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河漩涡，如一壶然。”跃然纸上似惊鸿戏水

桐语

延安 • 壶口瀑布

【作者：桐语】

一条河横空出世在莽莽的天际，出现在神秘的丝绸之路，出现在河西走廊的沿线，她带来了无边无垠的久远和深沉；带来了空灵迷茫的大漠孤烟；带来了诗情画意般的长河落日；带来了磅礴大气的茫茫九派。当这一切，从黄河走向世界的时候，则以一种厚重的文化形式绵延数千里，历经数千年——桐语

来西安，如果不到距它350公里的壶口瀑布走一趟，实在是令人惋惜。倒不是说盛景难却，而是盛景中那些令人惊叹不已的自然景观。就连同诗人们也是垂青不已。《尚书·禹贡》中只用了八个字：“盖河漩涡，如一壶然。”就将壶口瀑布形象的跃然纸上，似惊鸿戏水，似神龙腾飞。

很难想象诗人们那些激昂的词藻是在怎样的一种体会中得以升华。先有“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后有“激石滩声如战鼓，翻天浪色似银山”，又如“汹涌如潮呼啸来，排山倒海一壶裁”。凭借这些振奋人心的诗句，早已让我遭遇了勾魂摄魄的期待。虽说多次在壶口停留，却从没有来得及静静地体会这些诗中的意境。

黄河万里出昆仑，飞跃呼啸入壶口

黄河从内蒙掉头南下，滚滚的河水奔流至此，便成了陕晋两省的界河。闻名遐迩的黄河壶口瀑布，就座落在这一段黄河中游的秦晋峡谷之中。河西，是陕西省宜川县壶口乡；河东，是山西省吉县。黄河万里出昆仑，飞跃呼啸入壶口，万古奔流的黄河如一条起飞的巨龙，源出青海昆仑，经内蒙河套平原，遽然南折穿行正在黄土高原的晋秦大峡谷中，横亘万里沿途回收多数巨细支流，南距龙门65公里，孟门5公里。一眼望去，这里除蓝天之外其余的一切都是黄色，周边的黄土高原、奔湧而来的黄河、飞流直下的瀑布、溅起的巨大浪花和浓浓水雾，形成了一个黄色的世界。当这黄色的泥流行至壶口时，黄河壶口两岸苍山挟持至此，伫立岸边，放眼北望，只见400多米的河床水流，突然被只有50米的十里龙槽截住，落差扬瀑，击石溅珠，拍岸撕絮，漩涡湍急，千姿百态，黄烟水雾弥漫

河水流经此地，以其巨大的力量，猛然收成了一束，从30多米高的落差陡崖上倾注而泻，犹如千军万马呐喊奔腾，泻入河谷，冲入深槽，顿时，涛声轰鸣，水雾腾起，惊天动地，气吞山河，形成“千里黄河一壶收”的雄壮气概。显示出“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宏伟气魄。

游曳在诗人的情怀中，找寻大禹治水的痕迹

壶口，作为大禹治水“引山表木”的第一标记早已名垂千史。其特殊的地理地貌构成了独特的迷人景色。瀑布深约50米，最大瀑面3万平方米。它是中国仅次于贵州省黄果树瀑布的第二大瀑布，世界上最大的黄色瀑布。

在壶口瀑布下游五公里处，可以看到黄河谷底河床中，有两块梭形巨石，巍然屹立在巨流之中，这就是古代被称为“九河之蹬 ”的孟门山。河水至此分成两路，从巨石两侧飞泻而过，然后 孟门山又合流为一。相传这两个小岛原为一山，阻塞河道，引起洪水四溢，大禹治水时，把此山一劈为二，导水畅流。此二岛，远眺如舟，近观似山，俯视若门。孟门迎着汹涌奔腾的泥流，昂首挺立，任水滔天，终年不没。“南接龙门千古气，北牵壶口一丝天”，其雄伟姿态与龙门、壶口组成黄河三绝，而又以自己独特的风貌著称，古诗有“四时雾雨迷壶口，两岸波涛撼孟门“的美句。传说古代有位州官奉调人京，乘船沿黄河而下，船到孟门山下，天已黄昏，就靠岸停泊。晚上，他登上孟门山，观赏这黄河小岛上的夜景，只见明月高悬，映入河中，虚虚实实，分外好看。他踏月观景，情趣盎然，吟出“山随波影动，月照浪花浮”的佳句，“孟门夜月”也因此得名。

诗人笔下的壶口瀑布是那样浪漫而飘逸，豪放而狂野。站在壶口的岸边，你会情不自禁的吟诵那些关于壶口的诗句，你会将画面定格为留在眼底的深刻记忆。刚进景区大门，一股轰雷之声早已先行入耳，恰如战鼓隆隆，裹天地之威。又似惊雷滚滚，夺人心之魂魄。好一派未见其形，先闻其声，欲观其势，先感其壮的壶口瀑布。走过小桥，急驰的河水从脚底穿过，两边的泥流中各种形状的怪石千姿百态，河水在此形成潺潺不断的轻流。走近岸边，轰鸣之声是那样的壮怀激烈与势不可当，时常来袭的暴雨突然如柱而下，这一场不期而遇的雷雨荡尽了盛暑的喧嚣和烦热。顿间，瀑布的轰鸣声和着雷声、雨声响成一片。河水瞬间更加的湍急而奔涌，暴躁的脾气像是火山爆发，带着泥土的飞沫急驰入穴，迅猛异常的一路咆哮着向东疾驶而去。

未雾彩虹舞，晴空雨蒙蒙

在山西吉县，下到龙洞看壶口瀑布，那就是心灵的震撼。由于黄河入“壶口”处，湍流急下，激起的水雾，腾空而起，恰似从水底冒出的滚滚浓烟。腾空而起的水雾，因阳光折射的角度不同而形成了各式各样绚丽多彩的彩虹。有时呈弧形，从天际插入水中，似长龙戏水；有时呈彩带横贯东西，犹如虹桥飞架；有时在蒸腾雾霭中出现彩团锦簇，飘忽不定，瞬息万变，扑朔迷离。河水入槽，力及千钧。可谓是未雾彩虹舞，晴空雨蒙蒙。一连串的奇景令人目不暇接

仰观水幕，湿人衣衫

山飞海立是对壶口瀑布磅礴气势的最好形容，黄河穿千里长峡，滔滔激流直逼壶口，突然束流归槽，形成 壶口瀑布极为壮观的飞瀑，仰观水幕，滚滚黄河从天际倾注，势如千山飞崩，四海倾倒，构成壶口瀑布的核心景观。 晴空洒雨。悬瀑飞流形成的水雾飘浮升空，虽然时常烈日当空，但在瀑布附近，犹如细雨，湿人衣衫，这也是水底冒烟所产生的又一有趣的景象。

也许是这个时期的水流太大，可观的瀑布及其的宽阔。主瀑布难以接近，但远远望去，烟波浩淼，威武雄壮。大浪卷着激流，奔腾咆哮，以翻江倒海之势，飞流直下。真是“水底有龙掀巨浪，岸旁无雨挂彩虹。”此情此景，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惊涛骇浪前，洪流头顶过

从陕西一侧观看壶口瀑布骤然被两岸所束缚，上宽下窄，在50米的落差中翻腾倾涌，声势如同在巨大无比的壶中倾出。特别是“水底冒烟”一景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急收的壶口水流如同海啸。走过宽阔的河滩，人可以与壶口瀑布近距离地接触。非汛期，稍有胆量的人可以沿着凹进石崖的一道被水冲刷的石槽绕到瀑布内，领略铺天盖地的洪流从头顶越过，那种惊涛骇浪的视觉体验，与《黄河大合唱》给与的精神洗礼一样的令人荡气回肠。

浩大汹涌的浊浪，似令人心魄震悸的交响

穿梭在黄土高原的旖旎之中，虽有清澈，却也庞杂。我看到了与诗中完全不一样的壶口，千百年来，人们都称黄河为母亲河，当站在这里时，那巨大的涛声，仿佛是百万雄师过大江的万炮齐鸣，又恰似天崩地裂的震荡。仿佛是位勇猛的战士。它那放任不羁的气势，令人心魄震悸，浩大的水声汹涌的浊浪，势不可当。就像一曲慷慨激昂的交响乐和着惊涛骇浪直聚而来。只有站在这里，才真正体会到大河东流去，气吞万里如虎的雄壮气势。这气势让我联想到景区外摆渡车站附近一块硕大的牌匾，那字迹至此记忆深刻，“可以藐视一切，但是不能藐视黄河。藐视黄河，就是藐视我们这个民族——毛泽东。”的确 ，令人无法藐视，那咄咄逼人的声势，让每一个站在这里的人无不心生敬畏！

如此近地站在黄河壶口瀑布的岸边，倾听着来自瀑布的雄浑声音，这是一种怎样的声音，是呐喊还是倾诉，是激昂还是狂飙，面对浩瀚乾坤亘古不息的黄色奔流，久以沉静的心也会随之颤抖。我直欲在秦晋大地之间继续穿行，找寻心中的梦想，找寻诗人的激情，一如眼前的瀑布，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