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坦克的老同学来了

夏巴述勇(拒绝送花)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同学相聚,本属平常。而这一次,有点不一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个叫新中的同学,清早六点多,就坐着从西郊来的中巴车,赶来翠湖。我是快十点才到达相聚的地方,翠湖中心观鱼楼旁的“莲华禅院”的。老同学,我们六二班的帅哥,身高一米八几的伯昆老远就高举着手招呼我。到的人还不多,几个特喜欢拍照的女同学,在附近拉风。忽然,身后一个声音,轻声叫我的名字。啊!是新中,好久不见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近年身体不大好,再加上住在郊外,我们相聚的机会不多。我们坐在一起,但话很少,跟随之而来的说说笑笑一直不止的同学,形成鲜明对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你爹妈还在?”半天,新中问了我一句。他的山冲话,很纯正,因为,他一直生活在那片我们熟悉的土地上。然后,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照例,拍一张集体照。然后,围坐在三张拼在一起的茶桌旁,说说笑笑,偶尔,也有一点回忆。品尝几位同学特地带来的水果,糕点。很热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午饭,各取所需,凉米线,小锅米线,粗面,细面。我注意到伯昆是吃面。这个我可想而知,他父母都是武汉人,喜欢面食,自然,也影响了孩子们。伯昆的母亲,是我儿时见过的美人。至今,我还记得,她用普通话招呼儿子:“伯昆,快点,上学校了。小朱都来了!”我家住在厂里最远的一个工人村,我上学路上,会经过伯昆的家。现在,那位在抗战的炮火硝烟里和丈夫一同来到昆明郊区那家兵工厂的人,今年已经九十七岁了。他们那一代人的故事,没有几个人能说出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新中要早一点离开。我陪着他,去乘开往西郊的中巴车。我们离开翠湖南门,上坡,到位于人民中路的富春街口乘五十四路公交,直达西苑路口。一路上,只有我说说话。新中很少说话。我忽然想起,大概是三年级的时候,我和他曾经同桌。记忆犹新的是一次美术课上,他在画本上,用铅笔画了一辆坦克。我们兵工厂里生活的孩子,喜欢枪枪炮炮。不过,新中画得那个坦克,我真的很妒忌。他画的太像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学六年,人还没有长大,我们的学校学习就结束了。之后,各奔东西,当学徒工去了。新中在耐火材料厂工作的时候,我去拜访过他,他热情接待。后来,他来昆明,我们去宝善街口那家有名的小店,吃了当时非常有名的水煎包。再后来呢,就很少见面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新中忽然想起十五年前我们六二班在西灵庵的第一次大聚会。我让他看了我用美篇记录的聚会。并说稍后会转发给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新中感谢我陪着他到了中巴车那里。他独自坐在一个凳子上,等候回家的中巴车。那,是我们自幼就熟悉的路。在滇池边白鱼口附近,那条我们已经多年未徒步的山道,现在,路边,应该开着鲜艳的野花了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乘地铁回家,路上,我想,新中一大早就在翠湖等着我们的时候,他还记得他画过的坦克吗?如果,他还年轻,他会不会画一个火车头,送给他的那些曾经在铁路上工作的老同学?</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