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抗日战争的战略防御阶段,对于国军来说,是丢盔弃甲,弃城失地,丧权辱国。抗日战争的战略相持阶段,对于敌后武装就是狼烟四起,残酷至极,以命相拼。宿东根据地不仅是在这个大的环境当中,几起几落的,而且还受制于顽军、土匪渔霸的多重围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四一年八月,新四军四师根据当时的情况,决定重新收回宿东根据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同月,师部成立宿东游击支队,暂定编制千人,统一领导指挥宿东的地方武装,恢复地方政府。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支队由师属特务团第一连、师政治部警卫连、三十二团第四连、九旅独立营和原宿东独立团合编而成。支队长姚运良,(原三十二团团长,开国少将),政委周启邦(原三十二团政委,次年四月牺牲),副支队长沈联城(原宿东独立团团长),副参谋长周世忠,(开国少将,后武汉军区司令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支队隶属师部领导,后才设立了精干的司令部、参谋处、政治处等机关,比起六抗四总队一抹代十杂,还要穷酸,兵力更是相差七、八分之一,真叫昔非今比。不过能够坚持武装斗争,就一个字,中。突出的代表人物有,宿东独立团一营(营长刘秉钊),宿东独立团二营(即股北大队,大队长徐明古),宿东大队(大队长王恒赵),同时还有一些地方区队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果说十一旅三十一团,是四师主力中的主力,那么,三十二团就是四师看家的部队。此次将该团的主要干部集中抽调,组建游击支队,可见师领导的抗战决心,兜出家底,倾家荡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师部的决策,最初就设想了有三种结局。如果出师大捷,那就能够发展壮大。如果说没有站住脚,那就要退回来,没有亏本,仍可再图他谋。如果说惨败而归,日军必然乘胜追击,整个根据地的地盘肯定大幅缩水。师部的战略构想,第一第二的结果,非常的诱人,但残酷的现实,拼的是实力,没有先进的装备,剩下的实力就是人的生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在疯狂的铁蹄下,宿东游击支队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左冲右突,冲出一个包围圈,又被另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围着。鬼子的快速中队,就像磁铁,部队到哪,鬼子到哪。刚要埋锅造饭,集合号就响起,刚刚钻进被窝,起床号就吹响。部队得不到休整,更得不到缴获。部队尚且东躲西藏,更何况父老乡亲,断粮断顿就是家常便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支队的军政首长这可焦头烂额,政委文化人出身,得不到休息的他,完全失去了斯文子曰的风雅,整天满嘴爆粗口,喉咙上火,满嘴都是泡。走投无路之下,支队收缩回到根据地边缘驻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吃一堑,长一智,被一个石头绊倒了几次,失败的原因终于找到,二位支队首长满怀信心来向师首长汇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要说战争年代的军事干部,尤其是高级军事干部,往往只看结果,少听过程,这次几位师领导准备耐着性子,听支队干部哭丧的。支队政委先发言,战斗总结报告,我同支队长的个人检查报告,请求处分的报告,已经准备好了。现在的情况是,不管我们有没有改正错误的机会,还是从抗战大局出发。请允许我先汇报一个重要的敌情特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次宿东败局,就是少了一个电台监听。因为只要被敌人叮(盯)上,或者是小股鬼子粘上,大批鬼子就会蜂拥而来,特别是从不同方向上来的三个快速中队,就会用火炮重机枪封锁道路出口,幸亏我们没有一次恋战,总算数次侥幸突围。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周政委接着说,我们整天突围转移,根据地没有发展,地方政权没有恢复,缺弹少粮,兵员得不到补充。所有困难可以克服,但是电台监听解决不了,其他兄弟部队去的结果,未必有好果子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师首长一听情况介绍,大家全明白了,这叫知耻而后勇。大家问姚支队长,这也是你的意见吗? 支队长回答,土地战争时期就吃过这个亏, 算不上什么新鲜玩意。师部安排我们去化缘,只给个打狗棒不行,还得给一个金钵,这就是电台,还要有一个非常得力的通信干部。我们不仅要有自己的电台监听,而且水平要高过日军,下一阶段还要发展多部电台。所以来要的不仅仅是报务员,要的是通信干部,哪怕是一人也行,好儿不在多,一个能顶仨。鬼子对我们使手段,比的就是谁有高招,这叫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会议结束,司令员要参谋长、姚支队长和周政委留下,四个人继续谈工作,司令员说道,你们要的人选,到是有一个,五纵过来的孙藻勋。这段时间,全师上下一直处在非常时期,情况比你们那好不了多少。所以组织科、敌工部、锄奸部 尚未对其进行政审和考察,但技术无可比拟。人你们可以先带走使用,一旦师部需要,必须完璧归赵,把人弄没了,你们两人就别回来了。你们敢用人头担保,参谋长即可通知调人,并马上配发师部三号电台,功率可不小,四个宿县的面积都够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周政委高兴的答道,没问题,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他。 支队长也拍着胸脯,有了电台,不仅能够有效的保存自己,还能更多的歼灭侵略者。本支队一定会用缴获五部电台的战果来回馈首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張震参谋长带着姚周二人,来到通讯科,交待事项后,父亲被当做通信器材带到支队驻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另一说法是,彭雪枫司令员和参谋长、主任就在师司令部,当着姚支队长、周政委和父亲一干人等的面,大声训斥。孙队长是借给你们的,人打没了,我要拿你们二人是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牵着黄白二马,驮着通信器材,跟随二位首长到达支队驻地,当天下午,在司令部作战会议上,父亲在支队首长的介绍下,就算同全体副团以上的干部及参谋处、政治处全体成员见了一个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会后支队副参谋长拿出一把镜面原装毛瑟驳壳枪,配发给父亲。当然四纵通讯科配发的西班牙大肚驳壳枪及备弹收回, 大肚驳壳容弹三十发,实际只配弹十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副参谋长介绍说,这里是野战前线,备弹三十发,配发十发弹匣一个,二十四发晋造弹匣一个,皮枪匣一套,四联排弹匣套一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喜出望外,这下可真的阔气了,比出延安的配备还要高。在自己的队伍里,在自己人中间,有组织的蛰伏了十个月,这下终于解放了。父亲快速空枪验枪,整理好枪弹,把弹匣套穿进皮带系好,把背好的枪匣,插入后腰皮带里。只见他热血喷张,二十一岁青春的野性要自我放飞了,“腾”的一下,从办公的堂屋里,一个空心跟头,翻到院落。再一个更高的燕子跃跳,用手墙头一掂,翻到院落墙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越过墙头刹那,鹰眼扫描六路,落地一瞬间,顺手抄起墙根的千担,转瞬间,一阵阵凌空劈杀,一阵阵旋转砍打,一阵阵蛇型连刺,刺草垛,刺秸堆,刺柴捆。杀的是鸡飞狗跳,刺的是掌声连连,老乡鼓掌,岗哨喊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好似无穷无尽的力量,操练一圈,撑着千担翻腾跳上大车,然后空翻落地跑跳劈刺,再次撑杆空中翻腾到磨盘之上,只见千担离手,用胳膊臂膀驱赶千担围绕身体旋转了五圈,然后右手抓住,空翻下磨,落地瞬间,将千担投掷刺入草垛。刹那间左手拔枪撸火,对准稻场上的十几堆黄豆秸梱,练习多靶击发。每击发三次,按下一次扳机击锤,并更换一个动作。不仅练立、跪、卧、地面滚动击发,也练单双手、左右手更换击发,更练左右跑动击发。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压抑了十个月的能量,此时仅得到初步释放,一时兴起,他便冲入豆梗梱垛的阵地,犹如唐吉诃德冲入风车阵。只见他左右开弓,右脚踢飞的秸捆尚未落地,左脚又踢飞一捆豆梗。正在任性之时,被身后一个警卫战士拦腰抱死。清醒的父亲知道是自己人前来阻拦,也毫不客气,握枪左手带动左肘打击身后人体。来者不善,也是练家子,感觉左肘关节打来,迅速采取规避。这也是父亲虚幻一枪的功底,就在打出左肘之际,右手早己操了对手的后梢,一下子操住大胯腰部,用力一拉,便将其摔了下去。同时作战动作补了上去,左手握枪,就在顶住脑门之际,说时迟,那时快,支队长飞身跳到父亲左后,左手死死按住匣枪,大拇指头卡住了保险机头。</span></p> <p class="ql-block">第二张是德国毛瑟大肚20发,西班牙30发大肚驳壳照片不见了,找到再改回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就在父亲从堂屋奔腾跳跃之初,支队干部已经涌到了大门口,前面操练的一切,看的是真真切切,算得上是无可挑剔。后面的过火行为,二位首长轻脚猫手,及时制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然,被支队长按住枪以后,父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不是练兵场。然后报告支队长,说既然来到前线,舒展一下身板骨,我已经自闭了十个月。支队长爽快的说,我来陪你练一下刺杀,警卫员拿来了两支木枪,他俩一人一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可父亲犹豫起来,说我还是把豆子捡回来。支队长说你也有胆怯的时候?年轻人就怕激将,父亲说,练练就练练。说罢各自后退五步,父亲大喝一声,突出刺,结果是右手握枪,右脚跨前一步,倒身横扫下路。支队长在这虚张声势的套路面前,出现微秒迟疑,要想拨枪,为时晚矣。但毕竟是拼杀多年的老红军,只见他原地起跳,躲过了第一招。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一招被破,赶紧鲤鱼打挺,飞身跳起,口喊防左刺,木枪却在前刺中反复半刺,支队长拨打不了枪头,只能碎步后退,双方都在等待对方出现破绽。姚支在后退过程中,踩到了豆梗,便飞起一脚,豆梗夹带着烂叶,犹似一阵妖风,忽如漫天飞舞。父亲迟疑向右站位,左手迎来一枪,赶紧加速向右移动。迫不得已,第三板斧仓促应用,鱼死网破提前到来。躲枪同时,父亲左手抓住刺过木枪,顺势夹在腋下,右手回刺一枪,同样被挑支夹住。对峙不到半秒,周政委已经跳上了他们二人的人抬双杠,双手撑杠,而且还摆腿了三下,下令收回木枪。政委的警卫员将二人死死拽住的木枪,硬性收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缴枪后,姚支全身肌肉还未松弛,手、臂保持握夹动作,继续前后拽动。也许意犹未尽,喊道,小孙!下一招咋来?父亲面不改色心不跳,报告支队长,我年轻,脚已先行右移,上身自然避让,重心在我。当然,顺势继续向右拖动,右腿扫你的下路。你的刺杀姿势十分标准,力量充足。 我右移后,相当到了你的侧背,借助你的力量,我只需均力一带,迫你失去重心,顺势夺取双枪。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不报告算还好。这下挑支急了,别走!咱们接着布库。父亲笑道,我是野路子,不讲规矩,多有得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政委满脸不悦,正言历色,今天到此结束。等收回根据地,举行庆功之日,我请师长来摆擂台,招兵买马。到时候你们再同宿东淮北的各路高手,决一雌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政委带着父亲回到住处,还是父亲打开沉默气氖,说今天犯错误了,没有珍惜老乡的劳动,应该关禁闭一天,下连队锻炼一个月。政委开口,还有呢,父亲说道,枪口将要指向自己同志的头顶,关禁闭三天后,下连队当班长。政委笑道,还班长?父亲说,那就副班长,政委大笑,副班长啊?父亲继续说,战斗组长怎么样? 我总比一个新兵蛋子要强一点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政委收起笑容,严肃的说,我说同志弟,宿东严峻的形势,想必你在师部已经听说了吧。两年以来,鬼子把我们的战法摸得一清二楚,以致宿东根据地丢失,地方党政遭到严重破坏,抗日武装惨遭败北,鬼子日夜烧杀奸淫,人民群众生灵涂炭,百姓等着我们去救他们于水火之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搞思想教育,政委轻车熟路。接着说,没有敌情,活动筋骨,未尝不可。但主次不分,只顾自己杀的痛快,一个丢下支队不管,一个不与分队照面,成何体统。从门外斜阳里看到的人影,从政委真生气的态度,估计姚支有手痒痒的习惯,今天没有过瘾,又跑来偷听。所以政委眉毛胡子一把抓,一起批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政委接着讲,跟师长表态的时候,要消灭敌人,保存自己,说的比唱的好听。指挥千号弟兄共同奋战,夺回根据地,壮大队伍,扩大地盘,那才算得上是真英雄。凭你们两个打打杀杀,那叫莽夫鲁汉。只要我活一天,永远不允许发生此类事项,哪怕是在战斗中短兵相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政委缓了一缓,接着说,这次我与支队长把你要来,司令员(四纵称谓)向我单独介绍了你的一部分情况,说技术是一流的。当时本想问一下你的其他情况,师长像似猜出我的心思,说全师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底细和来龙去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对于你来说,本支队还谈不上知道你的皮毛,更没有而已。按照保密纪律的规定,我也不会再提再问。没有特殊情况,甚至不会把我知道的皮毛,轻易告诉支队长。师长把你交给我的条件是,孙队长若有事,你提头来见。可见你身上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从你自身暴露的武功来看,我的看法是不会有错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政委说的话越来越怪头怪脑,二十三岁的支队领导,把话说到这份上,让人不可理喻。父亲和首长顶嘴了,我的命就是命,你支队政委的命就不是命。那普通战士的命是啥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政委被顶撞了一下,反而变得亲切起来,面目也舒展开来,像兄长一样,继续开导父亲。接下来,我们就要进入宿东,同鬼子的较量马上就要开始,我们比的不是单纯的人马多少,装备多好,我们比的是谁打谁的伏击多。这就需要电台昼夜监听,哪怕是在运动之中,也要适时的监听。当然,还有侦察排,地下党的眼线。只有先一步掌握敌情,提前布阵,才能够有效歼灭敌人。一小股一小股的吃掉鬼子,积若干小胜为大胜,才能把根据地夺回来,完成师部的战略意图,最终把鬼子赶出中国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政委讲,你说是不是呢?假如支队长去同鬼子拼刺刀,你也去同拼鬼子拼刺刀,你们两个人一对十怎么样?父亲肯定的说没问题,政委又说一对二十行不行?一对二百二千怎么样?鬼子就算站着不动,让你去捅,他的飞机丢的航弹,打过来的炮弹,就炸不死你们?作为新四军干部,搞个人英雄主义,不仅要受到批判,还要受到处分,甚至是制裁。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政委口若悬河,本支队的秘密重器,就是电台监听。舞枪弄棒,若是你伤到了耳朵,我们就又要退回来。若是伤到了手指,就会影响到发报的速度。之前,你头脑中的那些奇怪的想法,在这个总方针总路线之下,都要改弦更张。监听就是生存能力,就是战斗力,就能够保证在敌人包围圈尚未形成之际,甚至还在图上作业之时,我们就能跳到了他的身后,操他的后梢,捅他的屁腚,抢他的后勤。这样一来,枪炮弹药就有了,药品器材就有了,粮食布匹也会有了。支队长所说的,要缴获五部的电台,不也会有了吗?当然可能是小功率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年轻的首长,完全就像一个老学究,吐沫星子喷了快一个时辰。天已黑定,警卫员端了三个碗,二碗白脸高粱糊糊粥,五六个小红薯,把身上的一个土布包放在旁边,然后到门外站岗。政委说,边吃边谈,不要认为我是耍嘴皮子的,下面就讲你的具体工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派你下来,师部安排你是电台分队长,但是,我部属于轻型的游击支队,而且是精简型的机关,不搞那么多的繁琐衙门,各部门仅仅只在主力团之上略微加强。所以,你既是电台分队长,也是通信分队长,同时兼任通信参谋、机要员、报务员、译电员。全队临时学员两名,警卫通讯员一名。通信班归司令部直接领导,野战直通电话,由通信班负责。警三班欠一组,划归你指挥。发电机,野战雨布,马车,分队马匹,行军担架,器材物资由分队自行管理使用。非特殊情况,支队不再支援你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政委完全没有停下来不讲的意思, 接着滔滔不绝,作战会议上已经讲清楚了,一更造饭,三更开拔。我们分手后,你马上召开分队会议,按照支队的工作思路,和我强调的要点,布置通信工作,而且你要讲深讲透,要深入浅出。对于这些新手外行,你就像老学究一样,吐着泡沫星子,举一反三,还要开展讨论,让大家学懂学会弄通,思想弄通了,才会化作无穷的战斗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电台工作,目前就涉及到三人,人员培训是持之以恒的,不求短期出成绩,监听才是第一位的。暂时不要考虑到接班人的问题,打了胜仗,有了地盘,全支队才能够得到喘息,电台的工作规划才能够得到畅想。眼前考虑的是,六个时辰之后,可能就被鬼子围上。你队可能长时间就处在野战环境之中,收听电台的任务,就要安排在运动之中进行。马车、马匹、担架就要取代工作台。只要马车能够通过的道路,电台、手摇发动机就要随时停车开展工作,艰难情况下,马匹、担架能够通过的地方,电台也要经常开启。分队的十多号人员,基本上要围绕这个中心来分配工作。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进入宿东以后的第一个阶段,睡眠就成了重大的工作问题。要保证全天候监听,就必须时刻小盹,这样就需要有配对子的工作方法,及两人一班,一人打盹,一人在岗。必须保证一有情况,支队马上判断方位,立刻转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犹豫的说,电台也是需要休息的,就电子管来说,工作时间太长,它是会熔断的。政委欣慰的说,这次进军宿东,师部可是下了血本的。接着打开一个小铁盒,拨开棉花,亮出三根电子管。看看,这是用六根黄鱼换来的。上海目前的黑市价,一根黄鱼换一个,千里迢迢,辗转关卡,一路使钱,还有任务失败受损失,价格就翻了番。这里面还有不少地下党的同志,交通站的交通员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我把这些宝贝看的比生命还重要, 中午领到手,我就一直揣在内衣荷包里,以后也放在我这里保管。当然,该用的时候坚决要用,不仅用它来保护我部上千人的性命,而且要用它得到信息,创造歼敌的战机,来为牺牲的同志、战友和宿东乡亲,报仇雪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最后,政委打开包袱,拿出全套崭新的军装说,这是张震参谋长亲自关照的,听政委这么说,年轻父亲的眼睛一下湿润了,十个月来的委屈,看来得到了首长的认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就是收不住。大家可以试想一下,华中敌工部的秘密,父亲一字未透,四师绝大多数师首长完全不知,也不问,更不提,这本身就是对同志的信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时间容不得父亲纠结,直接擦了一把泪水。拿取一件衬衣和一双土布鞋,对政委说,其他的,我不需要,就作为对支队的一点奉献吧。政委纳了闷,这种情况的确很少发生,开口说,穿旧衣服显示是老资格吗?父亲不好辩驳,一时失口,托出真相,身上的衣服,是年初司令员借给我的,裤子是参谋长借给我的,不信你看,绑腿下的裤脚都扎在鞋子里,是不是特别长。政委不收的话,那就替我转还给二位首长,不过要把裤子换成更长的。皮挎包、军帽、袜子、挂包、茶缸、牙刷、牙粉、毛巾、笔记本、铅笔、津贴我就收下了,反正有警卫员,他也用得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前面讲到的,四一年十月,父亲一高兴,施展了一套拳脚功夫的故事,笔者不是经历者。可通过另外一件事,勉为其难,算的上是佐证者。一九八九年十一月,我用铁锹翻菜地,夫人来帮忙,因用力不当,铁锹锹头断裂,为了省事,我找了一根竹蒿子准备代替,顺手耍一耍,玩一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哪知没有真功夫,竹蒿子常常掉在地上。夫人也逞强,检过竹蒿子,同样也耍不了几转,二人都耍不好,互相还抢着耍,争着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由于动静太大, 看报纸的父亲走了过来,用不容质疑的口吻说,把蒿子拿过来。当时我俩一愣,以为父亲要亲自修理农具。只见他用五根手指,就将一根一米五的竹篙子舞动起来,不仅左手可以舞,而且右手也可以舞。在胸前舞,头顶也可以舞,我们都看惊呆了,大声喝彩!然后父亲用双手共舞,速度飞快,风声呼呼的。正当我们高声喊好,父亲收下竹蒿,说老了,没力气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事,距父亲七十周岁仅差两个月。四一年发生的故事,距完稿八十三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必须强调的是,还有一个见证者,就是住在后面的邻居杨政委(十五军在朝鲜时期的军协理员)。他每天伏案练书法,书桌摆在他家南面窗户里,抬头就可以看见我们在外面打耍。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几天后,杨政委神秘兮兮的对我们说,你爸这么多年来,文质彬彬的,地地道道的文化军人。可真没想到啊,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居然会舞金箍噜棒。我们笑着回应,哪有什么金箍噜棒?就是耍了一下竹蒿子,好玩。可他还是一本正经的强调,就是金箍噜棒,到底是姓孙啊,说不定就是孙悟空的后代啊。听罢,笑的我们前仰后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我们问杨政委,您会什么武器?是月铲宝杖?还是九钉耙子?他居然也大笑起来,连忙解释,我从事文化政治工作,不用大件,配枪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麻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样的回答我们的确不信,我们列举许多中央领导,许许多多的政工干部,说他们每人都有几把刷子,难道您就是例外?他谦逊的说,虽然说,没有你们所说的几把刷子,训练的时候也练过,不过的确很一般。假如都像你爸爸这样的水平,我们在朝鲜早就把洋鬼子赶到大海里去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下篇敬请阅读《血色风云》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使用音乐:《游击之歌》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部分照片: 笔者翻拍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故事情节: 来自父亲早年口述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二O二四年九月十八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