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美诵读 <p class="ql-block">世界上有一部永远写不完的书,那便是母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得那年,我的生母突然去世了,我还不到八岁,弟弟才三岁多一点儿,我们两个朝着爸爸哭着闹着要妈妈。丧事办完以后,爸爸回了趟老家,他从老家出来的时候,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小脚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爸爸指着他对我和弟弟说,来,过来叫妈妈,弟弟吓得躲在我的身后,我撅起小嘴,任爸爸怎么说,就是不吭声。望着这陌生的娘俩,我想起了那首无数人唱过的凄凉小调:“小白菜呀,地里黄,二、三岁呀,没了娘。”我恨爸爸,为什么给我们找了个后娘,说不出的一种心情。有一天,我把妈妈生前的照片搬出来,挂在家里最醒目的地方以此向后娘示威。怪了,她不但不生气,而且常常踩着凳子,上去擦掉照片上的灰尘。有一次,她正擦着,我突然地向她大声喊着:“你别碰我的妈妈”,好几次夜里,我听见爸爸给她说,“把照片取下来吧。”可她总是说“不碍事儿,挂着吧”。</p> <p class="ql-block">我记得三年自然灾害最严重的时候,只是为了省出家里一口人吃饭,她把她亲生的闺女嫁到了内蒙。那年,小姐姐才刚刚十七岁。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外面飘着雪花,爸爸看小姐姐穿的太单薄了,便把家里惟一的一件粗绒毛大衣给小姐姐穿上。她看见了,一把给扯下来,“别,还是留给她两个弟弟穿吧,”车站上,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火车开动的时候,她向小女儿挥了挥手,寒风中,我看见她那象枯枝一样的手臂在抖动。回来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在自个叨叨,“好呀,闺女大了,早点寻着个人家,好哇,好,好……”我实在是不知道人生的滋味儿,不知道她路上叨叨的那几句话,是在安抚她自己那流血的心。她也是母亲呢,她送走了自己亲生的闺女,为的是自己那两个并非亲生的孩子,世界上有这样的后母吗?望着她那日趋隆起的背影,我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上涌,“妈妈”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了她。她站住了,回过头来,愣愣的看着我,不敢相信是我在叫她“妈妈”,当她看清了真的是我在叫她,她竟“呜”的一声哭了,哭的像个孩子。多少年的酸甜苦辣,多少年的不公和委屈全都在这一声“妈妈”中溶解了,母亲哪,你对孩子的要求就是这么少。</p> <p class="ql-block">那一年,爸爸有病也去世了,妈妈她先是帮人家看孩子,以后又在家里弹棉花、拆线头。妈妈就是用拆线头、弹棉花挣的钱供养我和弟弟上了学。望着妈妈每天满身、满脸、满头的棉花毛毛、线头子,我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儿,我常想,亲娘又怎样?在那以后的几年里,我们家的日子虽然过得很清苦,但是有妈妈在,我们仍然觉得很甜蜜,无论多晚回家,那小屋的灯总是亮着,金黄色的灯光是妈妈跳跃的心脏,只要妈妈在,那小屋便充满了爱。我总觉得,妈妈的心脏会永远跳跃的,却从来没有想到,我们刚刚大学毕业,妈妈她却突然的倒下了,而且再也没有站起来。像往常出远门儿一样,妈妈她把家里所有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还给我和弟弟蒸好了一锅馒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望着妈妈留下的这些遗物,我和弟弟失声痛哭,乞求妈妈的在天之灵原谅我们儿时的不懂事,可我却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妈妈还记得吧,那次您兴匆匆的去学校开家长会,我嫌您是一双小脚,嫌您穿的是对襟小褂,嫌您长得太土气了,我愣是把您堵在学校的门口,我和同学们说“她不是我的妈妈”。就这样,您还是原谅了我,说我还小,不懂事。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忘记,却永远不能忘记为我操劳一生的您,您一生一个大字不认得,却培养了两个读书的我们,甚至到您去世了,还没有人知道您叫什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世上有一部永远写不完的书,那便是母亲。</p> <p class="ql-block">朗读:木美,朗读爱好者。</p><p class="ql-block">喜欢朗读,热爱生活!用我的声音陪伴您!用我的讲述祝福您!</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图文音像均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旨在交流学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