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1968 (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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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人生有苦难和不幸,也有欢乐和希望,两者之间通过摇晃实現突变,似可称为“命运”。</p><p class="ql-block"> 横扫一切,社会折腾在挥手之间;霹雳千钧,家庭散开于疾风浪下。</p><p class="ql-block"> 那些残渣浮动、浊水逆流的往事,在五十六年后的今天重新提起,是要告诫一代人:不要把沼泽地里的挣扎轻易忘记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八年,千万学生被骤然推向社会。让一窍不通的孩儿们去迎击“风雨”和“世面”。被无辜入水的那一刻,是响应和高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有四个孩子。在家总爱打打闹闹、总有磕磕碰碰。奶奶阻止我们“锤铁”(扯皮或闹纠纷),“莫吵哟!将来分开了,才会晓得在一起是幾好的事。”</p><p class="ql-block"> 老人家的话在我们飘泊后应验。兄弟姐妹之间想说点什么,就只靠那几片信纸了。</p><p class="ql-block"> 记得,全家四分五裂的窘境里,我在连队收到过不少可抵万金的家书,可惜销毁在连续的南北转战中。现存的几段摘录,是留在笔记中的抄件。也正是这不多的“精品”文字,勾起对往日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一)</p> <p class="ql-block">  全家撤散时,我已隨部队走过南方多个省(市)区。不愁吃、不愁穿;正面教育、学习理论、斗私批修、……在军营的环境里,我能亦步亦趋地随队跋涉。</p><p class="ql-block"> 唯有瞬间变动的家,让人心生不爽。更为艰难的是,我正在执行援越抗美的秘密任务。先一封来信,告有“惊爆”,来不及预料和猜想,接下的一封信,来一个已由城入乡的“轰炸”。</p><p class="ql-block"> 夜深人静时自会有浊浪击岸的冲击 —— 也是没有办法,我尚身处域外。</p><p class="ql-block"> 顷刻之间,全家一个都不少地上山下乡。所产生的各种弊端和说法,我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但也只能相信群众、相信党。</p> <p class="ql-block">(二)</p> <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比我晚五个月离家的是这位英俊少年。</p><p class="ql-block"> 1968年7月,他走进江湖,和干余名大、中学生分配到属于劳改系统的铜矿(不久改称生产建设兵团)。</p><p class="ql-block"> 告别学校,走出城市。遇迎头的不公、积极性被死掐……,很有点早年“骆驼祥子”的样式。</p><p class="ql-block"> 年初部队招兵,应征报名后,高中“六六届”的我穿上军装;而初中“六六届”的他被刷。理由让人蒙圈,家庭政审不过关 。</p><p class="ql-block"> 或许,如此奇葩太无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作为补偿,给了个时称上乘的司机位置。</p><p class="ql-block"> 另据考,小时候,天黑后捉迷藏,没留心,额头在卡车底下磕出血来。奶奶判定,“这个伢喜欢汽车!”——结缘驾驶早有注定。</p><p class="ql-block"> 坐上神气的“解放牌”,并未开进岁月静好序列。只是因为年轻气盛,因为热血滚滚和汗水涟涟,他得以坚持岗位在特殊时代。</p><p class="ql-block"> 大力突出政治的时日,和同事们一样,一丝不苟的读毛主席的书——“天天读”。</p><p class="ql-block"> 那回,他敬请到64K的《毛泽东选集》(合订本)。彼时,尽管此书早己人手一套,但因版本来自紧俏的内部购买,特别受尊崇 ——大家津津乐道地议论,包括稀有新鲜的巧妙设计、大红颜色、小巧包装、精致装帧、 ……。这种热烈的探讨和向住高于学习内容本身 —— 千变一律的单调氛围里,是不是还透露出一点对缤纷世界的强烈追求。</p><p class="ql-block"> 在工作上,这位“车夫”靠着身手娇健、反应迅速,也靠着扎实努力、拼命干活,不长的时间里,就拿到了大卡车和大客车两类驾照 —— 这个成绩很有档次,不像在幼儿园演节目,一声不吭蹲在地上当罗卜那么简单。</p><p class="ql-block"> (还记得,因为有开车四处跑的优势,作为工业团的后生,他跨山过水,顺道去农业团,给种植水稻、栽培梨园的小妹妹送去当时不太容易购买的水桶和套鞋等。又一次确认奶奶的判断:“分开了,才会晓得在一起是幾好的事”。)</p><p class="ql-block"> …… 芳华岁月是艰难的熬,又是简易的飞。直到团员即将到龄、标志走完青年时代的时候,适逢晚点的开放盛世。不谈“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跟进国家步伐,工作重点开始转移方向。</p><p class="ql-block"> 舒坦一口气,补上高等教育的各门功课,方兴奋顺畅地跑进新征程。</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离家后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我收到过他的两封来信。</p><p class="ql-block"> 没找到具体的摘录,只有一个总体评价。</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收到弟弟的第二次来信,从内容来看,进步多了,思想水平,表达能力很强。经过文化大革命,我和弟弟都走上了与工农兵相结合的道路。我穿上军装,他当了工人。在毛泽东思想的阳光普照下,我们一道向前进。”</b></p><p class="ql-block"> (抄自: 1968年9月22日)</p> <p class="ql-block">  (三)</p> <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前面有哥哥姐姐,自是不起眼。但她云起雾涌的学龄期,则让人不胜唏嘘。</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O年秋入学,身处却不知何为“困难时期”。但智商显然是高的,试举一例。</p><p class="ql-block"> 在家吃饭,均按定量分装后蒸煮,她总是最少的那一罐。 </p><p class="ql-block"> 饭桌上,长辈关于“吃”问话,她不曾说过“饱”,也不说“饿”(没有称“饿”,给父母的压力要小)。爸爸有时还是会从自己罐里挑出一小坨饭,塞进她的碗里。每次都默不作声地吃得一滴不剩——吃不饱的孩子懂事早。</p><p class="ql-block"> 因为父母工作开始稳定,至使转学减少。小学六年只读了二所小学,让她的学习相对连贯和松弛。社教、反修;听广播、看报纸;……这类学习她又恰好呆在门外,无形中有了一番属于孩子的自由。</p><p class="ql-block"> 至于小小年纪跟着大人上街,走丢了自己回来;呦口的方言证实有很强的语言天赋—— 她本可努力在大环境下,掌握一门外语不在话下。只是际遇叫人望而却步。</p><p class="ql-block"> 文革来了,她不用上课;长征串联,她又夠不上,—— 不让去就算了,也不吵。参与不了史无前例,就自已玩自己的。</p><p class="ql-block"> 比如,与同龄女孩子跳绳子、跳房子、跳皮筋、……,看见别人有的作为,她都去自我培养和发展。若受限稍多就换品种,比如跟着大些的姐姐去江边划划水;又比如,弄辆自行车在屋前的蓝球场上转圈子玩,还要带上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英勇无比。</p><p class="ql-block"> 曾经的一度“复课”,因小学毕业又无课可“复”——完全彻底地散了架。一定要说参加了文革,最多是背背语录、跟着大人早敬、晚敬、餐敬等;或许会举小旗、列队上街表态;也不知道是否好奇地远观过走资派挨斗……。至于“武斗”厉害之时,家门都没有出去过。</p><p class="ql-block"> 直到挂名进初中后,立即被转向农村——</p><p class="ql-block"> 以“迁校”为名的下乡,情景尉为壮观。长长的队伍望不到头,队伍中全是不谙世事的红小兵 —— 其悲壮和豪情,与长征可有一比。当年,男女老少来相送的红军是青壮年汉子为主,而这回则是清一色的纯情娃娃。</p><p class="ql-block"> 出城先过赣江上的八一大桥。路边欢送的队伍里,老父亲手举红宝书,又摇又喊:“下定决心,不怕牺牲 ……”, 队伍里,“初中生名义、小学生文化”的女儿接着叫:“——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p><p class="ql-block"> 无知又无畏的队伍一路向北。接班人驻扎农村后,日复一日地“学农”——用父母给的生活费,购买国家限定供应的粮油,劳动后,上交挥汗如雨创造的农作物。 </p><p class="ql-block"> 一年多的过度期完毕,于是被命令“毕业”—— 一群孩儿被甩向了田野,成为响当当的“知青”。</p><p class="ql-block"> 这回奔赴建设兵团的路途遥远。从起点到终点,要路过省城——很多同学的家门。亏得领导颇有心计,庞大的运输车辆人货混装。轰轰开行到距城十余里地,戛然停顿休息—— 把孩子们轰进厕所,“放松”和“轻装”。</p><p class="ql-block"> 然后,从闹市的街上“一骑绝尘”,飞城而过。神不知鬼不觉地防止了有人“逃跑”回家。一代没有多少知识的知识青年被安进广阔天地。</p><p class="ql-block"> 根据全民大下乡的排列,全家分批离城排序里位列前三的她上岗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她的信仅剩有这样一段:</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是(1968年10月)31号同师院附中的同学步行180多里路到达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省革委会发出通知,搬下去的学校一律步行到校,向师院附中学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经过三天的行军,排除一些障碍和疲劳,终于到达了我盼望已久的目的地。在这里给我第一次印象就是这里的风景很好。四面高山,校园里长了很多橘子,板栗等,不过就是整天下雨,天天都要穿胶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们这里一切都好。”</b></p><p class="ql-block"> ——1968年10月31日“迁校”。11月5日写毕发出。穿山越岭出南国,我大约11月25日前后收到。</p><p class="ql-block"> 应该说,小学生的这封信语言流畅,把事情说清楚了。其中有何苦、有何难,均末提及,却是把橘子、板栗炫耀了一番。</p><p class="ql-block"> 其实就在这段时间里,初入社会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曾让她患上胃肠疾病,三天两头发作。一直拖了好些年。</p><p class="ql-block"> —— 14岁的孩子,懵懵懂懂地独立走向生活。不是乘风破浪地轻松放飞,而是一味煎熬地滚打在大田、果园、猪圈、……。她和她的同学们,就在如此荒谬的故事里,将自己整个少年时光消磨殆尽。</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span style="font-size:18px;">父亲送最小的女儿迁校,回来后写了一封信给我。当时非常繁忙,阅读后抽空抄下了这样一段:</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同小妹去学校,我也想了很多。总的是感到自己没有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用毛泽东思想来教育你们。对你们经风雨、见世面约束得太多,也感到对不起你们。因为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才使我受到一些冲击,才使你们有了一些冲破家里的陈规的革命行动。文化大革命进入全面斗批改的新阶段,越是要触及到每个人的灵魂。在这种条件下,小妹终于摆脱了阻力,走上了独立生活的道路。这是一件大好的好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现在三点过了。即使不能成眠也要睡一会儿了。昨天是三点起床,今天三点还未睡,心情想是可以理解的。这是一个伟大的变革,是反修防修的根本措施之一,是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不变颜色的重要措施之一,是消灭三大差别的必由之路(不这样做,怎么才能迈开消灭三大差别的第一步呢?),是'备战、备荒、为人民'的伟大战略部署。我们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关于干部下放劳动英明指示,我还理解的不够深刻,相信在执行的过程中还会加深理解,我一定会努力地拼死拼活的紧跟伟大领袖毛主席的伟大战略部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 (1968年)11月1日凌晨三时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这些字句,言语较为官方。这也正常。今天重读,总感觉有点半是顷心半无奈的味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送走三个孩子后回家,就轮到命运多舛的父亲和母亲。他们带着奶奶赶往指定的穷乡僻壤——完全是乱象横生、乱无规则的胡乱出牌。</p><p class="ql-block"> 看着被扫荡的家,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家俱破烂,清空砸碎的坛坛罐罐,……。拨拉出锅碗瓢盆和衣物棉被,将就着捆绑成包。世态炎凉里叮当下乡。</p><p class="ql-block"> 最可怜的是古稀之年的奶奶—— 从未去过农村的老太太,被运送到只有小路的乡间。</p><p class="ql-block"> 从公社再往下转移,则由贫下中农用竹木搭成担架,走田埂抬往生产队。父母则提着厨具杂件尾随(后来还有过疏散人员等,老人家一再转移)。队伍拖出约一、二十米。</p><p class="ql-block"> 至于日常生活,来信基本不提。无奈无助之下,仍然一再强调国家统一安排粮食供应,生产队安排的住房基本不漏雨,……。但对劳作艰苦、副食罕见、鱼肉几无等则只字不提。</p><p class="ql-block"> 母亲在知青点忙碌,除了下田劳作,还有点机动时间。而父亲则是搭着毛巾、赤着双脚、苦战稻田。实实在在挪动、挥汗在田间—— 学理工科并实践了半辈子,五十岁又被迫改攻农科,专事植物的手工栽培和生产,何其无情和荒谬。</p> <p class="ql-block">(四)</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68届”高中毕业生。全家最后一个离城,直奔“农道”。知识青年到农村的所有报道,都是扛背包华丽转身。实际上更多的是紅旗漫卷下的隨风飘去,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自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把子女送下乡,操作上有各种花样。有的一家留城一个;有的是一个不剩;更有极端的连锅端—— 一家三代“门前清”。</p><p class="ql-block"> 我们家是父母送过三个子女后,又被迫自己下乡。剩下一个“落单”的大女儿,不是留城,而是送罢父母再“独行”—— 暂缓一周后,一个人出城。</p><p class="ql-block"> 怎么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她可是共和国成立后才落地的新中国同龄人。</p><p class="ql-block"> 按说,红旗下生,红旗下长。红旗下的童心迎风,红旗下的天灾人祸,红旗下的热血群英,红旗下的阶级斗争,…… 她都如影随形,荣辱与共 —— 毫无疑问是红旗下第一代中最中坚的、最听话的一位。 </p><p class="ql-block"> 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必须“滚一身泥巴,炼一颗红心”。于是,出路是半山区、半丘陵的农村。在那里,他们有一条经验,盐拌饭比酱油拌饭好吃。</p> <p class="ql-block">  1968年11月8日开始插队生活。次日(11月9日)写我的信。我摘抄下两段:</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今天作为一个深山沟里的新式农民,在这四面环山、海拔1300多米高的深山沟里给您写信。我们是七号早晨八点钟由南昌出发。到奉新县城停了好久。开了欢迎会,吃了饭。2点钟到大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离开爸妈,离开了南昌,来到这里很多东西都不习惯。这儿交通不太方便,发封信都要交大队会计到离这6里路的公社去发。什么东西都没有卖的。”</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爸爸妈妈他们走了,我们家分的很散。想起来就很难过。本来我是想跟家里走,我想爸爸妈妈他们身体差,年纪又大,在农村什么都不方便。如果在家能照顾一下爸爸妈妈,特别是从今天开始来,我们四个接着离开家,爸爸妈妈肯定很难过。我反正是架着枪插队,到哪里都一样。因此,那天送爸爸妈妈那天,我也坚持不想回南昌。叫妈回来给我办手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回来之后想了好久,决定跟学校走。这几天思想很乱,乱七八糟写了一些,等到重新安下心来再给你写信。我一定好好学习毛主席著作。解决自己的思想问题,也希望你帮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些小同学看到这些情况,都呜呜地哭起来,赖在车上不肯走,要随车一道回南昌。我没有哭,也不好哭,我们队里只有两个高中生。在他们面前。我们还要做工作,只有晚上睡在床上偷偷的抹一下眼泪。我真不相信这就是我将战斗一辈子的地方。这个地方没有电,听不到北京的声音,报纸也要隔四五天,甚至一个星期才能看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这出门便是山,满山遍野都是竹子、木材,我才真正看到山,找不到山上山的苦衷。一切都是从头学起,带队干部很有信心,组织我们干这干那。做长期安家落户的准备。我们有八个干部,一个医生,除一人外全部是安家落户。看到他们一边所增加的一些信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主席著作,加紧改造世界观。有些思想不对,我一定通过学习主席著作的学习,慢慢的克服掉,在这里算我年纪比较大,又是团员,又是所谓的高中生,只有埋头去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 <p class="ql-block">  幸得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们慧眼识珠,着力培养和推荐。两年苦斗后,她成为首批工农兵大学生。在尚未盛行“后门”、“送礼”等潜规则之前,她用不懈地努力“跳出农门”。</p><p class="ql-block"> 而毕业后,能稳稳地操持业务,成绩有目共睹。改革开放后即拥有了高级职称——这些都是后话。</p> <p class="ql-block">   在车轮滚滚的历史进程面前,个人、家庭微不足道。“触及灵魂”一来,个体命运自然惨变。这时你的对,或者错都没有太多意义,社会已经安顿好结果。</p><p class="ql-block"> 1968年,我们家的年度词语是:“插队”。</p><p class="ql-block"> “插队”的本意就是不守秩序,“插入已经排好的队伍”。后来这种非正面形象发展成了“安插在农村生产队 ”的简称,成为了知青的归属。</p><p class="ql-block"> 实际上,赶往吃不饱的地方,孩儿们会干出些无奈之事,……。而作为部署,激情的上山下乡并非美炒。于是“风华正茂”转换充满惆怅 —— 诠释了“知青不满意、家长不满意、农民不满意”,还有“国家也不满意”。</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插队“的“一代天骄”已经老去;今天的娃娃视“插队”为没有纪律约束、缺乏道德教养。因“插队”及其滋生品已经或正在被世人诟病。如此看来,无论是知青的痛苦经历,还是儿童心目中的“夹塞儿”,“插队”一词在文明普及的社会里必会被消亡,被抛入垃圾堆 —— 这是让人欣喜的,也是必然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电视剧《人世间》里唱到:</p><p class="ql-block">草木会发芽 孩子会 长大</p><p class="ql-block">岁月的列车 不为谁 停下</p><p class="ql-block">命运的站台 悲欢离合 都是刹那</p><p class="ql-block">人像雪花一样 飞很高 又融化</p><p class="ql-block">世间的苦啊 爱要离散雨要下</p><p class="ql-block">世间的甜啊 走多远都记得回家</p><p class="ql-block">平凡的我们 撑起屋檐之下一方烟火</p><p class="ql-block">不管人世间多少 沧桑变化</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电视剧《人世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