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地名考（六）孝义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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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山，乃福州之别称，因城区有于山、乌山、屏山三山鼎立而得名。自公元前202年无诸首筑“冶城”始，后历经晋子城、唐罗城、梁夹城、宋外城和明清福州府城的扩展演变，至今已历2200多年的悠悠岁月。这其中的朝代更替、地方文化、历史典故、名人轶事和民间传说的各种印迹，都不经意地沉淀在这一个个闾巷和地名之中，虽然如今这些地方早已是物非人亦非，但每当你看到这些被打上历史印迹的奇怪地名，好奇之心便油然而生，便有了一探究竟的冲动。这正是：岁月悠悠，抹不掉历史的印迹；闾巷深深，衍生多少传奇故事。

今天就来说说孝义巷的故事。孝义巷位于福州东街南侧，原名小石井。宋嘉佑年间，朝请大夫朱敏元移居巷内，更名为朝仕。朱敏元以孝义传家，故又称“孝义巷”。

在孝义巷，坊间流传着一段“让墙”的佳话，虽然让墙之说地方志无藉可考，但也正是这些坊间传闻，成就了福州版“六尺巷”的名声。此外，纵观历史，巷中还涌现出了许多把孝义作为自己担当的耆宿名仕，正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将孝、义的传统美德发扬光大。

　　据《榕城考古略》载：孝义巷，原名小石井，亦名朝仕坊，因宋代朝请大夫朱敏元居之，其以孝义传家，该坊即更名为孝义巷。南宋宁宗时，居此的陈元宰，一生履行孝义之事，被举荐为御史，后人因名“孝义里”。至清代，巷内以孝义闻名的还有“世进士”曾晖春家族，热衷公益事业的何则贤家族，以及王庆云的“尚书第”和王仁堪的“状元府”。

注：世进士‌指的是父子或家族中连续几代都有成员考中进士，从而获得进士头衔的情况。

　　据坊间广为人知的传说，宋代巷中曾居蔡赵两户官家，均有家族背景。 因蔡家欲扩建后花园，要移出墙基三尺，赵家不让，阻止施工。双方对薄公堂，相持不下。蔡家飞书京城，想让在京任礼部尚书的父亲打招呼，“摆平”赵家。不久，其父回信，仅有一诗曰：“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人三尺又何坊？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本图源自互联网

　　收到回书的蔡家读罢，为之感悟和惭愧，依父命退墙三尺。赵家有感蔡家的宽宏大量，也退让了三尺。双方互退互让让出一条六尺宽的巷子，孝义巷也由此叫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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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义巷与清代福建“四大书院”中的凤池、正谊两大书院近在咫尺，不远处还有“四大书院”中最大最古老的鳌峰书院，使这里充满了书卷气而名人辈出。仅清一代著名的就有曾氏望族。曾晖春，清嘉庆六年（1801）进士，尔后四代直系接连进士。其有五子，兄弟先后皆登科甲，被称为“五子登科”，为清代福州所仅见。有“近代中国第二曾”（仅次于曾国藩家族）之誉。

　　清代，孝义巷还出了一位有名的举人何则贤(1801—1852)，字道甫，号三山樵叟、蓝水后人，闽县人，是著名藏书家。何则贤藏书达5万卷之多。他用一生践行“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籍曾记载他“游踪所至，见有秘籍善本，手自抄校不倦”。他为自己建有书房，名为“静修书屋”。他鼓励文化传播，开设书肆，刻印善本书，以供读书人借阅流传。在办学方面，他更是既出资又出力。他师从陈寿祺、陈庚焕、高澍然等大师，并与林则徐相知，与余潜士、梁彬等交往密切。他和兄弟、亲友等在福州创办了“蓝水书塾”等8所私塾，教授学子无数。此外，他在祖籍地福清也创办了一所私塾，并资助当时福州有名的“凤池书院”，而凤池书院就是福州第一中学的前身。

　　而在家乡公益事业上，何则贤更是出了名的大气。大灾之年，他开设赈灾棚赈米赈粥。道光十三年(1833)，福州发生灾荒，第二年又发生水灾，何则贤兄弟几人大设赈灾棚，让受灾的百姓能吃饱粥饭。人们赞颂他的义举，称其为“孝义何家”。为了缅怀从海外引进薯种、使百姓广为种植避免粮食歉收而受灾的陈振龙，何则贤在乌石山建“先薯亭”。据《乌石山志》记载，乌山南麓原来还有一个先薯祠，也是何则贤于道光十四年（1834）出资所建。

　　其实，国内民间关于六尺巷的传说有很多版本，比较有名的就是《增广贤文》中记载的安徽桐城的六尺巷。说的是康熙朝大学士张英（即清朝名臣张廷玉之父）在处理家人与吳姓邻居院墙之争时的故事。这个故事成就了一段佳话，穿越了时空，超越了民事，甚至被国家领导人所借用。1956年，毛主席在接见前苏联驻华大使尤金时，就巧借张英之诗，表达了国与国之间要睦邻友好，平等交往，互不干涉内政的思想，赋予了这首诗深刻的政治内涵和深远的历史意义。而同样的故事，在孝义巷也曾经发生过，也就有了福州版的“六尺巷”传说。

　　孝义巷中的中国传统二十四孝故事宣传挂图

百里负米

周仲由，字子路。家贫，常食藜藿之食，为亲负米百里之外。亲殁，南游于楚，从车百乘，积粟万钟，累茵而坐，列鼎而食，乃叹曰：“虽欲食藜藿，为亲负米，不可得也。”

有诗为颂。诗曰：负米供甘旨，宁辞百里遥。身荣亲已没，犹念旧劬劳。

扇枕温衾

后汉黄香，年九岁，失母，思慕惟切，乡人称其孝。躬执勤苦，事父尽孝。夏天暑热，扇凉其枕簟；冬天寒冷，以身暖其被席。太守刘护表而异之。

有诗为颂。诗曰:冬月温衾暖，炎天扇枕凉。儿童知子职，千古一黄香。

亲尝汤药

前汉文帝，名恒，高祖第四子，初封代王。生母薄太后，帝奉养无怠。母常病，三年，帝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汤药非口亲尝弗进。仁孝闻天下。

有诗为颂。诗曰：仁孝闻天下。巍巍冠百王。母后三载病。汤药必先嚐。

行佣供母

后汉江革，少失父，独与母居。遭乱，负母逃难。数遇贼，或欲劫将去，革辄泣告有老母在，贼不忍杀。转客下邳，贫穷裸跣，行佣供母。母便身之物，莫不毕给。

有诗为颂。诗曰：负母逃危难，穷途贼犯频。哀求俱得免，佣力以供亲。

哭竹生笋

三国时期吴国孟宗，少丧父。母老，病笃，冬日思笋煮羹食。宗无计可得，乃往竹林中，抱竹而泣。孝感天地，须臾，地裂，出笋数茎，持归作羹奉母。食毕，病愈。

有诗为颂。诗曰：泪滴朔风寒，萧萧竹数竿。须臾冬笋出，天意报平安。

　　走在这高墙矗立而静寂的小巷，当你用心灵去感受，仿佛可以听到岁月的回声，宛如古老的歌谣在耳边吟唱。

温旧梦，寄遐思，岁月逝，情几许，

灰瓦白墙石板路，带给你几多回忆。

　　一簇竹叶从漏窗中探出，赋予了小巷的生命之绿。

岁月让门罩朽烂，时光让墙头长草，

一切都成为过去，只留下永恒传说。

石板小巷，经历了多少风雨春秋。

古宅门楼，衍生出多少动人传闻。

巷尾的休憩小亭

全巷纵览

千里家书只为墙，让人三尺又何坊？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振聋发聩醒世人，醍醐灌顶萦耳旁。

退一步天高地阔，让三分心平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