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黑水之间

晨星

2024年八九月间，我们老同学及老伴等一行10人，从东乌草原到阿尔山，从呼伦贝尔草原、滿洲里到额尔古纳河，沿东北边境的中俄、中朝界江黑龙江、乌苏里江、图们江、鸭绿江一直自驾到丹东，途中穿越了大兴安岭、小兴安岭、完达山和长白山等山脉。这一路，美景连连，高潮迭起，一场接一场的视觉盛宴，让人心旷神怡。

东乌珠穆沁草原晨曲

乌珠穆沁草原包括东乌旗和西乌旗，位于内蒙古锡林郭勒盟东北部的中蒙边境，是典型的温带草原，总面积7万多平方公里，比海南省全省的总面积还要大出许多。

东乌草原距北京仅一天车程，但过去路很烂，一个坑接一个坑，“眼中是天堂，脚下是地獄”，让人望而却步。我十几年前走这条路时爆了胎，一面与雨雾般的蚊子、小咬搏斗，一面换胎的经历，至今记忆犹新。去年路修好了，终于可以好好欣赏天堂般的景色了。

清晨，辽阔的东乌草原如诗如画。

今天雨水丰沛，草长牛羊肥。

从北京出发，一进入内蒙古锡林郭勒盟的太仆寺旗（太仆寺原为历代王朝掌管车马的皇家机构），蒙古高原的景色就越来越美。我个人觉得，最漂亮的是东乌旗到阿尔山市这一段。当然，最好黎明即起，那金色的阳光，金色的草原，金色的牲畜，让人叹为观止。

额尔古纳河右岸

额尔古纳河是黑龙江正源，中俄界河。它发源于大兴安岭西麓，在黑龙江漠河市西的洛古村附近，同俄罗斯流来的石勒喀河汇合，始称黑龙江，全长约1600公里。额尔古纳河在呼伦贝尔草原上百转千迴，极尽妩媚，让人留连忘返。

从滿洲里市出发，经黑山头镇，沿着额尔古纳河右岸的边境“卡线公路”一直到室韦村、临江村，导航显示车程五个半小时，我们却从日出到日落，走了整整一天。路况很好，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无敌美景，一次又一次地留住了我们的脚步。

额尔古纳河的落日余晖。

朝晖夕荫黑龙江

黑龙江是东北亚最长的河流，全长达5498公里，比黄河长出34公里。其流经蒙古、中国及俄罗斯，最终汇入鄂霍次克海。河口多年平均径流量约为3465亿立方米，是黄河的近6倍，且比中国第二大河珠江多出100亿立方米，位列世界第九大河。

黑龙江本为完全属于中国的内河。如果以体量计，它仅次于长江，是中国的第二大河。1858年，清政府被迫与沙俄签订《瑷珲条约》，随后于1860年被迫签订《北京条约》，失去了110万平方公里的外东北土地，使得黑龙江从中国内河转变为中俄界河。

漠河北极村的七星广场，巨型指北針背后的黑龙江彼岸，已是今属俄罗斯的山峦。

北极村的黄昏。

日出时分的七星广场。

黑河市的黑龙江边，是拍摄日出日落的最佳地点。上图为日出。

日落时分的黑河港。

江对岸同此景色。

黑河市“母亲广场”上的雕塑。1858年，就在此地，在沙俄威逼下签订的《瑷珲条约》，让中国丧失了黑龙江以北60万平方公里的国土。而黑河的这个“母亲”，不知执事者出于何种考虑，竟长着一副白人面孔。套用一句时髦的话：这也太缺乏“文化自信”了吧？

黑龙江畔的嘉荫县，出土了不少恐龙化石，嘉荫人自称家乡为“恐龙之乡”

松花江汇入黑龙江的同江市三江口，是国道干线同（江）三（亚）公路的起点。

抚远市黑瞎子島，全世界唯一“一岛两国”之地。图中左侧建筑为我边防哨所，右侧为俄国东正教堂。

从黑龙江、乌苏里江交汇处，西望抚远乌苏镇的“东极广场”。广场东面，隔江就是原来的中国城镇双城子，现在俄罗斯的乌苏里斯克。

抚远市，黑龙江上“落日镕金，暮云合璧”的壮美景象。

图们鸭绿水秀山青

同为发源于长白山天池的图们、鸭绿两江，下山后却分道扬镳，南辕北辙，一个奔向日本海，一个奔向黄海。不过，自1860年中俄《北京条约》后，图们江入海口两岸，已由俄朝分据，没中国什么事了。

吉林延边州珲春市防川村，一眼望三国：图们江右岸为朝鲜；左岸自鉄路桥附近起，已经属于俄罗斯了。

鴨绿江，一条围着长白山转的绿水，风光无限。沿江长白、临江、集安等边境口岸城市，干净整洁，舒适宜居。临江到集安的鸭绿江段，在朝阳与晨雾的妆扮下，更是秀美可人。

“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宋代大文学家范仲淹描写月下洞庭的千古名句，用在此时此地，同样不为虚言吧？

沿江有许多度假村，可供游客吃住。我感觉，目前被严重低估，“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鸭绿江旅游，不出两三年，肯定会大火。

丹东，鴨绿江的入海口。

断桥无言地见证着中朝並肩抗击美国佬的那段历史。

丹东的晚霞同样灿烂。

江那边

沿着界河环游东北，可以同时阅尽两岸风光。虽是管中窥豹，亦可略见一斑。同时，美丽的山川河流，无时无刻不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段无法忘却的过去。

额尔古纳河右岸，蒙古部落的发祥地——室韦对面的俄罗斯小鎮奥洛契。

黑河市对面，是俄罗斯阿穆尔州首府布拉戈维申斯克市。

黑河市对岸俄罗斯的大烟囱，一天到晚厚颜无耻地吞云吐雾。一刮西北风，烟尘就漂漂洒洒，将黑河市笼罩在污染之中。不幸的是，一年四季，此地基本上是西北风。

抚远乌苏镇，被称为“中国东极”。乌苏里江东岸的俄国城市乌苏里斯克，1860年前属于中国时叫双城子。

吉林临江市鸭绿江对面，一样的錦绣江山。

临江对岸的“3月5日青年矿山”，据说是亚洲第二大銅矿，产量不得而知，仅从外观看，颇具规模且规划、管理得井井有条。

鸭绿江左岸，与我十几年前自驾时相比，盖了不少漂亮的小别墅，不过许多似乎成了“半拉子工程”。

丹东对面的新义州市，天际线也长高了。

风景在路上在远方

我们这次东北边境自驾，基本上是沿国道331行进的。国道331，也被称为丹东—阿勒泰公路，是一条贯穿中国东北、西北的边境国道。它经过辽宁、吉林、黑龙江、内蒙古、甘肃和新疆六个省和自治区，全长达到9333公里。这条公路不仅是中国一条重要的交通干线，也是展现中国壮丽边疆风景的窗口。

这一路，多种样貌、异彩纷呈的风景让人目不暇接，如醉如痴。囿于篇幅，这里只能挂一漏万，稍做展示。“风景在路上，在远方”。

阿尔山国家森林公园的火山堰塞湖。

呼伦贝尔草原诺门罕战役遗址。1939年5月爆发的这一战役虽在中蒙边境，却是日苏大战，苏军的前线主帅，就是卫国战争中的“战神”朱可夫。经此惨败，日本彻底断了“北进”的念头，改为“南进”了。这一战役规模虽不算大，却对二战走向和进程产生了深远影响。

滿洲里口岸的国门。这一路，我们经过的边境口岸所在多有。

根河国家湿地公园。

伊春五营国家森林公园中的小湖，水天俱澄澈。

五营森林公园外的度假酒店，黄昏时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过去的北大荒，现在的北大倉。三江平原上，金黄的稻田一眼望不到边。

从家喻户晓的《乌苏里船歌》所吟唱的大顶子山上，俯瞰几十里外，乌苏里江畔的饶河县城。

牡丹江镜泊湖的吊水楼瀑布，同时可见两道彩虹。

穿越东乌草原时，笔直又笔直的国道331。

在大、小兴安岭深山老林中蜿蜒穿行的国道331。

路上的牛马羊，绝对是王者。如果与它们发生交通事故，无论如何，肯定是你的全责。

国道331黑龙江、吉林等路段，在沿途一些风景点建设了观景台、休息区、驿站等设施，其中与鸭绿江比翼齐飞的331吉林段，驿站建得既实用、又漂亮。它们就像一颗颗珍珠，鑲嵌在鸭绿江右岸。

“只此白桦白”。331吉林段许多驿站的名字，令人拍案叫绝。看来驿站的规划建设者们，不仅有画意，还有诗情。

我们自驾团队合影，都是“六零后”“七零后”的华发少年了。

最后，让静静停在鸭绿江边的爱车也出个镜。一个月来，它不知疲倦地驰骋了9000多公里，陪我们跑遍了白山黑水。

谢谢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