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内蒙行感

曹功林

　　山西内蒙之行结束了。在八天之内，我们头顶烈日，先逛平遥古城，后访乔家大院，再游太原晋祠，北上梵音缭绕的五台山，攀登北岳恒山的悬空寺，最后到大同——中国十大古都中的塞外都城。由大同我们一路向西，过左云右玉，经杀虎口过万里长城，进入内蒙境。经和林格尔到内蒙首府呼和浩特，从呼市继续北上，跨越过大青山，驱车4个多小时进入希拉穆仁草原，夜宿蒙古包，体会游牧生活。从呼市沿阴山山脉南麓，一直向西，从包头向南过黄河进入库布其沙漠之北部边缘的响沙湾景区。回到扬州，忆起这一路，用几个词概括一下吧。

　　一是高兴。对中原一带的几个省，一直心存景仰，既想去看，但又怕个人底蕴不够，走过了，看过了，但不知个所以然。所以，在与旅行社谈的时候，我一直要求地接社一定要派个能讲的导游，否则就等于白跑一趟。因为，山西的人文景观远多于自然景观,而且号称是我国地上文物的最多的省份，这些文物历史久远，从夏商周三代一直近代，他们既是中国历史的见证者，也是中原农耕文明与大漠游牧文明交融的体现者。对中国传统文化一直非常感兴趣的我，对此行充满了期望。我们南逛古城大院，中上五台北岳，北入草原大漠，一路走来，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色交汇，中原文明与游牧文明交融，精细的院落古祠与粗犷的草原大漠交替，让我收获甚多。更为高兴的是很多古建筑是原版的，不象南方很多“文物”属于是“翻版”，甚至是“盗版”，如晋祠、悬空寺、云冈石窟等，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呼和浩特市的大召寺，其内饰之精美、佛像之异态，充分体现了藏传佛教与汉传佛教之大不同。

　　二是兴奋。第一次到草原，第一次进沙漠，第一次骑马，第一次骑骆驼，都让人兴奋。在女儿的强烈要求下，我还是加入了骑马的队伍。我骑的是匹三岁的小马，或许是由于年龄小，这家伙还有宝宝脾气，谁在它后面，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狂踹后面的同伴，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我们一行马客，或信马由疆，或小步快走，或纵马驰骋，翻过一个高坡又一个高坡，最终到了一个水草相对丰美的地方。与草原上骑马相比而言，大漠之中骑骆驼则舒服多了，虽然骆驼比马高很多，但骆驼走起路来，不紧不慢，度着四方步，节奏一致，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大漠深处。我们去的是希拉穆仁草原，在呼市之北，属于四子王旗，站在草原上就能体会，草原为什么又叫“大草原”，视力所及，不是天，就是草原，天空是那样的辽远广大，视野没有任何的遮拦。草原起伏平缓，四周望去，景色差不多，换个地点，景色还是这样。站在这草原上，不得不让人佩服古人，他们用词是如此的恰当，“天苍苍，野茫茫”六字尽括其景其境。 　　三是刺激。悬空寺临空矗立，远看如海市蜃楼，孤悬半空，近看又似由几根木头支撑着的。登临此寺，伸手触天，脚下深谷，让人心慌股栗，肌肉紧张，手心冒汗，加之小女似无胆之人，居然探身寺外，伸手触撑寺之柱，让我这个当父亲的更是心惊肉跳，狂汗不已。高空之上有刺激，大漠之中也不逊色。提起边关大漠，脑海里首先蹦出来的景象就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当身处沙漠之中时，却又是另一种感受，沙漠不再是孤独沉寂的，而是欢乐的海洋。那么多的游人，或漫步沙海，或骑驼探险，或狂奔暴走，更有那沙漠探险车,从沙丘之上直冲谷底，失重感让车上之人大呼小叫，继之又从沙谷直冲丘顶，在冲到沙丘三分之二的时候，车子几乎不动，当车上之人觉得车子要掉落沙谷狂喊之时，车子走了个S型，一点一点缓缓挪到沙丘之顶，这种感觉一点也不亚于坐过山车。 　　四是巧合。在大同云冈石窟景区时，其景区电瓶车当天下午刚投入使用，虽然管理一时还不到位，但让我们减少了在烈日下暴晒的时间。当我们步入大草原的当天下午，风和日丽，纵马驰骋，晚风吹来，不时传来阵阵蒙古长调或马头琴优美的曲调，好不惬意。当天夜里突然下了一场雨，这是草原期盼已久的一场甘霖，因为那里已经一个多月没下雨，旱得很。在去响沙湾的途中，我有点担心，天这么晴朗，沙漠里肯定非常热。当我们进入景区还没有进入沙漠之时，从远方飘来一朵朵乌云，为我们遮挡了灸热的阳光，带来沙漠少有的凉爽。领驼人说，就在前一天，景区多名工作人员中暑晕倒，刚才还烈日当空，现在却凉爽宜人，我们真是最幸运的客人。我还心想，说不定，还能碰上大漠里感受天降大雨的奇遇，这将是何等的奇妙呀。可惜，我没有潘教授当年的奇遇。更巧的是，当我们走出沙漠，天又放晴，烈日重现。 　　五是担忧。这一次山西内蒙之行，让我目睹了北方严重缺水的现状，绝大多数河流是干涸的，要不是立有桥名，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下边是条河。平遥古城的护城河只有其名，没有其实，一滴水也没有。山西最大的河流汾河，就象一条小河，水面绝不超过十米，“哗啦啦的汾河水”已是昨日记忆。号称晋祠“三绝”的难老泉，已不再涌泉，而是人工泉水，用泵站打上去的水。悬空寺南边的山区水库已经底朝天，干得裂缝。包头与库布其沙漠之间的那段黄河，还不如淮河宽阔，水是那样的浑浊，尤如一条黄飘带从西边飘来，又向东缓缓飘去。草原不是“风吹草低见牛羊”，而是半沙化的草地，连城市里草坪都不如。人口在增加，草原在沙化，沙漠在扩大，环境如此的恶化，人们的生存必将面临越来越多的问题。 　　六是奇怪。一是，黄土高原的黄土为何如此之厚，如此之重？如此之结实？以至于在山坡上挖个洞，就可以住人，而且冬暖夏凉。黄土冲走的地方成了深深的沟壑，没有冲走的黄土，有的如剑直指苍穹，有的成了岭，直上直下，没有坡的岭。二是草原真的是名符其实的草原，无边的草原上就是见不着一棵树，只长草不长树，你说奇怪不奇怪。

　　仅以此段文字，记此次之行。

2010年8月3日上午于万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