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营赋

孟澄海

八卦营赋

甲辰年秋日，余回老家山丹，经八卦营，有感于时光匆遽，历史苍茫，于是心怀慽慽焉，怅怅焉，遂以古文赋记之：

秋高云淡，山河苍寥；西风萧萧，落木飘飘。是处荒岭沉寂，流水落潮，红衰翠减，物华渐老。童子河萦带村庄，烽火台独对云霄。牛羊安静，寒鸦聒噪。野菊落漠，黑刺轻摇。残阳如血，尽染黄土白草；黄昏渐临，唯见归巢雀鸟。

八卦营者，古战场也。南临祁连雪峰，东望焉支峣峣。旷野平坦辽阔，控扼丝路古道。草滩近在咫尺，常闻紫骝啸啸。冬日落雪，夏天花摇。云白风清，蝶飞兔跑。自然造化，神奇妖娆。月氏族辟为东都，消夏避暑，自在逍遥。匈奴人始建城池，游牧山川，弯弓射雕。八卦营者，朔漠胜地也，野花遍地，芳草丰茂，蝶舞蜂飞，羊咩狗叫。

若夫武帝开疆，重用骠姚，剑指河西，气势浩浩。霍去病武略文韬，八卦阵布兵巧妙。此一役也，画角悲鸣，飞镝呼啸。血流漂橹，尸横荒郊。胡兵四散，单于遁消。汉将杀声四起，匈奴鬼哭狼嗥。日昏昏兮，月杳杳；雨漫漫兮，风扶摇。此一役也，狼烟烽火偃息，胡虏不复侵扰。丝绸之路，畅通货贸。东西文明，相会古道。

已矣哉，二千年光阴，如梦缈缈。白云苍狗，地荒天老。墓窀沉沉，尘掩雪罩。魂灵寂寂，冷月斜照。噫吁嚱，朝代更迭，江山寂寥，八卦古垒，唯余荒草，布奠倾觞，无处祭扫。野鬼夜哭，故土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