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寻觅原先的豆花香（随笔）</p><p class="ql-block"> · 王正华</p><p class="ql-block"> 馍是馍味，肉是肉味，酒是香味，那豆腐脑是什么味？一个时期，我老寻思，总着模……</p><p class="ql-block"> 固挚的我挨门连户讨教、品尝了二十一家豆腐脑，追寻着原先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二十多家豆腐脑，几乎绝大多数是配歺或捎带买卖。如包子铺、早歺点、油茶摊、油条锅边等。主营者寥寥无几的稀罕！</p><p class="ql-block"> 调料一模一样的食盐、酱油、辣椒、蒜水、醋。</p><p class="ql-block"> 几十碗豆腐脑，全为豆粉制品，几十碗大同小异的无味一一缺少豆香！</p><p class="ql-block"> 说起浓浓的豆香，让我们把历史倒推半多世纪前的1964年。</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所服役的部队正在西藏荣卡县执行修筑中尼国际公路任务。正处国家三年自然災害，经济非常困难时期。缺粮吃不饱饭，三顿顿顿半干半稀的配给，常饿肚子。连队首长在组织捕捉野馬、野牛充饥的同时，设法增添其他副食，因为战士们每天打眼放炮、开山炸石，拉车、运土筑路，体力消耗太大了。连里决定由连部通讯员的我、驭手李志强、炊事员洪洪组成豆腐小组。李志强负责从饲料中拣选出一些黑豆、黄豆之类的豆物，用水漫泡变软。我和洪洪手推小石磨，磨成粉，煮熟后，由炊事班长李太忠点卤水，做成豆腐。千方百计保证百多名战士，半月能轮流吃上一回豆腐便成为幸事。</p><p class="ql-block"> 滚烫的豆腐脑倒进布包里，热气腾腾，厨房豆香浓浓。鼻子敏感的洪洪，接连不断地啊嚏，我却想吃一口豆腐。李太忠班长看出了什么，三下五除二，手脚麻利地提起豆腐包的四角，紧紧绑好，盖上木板，压好石块……</p><p class="ql-block"> 炊事班长李太忠是四川入伍的老兵，办事认真负责，以身作则，从不多吃多占特殊化。他知道部队饥养也不宽裕，炊事员能辛苦做好饭菜，但谁也无权自己挑挑拣栋地掌勺把，往自己碗里添食加菜。全由他一勺一勺的公平分发。轮到他跟前，饭菜剩多剩少就那回事。这不，我想吃口豆腐脑，也成了美梦以求！</p><p class="ql-block"> 一个突然的信息，让我去团部参加培训，结束近两月的推磨，做豆腐的活儿。那日推完磨，滤完豆渣，烧开浆，班长李太忠依旧点上卤水，盖好锅盖。他却意外地拿只军用搪瓷碗守在灶旁。隔会揭开锅，看看，盖上。隔会儿再看……</p><p class="ql-block"> 当热气升腾的豆腐脑递上手时，我忽的明白，是李班长对我帮厨劳动表现的肯定与褒奖，更是对我这个城市新兵对豆腐脑垂涎欲望的满足。韭花绿、辣油红、连盐水、醋汁也勾魂，当然更有黄豆本质味道的陶醉！营养好，滑嫩、筋道，真过瘾！感谢炊事班长李太忠大哥的破例款待！</p><p class="ql-block"> 遗憾，军用搪瓷碗设计的小气， 三六九几下碗便见底，美感只在我的味觉里飘荡留痕。</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退伍后，在家乡庙会上吃过几次，类似那年李班长给我的豆腐脑口味，真惬意、地道！进城后，也吃过几回，哪个黄豆香啊，永世难忘！</p><p class="ql-block"> 后来，没有了。再也看不到了。如今的大街小巷，豆腐脑泛滥！有盐就咸，有醋就酸。就是没有原汁原味的豆香。</p><p class="ql-block"> 究其原由，一说转基因，把黄豆的香，转没了。一说添加剂，把产量增多了，凝固提速了，却把豆香的浓度、纯量、养分，弄丢了……</p><p class="ql-block"> 呜呼！势利的黑色资本，连豆腐脑也不放过，难怪现今的黄豆香，消失的无踪无影！</p><p class="ql-block"> 2024年9月2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