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恩施之行，丰富多彩。而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那连绵不绝，各显英姿的青山，俊朗挺拔的，突兀奇特的，起伏叠堆的……还有那潺潺不息，各种美姿的绿水，悬挂山间的瀑布，冲涤山谷的浪花，柔美如镜的江面……也有那千姿百状的峡谷，惊奇野性的，深入地心的，宽敞平缓的，蜿蜒通幽的……更有那青山绿水，峡谷背后土家族、苗族老乡的故事。</p> <p class="ql-block">大巴车在蜿蜒曲折的公路上行驶着，上坡、下坡不断，急弯、猛弯不停。从不晕车的我都已感到不适，可路边的青山绿水，又让我兴趣不减，似乎忘记了晕车的不适。</p> <p class="ql-block">到了清江峡谷景区，那一河的绿水让我震惊，登上游船，直奔二层平台。船，被绿水包裹着，托浮着，缓缓离岸。</p><p class="ql-block">站在船尾望去，清江水更加可爱，那绿宁静安详，洁净通透，毫无一丝杂质，这绿似纯洁的翡翠，让人惊喜中又有些怀疑；这翡翠的绿，使人的眼睛突然间滋润了许多，透彻了许多；这翡翠绿，不是俗气的，是那样的高雅淡定，那样的自然舒展，它平静随性地流动着，把柔美给了游人，把清雅给了游人，使游人的心境愉悦，在愉悦中又凭添了爱意。</p> <p class="ql-block">船行驶起来，掀起朵朵浪花，那浪花不是白色的，仍是翡翠绿的，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翡翠，欢笑着，跳跃着。我看着这翡翠颗粒，目光呆滞了，感到这流淌的翡翠绿，瞬间凝固了，结晶了，变成了一条长长地，圆润地，种嫩水长的翡翠项链，悬挂在群山之间，不断地延伸着，伸展着，使群山秀丽了许多。船也不在水中，而是在一条光滑，圆润的巨型翡翠上滑行。</p> <p class="ql-block">如果能淘一捧这翡翠绿的水，洗洗满是疲倦的脸，定会使精神一振，满脸滑润，满手滚动起翡翠珠。这翡翠的绿，撩拨爱翡翠人的心情，也绿透了游人的心房，带来无穷的愉悦。</p> <p class="ql-block">船，继续前行。在这翠绿的江中，游人不断地在船上穿梭拍照，一路的欢笑，一路惊叹。突然，二层平台上，传来清脆的呐喊声和柔美的对歌声，“黄四姐”“你喊啥子？”“我给你送一个丝帕子”，“我要你一个丝帕子干啥子？”“戴在妹子手上，行路又好看，做客有人瞧，我的干妹子"……船上的游人围拢过来，两个青年尽情的对着，唱着，那样的痴情，那样的专心，有人说；“这是建始土家族传统优秀民歌《黄四姐》”。这柔美的情歌，顺着翡翠绿的江水流淌着，在峡谷间悠然地回荡着，使这声也有了色彩，使这水浪有了弦律，也好似有了淡淡的腊味。游人们随着两人的对歌声兴奋起来，有些年轻人还随他们的旋律唱起来，这歌声也如这翠绿的江水，滋润了心田。</p> <p class="ql-block">伴着时悠扬，时激情的歌声，两岸的景色也不断地变化着，优美着，一会儿，在岸边的悬崖上，垂下几道白绸缎似的瀑布，有长有短，有大有小，似乎隐隐能听到，水落山谷的轰隆声，看到落水泛起的水花和彩虹，使这悬崖有了灵性和活力；一会儿，巨大的山体如同一座雕塑，导游指着说；“这就是关帝像，细看，还真是威严、庄重、形象；一会儿，又有几丛莽腾，在悬崖上攀爬腾挪，野性浓郁，活泼可爱……</p> <p class="ql-block">船，行止一段岸边平缓处，有几户人家，石块砌成的屋子，那样古朴，那样厚重，屋顶似乎也是用片石覆盖，一片压一片，大小不同，形状各异。每户间，用竹篱笆相隔，篱笆上星星点点的黄花，闪着亮光，那一定是野菊花；阡陌小道，连接着一家一户；每户门前屋后，都植有大树，有阔叶的树，大冠滋阴院子，有针叶的松树，挺拔耸立，还有些不认识的树；房前屋后、小路旁，种着包谷、烟叶，各种蔬菜，一小片，一小块的，呈现不同颜色，又高低不等，错落有致。</p><p class="ql-block">家家的屋顶，炊烟袅袅，缓缓地飘逸着，升腾着，疏散着；随着这炊烟，飘来腊肉的味道，时而浓郁，时而清淡；透过炊烟，似乎看到了，家家户户厨房挂着的，一条条的腊肉，一串串的腊肠，让人馋涎欲滴，更让人想上岸，体验这田园生活的快乐。</p> <p class="ql-block">船，继续在这翡翠绿的江中行驶，眼前褐黄色的，两面巨大的山崖，如同一对展开的蝴蝶翅膀，在两崖之间，一条不大不小的瀑布，从崖顶泄下，如同蝴蝶的身子，这就是著名的蝴蝶崖，不但形似，更是神似，蝴蝶身子摆动着，带动了翅膀，欲从这翠绿的江边起飞，飞往那美丽的花丛中。游船一路在画廊中行驶，让人目不暇接。</p> <p class="ql-block">游船靠岸了。我感到好似正在看着的一部电影，戛然而止，让人不能尽兴，不曾尽趣。</p> <p class="ql-block">下了船，在一家恩施土特产店前，拥挤着许多游人，你挑我捡，你说我喊，讨价还价，好不热闹。我在门前，一位老人面前坐下，老人请我喝茶，这里特有的藤茶，我呷了一口，先是淡淡的苦味，接着又有一种特有的微甘。老人介绍着这种茶的特点、饮用的妙处。我问老人；“今年多大了？”，他说；“68岁了”，我看他满是皱纹的脸，黯淡的目光，佝偻的腰，弯曲的腿，与年龄不相符。他穿了双拖鞋，显得不太合脚。细看，原来老人脚掌特别宽大、厚实，五个脚趾，粗壮发达，五指分离着，趾尖向下弯曲着，好似在用力抓地。老人肩膀宽厚，明显有些驼背，也许是长期爬山负重所致。</p> <p class="ql-block">我递给老人一支烟，他摆摆手，拿出自己的烟袋，装满了烟末说；“自己种的烟劲儿大，过瘾”，”我问；“这土产店是你的吗？”他吐出口烟说；“是儿子搞的，现在有了公路，不需要再背这些特产下山了，我就在这帮帮忙，我们的东西都是山上的，地道好吃。”老人吸了两口烟说；“我家祖祖辈辈住在大山里，我十岁就和父亲一起背特产下山。那时，山路陡峭危险，都是赤脚上下山，赤脚趴地稳当，不打滑。我们背上山的小猪，养大，就背不下来了，只有杀了猪，熏成腊肉，再一条条的背下山，换取家里需要的盐巴、蜡烛……老人叹口气说；“山里空气好，还有很多果树，包谷，烟叶要打理，在这里呆不住。山上土壤浅薄，要种些树，防止土随雨水流走。今年还要再种些树，得回去准备，要保住我们生存的环境。”老人目光中透着急切。</p> <p class="ql-block">我买了几样老人家里的土特产，告别了老人。</p> <p class="ql-block">回望远处美丽的清江峡谷，端坐在土产店的老人。我思索着，大清江毫无保留地为游人贡献着美，那巧妙顺意的美，惊艳柔情的美，自然野性的美……而在这美的后面，是土家族、苗族人，对它的保护与奉献。这里没有工厂，更没有排污。没有采矿，更没有冶炼。都是顺随自然，尊重自然，把青山绿水美峡谷给了游人。是啊！恩施人为青山绿水做出了多少牺牲！</p> <p class="ql-block"> 2024年9月23日于西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