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徐清</p><p class="ql-block"> 人生如繁花,有盛开之时,亦有凋谢时刻。</p><p class="ql-block">人生就是一场矛盾,总在生命中追寻至高点,淋漓尽致到最后又回归清静与淡泊。</p><p class="ql-block"> 从不知事物、到学习事物、接受事物、得到事物、再到淡泊事物。漫长而变化的过程中,整个是在洗礼内心。殊不知在生命中回荡一回,慢慢步入的都是归零的结果。</p><p class="ql-block"> 那个硬朗而闯荡的男人,应该是命中的注定。一个平凡的人去给自己创造不平凡人生的男人。</p><p class="ql-block"> 经我听、闻、看给他的结论:沉稳的外表里装着一颗不安分的心。</p><p class="ql-block"> 也是这样的深秋,空气清新的倒吸一口,都能感觉是在给肺部冲洗尘垢。清晨最多的是羊叫声,这些羊儿不知咋回事,听见动静没完没了的叫唤;鸡听到动静拍着翅膀惊叫,说它胆小,见着人不跑;说它胆大,不像狗狗那样在我们身边蹭,就是叫,一个劲儿地叫。这是一个正常农家院里清晨该有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他家大院外有两个土坯房,房顶比住人的房子高,地基比地面深一米多,一个大房子里安装着一个榨油机器,另一个房子里是锅炉。这就是他的——榨油坊,在当时他的这个机器是方圆几十里最先进地、独一地榨油坊,为了这个机器,据说是他存了好几年的几万元钱拿出来做这事的。在八十年代末能在农村创业的,能拿出几万做这事的那是有魄力和头脑的人才去做。</p><p class="ql-block"> 因此他是自豪地,也是蛮力地去做这件事。</p><p class="ql-block"> 太阳渐渐升起来,院子里开始热闹了,三三两两的人开始往院子里、大门口拥。如潮水般,一波来了又一波。</p><p class="ql-block"> 开拖拉机的,拉架子车的,还有骑自行车的。车子上拉的全是胡麻,还有裹着头巾的女人,甚至还有几岁了娃娃们,这些嘈杂声犹如集市般热闹。他总是眉开眼笑的接迎上去招呼,招呼完开始换工作服,这个工作服没法洗出来,加上刚开始他并不专业使用这机器,衣服搞得全是油,到最后和尘土混合,工作服可以立起来,尽管这样,他还是满眼的笑容,换完衣服接下来是加热锅炉器,锅炉器是用来炒胡麻,它是旋转式的锅炉,锅炉下面是炭火,先是用鼓风机把火引着,等火着旺了,合电闸让锅炉转起来……就这个过程,父亲每次出来,眼睛鼻子都是黑色的。他歇不得,转身又进了另一个机器房子,用废料反复放在机器里让机器起温度……</p><p class="ql-block"> 父亲现在既是新手又是师傅,新手是只有自己清楚,就是出来问题也是装懂的摩挲;是师傅,是给来榨油的人群当的,早一点晚一点你肯定能把油榨出来就行……</p><p class="ql-block"> 农村的女性和男性喜欢扯着嗓子说话,深怕别人听不到,她们嬉笑中干着手中的活计像是乐趣般自如,那时的人群也很团结互助,大家凑到一起,不分你我他,给谁家干点活就是力气的一点事,女性们分批两两合一筛筛子;男性把筛好的胡麻装进麻袋里,一袋袋往锅炉里倒……</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他的家族里辈分大,加上他有些名望,不是亲戚之外的人喊他:徐爷</p><p class="ql-block"> 大家有时等急了,或者排不上队了,都徐爷长、徐爷短的催促着,父亲并没有不耐烦,都一一给应和,我想他这会不在乎的是徐爷、李爷、张爷……而希望油何时出、机器会不会抛锚、榨油费能不能顺利收过来……</p><p class="ql-block"> 我刚开始处于好奇,莫不吭声站在一边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猜想着或者偶尔询问一下他的下个步骤,他忙的顾不上回复我,利索又简单的回复一句:快到那面和娃娃们玩起。廖廖的一句话就打发走我。</p><p class="ql-block"> 我借口回房子找水喝,外面的吵闹声怎么按耐住我好奇的心,于是给他泡一杯茶,知道他喜糖,再放点糖,用筷子搅化,晃晃悠悠地端他跟前,殷勤地递上去……机器长时间的摩擦,温度会升起,他在机器旁边少不了口渴,他一尝甜茶,满意的喝几口,还是催促我出去,远一点,别把衣服弄油了……我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但心情是愉悦的,这心情也是复杂的,不知是用我的小智慧征服了父亲,还是又借机不写作业出来撒了会儿欢。</p><p class="ql-block"> 秋天空气较为清新,清新到能分辨出一缕炒胡麻的香味,还能辨出一缕胡麻油味,一缕胡麻渣味儿……</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我长大了几岁,父亲从自己摩挲到找师傅替代榨油,他也闲不了,总是操心,不放手全交给师傅,生怕有浪费的地方。而我依然能听到不隔音门外的喧杂声,但不再好奇,不愿出门,哪怕听到父亲呼喊声,都是偷偷把门锁上,装听不见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直到快回校时,他总来找我,问需要多少零用钱,我不清不淡的回一句:随便!他会不自觉的在我手里再多塞几块钱……我习以为常有花不完的零花钱,便也悄悄留意自己有个会挣钱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再后来,听说他到处收胡麻,把周边的胡麻低价收回来,集存下,再从红山窑买回十几个两米深的大缸,开始榨油、存油、卖油、卖麻渣……一系列的过程,他赚了点碎银,更点燃了自信心。</p><p class="ql-block"> 他没有因此油坊而对事业的追寻而止步,油坊更是点燃了他的心灯,与时俱进,观察着每个阶段,社会发展的需求来投资挣点银两,或者实现自己的目标,他一一进行着……</p><p class="ql-block"> 清晰地记得他对工作的热爱与负责,那种在工作中的欢颜,真是能呈现出男人对事业的追求也是一种享受,更是对自己的肯定。</p><p class="ql-block"> 直到他老去,他还在反省自己当时工作中,在哪个环节中应该咋样,不该咋样,他又淡然一笑:都是命运的决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