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粤纪行(八十)——历史名城——鮀城汕头

辛子建

去潮州当然不能少了汕头。自古以来,潮汕地区是一个整体,潮州、汕头、揭阳历史上长期同属一个行政区划,在这片土地上,三江(韩、榕、练)汇聚,一湾(大汕头湾区)比邻。三市之间山水相连、人缘相亲、文化相同、经济相融,有着深刻的历史、人文渊源。同属广东三大民系中的潮汕民系。<br>要说潮汕还是“潮”在前,“汕”在后。“潮”古老,“汕”年轻。古时,潮州面海,汕头还没出现呢。那时汕头市所在区域是一片海湾。韩江流经大山,淌过平原,上游泥沙沉积海滨,形成了沿海条状高地,谓之沙陇,沙陇脊起处名“汕”,成片区域叫“沙汕坪”,濒海开端处称“沙汕头”,这样“汕头”这个名称才出现。 汕头又名鮀岛,汕头老市区位于鮀济河一侧,三面环水,历史上曾是半岛,过去海湾盛产鲨鮀,故称“鮀岛”。所以汕头又称“鮀城”。<br> 1858年6月(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后),清政府先后与美国、英国、法国签订了《天津条约》,条约规定增开潮州府等十处通商口岸,选定潮州府澄海县沙汕头(后改名汕头,并取代条约口岸部分“潮州”一词)一带,那时“汕头”并不为人所熟知,其面积不足一平方公里。 清咸丰十年(1860年),澄海县所属的“沙汕头”被定为通商口岸,称“汕头埠”。正式走进了历史前沿。汕头的历史主要体现在其作为近代商贸中心的地位上,所以它是一座年轻的历史名城。<br> 根据历史资料,汕头开埠的具体日期为1860年1月1日,这一天‌潮海关正式设立,标志着汕头正式对外开放,成为中国沿海最早开放的城市之一。汕头有13个国家在此设立领事馆,总数仅次于广州。位于现今金平区小公园街道的旧汕头港逐步取代澄海樟林古港,成为中国东南近海和远洋航线的区域性货物集散中转港和航线补给港。开埠后,汕头港万国楼船,不但是粤东第一大港,而且还在较长的历史时期内成为全国屈指可数的大港之一。这是当时继上海、广州之后全国第三个设立近代化海关的城市。汕头迅速发展为全国重要商埠,成为潮梅地区的门户。 汕头不仅取代潮州而成为潮汀赣梅经济区的商业中心,而且随着通商贸易发展,汕头也成为全国、乃至东亚地区的一个重要贸易港口。开埠后,汕头经历了显著的变化。首先,经济发展迅速,成为全国屈指可数的大港之一,吸引了大量外国领事机构和商行的设立。其次,城市建设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形成了以小公园为核心的商业区,建设了大量的骑楼建筑。此外,文化方面也得到了发展,保留了大量的历史建筑和文化遗迹。<br> <div> 第二次广东之行的12月7日我们先于潮州游览了汕头这座年轻的历史名城。<br> 首先游览了礐石塔山景区。礐石景区与汕头老市区隔海相望,于韩江、榕江、练江等三条江汇合出海处,是代表汕头的标志性景点。因前面有专文“南粤纪行(十)——岭南名胜——汕头礐石”,在此不再多言了。</div> 礐石风景区 礐石风景区——鮀城绝胜 游览完礐石景区我们来到汕头老城的小公园开埠区,这是来到汕头必须打卡的一个地方。初听“小公园”之名,我将之误会为是一个“公园”。到实地一看未见什么公园。那为什么叫“小公园”呢?查了一下,原来其原名为“妈宫前”,后来为了纪念孙中山先生诞辰,在这里建立了中山纪念亭,就将妈宫前改名为“小公园”了。<br> 小公园开埠区中心位置坐落于汕头市金平区国平路、升平路、安平路交汇处,以“中山纪念亭”为发端,名为“四永一升平”(指的是永安街、永和街、永泰街、永兴街和升平路)的一道道骑楼老街呈环型放射状展开,形成城市街区。这个街区多数是早年"下南洋"的华侨返乡投资建设的。小公园开埠区是近代开埠的34个城市中唯一保留下来的较为完好的开埠区和保留较为完整的骑楼建筑群,它不仅记录着城市的历史文脉,也承载着不少海内外潮人的乡土记忆,是“潮人精神文化家园”。<br> 我们信步于小公园,感受汕头开埠时的辉煌。<br> 先来到汕头旅社旧址,这是一栋五层骑楼建筑。如今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成为了网红打卡点。来此的游客主要是奔着“汕头旅社”这几个硕大的招牌来的,特别是在“汕头”二字下面留影的游客争先恐后络绎不绝。 汕头旅社 接着往前走,走到一条名为镇邦美食街的地方。这里是汕头知名的美食街之一,虽然仅短短100多米,却汇聚了近30家潮汕菜美食店。小公园开埠区是汕头“百载商埠”的历史见证,开埠后的“四安一镇邦”商业网中的镇邦便是指镇邦街。自1860年开埠以来,由于地理位置优越,靠近码头,潮阳、揭阳、大埔、梅州等地的人们纷纷汇聚于此开设众多店铺。由于没到饭点儿,所以仅是浏览一下。 一路是骑楼街景 镇邦美食街 镇邦美食街 街景,写有“汕头”二字的扇面 把角的骑楼 连绵的骑楼 从美食街往回走,专门去寻访汕头老海关大楼。汕头老海关称作‌潮海关,其名称来源于在汕头设立海关时,负责管理潮州地区的海关事务。‌潮海关的建立标志着汕头正式开埠,成为一个对外开放的通商口岸。这一名称的确定,反映了该海关在潮州地区的重要角色和功能。‌‌潮海关旧址‌是汕头海关历史的重要见证,包括‌潮海关钟楼、‌高级帮办宿舍、低级帮办宿舍、‌外马路副税务司公馆、‌礐石副税务司公馆等五处历史建筑。除了‌礐石副税务司公馆,其他几处都分布在小公园范围内。潮海关旧址于2019年被列入第八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我们找到了‌潮海关钟楼、低级帮办宿舍和‌外马路副税务司公馆三处建筑。 潮海关钟楼 潮海关门牌 第八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碑 潮海关华员低级帮办宿舍旧址 潮海关华员低级帮办宿舍旧址 第八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碑 潮海关华员低级帮办宿舍旧址介绍 潮海关外马路副税务司公馆旧址 第八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碑和旧址介绍 走到永平路我们参观了汕头开埠文化陈列馆。‌‌汕头开埠文化陈列馆是一座三层欧陆式建筑,‌始建于1907年,原为日本台湾银行汕头支行旧址,后曾作为西医院、报社、区政府大楼和法院的办公地点。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2010年5月区政府决定将其辟为汕头开埠文化陈列馆,并于当年免费向公众开放。 汕头开埠文化陈列馆 汕头开埠文化陈列馆介绍铜牌 陈列馆外的雕塑石美玉女士 石美玉女士介绍,最早获得医学博士学位的亚洲女性,也是中国医学界最早留学美国的女医师之一。 约瑟夫·渣甸和中国买办雕塑 雕塑介绍:中国第一家豆饼榨油厂的来历 陈列馆大楼的历史介绍 距离汕头开埠文化陈列馆不远的外马路有一座历史建筑,这就是汕头邮政总局大楼旧址。俗称“老安平邮电局”或“安平邮局”,竣工于1922年。这座大楼是广东保存最完整的两座采用欧陆式建筑风格的邮政建筑实体之一,也是汕头开埠以来的第一所自建邮局。它不仅见证了汕头、广东乃至中国邮政通信发展的历史。如今,汕头邮政总局大楼不仅作为一个邮政设施继续使用,还成为了游客参观的地点。大楼内展示了邮政历史的相关物品,如邮政自行车、邮袋、邮帽等,复原了旧时邮政营业窗口的办公场景,向公众生动呈现了汕头邮政通信的发展历史。 汕头邮政总局大楼旧址 旧址前的老邮筒和投递员雕塑 省文保碑和旧址介绍 汕头邮政总局大楼旧址介绍铜牌 旧址内的陈列 复原的旧时邮政营业窗口的办公场景 从外马路拐入升平路不远处有两座相连,即紧凑又精致的小庙,这就是天后宫和关帝庙。其闻名远近,尤以前者为最,故而这一带有老妈宫之地名,更有老妈宫戏台、老妈宫粽球等。<br> 汕头埠是海港,按传统须祀海神妈祖以祈海运顺利,天后宫便应运而兴。关圣帝君关老爷,历来是官方推广之忠义神祇,民间又将之奉为为财神,故而商贸圩埠亟需,汕头埠也不例外,也便配套而兴建。 关帝庙(右)与天后宫(左) 关帝庙 天后宫 天后宫和关帝庙对面是老妈宫戏台。老妈宫戏台原建于清朝嘉庆年间(公元1760-1820年)。每逢正月十五和农历三月二十三妈祖诞辰日等重大民俗节庆时,这里会搭建戏台举行以‌纸影戏为主的演出活动,平时则作为商贸集市所用,史称“妈宫前”。2017年,老妈宫戏台进行了复原修建,修缮后的戏台二楼作为‌潮剧、‌木偶戏、‌潮州大锣鼓等传统艺术表演和交流的场所,一楼则是‌潮汕功夫茶茶馆。我们在老妈宫戏台边的小吃店品尝了这里的特色食品——老妈宫粽球。 老妈宫戏台 重建老妈宫戏台碑记 品尝完粽球,我们来到小公园开埠区的起点中山纪念亭。中山纪念亭始建于1933年,坐落于国平路、升平路、安平路交汇处,是由印尼侨胞、南生百货公司李栢桓发起承建的一座三重飞檐八角攒尖葫芦宝顶亭。中山纪念亭是这座城市的原点。 中山纪念亭 中山纪念亭附近就是梅县籍印尼华侨李柏桓的南生百货大楼。‌南生百货大楼座落在老城核心地带,建成于1932年。‌这座大楼集购物、娱乐、餐饮、住宿于一体,是汕头埠发展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南生百货大楼的建立,标志着汕头商业的繁荣,成为当时粤东最大的商业场所,风靡汕头达半个世纪之久。 南生百货大楼的设计体现了中西结合的新古典建筑风格,采用电梯作为内部交通工具,这是汕头第一个有电梯的楼房。 南生百货大楼 利安百货公司 最后我们参观了郑正秋蔡楚生电影博物馆。这里是集成发绸庄旧址。博物馆主要介绍潮汕电影人在中国电影史上的成就,郑正秋和蔡楚生是两位杰出的潮籍电影人,也是中国影坛的宗师代表。郑正秋被誉为“中国电影之父”;蔡楚生则是中国现实主义电影的奠基人、中国进步电影的先驱者。这里正是蔡楚生电影事业起步的地方,当时17岁的蔡楚生在集成发绸庄当学徒。这个地方不仅是他电影梦想的起点,而且后来还成为了纪念他和他同时代电影人郑正秋的地方。 集成发绸庄 郑正秋蔡楚生电影博物馆 其间在小公园开埠区内我们还参观了国民革命东征军总指挥部、政治部旧址和大埔会馆(汕头市八一南昌起义纪念馆)。以前曾专文介绍过(南粤纪行(七十二)——国共合作——东征北伐、南粤纪行(七十三)——红色记忆——南昌起义南下部队)在此就不着笔墨了。 国民革命东征军总指挥部、政治部旧址 大埔会馆,南昌起义南下部队指挥部旧址 中午稍事休息下午接着游览。<br>‌‌ 胡文虎大楼位于小公园街道福祥社区民族路,始建于1927年,是一座具有近百年历史的建筑,由著名侨居缅甸的爱国华侨胡文虎所建。‌该大楼最初作为‌永安堂制药厂,是汕头开埠后第一座最高的洋楼,以其独特的骑楼建筑形制和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而闻名。一至三层为扇状建筑,四层至顶部为圆柱体望楼,其窗棂、屋檐、望楼外壁等部位饰以浮雕图案,展现了精细的中西合璧工艺。<div> 当时胡文虎回到祖国大陆,选择在汕头建立永安堂制药厂,这座大楼不仅是其商业帝国的象征,也是其家族企业品牌影响力的一种外在展现。胡文虎以其“万金油大王”的身份闻名于世,他所生产的“‌虎标万金油”等产品畅销海内外。</div> 胡文虎大楼 胡文虎大楼 ‌‌ 汕头中山公园是一座历史悠久的综合性公园,位于汕头市‌金平区的月眉河畔,是汕头市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大的公园之一。1921年,汕头筹建公园,初定名为“中央公园”;1925年,国民革命军东征军第二次收复潮梅后召开市民大会,在全市人民的支持下,决定把中央公园改为中山公园,以纪念孙中山对中国民主革命的功绩;1926年,正式奠基兴建;1928年公园正式开放。<br> 公园中的牌楼、假山、九曲桥三处园林建筑被誉为园中“三绝”。<br> 牌楼,高达18米,巨柱矗立,碧瓦覆盖,气势雄伟壮观。其正面镶有谭延闿手书“中山公园”四个浮雕金字。穿过牌楼的路尽头矗立着孙中山先生全身铜像。<br> 牌楼的东面有三层假山。假山以海石为主,人工精砌而成,怪石嶙峋,曲径迂回,壁洞通幽。假山顶有一圆一方两个亭子,圆亭为西式,方亭为中式。登亭眺望,全园景色可一览无遗。<br> 假山底层月亮门背面保留了一幅展现汕头三十年代繁荣景象的“汕头商埠图”的浮雕壁画,已列入市级文物保护单位。这幅浮雕壁画上,洋商会馆、钟楼、旧电船、领事馆、老式火车道等清晰可辨,呈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汕头商埠繁盛一时的景象。它的雕塑手法,采用的是造诣颇深的水泥浮雕,加上矿彩而成,对于研究汕头的人文、习俗、建筑文化、贸易往来,具有较高的历史价值。 <br> 玉鉴湖北端有一九曲桥。桥有九折,中有双层主亭一座、副亭二座。桥、亭、栏有机融为一体,凭栏可览湖山秀色,湖光倒影,群鱼戏逐,情趣盎然。 中山公园牌楼 孙中山铜像 假山 假山介绍 假山下面的石洞 “汕头商埠图”的浮雕壁画 玉鉴湖上九曲桥 最后我们去了石炮台公园。该公园是以崎碌炮台为主景点建筑而成的纪念性公园。崎碌炮台为环圆形城堡建筑,始建于清代同治十三年,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炮台位于旧汕头的东南角,与隔岸苏安山上的炮台相呼应,扼住汕头海湾出入口,地理位置十分险要,是清代粤东地区的主要海防建筑。<br> 崎碌炮台主要以贝灰砂、煮烂糯米饭及红糖浆调和夯筑而成。大门、炮巷均采用花岗石块砌筑,因而俗称“石炮台”。炮台分上下两层,各设18个炮位和若干枪眼,底层的炮巷宽4.1米,长约300米深邃迂回。炮台内有一道27极波纹型石阶,设计巧妙实用,便于炮械循级推上台面。 台面上有72个通风报话塔,每三个为一组,呈品字型鼎立。它是炮塔上下传达信息及供底层的通风采光之用。炮台东北面有一月牙型点将台,用于指挥及观看兵丁操练,在点将台的西北角有一条螺旋石台阶通往炮巷。 台阶较隐蔽,便于作战时疏散及向台面运送弹药。石炮台坚固严密,炮台里的火炮最大的一座为五千斛前膛洋炮,射程可达十五、六华里,对入侵者有一定威慑作用。 石炮台简介 圆形城堡型炮台 西辕门 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碑 台门、辕门介绍 炮台台门 炮巷介绍 炮巷 炮巷 十字拱券 波浪形楼梯 波浪形楼梯介绍 石螺径梯 石螺径梯介绍 通风报话塔,是炮塔上下传达信息及供底层的通风采光之用 通风报话塔 铁炮 铁炮 日落榕江 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石炮台马路对面的榕江岸边,观看了榕江日出。