋上了。高伟与桂花结亲直到成家，生有一子。五年后，高伟在拉庄稼时把老婆从车上甩了下来，被车轮差点压死，昏迷了两天，经抢救终于挽回一条生命，农民无公伤可言，未得到一分钱赔偿。而家庭经济却一次遭受重大损失，几近要负债。

　　【二十】 高伟成家

高伟已到了24岁的年龄了，俗话说，男人25没有女人要受苦。眼看孩子到了成家的年龄却还连个媳妇的影子都没有，父母爷爷奶奶都着急，可是着急有用吗？高家不是富有的人家，一直就没有人上门提亲，这可怎么办？

每天晚上父母上床后，都会谈到儿子高伟的婚事。父亲问母亲，儿子的媳妇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现在都是自由恋爱，可是我们的高伟跟谁恋去？母亲坐在床的另一头，一走哀叹，这孩子也没有了什么去处，我们的亲戚朋友不多，孩子除了赶赶集，哪里也不去，又能碰得着什么女孩？

这穷人办什么事都难，今天孩子的身上要给他装些钱，出门也有点气实。母亲说，是的，孩子跟你一样不吸烟也不喝酒的，身上再不装些钱，拿什么与人相处？老俩口又一次议论着儿子的婚事。

自从下了学堂，高伟就不曾放弃过学习。他在小学时就听老师讲过，今天在教室里学的是书本知识，而且所学有限，真正的大课堂在将来的社会上，也还有更多专业的书本知识要学。高伟是深知老师这些话是正确的，中学里学的知识是有限的，而且走上社会后根本用不上多少。所以高伟觉得还有许多知识是一个人必须要具备的，比如医学知识，法律知识，建筑知识，一个人最好再掌握一，两门实用技术。高伟从学校回到家里后不久，他把中学里的课本就一一排好在自己的书桌上。

在一些人早已把课本当卫生纸开了屁股时，他仍然坚持重新学习，向更多知识学习。高伟赶集除了去书店书摊买书看书，他很少买别的东西。他认为乡下的建筑业未来潜力巨大，应该学学相关知识，于是他就购买了一套建筑书本放在床头以用来自学。

就在父母每晚在担心自己的婚姻时，高伟正在二楼自己的书房看书学习，而当他放下书本时，也在思考自己的未来与婚事。他想，自己是高家独苗，爷爷奶奶父母一天天在变老，这个家的确也该要增加新的人口了。可是，高伟也知道婚姻大事可遇不可求的道理，他放眼夜幕下的窗外，发声一声这意中人在哪的疑问。

第二天，正好当地逢大集，母亲故意塞给儿子100元钱，说家里油盐吃完了你去集市上买些回来，也正好农活不多了也出去玩玩，今天我和你爸上山，你就不去了。吃过早饭，高伟答应了母亲的嘱咐，他也正想买条内裤，他换了一身衣服，骑上他的电瓶车奉命赶集去了。

桂花今年20岁了，今天赶集却不知道父亲到底给了她多少钱，她从街东头一直买到街西头，看好什么就买什么，最后到了卖衣服的地摊前，她看上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也不知道怎么杀价的桂花三言两语就从卖主手上买好了这件衣服，可是在掏出身边的钱时。她才发现，钱不够了，还差整整10元，她是个说话做事说一不二的人，谈好买下的衣服又怎么可以不买了，作为一′个姑娘家，桂花觉得这样做事很不好，不能诓人家，她东张西望试图想找到一个同村人帮助一下，可是瞅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一个熟悉面孔的人。这时卖主催了，怎么了，这衣服已够便宜卖给你了，你拿走吧，其实桂花哪里还拿得动，她缺钱了，她想找个借口脱身，可是人家让么，她于是对卖主说，我的钱不足，能不能留下衣服等我下街再来取？卖主说，那怎么行呢？姑娘，一方面我不好留下来，你谈好的价，要有信誉吧，另一方面如果你万一没空不来拿了又怎么办？桂花和卖衣主的争执正在被一旁买内裤的高伟听到了，高伟想了想，既然让他碰上了这件事，他就有这点责任去帮助他人处理点急需，于是，高伟走了过来，他假装认识桂花，上前就说，唉，表妹，你的钱不够，我有啊，帮你垫上吧。桂花一见是位英俊的小伙子过来帮自己解围。她也明知自己并不是他的什么表妹，可是在这窘迫之境她也一机灵地默认了。桂花说，表哥你也来赶集呀，那就谢谢你了，我过天会亲自登门把钱送给你的。好吧，现在你还买什么？我帮你长长眼，挑一挑，我们一起去。高伟当即掏出10元钱给卖衣主，桂花说，这下好了，下集我就不用来拿了，你这卖衣服的人，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幸亏遇到了我的表哥。

他们离开了卖衣摊的地方，高伟说他要去超市买点油盐酱醋什么的？桂花说，谢谢你帮我解了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明天我就送钱给你？高伟说，算了吧，一包烟的钱的，不要哪！桂花说，怎么？你还吸烟呀？看不出来。不，我才不吸烟呢。我是说l0元钱就是那些吸烟男的一包烟钱，算得了什么？吸烟在我看来是浪费，还不如拿这钱去帮助一下他人。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桂花听高伟这么一讲，心理顿生更多感激，也对高伟的品行有着十分的敬慕。

大街上人来人来，没有什么人在注意高伟与桂花在做什么，他们真的好像一对情侣，又像是一双表兄妹。桂花为了还钱她就必须要问清高伟的家址，她又问高伟并自报家门，我家也是本镇的，是陈家垴人，我叫桂花，20岁了，八月生。你呢？高伟说，怎么还真把10块钱当回事？我不告诉你！那可不行，我欠人的会吃不下饭的。这么严重么。当然了，那比买不到衣服还难受。高伟看着桂花不依不饶的样子，还是告诉了她，我叫高伟呀，是高家庄的。有空去玩，我25岁了，没干什么正经事，就呆在这你我都有的二亩土地上。你呢？我呀，我初中刚毕业，想出去混，但是还没决定，你比我强，我是家中二胎，连一分责任田也分到手。

桂花又问高伟，你现在去干嘛？高伟瞅瞅一直跟着自己的桂花，才看清她是一位清丽的姑娘，显得朴实而不单纯，似乎很有心机的样子。身上有一股让人着迷的气息，也许是她的青春和耐看的面庞在招惹人吧。高伟心想，昨天晚上父母还在唠叩自己这么大了还没有一个对象，莫非这就是机缘？高伟心想，可又觉得自作多情，这有可能嘛。

我去买些油盐就回家了。一听高伟去买些油盐，桂花问，你还真是一个当家的人啊，什么时候成家的？都会买油盐了？哪里哦，我还没有老婆呢！父母去龙晶山挖水晶了，爷爷奶奶岁数大，他们一般又不常赶大集，妈妈叫我来买些油盐的，也出去走走，别老是呆在家里。哦，是这样，那我陪你去挑吧。他们买了油盐酱醋走出了超市，高伟说，再见了，小妹……而桂花倒有些不舍，他们又不知不觉一起走出街道，在分手时，桂花说，君子守信，明天你在家等我，我送钱给你。高伟说，在家等你可以呀，钱还是不用还了。桂花对着高伟深情一笑，离开了。

这一夜高伟心里一直很甜蜜的感觉，感觉自己不是遇上了桂花这个姑娘，而是自己帮助他人的快乐还在让他兴奋着。同时他也希望自己的姻缘会到来。第二天，高伟比上山挖水晶的父母还起得早，首先是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再整理一下房间，他在等着桂花的到来。上午不到九点，桂花穿上了昨天买的连衣裙骑着小飞鸽牌上海造电动机还真的摸到了高伟家，一直坐在二楼观看着家门口的高伟已经发现了桂花的到来，是奶奶在下边先招呼了她，高伟随即又登登登地冲下楼梯走到门外把桂花的车子推到一边。

两个年轻上一起上了楼。桂花从心里对高伟家的一切已很满意，可是，她还有点羞涩不好表明自己的心事。她只夸高伟不上学了，还天天保持看书的习惯。她把10元钱交给了高伟，可是高伟夺打不要，又再次把它塞进了她的口袋中。桂花说，你这是让我承受不起了。她又把来时带的几斤苹果交给高伟，并说，这是送给你爷爷奶奶的，总不能再让我带回吧。高伟说，那好吧，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呢。一阵闲话过后，他们又谈起了各自的学生时代和今后的生活打算。桂花说，我们女人家有些事真的定不下来，得看以后在哪里落根跟谁一起生活了。高伟说，是的，我也茫然不知所措，现在暂时跟父母一起耕田开山，等结婚成家以后再作图谋，只是现在连个老婆影子还不见。这句话让桂花又一次红了脸。她大胆地说，谁说不见了？有些事去的快，来的也快。也许这个人就在你眼面前呢。高伟听她这么一说，明白了许多，他对桂花从心里讲也已有了认可和好感，但这不过是一面之交，他想再作更多了解。刚到嘴边的话，他又咽了又去。

奶奶上楼来要留桂花吃过午饭再走，桂花说，不用了奶奶，我还得马上回去。高伟也在挽留，而桂花依然是谢绝了，但是高伟送她至村路口时，桂花要求高伟以后要写信给她，她还说村上已有人家装了电话，个别人已用上了大哥大，这些通话工具可能不久会普及到每个人手上了，高伟说，他已经都在打算买更先进的手机了。桂花说，那好，但愿我们有一个永远的联系……

这段时间高伟跟在父母身后搬运石英更带劲了，父母也知道了儿子认识了一个叫桂花的姑娘，并催促儿子，趁热打铁，看与桂花能否结为亲缘。高伟自然也没放松，一连三封信写了过去，桂花也就满口答应了，一来二去，高伟与桂花成了一对真正的恋人。闲话少说，一年后，他们通过自由恋爱结婚了，二年后他们生下了一个胖头儿子。

高伟家的生活内容更丰富了，而晶龙山的地下水晶越来越少了，人们在思索别样的生活路子，有的人家已开始把责任田全部流转给了种田大户，而后举家去外地大城市谋生了。而高伟家在这方面迟行动了一段时间，因为这口水晶洞随着程阿宾制品公司的兴办，水晶价位抬高，他们就没有丢下祖传的这份产业。而就当这节骨眼上，高伟家又出一件大事，由于忙得一时疏忽，高伟没有检查农用手扶机的刹闸，结果在今年卖秋粮时，在手扶机拉满一车满口袋的稻谷时出了大祸，媳妇桂花坐在车顶押车，在高伟开至上坡时，车重，油门小了点，车子下滑，刹闸失灵，高伟把车子一打方向，桂花从车顶摔下，随即有二十多袋稻子也重重地压住了桂花，当高伟把媳妇从粮食肚里扒出来时，桂花已不省人世，当即120赶到将她送至医院抢救，万幸在桂花昏迷一天一夜后，终于苏醒保住了一条命，这可让高伟十分内疚又惊喜，在医院养了三天后，他们又双双回家，一切从头再来，只是这一场灾又几乎花光了家中积蓄。而父母表示，他们再挖水晶去挣，只要人安乐，一切都好说。

老婆车祸这件事也让高伟想了很多，我们农民生产粮食卖粮也仅仅是自己的事么？为什么他们出了点问题又是报道又是给予各种慰问和名誉呢？农民是不是也有应该有些工伤之说？一次车祸给家庭带来了一场灾难，这一回还算不幸中之万幸，桂花保住性命，没有人报道无人看望，除了亲友来家中看看，百姓如蚁蝼。这怎么办？就这么哑巴吃黄莲苦也不作声？不行，难道读这么多书，真的用不上了？农民的书就白读了吗，这应该也是工伤吧，我要去民政或社会保障所看看，他们不是还有什么安全生产管理所么，农民在田里劳动受伤或出了严重安全问题，应该不应该给一个说法呢？高伟带着这些疑问先去了民政所，你看人家给了一个什么答复，你别弄想天开了，从来就没有这种说法。民政局不理，生产安全管理所，保障所同样不予理会，高伟失望地离开这些为民服务的单位。一路上，他跟一些社会人谈到此事，各种看法的人都有，而更让高伟失望的是农民本身，他们中间有好多人是不会为自身的福利待遇去争取的。相反还有人把那些为农民利益呐喊的人冠以“农闹”的美名。妈呀，不但没给一点补偿，还被有些人戴了一顶沉重的帽子。从街上回到家中的高伟，他对于自身阶层的认识更深了，不要说农民在自家责任田上劳动发生人身安全事故毫无工伤一说，就连起码的养老保险与那些可以被称之为因公殉职的人就有天壤之别……以后农民的角色和称呼会改变么，地位不同，却有高高的文凭还有作用么？高伟觉得有一技之长重要，但法律方面的知识对他而言也很重要，他要自学这个因为统治者服务而治定种种条框的法律的相关常识。

这一天，父母让高伟拉了一车石英卖给了程阿宾的公司。这一次他小心多了，把车子的刹闸检修好。一车石英共两吨半买了两佰多块钱，拿着这钱高伟跑到县城书店购了一套法律方面的书籍，借助他的智能手机学起了法律。此后，村民们都知道高伟对许多法律知识是了解的，有一些人会找他问这问那，也有一些村民会戏笑这些在乡下人中间没有背景没有实权却又懂得很多的人为二百五……二百五就二百五吧，总比愚民无知好吧。

生活里除了自学知识的快乐，高伟和桂花还与快要上学的儿子成天周转着，他感到做父母的一切奋斗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下一代，而每个人的努力也并不是只为自己，而是为了这个国家。桂花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儿子可由爷爷奶奶的照看着，在没有儿子的纠缠下，她开始有了更多自由和更多想法，她想与高伟一起脱离这二亩地去到更广阔的外边谋生，不要再被二亩地严重地束缚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