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强《张迁碑》

方圆

<p class="ql-block">  2014年,安徽美术出版社的《书画世界》期刊,出了我一本书法专辑。其封面是我以《张迁碑》的的四句诗《林散之书论》:“能于同处求不同,唯不能同斯大雄。七子山阴谁独秀,龙门跳出是真龙。”那几年,我一边写《曹全碑》,一边写《张迁碑》。试图从中揣摩《张迁碑》和《曹全碑》的相同和不同。</p><p class="ql-block"> 《张迁碑》全名《汉故谷城长荡阴令张君颂》,碑身记载为谷城县故吏韦萌等为纪念张迁功德而立。它既是书法作品,也是当时社会的一个缩影,体现了东汉末年的社会风貌和人文气息。特别是关于黄巾起义的历史背景,碑文中提及的情节,更是为我们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第一手资料。</p><p class="ql-block"> 《张迁碑》用笔,起笔方折宽厚,转角方圆兼备,运笔刚劲曲折有力,落笔稳健。每一幅横画的两端都能看到方正的痕迹,粗重浑厚,仿佛蕴含着万钧之力。这些笔触既是技巧的展现,又是情感的流露,让人感觉到作者内心的坚强与决绝。</p> <p class="ql-block">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张迁碑》中的撇画与捺画,无论是形式还是力度,都非常有特点。撇画下笔如竖画,藏锋逆入,中锋行笔顺势而为,逐步上提后回收,笔力畅达,变化多端。按捺画则厚重雄健,给人一种朴拙而不失灵动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结字方面,《张迁碑》表现了巧中有拙、拙中寓巧的大智慧。字的各部分关系处理得十分生动,相互呼应,顾盼有情,憨态可掬。这种看似简单的处理方式,实则蕴含着深厚的艺术造诣,令今人对古人追求扑出之美美而唏嘘不已。</p><p class="ql-block">《张迁碑》的章法也是不拘一格,活灵活现。虽然汉代碑刻多有边框方格,排列整齐,但《张迁碑》却别具一格,字之间没有严格的固定距离,疏密得当,既严谨又空灵,做到了疏与密的对立统一。</p> <p class="ql-block">  中国书法史册里,在灿若繁星的汉隶篇章中,有两颗璀璨的明星,它们就是“张迁碑”和“曹全碑”。这两座汉隶丰碑,不仅记载了东汉社会风貌,而且承载了汉朝书法艺术的高度和功绩。然而,它们的艺术风格都迥然不同,一个雄浑古朴如山岳,一个清秀飘逸如流水。</p><p class="ql-block"> 作为东汉隶书成熟时期的代表,《张迁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从碑文的记载来看,“张迁碑”不仅是纪念张迁个人功德,更是一种对那个年代的记载。它以方笔为主,笔画粗壮,给人以硬朗强健的感觉。这种风格在字形结构上表现为重心下沉,字体外敛内放,气势磅礴。《张迁碑》章法布局紧密,富有生气,字字呼应,形成一种既严谨又飘渺的独特美感。正如明代王世贞所评:“其书不能工,而雅饶古意,终非永嘉后世所能及也。”</p><p class="ql-block"> 相比之下,《曹全碑》以其浑圆秀丽的线条、飘逸笔调脱颖而出。《曹全碑》字体结构偏向扁方,给人柔和流畅的感觉。其笔法细腻,燕尾流畅舒展,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视觉享受。《曹全碑》章法布局疏朗有序,行距紧密,字距开阔,使整块碑文显得严谨活泼。</p> <p class="ql-block">  这两方碑刻,虽然在形式上有着明显的不同,但却共同显示了汉朝书法的神韵。《张迁碑》和《曹全碑》就像是两个性格迥异的艺术家,无论哪一种样式,都是对汉代书法艺术的完美演绎。</p><p class="ql-block"> 时过境迁,《张迁碑》、《曹全碑》已成为研究汉朝书法不可缺少的重要资料。它们的存在,不仅让我们领略到了汉朝书法艺术的博大精深,同时也让我们感受到了那种跨越时空的艺术韵味。无论是《张迁碑》的苍劲古朴,还是《曹全碑》的灵秀飘逸,都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个时代的绚烂与风云变幻。</p><p class="ql-block"> 这十几年,我临习隶书,大多是在这两种风格间切换。我所创作的隶书作品,既追求秀丽圆润,又在雄浑刚劲上下功夫,同时又吸收现代隶书创作的优秀成果,力图写出自己的面貌。或许是本人悟性不夠,临帖难得要领。别人对我剑作的隶书作品总是觉得,仍是《曹全碑》秀逸占上风,金石不浓,古意不足。只是我临习隶书的劲头和底气丝毫不减。每当我孜孜以求临写张迁碑》和《曹全碑》两本碑拓时,仿佛能够穿越时空,与2000多年前的两位风格迥异的艺术家交流,希望能够融会贯通。这两本碑刻,见证了历史的沧桑,也见证了书法艺术的永恒之美,徜徉其间,早已忘形得意,得其精华而成书家之果,早已抛却云霄,乐其过程,以足慰我心之所愿也。</p><p class="ql-block">袁文长二0二四年九月初六在天鹅湖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